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還說，這個孩子本來是打算以後給蓮嫔養的。
作為蓮嫔的一等丫鬟。
我對她中了招，以後都不能生的事情，是知情。
所以情深意切的跟父親說，這個孩子打算以後給嫡姐撫養。
幫嫡姐固寵。
可惜，他沒有這個福氣了。
我不僅對她姐妹情深，還將家族放在第一位。
父親看了我的信後，果然不再生我的氣。
他更氣嫡姐的任性，和她竟敢對親生妹妹下此毒手。
還因著任性白白糟蹋了一個孩子。
為了補償我，嫡姐給我送來了一萬兩銀票。
又將嫡姐訓斥一番，斷了她的補給。
被禁足的嫡姐氣的大發雷霆，摔了不少的東西，我在偏殿都聽到了她的罵聲，而後，她那邊傳來哭泣聲，大約是知道了，自己錯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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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個月後。
我養好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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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嫔也順利解了禁足。
我第一時間，就去看了蓮嫔。
還跪在地上，同她道歉，說都怪我不爭氣的身子，才連累了姐姐。
蓮嫔如今還在因著那個孩子流了而後悔。
雖說心裡恨我。
但一切，都比不得有個孩子，將來走上那個位置來的重要。
14
蓮嫔關切的詢問了我的身體。
還送了我許多補身子用的東西。
我也投桃報李，給父親寫信，說姐姐不過是關心則亂，沒有壞心思的。
還在皇上來我宮中之時，叫來了姐姐，笑吟吟的緩和他們的關系。
如此一來，皇上父親與蓮妃，都對我十分滿意。
他們都覺著，我是真的性子善良，待蓮妃如親姐。
那夜，皇上宿在了蓮嫔處。
盡管多了我這麼個高仿。
他對蓮嫔這個低仿也還是有幾分喜歡的。
蓮妃重新得了寵愛。
很快，重新回到了妃位。
對我的順從也十分滿意。
開始覺著，我那天的確是為了父親跟家族，才驚慌失措之下動手的。
就這樣，我們二人繼續姐妹情深。
她總是時不時的盯著我的肚子瞧。
甚至連爭寵也沒那麼熱衷了，更想叫皇上來我這邊歇息。
我知道，她是想讓我再次懷孕。
很快，我就如她所願，有了身孕。
這次是真的。
皇後熱衷於給不聽話的妃子下藥。
讓她們不能有孕。
但是我這種早早投誠了。
甚至早就做了承諾，生了兒子會養在皇後膝下。
所以，她並沒有動手。
讓我順利有了孩子。
皇後其實也是個可憐之人。
她與先皇後是閨中密友。
早年就與還是皇子的皇帝有了婚約。
誰料這位先皇後橫插一腳，竟與皇上珠胎暗結。
皇上跪在地上求先皇，最後娶了她做福晉。
而皇後，則是成了側福晉。
後來，皇後難產，生下一個死嬰，自此傷了身子，不能再有孕。
似乎，跟先皇後有關。
皇後心機深沉，心狠手辣。
第二年，先皇後就死於難產，一屍兩命。
我一開始便知道，如果跟老謀深算的皇後對上，並沒有好果子吃。
所以，早早的就表明了自己的衷心。
15
我懷孕後，皇上大喜，封我為青貴人。
蓮妃也十分高興，經常拉著我的手說，她自小將我當做妹妹疼愛，日後這個孩子，她也會當成親生孩子一樣疼愛。
蓮妃與父親的信來往的多了起來。
皇後截了其中的一封，就是二人在密謀，如何去母留子。
蓮妃言之鑿鑿，隻要有我在，皇上就不會獨寵於她。
她日後有了孩子，再有獨寵，將來那個位置，或許有可能。
可若是我活著，我的身份太低，是跟那個位置無緣的，就連孩子，可能也會因著我的出身，而不受重用。
她雖說心疼我這個妹妹，但是為了家族大業，也隻能選擇犧牲我了。
