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於好心，我無償給鄰居的兒子補課。

幫他兒子把數學成績從十幾分提到一百多分。

但沒想到的是，考試之前，她卻實名舉報我違規補課，害我丟了工作。

我不理解地質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但她卻大言不慚地指責我。

「你個當老師的，本來就不能私下補課，我這都是伸張正義，我又有什麼錯？！」

「再說了，我兒子馬上就要考試了，也不差這麼幾天了，我也不怕得罪你了！」

我氣的不行，但也沒有辦法，畢竟我給他們補課是事實。

後來，她兒子成績一落千丈，高考滑檔，她卻又再次找上了我。

「張老師，隻有你能教好我兒子，求求你再給他補一次課吧！」

1.

「張老師，現在立刻馬上到我辦公室裡來一趟！」

上課上到一半，趙主任卻突然打電話叫我去他辦公室一趟，而且態度十分地嚴肅。

「可是趙主任，我還在上課啊。」

「就現在，一刻都不要耽誤，馬上過來！」

趙主任的聲音嚴肅又緊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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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我隻能讓學生們先自主學習，做卷子，隨後馬不停蹄地去了主任辦公室。

「怎麼了，主任，出什麼事了？！」

我是跑過來的，忍不住扶著腰大喘氣。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

「張老師，你也不是新人了，十幾年教齡的老教師了，你怎麼能犯這種低級錯誤呢？！」

趙主任氣憤地扔給我一個文件袋。

此時的我還是一頭霧水，摸不著頭腦。

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一直本本分分地教書，也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啊？！

我不明所以地拆開文件夾。

一眼就看到了上面明晃晃的兩個赤紅色的大字。

「投訴」

看了半天，我才明白過來這是一封投訴狀，而被投訴的人正是我本人。

投訴理由則是：「舉報第一中學老師張莉莉利用私人時間給學生補課，謀取私利」

看到這個投訴理由的時候我震驚地瞪大了眼睛，覺得自己簡直是比竇娥還冤。

而此時趙主任還在拍桌子指著我的鼻子訓斥我。

「砰砰砰！！！」

「張老師，學校三令五申，多次開會警告，不要辦補習班，不要辦補習班，學校嚴厲禁止在職老師私下補課，謀取個人私利，你說說你，怎麼能明知故犯呢？！」

「貪這點小便宜，到最後導致自己的鐵飯碗都丟了，值不值當啊！」

此時的我都懵了，連忙跟趙主任解釋。

「主任，您聽我解釋，我確實私下裡給幾個孩子補過課，但其實………」

「你看看你看看，承認了吧？！我說過多少次了，不允許就是不允許，國家多次強調的事，那就是紅線，踩不得啊！哎呀！現在鬧成這樣，就連我也沒辦法。」

我都快急哭了，趕緊搶回話頭解釋。

「不是這樣的，主任您聽我解釋。」

趙主任怒其不爭地瞪了我一眼，直接一屁股坐下抱著胳膊看著我。

「行，你說，我看你能說出什麼花樣！」

2.

「主任，我確實給孩子補課了，但並不是像這上面說的我是為了謀取個人私利，真實情況是補課的那三個孩子，兩個是我的侄子侄女，才上小學，我幫我姐帶孩子，順便輔導下作業。」

「還有一個呢？！」

趙主任反問我。

我嘆了一口氣。

「另一個是我家鄰居，她說她兒子數學基礎太差，就能考十幾分，想著我正好要帶孩子，能不能順便教她兒子兩道題，我想著反正帶兩個也是帶，帶三個也是帶，那就不如………」

「糊塗啊你！」

我話還沒說完，趙主任便急切地拍著手罵我。

「就算是你鄰居，就算是你要帶孩子你也不能接啊！你知不知道課外輔導，教一個和教一百個那性質都是一樣的，都是不符合規定的！」

這一次我是真急哭了。

「不是啊，主任，我頂多就是幫忙帶個孩子，輔導個作業，而且我都是無償的，一分錢都沒收過她的啊！」

聽到我的話，趙主任的表情也變的嚴肅起來。

「你沒收錢？！那人家怎麼拿出證據說你收了呢？！張老師，事到如今了，你還跟我撒謊？！」

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為自己辯解：

「主任，這麼多年了你還不了解我嗎？！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啊！再說我何至於冒這麼大的風險就去教一個孩子呢？！」

