第3章

前桌重生歸來，要報復偷偷換走自己氣運的好友。

我就幫她監視好友的一舉一動，分析哪些舉動有可能會吸走她的運勢。

後桌是個可憐的小白花，爸媽重男輕女，一家十八個心眼全用在坑她上面。

為了幫助她，我每天下課會偷偷尾隨她回家，生怕她被家裡人欺負。

我時不時還會往她飯卡裡充錢，告訴她如何對付渣爹渣媽。

她將我叫去操場，我以為她要感謝我，結果她張口卻說：

「你沒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嗎？」

「你每天跟著我，讓我感覺到困擾，你和我爸媽一樣，是我成長的阻礙。」

「你很煩。」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反應。

訥訥回教室時，林聽寒叫住我。

「趙大凡，我發現你最近對我很冷淡，你還處不處了？」

我沒搭理，回到教室，上個月的月考成績出來了。

成績一直在中遊水平的我，這次考了個倒數。

我說不清楚心中何種滋味。

折好成績單塞進書包，眼前突然出現一封粉紅色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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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接過：「我會交給同桌的。」

那人：「嗯？」

「為什麼要給你的同桌，這是我給你寫的。」

12

我不可置信抬頭，看見一雙笑眯眯的眼睛。

這雙眼睛屬於班級第一，一個溫柔和煦的男生。

「給我的？」

我猶猶豫豫，他點頭，囑咐我：「認真看。」

「我寫了一個星期。」

但我沒敢打開。

放學出了校門，被我姐捏著脖子提溜回家。

「媽說學校打來電話，你成績退步很多？」

我點點頭，掏成績單時，情書不小心掉落在地。

我姐眼疾手快，撿起後拆開讀：

「小太陽同學，你好。」

「小太陽？你在學校的外號？」

我羞紅臉，支支吾吾：

「我很普通，沒人在意，也從來沒人給我起外號。」

「他可能叫錯人了。」

我姐猛然擁住我。

「可我覺得他叫得沒錯。」

「我的妹妹一點也不普通。」

「她熱心、機智、樂觀、善良、漂亮。」

「我覺得他識人很準，有眼光。」

我不敢將這些形容小說女主的美好詞匯往身上攬，尤其是在姐姐面前。

她才是名副其實的女主角。

生活精彩紛呈，多滋多味。

「多滋多味不一定都是甜的，也有可能是苦的。」

「不要因為別人過得比你精彩，就否認自己的重要性。」

「從小路邊的小貓小狗就很喜歡你，小朋友們也總是喜歡圍著你叫姐姐。」

「因為你身上天生多一種親和力。」

「這是你的光環。」

「永遠不要拿自己和別人比，也永遠不要忽略，其實你也是自己人生劇本裡的女主角。」

姐姐的眼睛裡閃著光。

「我的眼睛閃光，是因為你在發亮。」

「以自己為中心，即使是我，也是你人生的配角。」

心頭的震撼久久揮之不去。

我躺在床上，徹夜失眠。

第二天起床，發現爺爺也是一夜沒睡。

奶奶自駕遊途中抽空剪視頻上傳到網上，現在成為了一名旅遊博主。

評論區清一色叫好。

不少女生在底下評論，奶奶給了她們精神上的鼓舞，讓她們也有了走出去的勇氣。

爺爺翻看奶奶視頻，徹夜未眠。

他看到了一個全新的奶奶。

奶奶現在對他的吸引力比小青梅還大。

他和小青梅絕交，準備開車跟上奶奶的步伐。

「闲雜人等，莫要上前阻攔我追求自由的腳步。」

在我的視角裡，奶奶是女主角。

可在奶奶的視角裡，她的主角是爺爺。

當她拋下爺爺，愛自己，重啟自己的人生後，又重新做回自己的女主。

爸爸媽媽亦是如此。

媽媽愛爸爸的時候，他是她的天。

現在不愛了，爸爸就是她和霍叔叔感情路上的絆腳石，是小醜。

但我覺得爸爸現在活得就像反派，時不時出現一下，阻攔男女主角的感情進展。

而此刻的我，決定給自己譜寫一本以自己為中心的劇本。

13

我藏好情書，欣然接受自己被優秀男生喜歡上的事實。

「我接受你的喜歡，但現在不是時候，我們現在的任務，是讀書。」

班級第一愕然抬頭，不敢接受自己被拒絕的現實，隨即扯起嘴角嗤笑。

「不是，你真以為我喜歡你啊？」

「我不過是想借你吸引你同桌的注意力罷了。」

「你看看她，閃閃發光。」

「你看看你，灰頭土臉。」

「你覺得你身上有哪點比得過她，又值得我喜歡的？」

他的一字一句像刀子一樣扎進我的心。

剛剛建立起來的自信心在這一刻蕩然無存，心像寒冰一樣哇涼。

我步伐僵硬地走出教室，隔壁班草攔住我的去路。

問我要林聽寒的聯系方式。

我抬頭，強忍的眼淚一滴滴落下。

非得在此刻再在我心頭扎上一刀嗎？

可我還是給了，這是配角的職責。

中午午休，林聽寒去合唱隊排練，我認命地給她背包、送水。

她和我那人見人愛的同桌站在最前排領唱，耀眼像這世上有兩顆月亮。

我不由得思考，她倆在彼此的世界，誰才是主角？

我想得出神。

合唱團停下合唱，指揮的老師眉頭緊鎖：「總覺得哪有些問題。」

「大家先休息十分鍾。」