父親權衡再三，同意了她的提議。
我看著這封信，跪在皇後的面前，說：「我自幼無父無母，也沒有親人，如今唯一的主子，就隻有娘娘您了，隻要我們母子二人能夠活下來，日後任由您的差遣，至於其他人，命在與否，全憑娘娘做主了。」
皇後對我的態度十分滿意。
點了點頭：「事成之後，蓮妃任由你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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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
蓮妃總是笑吟吟的盯著我的肚子瞧，還每日給我送補品，叫我吃的更多一些。
我知道，她這是在為去母留子做準備了。
胎位太大，是不好生的。
蓮妃見我對她毫無防備的樣子，十分滿意，沒少暗地裡罵我是個蠢貨，跟我的娘一樣的蠢。
可就是在她眼裡的這個蠢貨，卻擺了她一道。
我生產前，皇後查出她與我的穩婆勾結。
在我的飯菜之中下了保胎藥。
吃下保胎藥後，生產會愈發艱難。
二人想要我一屍兩命！
人證物證聚在，蓮妃百口莫辯。
她仍舊是那副惺惺作態的模樣，跪在地上，紅著眼睛說：「皇上，臣妾從來都不屑爭寵，更不愛留在這後宮之中，如今留在這裡，不過是因著與您的一番情義罷了，如果您厭棄了我，臣妾願意自請離宮。」
自請離宮？
哪裡有這麼好的事情？
我挺著肚子，跪在地上，紅著雙眼替她求情：「皇上，臣妾相信，姐姐不過是一時鬼迷心竅，求您不要怪罪她了。」
皇上滿臉心疼的將我扶起，一臉動容的道：「你總是這麼善良。」
16
皇上對蓮妃徹底失望。
在我的求情下。
蓮妃終於得償所願。
成了我宮中的一個倒夜壺的丫鬟。
她簡直恨極了我。
但我依舊是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拉著她的手說：「姐姐，我相信你絕對不會害我，一定是有人在陷害你。」
蓮妃聞言，頓時雙眼一亮，激動地說：「妹妹，你相信我就好，我們這就去與皇上澄清……」
我笑著打斷她的話：「姐姐，不急。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你一直都想做一個自由自在的丫鬟，如今你也算是得償所願了，妹妹還沒來得及恭喜你。」
蓮妃一噎，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妹妹，我……」她咬牙。
不等她說話，我繼續一臉關心的道：「姐姐，我記得你一直向往宮外自由自在的生活，如今有了機會，我一定會為你找個良人，等你嫁過去，就能出宮，在宮外做個自由自在的人了。」
蓮妃的臉色鐵青，別提多難看了。
「我不……」
我捂住她的嘴說：「姐姐，這宮中就像一個牢籠，有我一個人受苦就夠了，我實在舍不得姐姐跟我一起受苦。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尋一個如意郎君，將你風風光光的嫁出去，此事就這麼定了，我有些乏了，你先下去吧。」
蓮妃氣瘋了，想要破口大罵。
但是我一個眼色，她就嬤嬤給強行拽了出去。
出去後，又被嬤嬤賞了好幾個耳光。
我隻當做沒有聽見，低聲吩咐：「哪怕她如今是宮裡頭的丫鬟，我也是一直將她當做姐姐對待的，你們要善待她。」
蓮妃的嘴被捂住，瘋狂地掙扎嗚咽。
後來啊，我聽說她被關在屋裡，還在指著嬤嬤罵：「我可是青貴人的姐姐，她與我姐妹情深，絕對不會饒了你們的。」
17
而等待著她的，是我跟皇上求了一道聖旨。
將她賜婚給了德公公。
我大腹便便，跪在地上哭著求皇上，「姐姐今日發瘋推我，也不過是氣狠了而已，她不是有心的，求皇上饒了她一命吧。她以前就向往宮外的生活，對德公公也贊譽有加，我懇求皇上，將她賜給德公公，也算讓她得償所願了。」
皇上對蓮妃早就沒有了感情。