「我要真想幹，多教幾個不是更掙錢嗎？！您也說了，一旦被抓了，那性質都是一樣的要被開除！」

趙主任聽了我的話也覺得在理。

但他也沒有辦法。

「我個人是信任你的，但人家有證據還有轉賬記錄，教育局的人都查了，那個收款賬戶就是你本人的，你想賴也賴不掉，你看看，給我個解釋！」

看到那些證據復印件的時候，我也傻眼了。

收款賬戶的確都是我本人，還有那密密麻麻的轉賬記錄。

十塊的，二十塊的，五十塊，六十塊，一百塊，還有幾千塊的。

的確通通都是轉給我的。

趙主任還在一旁念叨。

「你看看，都是轉給你的沒錯吧？！張老師，做人要誠實，收錢了就是收錢了，現在是大數據時代，你想抵賴那是不可能的啊！」

「你總不能說那些錢是給你買菜的吧？！」

「那也太離譜了，誰信啊！」

正當我一頭霧水的時候，趙主任的一句話點醒了我。

「沒錯！菜錢！就是菜錢！」

「哈？！」

趙主任滿臉都是「你騙鬼呢」的表情。

但我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急忙拿出手機，調出那些久遠的收款記錄給他看。

此時的我隻慶幸自己的懶惰，還好手機內存買的夠大，沒有清理聊天記錄，要不可就真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主任你看，這十塊，是我鄰居讓我代付的快遞運費，二十是幫忙帶雞蛋，五十是買水果，這幾千塊就更離譜了，咱之前不是發了員工福利卡嗎？！我家裡沒什麼想添置的，她不知道從哪兒聽說了這件事，讓我給買了個冰箱，最後多給了一百塊錢，難不成這也能算是我收的好處？！」

「那個福利卡有老師轉手就賣了一千多塊錢，照這麼說，我是虧的啊！」

趙主任撓了撓頭。

「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那確實是不能算。」

聽到主任的話，我終於松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差點就解釋不清了。

3.

「但是………」

趙主任話頭一轉，我的神經又一次緊繃了起來。

「孩子家長說了，你不僅收錢，還要禮物，要好處！」

聽到趙主任的話我簡直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

我急忙開始回想。

「趙主任，什麼禮物啊，難不成你說的是他家孩子順手給我帶的幾個包子，還有放到落灰長毛的茶葉？！」

聽到我的話，趙主任也變得嚴肅起來。

「人家可說了，送你的茶葉那可是珍藏級的老茶葉，值好幾萬嘞，你怎麼說是破茶葉呢？！」

「不是，真不是，就小半袋已經開封受潮的爛茶葉，我喝了一口就倒了，而且當時她還拿走了我新買的一罐新茶呢！」

我抓耳撓腮地為自己解釋。

但趙主任油鹽不進。

他拍著桌子訓斥我：

「張老師，我必須嚴厲地批評你，你的作風有嚴重的問題，不僅違紀給學生補課，還私自收學生家長的禮物！」

我還想為自己解釋，但趙主任隻是長嘆一口氣後就將我拒之門外了。

「張老師，你怎麼就不明白呢？！不管那錢你拿沒拿，人家家長就是拿出證據說你拿了，你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你沒拿？！」

「你說你沒拿，但你隻有轉賬記錄，那些你所謂的證據都隻能證明是你收了人家的錢，並不能證明你的清白！」

說到最後，我簡直要絕望了。

我哭著問主任該怎麼辦。

主任卻說：

「除非涉事家長主動撤銷投訴，要不然我們隻能把你開除了！張老師，你好自為之吧！」

從趙主任辦公室出來以後我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

我怎麼也想不到一向老實本分的鄰居竟然會背刺我？！

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都說遠親不如近鄰，我一直以為我和鄰居關系很好。

這麼多年，我給她兒子補課一直都是免費的，平時她找我幫一些小忙我也從來沒有推脫過。

眼看她兒子還有一個多月就要高考了，前幾天她還好聲好氣地求我讓我對她兒子多上點心，再幫她兒子提點分。

結果轉她頭就把我舉報了？！

我不甘心地給她發信息。

「劉姐，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小勇的成績不是穩步提升了嗎？！而且我也沒收你錢啊，你為什麼要舉報我啊？！」

我憤怒地打字想要質問她。

卻隻得到了一個扎眼的紅色的感嘆號。

她竟然還把我拉黑了？！

看到她把我拉黑的時候，我簡直就要氣瘋了，身體激烈地顫抖著，恨不得立馬跑回家裡去和她當面對峙。

但很快我就冷靜了下來。

我今天還有好幾節課，眼見就要高考了，就算有再大的事我也不能耽誤孩子們學習。

想到這裡，我急忙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快速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去給學生們上課。

盡管我急瘋了，眼淚也止不住地要流出來，但我還是硬撐著給學生們上好了每一節課。

下班以後，我顧不上和同事們寒暄，也沒去菜市場買菜，而是第一時間跑回了家，質問鄰居。

4.

「砰砰砰！」

「劉姐！劉姐，你在家嗎？！我是小張，我有事想跟你聊一聊！」

我連家門都沒進，就第一時間跑到鄰居家裡敲門。

我心急如焚，著急想要弄清楚狀況。

但對方則是過了好久才過來開了門。

門「哐」地一聲被打開，沒注意的我因為慣性差點栽倒。

看到是我，劉姐的臉色更是極差。

她抱著胳膊沒好氣地看我。

「是你啊，幹嘛啊，你敲什麼敲，催命呢？！」

她惡劣的態度讓我大吃一驚。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