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麼大的年紀，還能整出個孩子。
嘖嘖。
見自己的親兒子都不理解自己，婆婆委屈極了：「我還活著，你就盼我死了，我生下你有什麼用！！！」
「我的命好苦啊！」
說著就往黃毛老登懷裡撲。
黃毛老登撩起衣服給婆婆擦眼淚：「寶寶不老，誰說寶寶老了！」
「別哭了，哭得我都心疼了。」
emmmmmm……
這場面，怪怪的。
怪好看的。
我正嗑著瓜子美滋滋地看戲，突然收到婆婆求救的目光。
瓜子一扔，我拉住發火的李家銘：「媽年紀大了，又是孕中，情緒不穩定，你這麼兇，再兇出個好歹。」
「不要著急，這不才懷孕一個月，好好跟媽說總會說通的。」
說完，我衝婆婆眨眨眼。
她立馬會意，捂著肚子，「哎喲哎喲，我肚子痛、頭痛……」
一旁的黃毛緊張得不得了：「沒事吧寶寶，要不要去醫院？不然我扶你回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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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剛走，李家銘就開始埋怨我：「你倆現在倒是統一戰線了。」
「我問你，你讓我慢慢來，具體怎麼來？」
我斜他一眼。
真搞笑，你媽的事你問我？
撇撇嘴：「走一步看一步唄，總不能摁著媽去醫院吧！這不成了虐待老人。」
李家銘氣得頭發冒煙，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拿起手機回了臥室。
我盯著他離開的背影，眼神立馬冷了下來。
他最近好像特別愛聊天，連遊戲也不玩了。
跟誰聊呢？
10
自從和黃毛在一起後，婆婆朋友圈動態從廣場舞視頻逐漸變成了和黃毛的恩愛日常。
一時間，所有人都知道五十多歲的婆婆戀愛了。
我媽發消息讓我單獨回家吃飯，飯桌上，她問道：「你婆婆戀愛了？」
我漫不經心嗯了一聲。
見我跟個沒事人，我媽表情更凝重了：「我看她動朋友圈態，發的視頻都捂著肚子，可別是懷孕了。她現在屬於高齡產婦，生孩子指不定多危險。再說了，生完孩子還有一大堆事兒，坐月子、看孩子，到時候都讓你來……」
我夾了塊肉給她，笑道：「已經懷了。」
「什麼？！」
爸媽齊齊放下碗，震驚地看著我。
過了會兒，我媽幽幽開口：「舒晴，這件事，你是怎麼想的？」
我隨口說道：「生就生唄。」
我爸是個暴脾氣，見我滿不在乎，火氣噌一下就上來了：「你這孩子，別不當回事。人家都是婆婆給兒媳婦帶孩子，你倒好，結了婚還要伺候婆婆坐月子。說出去叫什麼事？丟人不丟人？！」
「實在不行就離婚！」
見我爸真生氣了，我趕忙安撫：「爸，媽你們放心吧，婚是肯定要離的，不過不是現在。」
仇還沒報呢，怎麼能離婚呢。
「那是什麼時候？」
我想了想：「我感覺李家銘出軌了，現在正搜集他出軌證據，爭取讓他淨身出戶。」
我媽擔憂道：「能行嗎？你這情況是不是還要請離婚律師，到時候媽給你找！」
父母愛孩子，則為之計深遠。
爸媽一把年紀還在為我擔憂打算，果然，還是親爹親媽好！
11
找你婆婆懷孕後，家裡就沒了安生日子。
李家銘隻要逮到機會就會在婆婆跟前念叨齡產婦的危害，終於有一天，婆婆不耐煩了，把桌子掀了，盤子和碗叮叮當當碎了一地。
「你煩不煩啊！能不能讓我好好吃頓飯！
「能生下你就能生下你弟弟！！！
「哪有你這樣的兒子，整天盼著你媽去死！」
