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系統要我攻略魔神。
我湊到魔神耳邊:
「既然這個世界把你變成娼妓,那你就把這個世界變成一個大妓院!」
魔神:「太對了!」
【攻略程度:100%。】
系統發出尖銳的爆鳴聲:「我是想讓你感化他!」
我:「你就說攻略程度有沒有百分之百吧。」
系統如喪考妣:「你想要什麼獎勵?」
我勾起嘴角:
「不是說了嗎?我要跟這個世界爆了。」
1
我是個無門無派的遊俠。
四海為家,天地為鋪。
某日闲來無事,我在風中吹蒲公英時,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個詭異的聲音。
【宿主,玩蒲公英會尿床哦。】
我趕忙丟下被吹禿的蒲公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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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聲音繼續道:
【宿主你好!現已為您綁定魔神攻略系統,攻略成功就能任選獎勵。】
系統不緊不慢地給我解釋了它的來歷。
「這潑天的富貴,怎麼會落到我頭上?」
最近江湖上出現一派神識詐騙團伙,我不會中招了吧?
【大數據顯示,您的腦回路異於常人,非常適合極端攻略任務。】
嘶,我怎麼沒聽出這話的好賴呢……
【請注意,若攻略失敗,世界會毀滅重啟。】
我:「太好了,就等著這一天呢!」
系統:「?」
我憤憤地指著抱著五個雞腿啃的老王。
「他給貴婦當小白臉,頓頓五個雞腿;我替貴婦打雜,隻有五個饅頭。我受不了一點!」
系統欲言又止。
【宿主……其實,他付出的可能不比你少。在我們的時代有一句話:鋼絲球的花語是隱忍和富貴。】
「我不管,除非你也給我五個雞腿看看實力。」
我攤開手,系統果然變出了五根雞腿。
我肅然起敬:
「從此以後,您指哪我打哪。」
2
系統帶著我在著名窯子——醉香樓裡找到了魔神。
昏暗的環境裡,美酒、燻香夾雜著詭異的氣味,無時無刻不在刺激我的感官。
衣著清涼的藝伎接二連三地攀上我的肩,又在發現我是女人後毫不留情地甩白眼。
職業素養在哪裡?
我花了一兩銀子,見到了還未覺醒的魔神——殷澈。
好貴!這是我給富婆當一周保鏢的報酬!
我推門入房,濃鬱的香氣撲面而來。
行走江湖多年的我當即意識到,這是某種催情香。
我迅速掐滅催情香,但少年的喘息聲已經遏制不住,充斥整間房屋。
燭火跳躍,映出殷澈身上斑駁的青紫。他隻著褻衣,蜷縮在黑暗中,面色潮紅,但眼底是化不開的陰鬱。
想必已經在這吃了不少苦頭。
看見這一幕的系統樂得快瘋了:
【宿主,殷澈被同門廢掉靈根賣進了窯子,此時你施以援手,就是攻略的大好時機呀!
【快快,這樣的陰暗 b 在脆弱時最需要人關心!】
我嘴角也有些壓不住:
「別急,看我表演。」
我逆著燭火緩步踱向殷澈。
直到被我的陰影籠罩,殷澈才終於出聲:
「別碰我……」
細若蚊蠅,但嘶啞異常。
我發出「桀桀」的笑聲,悄悄湊近他的耳畔:
「既然這個世界把你變成了娼妓,那你就把這個世界變成一個大妓院!」
系統:「?」
殷澈:「?」
【宿主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啊?你得讓他愛上你,不是慫恿他去毀滅世界!】
系統在我腦海中急得跳腳。
我不緊不慢道:
「你看你,又急。」
沉默並沒有持續太久。
殷澈空洞的眼逐漸恢復了高光。
「你是第一個沒有勸我放下的……之前有人來找過我,都說要贖我出去,讓我好好生活。
「可我做不到!一想到害我的人還在逍遙自在,我恨不得立刻殺回宗門,生啖其肉!」
燭火躍入殷澈的眸中,仿佛復仇的星火。
原來之前就有攻略者來過,但都失敗了。
我笑著解開綁縛他雙手的麻繩:
「我能理解你。有仇不報非君子,換做是我,也不會甘願放下切骨之仇。」
殷澈直勾勾地盯著我,眼波流轉:
「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我總覺得,對你很熟悉。」
我的動作微微一頓。
「這是我們的初見。但本姑娘行俠仗義,在江湖上小有聲名,被你小子聽了去也在情理之中。」
殷澈睫羽微動,目光中的警惕已蕩然無存。
「那你……能帶我出去嗎?」
殷澈枯朽的長臂攀上我的肩,神情迫切而渴望。
少年的手汗津津的,隔著衣物,我也感受到他掌心的熾熱。
我捧起他的頭,與我對視。
「我正是為此而來。我會助你報仇,但代價是,你要愛我。」
【吔!是直球攻擊!太勁啦!】
系統不知道在自嗨些什麼。
殷澈的臉頰迅速染上緋紅,他別過頭去,喃喃道:
「我答應你。」
【攻略程度:50%。】
系統徹底傻眼了:
【宿主,你真身不會是魅魔吧?】
我翻了個白眼。
「之前的攻略者都是什麼臭魚爛蝦。拜託,他都是魔神了,還淪落到賣勾子,你們不會覺得愛還能感化他吧?