若不是我求情，是想直接處死她的。
如今聽了我的話，他嘆息一聲，將我扶起來，輕輕攬在懷中，溫聲說：「你啊，就是太善良了，罷了，朕準了。」
蓮妃被賜給了德公公，日日受她的磋磨。
蓮妃以前就得罪狠了德公公，
如今承受的，隻會被我上輩子更狠。
沒多久，德公公跟我說，蓮妃哭著求見我，問我見不見。
我見了她。
蓮妃如今渾身是傷，瘦骨嶙峋。
看到我以後，就跪在地上，哭著求我：「妹妹，求求你救救我吧，德公公簡直不是個人！」
如今能救她的就隻剩下我了。
而父親重利重顏面。
有這麼一個嫁給太監的女兒，還不夠他丟人的。
他早就跟蓮妃斷絕了關系，當這個女兒不存在了。
如今每日都寫信給我，給我塞銀子，將所有的寶都押在了我的身上。
我垂眸看著她，將上一世的話，原原本本的還給了她：
「是我這個當妹妹的沒有教導好你。
德公公性子溫和，怎麼會如你說的這般？
你如今自由自在生活在宮外，又有人伺候著。
不比你以前當丫鬟伺候人強多了？
姐姐，做人要學會知足。
日後不必再來尋本小主了。」
蓮妃聽了我的話以後，像是瘋了一樣，朝著我衝過來：「賤人，你是故意的，你不讓我好過，你也別活了！」
我早有準備，她剛準備衝過來。
就被幾個丫鬟被拽住了。
丫鬟狠狠地甩了她幾個耳光。
我則是紅著雙眼，一臉失望的看著她。
後來，我跟德公公說。
怕她恃寵而驕，以後就不必再讓她來見我了。
德公公領著她走的時候，笑的意味深長。
18
我生產那日。
是在皇後宮中。
產婆進來之前，我死死的抓著皇後的手，說：「娘娘, 臣妾唯一的主子隻有您, 便是皇上, 也永遠都越不過您去。我會永遠追隨您，助您成為最後的贏家。」
皇後點點頭，「你是個聰明的。」
我這一胎，平安的產下一子。
皇上大喜，想要將我封為嫔位。
我卻婉拒了皇上的好意, 說自知身份低微, 配不上一宮之主的位子。
恐引得皇上被人詬病, 做貴人便挺好的。
皇上握著我的手, 神情動容, 「你啊，就是太善解人意了。」
我若為嫔, 孩子就隻能養在自己身下了。
既然投誠，就不能跟皇後產生間隙。
為了我跟孩子都能活下來。
我隻能是個貴人。
後來, 我一直都是個貴人。
而我生的承燁，也養在了皇後的膝下。
自打孩子出生後，父親一直給我寫信，讓我爭寵，並且將承燁養到自己膝下。
在他給了我十幾萬兩銀子後。
我幹脆將他貪汙的罪證給了皇後, 由皇後母家寫奏折參了他一本。
最後，他被抄家流放。
我的日子總算是清淨了。
承燁五個月的時候，
蓮妃不堪受辱, 自盡而亡。
德公公問我屍身如何處理，
我說：「風光大辦吧, 到底是我的姐姐。」
皇上聽聞，特地來了我的宮中陪我，安慰我是她咎由自取，讓我不必難過。
我窩在皇上的懷中, 流了兩滴眼淚。
皇上對我更加心疼。
19
大約是我這個替身做的實在是好。
盡管我一直都是個貴人，還從不爭寵。
皇上還是十分記掛著我，接下來的十幾年，來的最多的, 就是我的宮中。
我不願再去鬼門關走一遭，更不敢拿我與承燁的命開玩笑。
所以後來, 主動喝了皇後的藥。
此後不再有身孕。
皇後對承燁很好。
對我的衷心也很滿意,
允許我時不時去看承燁。
承燁敬重皇後這個母後。
而對我這個生母，也十分在意。
因著有皇後的保駕護航,
這不，封妃的旨意剛下來不久。
「—我」承燁十六歲那年。
皇上駕崩。
承燁順理成章的登基。
皇後被封太後。
而做了一輩子貴人的我,
也被封了太妃。
是宮裡頭僅次於太後的娘娘。
我索性搬去了太後宮中。
經常與她聊天解悶, 打打葉子牌。
承燁十分孝順, 每日都會來給我們請安。
太後年長我十幾歲，走在了我前頭。
臨終前，她握著我的手說：「你比你那個沒腦子的姐姐強多了。本宮這輩子, 還要謝謝你，能夠成全本宮，膝下兒孫成群，頤養天年。」
我低聲說：「是臣妾要謝謝娘娘, 護我們平安順遂。」
最後，太後的手從我的掌心滑落。
我看著她緩緩閉上的雙眼，忍不住紅了眼眶。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