發泄完飯也不吃了，氣衝衝回自己房間，號啕大哭。
我衝黃毛老登使眼色：「王叔，你先把地上垃圾收拾一下，我去看看媽，女人總是了解女人的。」
其實是我不想收拾。
黃毛老登不情不願說了個好。
李家銘見沒人搭理他，更氣了，啪的一聲摔門而出。
臥室裡。
我好心勸說：「媽，家銘沒盼著你死的意思，他就是不想讓你生下這個孩子。現在不都說有了二胎，一胎就失寵了。」
「家銘這是怕你不疼他！」
婆婆半信半疑地問：「真的嗎？」
我笑了笑：「真的，您還不相信我嗎？我跟家銘那麼久的夫妻了，我還不了解他？」
「別哭了，您中午飯還沒吃呢，想吃什麼？螺蛳粉還是麻辣燙？」
婆婆若有所思點點頭，終於止住了眼淚：「我相信你，舒晴。今天吃螺蛳粉吧，再要份炸蛋。」
正準備點餐，婆婆又交代我：「給你王叔也點一份！」
「行～有您的，怎麼會沒有王叔的！」
12
夜裡，李家銘喝得醉醺醺回家，剛沾上床就睡得不省人事。
我偷偷打開他手機，一個叫【甜心寶貝】的人的消息還是未讀。
【老公，到家了嗎？
【人家真的好想你，討厭死了，今晚非要回去。】
……
李家銘出軌這件事雖然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可當事實擺在我面前，我的一顆心卻還是在隱隱作痛。
他肆無忌憚到連聊天記錄都沒刪。
我一條一條往上翻，心口像被針扎了一樣疼。
【如果不是我媽需要她照顧，我早就跟她離婚了。
【沒意思透了，哪像你有滋有味。】
……
象徵性地拍了幾張照片，我把手機放回了原位。
「水……我想喝水。
「沈舒晴……給我水。」
我看著一旁問我要水的李家銘。
還想喝水？喝尿吧你！
我騎在他身上，左右開弓打了十幾個巴掌，心中的氣才稍稍消了點。
不得不說，酒精確實會麻痺人的神經。
手都打疼了，李家銘還以為在做夢。
13
第二天一早，李家銘的臉腫得像顆豬頭，在浴室鏡子前左看右看，百思不得其解。
我強忍笑意：「怎麼腫得這麼嚴重，是不是過敏了？」
他懷疑地看了我一眼：「不知道，不會是你打的吧？」
我心虛地挪開眼睛：「我有病啊，打你幹嘛。」
他沒再追究，交代我：「媽明天要產檢，你陪著去吧，我要出差。」
「好。」
剛踏出門，李家銘不放心地折回來。
「媽不能吃高糖高油的，記得給她測血糖。」
隨後壓低了聲音：「你還是多勸勸媽，趁著月份小，趕緊把孩子打了。」
我看了眼躺在沙發上的婆婆，心中暗笑。
她剛剛消滅了一整塊奶油蛋糕，此刻正餍足地舔著嘴，別提多愜意。
送走李家銘，我笑眯眯地把血糖儀拿給婆婆。
「媽，你也聽到家銘怎麼說的吧，測一下吧，都是為你好。」
婆婆伸出手，乖乖讓我在上面扎針。
嘶——
針尖刺破手指，她忍不住皺了皺眉。
黃毛老登趕緊放下手機，心疼地吹氣：「沒事吧寶寶，老公給你吹吹。」
「呼呼～」
惡心得我隔夜飯差點吐出來。
血糖正常。
不得不說，我真是佩服婆婆，先天生孩子體質，整天胡吃海喝，身體愣是一點毛病都沒有。
服氣。
14
漸漸地，婆婆開始越來越依賴我。
而我，也在努力扮演一個盡職盡責的「好」兒媳。
懷孕七個月時，我帶著婆婆去產檢。
醫生看完檢查單，搖了搖頭：「孩子可能是個畸形兒。」
婆婆一聽，當即兩眼一翻暈倒在地。
好不容易醒來，回家爬樓梯都要靠我扶。
開門看見黃毛老登後，婆婆壓抑的情緒才得以釋放，撲到黃毛老登懷裡痛哭。
黃毛老登急忙問道：「怎麼了？」
婆婆抽抽搭搭不吭聲。
我欲言又止：「醫生說……孩子可能是畸形兒，建議拿掉它。」
黃毛老登臉一下子白了。
我假意安慰：「不過事情還沒到最後，誰也不能斷定弟弟一定是畸形兒，總要生出來，才知道。您說對嗎？媽……」
