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和校草雙穿後,我成了夜馭十夫的荒淫女,他成了權勢滔天的九千歲。
我欲伺機報仇,他卻一改往日刁難,深情款款,甚至不惜為了我與將軍反目。
可他和屍身千年不腐的新陽公主長著同一張臉。
那……我又是誰?
1
早上八點十分,我狂奔向學校門口,披頭散發叼著豆包,仿佛一條喪家之犬。
該死的實踐活動!要不是為了學分,狗才參加。
一個滑鏟拐彎,我停在本班車前,人已坐得滿滿當當。
最靠前門的車窗大開,露出一張精致的帥臉。
那張臉一見到我,就變得刻薄又不屑。
「來晚了耽誤所有人出發,還愣著幹嘛?」
我冷笑一聲,還就不動了:「你說公主請上車。」
他表情一凝,前排的同學哄堂大笑。
我正得意,卻不料他真站起來,三兩步走下車梯與我對視。
我以為我要挨揍,一閉眼,卻聽【咚】地一聲。
校草衝我單膝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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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著頭,字正腔圓道:「公主,請上車。」
我被他尬出一身雞皮疙瘩。
好家伙,隻要他不尷尬,尬的就是我這個先犯賤的人。
高,實在是高。
他見我不動,竟直接走過來將我拎起。
他一米八五,我一米五八,簡直毫無還手之力,隻能像隻雞仔一樣被塞在他身邊空位。
「慕楓你發什麼神經?」我咬牙切齒,「我要去後面坐,我暈車,還暈你。」
「暈車就更要坐前排了,暈我?那你忍忍,一輩子很短的。」
慕楓衝司機說:「師傅,我們人齊了,出發吧。」
再聽咔噠一聲,這小子已經給我扣上了安全帶。
好一手瓮中捉鱉。
車輛行駛起來,因著我的遲到,司機硬把大巴開出了火箭的氣勢。
我臉色發白拽著扶手,聽見後排女生在八卦。
「怎麼回事?他倆談上了?」
「慕校草山珍海味吃多了改蘿卜白粥了?」
「倒是經常看昭瑤往男宿 322 找人,估計是暗戀已久,女追男隔層紗嘛。」
這可真是冤枉。
那不是因為 322 有我親親大外甥嗎?
這倒霉孩子連跳三級和我考進一個大學,我這個做小姨的肯定要多照顧,誰想到那孩子居然能和校草分到一個宿舍呢?
暗戀那更是無稽之談。
我倆的梁子,自打我進他們宿舍認錯背影,一巴掌拍在校草屁股上,就結下了……
孽緣,孽緣。
以我判斷,這家伙今天將我扣在身旁,想必是聽外甥念叨過我暈車,準備看我洋相,拍我醜照。
我朝他飛過一個眼刀,忽覺腰上一涼。
低頭一看,我的腰上抵著一把雪亮的瑞士軍刀。
而那刀正握在慕楓手裡。
2
刀尖寸寸往前,陷進皮肉帶著冰涼的痛感。
「不是吧,你來真的?」我聲音顫抖,「你就討厭我到不惜當眾行兇?」
慕楓冷哼一聲:「既然你想起來了,我自然留你不得。隻要殺了你,困擾我的事情就能結束了!」
我大呼冤枉:「我想什麼了我?」
「你不是要我稱你公主殿下?」
「我錯了,我不該跟你玩爛梗。我大侄子說你平時一心讀書不刷短視頻,我還不信。」
我崩潰地掏出手機,把出處視頻給他播了一通。
慕楓一張帥臉變了又變,最後擠出一個和煦的微笑,收了刀。
「哈哈,我當然知道,成功捉弄到了你,還挺有成就感的,愚人節快樂。」
我一口氣憋在胸口,一看鎖屏——
嘿,今天還真是四月一日。
算了,權當他趁機報一掌之仇,我公主肚裡能撐船。
導遊站起身,給每個人發了一個宣傳冊,舉著麥克風開始為我們介紹。
「同學們,我們今日實踐活動的目的地是 S 市博物館,但那裡最負盛名的藏品並不是某個物品,而是一個滿身秘密的美人。」
3
導遊上輩子大概是說書的,吊起別人胃口便不再繼續了,轉而開始推銷文創。
我按著好奇心終於捱到博物館門口,彈射下車準備遠離慕楓這個炮彈。
輔導員發話:「本次活動兩人為一個小組,就按車上座位分組,離開前要在大門門口拍照發給我並上交學習單,算學分哦。」
我和慕楓同時呆在原地,恨不得用眼刀將彼此千刀萬剐。
不情不願走進大門後,慕楓領了兩張學習單和遊覽地圖,按著圓珠筆表情嚴肅地思考起來。
這人正經起來還是很有氣場的。
劍眉星目,挺拔如竹,雖然一身運動裝,站在古香古韻的博物館造景前像個穿越來的古人。
我大飽眼福,暗自決定原諒他的神經行為。
「按照題目要求,咱們走這條路線能最高效。」
「行,合作愉快,可以分一半題目給我。」
他冷笑道:「昭瑤同學,這不是合作,更不會愉快,分你題目就不用了,我怕你影響我拿學分。」
好心當成驢肝肺!