「對症下藥懂不懂?他最想要復仇,咱就幫他復仇。誰說雪中送炭不如並肩而行呢?那好感一樣噌噌漲。」
系統還是猶豫:
【可你助他復仇,不會增強他滅世的欲望嗎?】
「我幫他復仇,攻略度就會上升,他便會愛上我。即使到了最後他想滅世,我勾勾手指不就能解決了?」
系統沉默了。
半晌,它好像覺得我的邏輯真的是閉環。
【媽呀,宿主,你簡直是天才!】
我不好意思地揮揮手。
低調,低調。
系統和我都沉浸在計劃通的幻想中,差點忽視了殷澈逐漸粗重的呼吸聲。
「你……你沒事吧?」
在我來之前,不知道他吸催情香吸了多久。
書上說,催情香不交媾是無法消除的……
我仔細打量一眼殷澈。
少年劍眉星目,唇色緋然,是難得一見的俊俏小生。
這……我也不算虧!
「實在不行,我可以幫你。」
我咬牙道。
殷澈一愣,呼吸都慢了半拍。
他已經神色迷離,眼尾緋紅,但仍含糊不清道:「不用。」
不等我反應,殷澈拼盡全力撞向了床柱,霎時間頭破血流,昏了過去。
我慌忙捂住他的傷口,崩潰道:
「什麼意思啊?我就那麼差勁嗎?」
系統無語:
【人家隻是不想連累你吧……你快救人啊!】
3
最後我用三十兩銀子把殷澈贖了出去。
又請了醫師,把他的頭裹成了粽子。
爛書害人啊,明明中了催情香後,把自己打暈也能解毒。
寫必須男女交合的人,是何居心!
等殷澈康復後,我一刻也沒有為三十兩銀子心疼,接下來趕來的是上百兩銀子的洗髓液。
殷澈靈根被毀,修為盡散,想要復仇隻能先依賴洗髓液重塑根骨。
連系統都說我是天使投資人。
大半年的時間,殷澈都被價格不菲的藥液養著。
他逐漸不敢抬頭看我,不知是慚愧還是害羞。
某天,殷澈終於向我開口:
「我的實力已恢復大半,可以回宗門了。」
我睨了他一眼,已恢復到元嬰的境界。
眼前的青年一襲白衣,終於有了出塵仙人的模樣。
作孽啊,究竟是誰把這樣的玉面公子賣進窯子的?
殷澈被我凝視著,耳垂微微泛紅:
「你要與我同去嗎?我會保護好你的。」
我被他這份清純的模樣逗笑了。
桀桀,未來的魔神,不過如此。我略施小計,便能將其玩弄於股掌!
【宿主,克制一下,不要露出這種陰險的反派笑容。】
系統無語道。
我咳嗽一聲,收斂了情緒:
「行啊,咱就去赤霄宗討個公道。」
殷澈本是赤霄宗天驕,剛及弱冠便邁入元嬰。
或許這是魔神的天賦?
我問過系統,殷澈根本不知道自己是魔神,力量也隻會在極度絕望的情況下覺醒。
啊,被賣進窯子都沒徹底絕望,此子心機頗深!日後必成大患!