我的聲音越來越弱，但婆婆渾濁的雙眼卻是越來越亮。
婆婆被我的話燃起了希望，抹了把眼淚：「你說得對！我一定要生下他！」
「我相信，我的孩子一定不是畸形兒！」
說完，恨恨地罵了句：「庸醫！！！」
15
畸形兒這件事沒有對婆婆造成影響，卻嚇跑了黃毛老登。
次日早晨，主臥的門被婆婆敲得震天響。
「舒晴！！！舒晴！！！
「快起來！你王叔不見了！
「怎麼辦啊？！！」
我把婆婆扶到沙發上，給她倒了杯水：「媽，你先別著急，慢慢說，發生什麼事了？」
婆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覺醒來你王叔就不見了，電話也打不通。你說他會不會是知道了……」
話沒說完，她突然想起來我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能讓李家銘知道畸形兒這件事。
悻悻地閉了嘴。
李家銘很警覺，剛還惺忪的睡眼瞬間就醒了：「媽，知道什麼了？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婆婆心虛地別開眼：「沒有啊，不信你問舒晴。」
我擺擺手：「沒有沒有，在咱們家誰敢瞞你啊！」
他還是不信：「真的？」
我和婆婆齊齊點頭：「真的。」
李家銘去上班後，家裡隻剩我和婆婆兩人，我拉著她的手安慰道：
「可能王叔家裡有事，事發突然，忘了跟你說。王叔對你的愛，我和家銘都看在眼裡，他肯定不會離開你的。
「媽，你現在肚子裡的可是你和王叔的孩子，是你們愛情的結晶。要好好保護才是。我看書上說，孕婦不能傷心，對孩子不好。
「再說了，現在流行一句話，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您這麼漂亮，什麼樣的找不到。」
說了這麼多，隻有一個目的，讓婆婆把孩子生下來。
她有了孩子，我才能放心地離婚。
法治社會殺人犯法，我才不要一命換一命。
我要的是李家銘和這個死老太婆後半輩子雞犬不寧！
婆婆低頭愛憐地看了眼肚子：「舒晴，你說得對，我不能傷心，傷心對寶寶不好。」
我笑了笑：「這就對了，中午想吃什麼？我給您叫外賣。」
「麻辣燙！」
「小蛋糕要嗎？」
「要！」
都這時候了還想著吃，看來醫生的話是一點沒聽進去。
我默默點了大份麻辣燙，順便買了奶茶小蛋糕。
看婆婆吃得開心，我也很開心。
畢竟我是個孝順的好兒媳。
16
我以為黃毛老登離開後婆婆會一蹶不振，讓我沒想到的是，才過去幾個小時，她就把這件事拋到腦後了。
並且對著手機，臉上時不時露出一抹羞澀的笑。
我湊到婆婆身邊，故意調侃：「媽，您這麼開心呀？」
婆婆炫耀似的晃晃手機：「舒晴，你說得對，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
「快去看我動態。」
打開朋友圈，第一條就是婆婆動態。
好家伙。
她曬出了一張聊天截圖，內容要多肉麻有多肉麻。
配文：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
更讓人驚訝的是，朋友圈剛發出去不久，黃老老登的電話就來了。
我比了個大拇指：「媽，您這一手欲擒故縱玩得真好。」
「王叔肯定吃醋了。」
婆婆得意地衝我眨眼，起身回臥室接電話。
正巧這時我手機也響了，閨蜜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