林聽寒在我旁邊坐下，自然接過我遞的水。

我問她：「在你的世界裡，你和我同桌你倆誰是女主角？」

她咽下口中的水，掰過我的腦袋，一字一句認真道：

「在我的世界你，你才是女主角。」

說完在我臉上親了一口。

我打了個寒顫，惡心尖叫：

「咦，林聽寒，你不會是個女同吧……」

「我知道問題出現在哪裡了！」

指揮老師突如其來打斷我們的對話。

她指著我，問我願不願意加入合唱團。

「可我是公鴨嗓，唱歌跑調還難聽，我能行嗎？」

我質疑我自己，老師卻很確定。

「我們團隊就缺你這種超低音炮。」

我被老師強硬拉入唱團。

簡單記住歌詞和曲調，第一次排練開始。

我一張口，老師眼睛散發光芒。

「就是這個味，對了！」

林聽寒笑嘻嘻：

「知道我為什麼說，你是我世界裡的女主角了吧？」

「因為你平時看似不起眼，可總是會在關鍵時刻出現，然後力挽狂瀾。」

「這通常是超級英雄的設定。」

「而你現在是很多人心中的超級英雄。」

14

我不相信，林聽寒打開手機，找到王大媽的賬號。

王大媽復仇成功後也開啟視頻賬號，做起美食博主。

期期在視頻開頭感謝我。

奶奶也經常在視頻裡提到我。

還有前桌、後桌、同桌，也都曾在互聯網上表達對我的感謝。

細心網友講這些結合在一起，將我神化，竟將我封為『小太陽』神。

我姐和我哥搶前排，在評論區認領：

「是我妹妹，我是她姐姐。」

「是我妹妹，我是她哥哥。」

兩人自豪到極點。

我哭笑不得。

經過反復磨合練習，學校合唱團這邊演出正式開始。

我站在一眾耀眼的星星月亮中間，存在感薄弱。

可在賽後，評委找到我，鼓勵我學習唱歌。

「女低音很少見，你以後一定會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明珠。」

那種發起光可以照亮黑暗，閃耀群星的明珠？

第一次有人用這個詞語形容我。

稀碎的自信心開始重組。

我決定學唱歌，走藝考路線。

奶奶媽媽姐姐哥哥都十分支持我。

爺爺爸爸持反對意見。

「走藝考路線？以後拋頭露面去走穴？」

「我們丟不起這個臉。」

「可在我這裡，你們沒有臉皮。」

「我的人生我做主。」

14

自從有了目標，我渾身充滿幹勁。

目光不在集中於他人身上，而是全身心取悅自己。

我努力夯實唱歌基礎的同時兼顧學業，成績慢慢爬回中上遊。

學校參加唱歌比賽, 派我當代表。

我忐忑不安上臺，途中太過緊張, 跑調一個音符。

本以為與拿獎無緣。

可結果卻出乎意料, 我獲得三等獎。

我捧著獎狀, 心中翻江倒海，滋味復雜。

這是我人生第一張獎狀。

也是我決定做自己人生的女主角後, 獲得的第一份意義非凡的禮物。

回到班級, 林聽寒第一個擁上來給我慶賀。

「我心中的最佳華語女歌手, 歡迎回校。」

年級第一第二個衝破圍擁的人群，嘖嘖稱奇道：

「我看了你比賽的直播。」

「發覺你好像和之前不大一樣了。」

「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嗎？」

我毫不猶豫說：「不行。」

「我這個人小肚雞腸，傷害過我的人，一律不想再和他再有什麼交集。」

「恭喜你, 在我的人生劇本中殺青。」

微笑捧著第一張獎狀，我慢慢踏上藝考考場, 成為專業院校的一名大學生。

幾乎是嘔心瀝血, 才勉強讓自己不在熙熙攘攘的眾多優秀學生中被淹沒。

可林聽寒幾乎是輕輕松松, 就獲得名校錄取通知書。

電話一接通，就聽姐姐不停抱怨，寢室四人去聚餐，心機室友汙蔑她逃單。

「（就」我在沐浴照樣, 迎著落日練歌的時候, 她已經家喻戶曉。

我一遍遍寫簡歷, 給經濟公司投小樣時, 林聽寒繼承家業, 成為女霸總。

她們手拿大女主劇本, 不用逆襲，也能在各個領域出類拔萃。

她們生來就帶著天賦。

可即使如此，我也從不放棄。

無論是失敗還是成功，它們都是我成長路上的配角。

即使普通，我也是自己的女主。

我堅定信念，努力練歌寫歌。

第一首有我參與的歌曲, 被知名歌手演唱後獲得最佳歌曲獎。

頒獎那天, 我猶如自己站在舞臺上。

身邊的男朋友, 在見過林聽寒和同桌之後，對她們念念不忘，提出和我分手。

沒有失落是假的。

可我還是微笑以待。

「那就恭喜你, 從我的人生劇本中殺青。」

這是我面對困難和挫折時, 最常說的一句話。

後來真正以最佳女歌手的身份站在領獎臺時，我依舊用這句話鼓勵自己。

「大家好, 我是小太陽, 是自己人生劇本中，最最重要的女主角。」

又後來在霍叔叔給媽媽補辦的婚禮上，我還見到曾被我定義為次要人物的趙秘書。

在他的領域，他是最頂級的秘書, 耀眼的成績也讓很多人望而卻步。

在婚禮主題曲響起時，我們擦肩而過。

不是兩個小人物湊巧的碰撞。

與他而言，我是他人生劇本中偶然遇見的一面之緣。

與我而言，他也是我人生劇本中, 幫助我悟出真理，不太重要卻也起到作用的小配角。

可在我們各自的心中。

我們都是各自人生的主角。

隻要我們學會愛自己。

就會有源源不斷的能量，流向我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