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熱戀你 4055 2024-10-29 14:13:13

  “那個我還沒想好,想好了和你說。”


  “嗯,如果需要做程序上的修改可能來不及,我到時候讓秘書發給你主要分類,你可以參考。”


  她正想說我們不是加了微信,又想到自己偽裝成了文件傳輸助手,所以隻是點點頭,沒有拆穿自己。


  *


  次日下午,《視聽盛宴》的主題會議和抽籤錄制順利召開。


  為了公平起見,節目的表演順序一般都是抽籤進行,但有時候為了捧內定選手,會提前小修一下節目規則,讓力捧的嘉賓擁有比較靠後的排位。


  毋庸置疑,這次導演組也找到了林洛桑,問她要不要修改規則,放她最後一個上場。


  她不太喜歡搞特殊化,加上覺得麻煩,便說不用,沿用往常的規則就好。


  抽籤的part也算在錄制裡,這一部分會剪進電視臺的正片,也會當做網絡版的花絮來播,所以各位嘉賓都化好了妝在房間裡安靜等待,倪桐因為臉上有傷口,所以在下颌處掛了口罩,眼妝也沒怎麼上,整個人看起來有點疲態和憔悴。


  前天晚上的表演她也掛了口罩,加上聲音嘶啞,一定程度上也影響了表演效果,比她平時的發揮水平要差一些。


  大家隨意抽籤完畢,說來也是巧,林洛桑明明沒有和導演組串通,最後抽到的還是好運氣的最後一個,倪桐則抽到了第一個。


  抽完之後大家去會議室討論下期要唱的內容,林洛桑選擇了一首藏頭歌,叫《釋懷》,整首歌都在描述主人公對於上一段感情的釋懷,副歌部分的藏頭連起來也是“我很釋懷”,但結尾處的藏頭卻用詞委婉地表明,其實所謂放下都是——“騙你的”。


  阿怪聽到的時候就被驚喜到了:“我好喜歡這個創意,酷!”


  從來都是坐在桌邊不說話的希慕也點了點頭:“很生動地寫出了女生分開時候的嘴硬,詞也很高級。”


  “這個想法真的蠻好的,”阿怪止不住地點頭,“到時候背後屏幕的歌詞再把重點句的第一個字標出來,一段放在一起,方便觀眾更直觀地看到藏頭詩的小巧思。”


  林洛桑的想法與阿怪不謀而合:“我也是這麼打算的,等會和舞美老師說一下做個初步的,到時候排練再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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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討論得熱烈,倪桐卻戴著鴨舌帽不發一言,整張臉隱沒在帽檐下的暗影中,盯著某處發呆。


  林洛桑以為倪桐被打擊得不輕所以偃旗息鼓了,誰知散會後她去衛生間靠裡的位置洗手,卻意外聽到外面的洗手臺傳來交談的聲音。


  音色很熟悉,應該是倪桐經紀人和倪桐本人。


  倪桐經紀人很顯然急了,一個勁兒地大聲說著:“你這狀態不行啊,這樣下去怎麼比賽?你實力是有的,拼不到第一我們就爭第三啊,拿季軍也不丟人啊。”


  說著說著又強迫自己有耐心一些:“我知道你有落差,但一定要調整好,大家都這麼厲害,你下場再不打起精神來,可就要淘汰了。這是我們目前能把握到的最好的機會了,你想就這樣放棄嗎?”


  水龍頭傳來哗哗水聲,倪桐將遮面的口罩扯至嗓子口,用力地鞠著涼水拍打面頰。


  寒涼的水毫無遮擋地直接滲進毛孔,刺骨的寒和痛難得讓人清醒半分,倪桐的手還維持著開關的動作,任由水流持續衝刷,抬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一滴一滴水珠順著眼尾滾落,冰冷刺激著感官,她冷得微微發起抖來,但又有哪裡正在燃燒。


  倪桐指尖用力,牢牢地盯著某處,聲音宣誓一般回蕩著:“知道了,我會……打起精神的。”


  *


  三天後,《視聽盛宴》下期節目的第一次排練正式開始。


  林洛桑總覺得哪裡有股說不上來的不對勁,自己率先練完後便留了個心眼,等到最後,看完了倪桐所準備的歌曲。


  她總算知道倪桐打起的是哪門子的精神,這回她的歌詞創意又被倪桐給扒了。


  她的叫《釋懷》,倪桐的就叫《我不能愛你》;


  她的副歌藏頭是“我很釋懷”,倪桐的藏頭就是“我愛你”;


  她的結尾寫“騙你的”,倪桐這回聰明的知道改一點了,沒有選用藏頭的句式,而是直接改成了一句平鋪直敘的“我不能愛你嗎,可是我愛你”。


  嶽輝看著眼前的情況,也無語地抱起了手臂:“第一次的時候見她,還覺得她對你的喜歡有幾分扮演的成分,現在我信了,她是真的愛你,她眼裡隻有你,除了你別的女人她都看不上眼,她就算死也要死在你手裡。我開始懷疑了,她是不是個深櫃啊??”