扯遠了。
總之他受人嫉妒,下山歷練時慘遭師弟毒手。
如今他帶著我,重新叩響了赤霄宗的山門。
赤霄宗,你們的大師兄回來了!
4
守門的弟子很詫異。
「大師兄居然回來了……還帶著個凡人女子?」
哦,忘了說。
我們這些遊俠呢,是不修煉的,整日隻會舞槍弄棒,沒飯吃了就去給富婆守門。在修仙者眼裡確是凡人。
系統默默吐槽:
【其實你這樣的,在我們的時代叫精神小太妹。】
「是啊。活著回來,跟某些人算算賬。」
殷澈不動聲色地按住腰間劍柄。
守門弟子縮了縮脖子,通傳了一聲「大師兄回來了」,便很識相地放行了。
距離殷澈失蹤已近一年,今天是首席弟子易位的日子。
害他的師弟——沈墨即將從掌門手中接受身份令時,被凌空而來的劍氣打斷。
「沈墨,新仇舊賬,該一並算算了!」
掌門不悅地看向殷澈。
就這一眼,我便知曉——掌門根本不希望殷澈回來。
沈墨隻驚訝了一瞬,很快恢復了平靜。
他也是翩翩君子,身上散發出草木柔和的氣息,是修仙界不少女修的夢中情人。
沈墨饒有興致地打量了我一眼:
「師兄失蹤一年,回來時卻伴一女子。怕不是流連凡塵,道心動搖了?」
好有指向性的臺詞。
他這是想……
「诶,殷澈……」
不等我出聲提醒,殷澈就入了套。
「我為何失蹤,你再清楚不過。你趁我除妖時背後偷襲,廢我筋脈,害我身陷煙柳之地!」
完了。
這這這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的嗎?
果不其然,人群中竊笑聲不斷。
沈墨樂得張開畫扇,擋住上揚的嘴角:
「師兄說我害你,可有證據?我看著是你食髓知味,自願留在那下流地方呢。」
殷澈握劍的手都在顫抖。
他好像確實沒有證據。
我悄咪咪跟系統道:
「你確定他是魔神?出生時沒點智力吧?」
系統也很無奈:
【雖然是一副在宮鬥劇活不過一集的樣子……但他的身份千真萬確。宿主你快幫幫他吧,我要腳趾摳地了。】
行行行,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活爹。
我換上一副諂媚的笑:
「呀,沈公子,奴家想死你了!」
沈墨的笑容僵在臉上。
「我何時見過你?你莫要在此胡攀亂咬!」
我委屈巴巴地從腰間取下一塊精致的玉牌,上書「醉香樓」三個鎏金大字。
沒錯,我和老王服務的富婆,正是醉香樓的媽媽桑。
富婆很豪氣,入職第一天就給我們發了醉香樓的牌子,揚言從此以後她罩著我們。
別誤會,是工作人員的身份牌子。
但外人又分不清,我就借此假冒藝伎了。
「我是醉香樓的九念呀,沈公子,你我多年的交情,你還說要為我贖身,難道都是诓騙我的麼?」
「啊,」我嬌羞地捂著臉,裝作一副女變態的模樣,「你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草木清香,奴家可是記得一清二楚呢!」
赤霄宗掌門驟然垮下了臉。
「你……師尊,這凡女與師兄合謀,這是赤裸裸的誣陷啊!」
沈墨合起扇子,狠狠剜了我一眼。
人群中竊竊私語聲更大,連師尊都投來質疑的目光。
「沈師兄的情人尋上山來?還與大師兄同行?太勁爆了!」
「三分鍾,我要這個九念全部的消息。」
「震驚!醉香樓名妓將兩位天驕玩弄於股掌,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
便宜他們了,吃瓜吃飽了。
我沒給沈墨辯白的機會。
「沈公子,那日我見你和殷師兄逗留凡間,想找你敘舊卻無暇抽身。後來我在荒郊野外尋到了重傷的殷師兄,想著他與你關系匪淺,便好生帶回醉香樓養著。奴家萬萬不敢讓殷師兄滋生凡心啊!」
現今沒有證據證明是沈墨下了毒手。
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把水攪渾,維護殷澈岌岌可危的聲譽。
我哭得梨花帶雨,殷澈心生不忍,從背後悄悄給我遞了塊帕子。
殷澈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