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是我給慕堯起的新外號。
自從我倆交往之後，慕堯不再對我做出痴漢行為，陰鬱的性格倒是一如既往，像是角落裡的蘑菇，我就自然而然為他想了這個昵稱，還特意畫了一個動漫蘑菇頭像，簡單的純白色背景，中間是一朵褐色的卡通蘑菇。
慕堯當天就興高採烈地換上了。
某天，老慕總心血來潮，想通知久久不聯系的兒子和自家乖乖兒媳回老宅吃飯，從來不給人備注的慕總靠頭像辨認自家大兒，日期檢索一圈後驚疑不定地點了點那朵小蘑菇。
「兒子怎麼換了這麼個頭像？太幼稚了，不說換一個更商務的頭像，男人最起碼穩重一點。」
工作中的小慕總收到了自家老爸的更換頭像要求。
「這是老婆給我畫的，不換。」
「？」
跟前妻離異很久的穆總踢翻狗糧，當晚指派司機隻接兒媳回家吃飯，徒留孤大兒哀怨地望著車尾氣。
然後一個人在別墅工作。
老婆不在的第一個晚上。
想她。
慕堯的手下員工們對他們這個沉默寡言、智商高超的老板非常崇拜。
團隊裡大部分都是慕堯的同齡人，熱愛 5G 衝浪和日常玩梗，慕堯平時跟他們沒有什麼架子。
員工們發現老板原本一成不變的黑色頭像，忽然換成了一朵可愛的卡通蘑菇，頗感新奇。
大家不約而同地換了其他蔬菜頭像，蔬菜的名額滿了之後，又有同事開始換水果頭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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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堯有一次想在工作群裡艾特幾個同事跟他出差，點開群聊頭像，對著果蔬市場似的群聊難得沉默了。
「@所有人把你們的頭像都換掉，我的頭像是老婆畫的，你們也是嗎？」
……忠犬們迅速換回頭像，並踢翻了這碗狗糧。
我對這一切毫不知情。
我每次給慕堯發消息都會拍一拍慕堯的蘑菇頭像，拍一拍都會顯示：「你拍了拍慕堯的蘑菇，別澆水，長小蘑菇了。」
慕堯每次都是秒回我的消息，不管是在開會還是在吃飯，永遠都是乖乖的：「寶寶，怎麼啦～」
這個時候我的嘴角就會勾出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笑容。
2.我喜歡呆在家庭影院的理由。
我倆工作內容沒有什麼交叉，我在慕家總公司當一把手，男人則在開創新版圖，所以我倆的對話基本都是無關工作的日常。
我的要求無非是一些瑣事，比如去城東新開的甜品店帶甜品，或者去慕家的酒窖帶兩瓶紅酒。
男人每次都親力親為，說我的事情不想讓助理去做，而我偶爾晚上也會特意站在玄關等他回家。
慕堯出去替我跑腿的時候，我總會一邊處理文件，一邊分神欣賞透過車上的針孔攝像頭傳來的慕堯的臉。
「寶寶，你為什麼這麼喜歡在地下影院裡處理工作？」
我們的小別墅有家庭影院，慕堯每次回家沒有在一樓看到我，都會熟練地下樓，在電影房找到我。
那時候的我有時是在處理工作，有時是在看電影，總會轉過頭衝他溫柔一笑，說：「我喜歡這裡嘛，來，跟我一起看電影吧。」
「好。」
男人馬上過來，乖乖抱住我，一起看電影。
隻有我知道這個影院是專門用來監控男人的。
自從結婚以後，透過大屏窺視慕堯是我的日常，除了家庭影院的地下熒幕之外，我在公司辦公室的休息室裡也專門安裝了一個投影儀，專門用來播放那些安在慕堯身邊的監控錄像。
我和慕瑤的婚房是我選的。
兩個人住在別墅，雖然空曠，但是勝在清靜。慕堯本來想負責裝修，但是我大包大攬，不讓他插手。
「這樣寶寶不會很辛苦嗎？」
慕堯抱住我，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想出一份力。
「不會呀，一想到能親手打造和老公在一起的愛巢，我的心裡就特別幸福。」我滿臉深情地望著慕堯。
果然，慕堯目光躲閃，臉色通紅，「騰」地一下站起身。
「老婆，我去給你拿點喝的吧，你渴不渴？」
「突然想喝你公司樓下的奶茶了，讓你助理給我帶一杯吧？」
「不要，老婆要喝的我親自去買。」男人風風火火地抓起車鑰匙，裝修的事徹底忘在腦後。
三言兩語打消了慕堯想要裝修的想法之後，我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撥通了一個電話，「我要求在每個房間都裝上針孔攝像頭，監控室就放在地下一層吧，正好裝修成影院，省得被發現了。」
裝修風格是我和慕堯共同選擇的，很符合他的心意。
施工時，我沒有讓慕堯來過，裝修完成又做了兩次除甲醛之後，我倆直接拎包入住。
入住新家的第一晚，慕堯睡著後，我一個人坐在地下家庭影院柔軟的沙發裡。