  林洛桑其實並不懷疑倪桐喜歡自己的歌這件事,畢竟很久之前聊天,倪桐就是靠對她以前每首歌的了如指掌,才讓她覺得找到了志同道合的音樂人,放下了一小部分戒備。


  喜歡其實會帶來潛意識的模仿和學習,但倘若過了度,再加上二人之間的利益關系,喜歡和參考很容易就走向了變質的道路,成為濾鏡下無休止的復刻。


  小暖提議:“要不跟導演說吧,趕緊給她安排個病讓她滾蛋,就說有事錄不了了。”


  “不瞞你說,在聽到她副歌的那一刻,我也是你這麼想的,”嶽輝松了松脖子,若有所思道,“但我剛剛突然不那麼想了。”


  林洛桑轉頭:“你怎麼想?”


  “留著唄,就這樣讓她滾蛋也太劃不來了,突然銷聲匿跡哪有正面battle有意思,”嶽輝挑著眉尖,“既然她這麼喜歡你……”


  林洛桑:“那我換歌。”


  嶽輝表情瞬間凝固,幾秒後才反應過來:“啥??別啊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激動,冷靜點,要不我們還是跟導演組說一下撤人吧??”


  林洛桑搖頭,已經有了新的解決辦法。


  “既然她這麼喜歡我……”林洛桑勾唇笑了笑,“那我就親自給她寫首歌吧。”


  其實早在倪桐用了女高音和合成器的那次,她就隱隱這樣的主題和想法,但後來由於各種原因便暫時擱淺,今天又突然來了思路,打算把這個想法拾起來。


  也算是,不辜負倪桐老師這麼久以來的關注。


  隻要倪桐敢聽,就一定會知道是在說她。


  新思路《寄生》是她目前手上詞寫得最快的一首,僅僅隻是從演播廳到回家的幾十分鍾車程,她就已經完成了一大半的歌詞創作。


  到家門口時她心情正愉悅著,感覺到裡頭有聲音也沒仔細聽,哼著毛坯調子按下指紋鎖。


  就在鎖“咔噠”一聲感應開門後,客廳裡也恰巧飄出一句完整的話,鑽進林洛桑的耳朵——


  “這就是你和我說的自己的人生自己決定?你的決定就是和那樣一個女人結婚?”


  “你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嗎?”


  ……


  客廳的氣氛彌漫著窒息一般的膠著,如果能再重來一次,林洛桑想,她絕對不會在那個時候聽從自己腳步的慣性,踏進門裡的。


  她在玄關處站定時,背對著她的女人正巧回過頭來。


  是和裴寒舟有著八成相似的臉蛋,極美的皮相和骨相,被盛千夜譽為嬌貴美人的趙璇雅。


  裴寒舟的身生母親。


  雖然是母子關系,但趙璇雅卻和裴寒舟中間隔著一道長長的桌子,疏離又冷漠的距離。


  裴寒舟坐在那端眼神冷冽一言不發,趙璇雅雖是憤怒,卻得體地隻是紅了耳根。


  而空氣中充斥的,正是幾天前,裴寒舟極為排斥甚至反應劇烈的——


  趙璇雅親制的,花葉香水的味道。


第41章


  林洛桑甚至還沒來得及跟初次見面的趙璇雅打一聲招呼,就已經意識到了客廳內的暗湧與不對勁。


  或者說,其實趙璇雅對她的不滿意,已經從語氣和神態中表露無疑了。


  抵在齒關的話被收回,林洛桑拎著手包站在原地,等待著合適的人先打破僵局。


  趙璇雅足下是一雙十多釐米的高跟,鞋跟篤篤地敲在瓷磚地面上激起響聲,女強人的佔有欲與氣場無形擴散。


  女人走到林洛桑身邊,拉下她隻披在肩頭的外套,露出她方才排練時穿著的表演禮服,不可思議地看向裴寒舟:“你就讓她每天穿成這樣在鏡頭下拋頭露面?找一個修養得體、出身名門的妻子對你來說就這麼難?”