調出監控欣賞慕堯 4K 清晰度的睡臉。
嗯，好久沒用這個視角看過自家老公了，有點懷念。
正在回憶在兩個人的新家監控慕堯的第一次時，慕堯從身後抱住我。
「寶寶，我把紅酒和甜品都放在一樓，看完電影我們一起去吃好不好？」
高大的男人埋在我的頸窩裡，蹭個不停，和我交往時間久了以後，慕堯將以前發痴漢短信時甜膩的說話風格，漸漸帶到現實。
「好啊。」
我摟住男人，側臉輕輕靠在他的胸膛上，看上去像是最尋常不過的幸福夫妻。
胳膊圈在男人的腰間，手裡隱秘地握住儲存偷窺慕堯的視頻的 U 盤。
像是一把溫柔的鎖。
3.拆禮物。
慕堯的生日很快就要到了。
我往年送他的東西有很多：領帶、袖口、手表、車子甚至是房子，今年有些黔驢技窮了。做大餐是每次生日都有的，算不上禮物，我也試圖織圍巾或者做些什麼手工的禮物，但是我並不擅長這個，每次都弄得一團糟。
眼看離慕堯的生日越來越近，我難得開始苦惱起來。
心情有些煩悶，我處理完文件之後難得在休息室放松了一會兒，手邊調出的監控，放在投影儀上。
欣賞著投影儀上放大的俊臉，男人好像跟我心有靈犀似的，也放下手邊的工作，掏出手機。
「叮咚。」
手機響了，我劃開屏幕，慕堯果然發了消息：「寶寶，好想你。」
男人低沉的聲音，此時聽著充滿眷戀。
我的心軟成了一片。
還沒等我回消息，慕堯很快又發過來一條：「想老婆想得弟弟好難受。」
……我抬頭看監控，果然看到了一塊顯眼的凸起。
好吧，我知道要送他什麼禮物了。
生日當天，慕堯下班回到家時，別墅裡漆黑一片，好像沒人回來。
男人掏出手機，手機裡也沒有任何消息。
難道景熙忘了今天是他的生日嗎？
慕堯給景熙打了電話，委屈地想著忘記也沒關系，景熙能陪他一起吃頓飯就可以。
電話鈴聲在二樓響起。
已經睡了嗎？這個時間。
慕堯上樓，剛打開臥室的門，一道身影就撲進他的懷裡。
「主人，歡迎回來。」
慕堯摟住我的大手，正好摸到我柔軟的尾巴上。
「這是什麼啊，老婆？」
慕堯臉紅得可以，學生時代之後,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男人這麼難為情的樣子。
我身上隻穿著最簡單的白色睡裙，頭上戴著毛茸茸的白色狐耳, 背後還有一條巨大的狐狸尾巴。
「喜歡嗎？這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我舉起男人的另一隻手, 放到我的頭上, 「老公你摸摸，這耳朵是電動的哦, 特別逼真。」
慕堯眼神水潤, 某個頗有分量的東西已經開始彰顯存在感，「撕拉——」我被撲到床上，男人抬起頭, 深深吻住我。
「……小狐狸, 喜歡。」
4.書中的照片。
某次, 景熙出差, 慕堯一個人回到別墅。
老婆已經離開兩天了，今天是最後一天，她明晚才會回來。
想讓景熙好好休息, 明天出發不會太累，慕堯難得沒有纏著景熙打視頻電話, 而是一個人在書房處理了一會兒文件。
別墅打掃衛生的阿姨都是景熙找的，慕堯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景熙從來不讓自己打掃衛生, 連打掃的佣人自己都沒有見過，但是今天老婆難得不在，要不要幫她收拾一下呢？
慕堯到雜物間想找一找清潔的工具，打掃整個別墅工作量太大了，大概收拾一下臥室和書房, 應該沒什麼難度。
慕堯邊想著，邊拿出除塵的工具, 高高挽起襯衫的袖子, 打算先整理書架。
景熙一直喜歡看書，因為這是他倆共同的愛好，書房裡的書架有整整一面牆那麼大。
「啪嗒。」
一本放在書架最上面的小說被慕堯無意間掃落到地上。
是一本泛黃落灰的《呼嘯山莊》。
慕堯擦幹淨浮灰，裡面掉落出一張照片。
他驚訝地發現，這竟然是小時候的自己。
模糊的畫面中, 男孩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手捧一本小說，神情認真。
畢竟隻是這種程度的痴漢的話，我也可以做到，不是嗎？
「將慕」「Iloveyou, becauseyouaremorelikemethanIam.」
（我愛你, 因為你比我更像我自己。）
這時, 電話響了。
「老公，你在幹嘛呢？」
「我在處理文件呀, 老婆怎麼了？」
「沒什麼, 就是想你了，晚上早點睡，明天記得來接我哦。」
「好的，老婆。」
「嗯, 我在敷面膜呢，你先掛吧。」
「老婆，我愛你。」
慕堯突然說。
電話那邊頓了一下，接著傳來模糊的笑聲, 他甚至能想象得到景熙嘴角彎彎的美麗模樣。
「我也愛你呀，老公。」
慕堯掛斷電話，在原地靜靜地站了一會兒。
將書放回原位。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