  裴寒舟掀開眼睑,語調內一絲起伏也無:“大清亡國一百年了,我不覺得她穿成這樣有什麼問題。”


  林洛桑拉起自己的外套,向旁側退了兩步,這才禮貌道:“這不過就是款式簡單的吊帶裙,為了配合我的工作而做的修飾,和香水換限定包裝是一模一樣的性質。如果您覺得不得體,先將V&A華麗的包裝換下再來聲討我,或許更有說服力一些。”


  “如果您不滿意我的工作是在鏡頭下光明正大,或許將大肆報道V&A的閃光燈關掉,會讓我更無地自容一點。”


  她不過就是這樣一個人,基本的尊重是相互的,既然趙璇雅對她和她的工作進行貶損,她當然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幾年來的心血和付出被人蔑視。


  她尊重,也敬畏自己一直以來在做的事情。


  趙璇雅被林洛桑的話堵得哽咽片刻,半晌才氣極地笑開,抬了抬氣音:“還真是厲害的一張嘴,你就是靠這個讓寒舟和你結婚的?”


  林洛桑:“結婚是他提的。”


  “……”


  良久之後,趙璇雅更換了策略,但心思卻沒有動搖半分:“你應該知道,喜歡他的人並不少,各個都是站在象牙塔頂端出生的女孩子,她們伸手就能摸到雲和月亮,那是常人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高度。”


  “所以呢?”林洛桑抬頭問。


  趙璇雅一愣。


  “她們能摸到雲和月亮,和裴寒舟又有什麼關系?”


  “他不需要建造宇宙飛船,也不用摘雲取月。”林洛桑繼續道,“我站在的這個舞臺,也是常人要用摘星角度,用力仰頭才能看到的位置。”


  趙璇雅笑笑:“你太天真了。你以為他孤身一人能走多久,你以為他不需要更厲害的資本相互扶持?單打獨鬥所帶來的良好光景都是暫時的,沒有人會永遠站在頂峰上。”


  始終一言不發的裴寒舟終於站起身來,他蹙起眉頭,壓制著香味帶來的本能反胃欲望,垂著眸勾了勾唇,諷刺之意盡顯:“然後呢?”


  “我和你們挑選的女人結婚,締造出一個所謂的對我有益的婚姻,然後呢?”


  趙璇雅看著他。


  男人道:“到時候像你們一樣相看兩生厭?談生意般地繁衍出後代,生完就互不過問彼此逃離?甚至在我結婚三個月之後才知道消息?”


  又低低從鼻腔裡嗤出一聲笑,“原來你們居然覺得那樣病態的婚姻,是對的。”


  “你還沒有見過我們給你挑選的女孩子,你怎麼就知道你會討厭?”趙璇充滿質疑地看向林洛桑,“她哪裡好?”


  裴寒舟淡淡問:“她哪裡不好?”


  趙璇雅攏了攏衣襟,閉著眼深呼吸幾次才壓下怒火,“我不知道這個女人是給你下了什麼藥讓你這麼頑固不化,結婚到現在為止,她得了你多少好處你知道嗎?你們彼此的給予是對等的嗎?”


  “婚姻裡還要算對等,你的病態果然已經刻進骨子裡了。”男人沒什麼表情地回應,“她至少能夠呈現給我,比你們所給予的有溫度更多的生活。”


  趙璇雅放在口袋中的手微微收緊,縱使生氣,儀態也未有絲毫崩盤:“沒關系,時間會證明誰是對的。”


  裴寒舟轉身上樓,步伐很快,始終和自己母親維持著幾米遠的安全距離。


  “不送。”


  趙璇雅的名媛修養讓她離開時控制著沒有把大門摔得太響,但踩下高跟的力度卻比之前更重,大邁步時能看清頭發後飄的弧度,是縱使不挑明也能看清的憤怒。


  不歡而散。


  門鎖落上後三十秒,確定女人不會再回來,林洛桑總算解除了一級戰備狀態,揉著肩膀放松了腰部,脫下高跟鞋,晃了晃腳踝。


  她沒想到裴寒舟和趙璇雅的關系如此緊張,趙璇雅甚至是在今天才得知他結婚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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