「不用我拉倒,我還嫌寫字累呢。說吧,先去哪兒?」
他在地圖裡圈出一塊位置:「新陽公主墓。也就是導遊在車上時說的美人。」
我瞪大眼睛:「墓?什麼墓?」
「五年前考古活動裡出土的真實墓穴,這博物館就是依著她的墓蓋的。新陽公主,生卒年不詳,生平經歷也不詳,但屍體千年不腐,形貌昳麗,成了歷史長河裡一個動人的謎團。」
我轉過身就想跑,被慕楓抓著書包勒了回來。
「你帶著我進墓會後悔的!我八字不淨,從小撞過的鬼沒有一百也有八十。要是意外毀屍了,咱倆都是千古罪人!」
慕楓嗤笑一聲,拽上我就往公主墓館走。
「得了吧昭瑤,怕就直說,還找這種借口?這可是博物館,對面就是政府機關。有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鎮著,我看看什麼鬼敢冒頭!」
4
慕楓選的路和正常的遊覽動線相反,越往前走越冷清,連氣溫都低了幾度。
我屏氣邁入墓館大門,害怕地用手遮眼。
慕楓輕蔑地說:「什麼啊,隻有棺椁和復原後的面容圖片,大概是科學家還要繼續調查屍體不腐的秘密吧。」
我這才松開手。
漆黑巨大的層層棺椁橫在眼前,壘起來幾乎到我脖頸。
陳舊的木頭味隔著玻璃依然清晰可聞,帶給人很強的震撼與壓迫感。
我吞吞口水,小心翼翼地往前湊。
棺椁中央是橫放的一大塊電子屏幕,顯示著一位女子的全身相。
她閉著眼,容貌姣好嫻靜,嘴角掛著一抹釋懷般的微笑。
身著鵝黃色的華麗衣裙,滿頭金釵玉飾,略顯凌亂,卻十足的富貴逼人。
「的確是美人,死得時候就這麼年輕嗎?」
「根據資料記載,她死時正是與當朝將軍成親之夜,死因不詳,但不過及笄之年,確實年輕。」
慕楓也湊過來打量,小聲嘀咕。
「奇怪,古代女子往往身量瘦小,這位新陽公主倒是長得挺高,連腿都是微曲縮在棺裡的,這不對勁啊……」
我盯著那張臉,忽然覺得莫名熟悉。
在哪見過呢……
我越挨越近,幾乎要和屏幕上的女子臉貼臉。
慕楓提醒我:「哎,別對死人不敬。」
話音剛落,我們頭頂爆出一聲怪異的響動。
砰!滋啦——
展館裡的燈一盞連著一盞暗了下去。
慕楓幾乎是瞬移到電源旁邊,應急開關卻怎麼都拍不亮。
糟了,這體質真是一靈一個不吱聲,我調頭就往大門跑。
而墓館的門卻搶先一步在我面前合上,差點把我鼻子撞平。
一時之間,整個墓穴展館隻有那塊電子屏還發著冷光。
我借著微弱的光往棺椁的位置摸索,直到在棺椁前頭撞上慕楓的後背,嚇得我尖叫一聲。
「別叫了!」慕楓反手捂住我的嘴,「你再把這點兒光叫沒了,明天躺在棺裡的就是咱倆。」
嗖的一下,我們身後僅剩的光源也沒有了。
我大為震撼:「你這烏鴉嘴的能力和我的撞鬼能力不相上下啊大校草。」
慕楓僵住,半晌開口:「昭瑤,我剛剛才在宣傳冊的縫隙小字裡讀到,那層電子屏幕隻是投影,真正的屍體其實還在棺椁裡……」
我周身一寒,緩緩扭過頭。
「那,如果那層屏壞掉了,我們是不是直接就能看到……」
果然。
沒有科技的覆蓋,新陽公主的臉雖然不腐,卻僵硬發青,嘴角的弧度顯得猙獰又不自然。
近距離看,她的眼皮似乎正在小幅度顫抖著。
我不敢眨眼,被巨大的恐懼感攫住,甚至張不開嘴告訴慕楓。
可惜上天聽不見祈禱,那雙眼還是睜開了。
一雙恐怖而幽怨的血紅色瞳孔幾欲脫眶地望著我。
「魂兮歸來……魂兮歸來,魂兮歸來!」
我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5
「公主這是怎麼了?今日還不醒?」
「昨晚是誰當班的?是不是用了什麼虎狼之藥,將公主折騰得太疲憊了?」
「不會,小四和老九一向溫柔怯懦,公主吃了藥折騰他們我才信呢。」
……
「好吵,頭好疼,我靠,我沒死?真是見了鬼了。」
我頭暈眼花地從香軟被褥裡爬起來,隻聽咚咚咚咚一片跪倒聲不絕於耳。
「殿下慎言!殿下是有福之人,有真龍庇護,必定千歲千歲千千歲!」
胸口一涼,我發覺自己上身隻穿了件甚為清涼的小吊帶。
但耳旁的聲音無疑是一群男人的。
我尖叫一聲將被子裹在胸前,大喊:「你們是誰?你們對我做了什麼?我要報警!」
男人們紛紛愣住了,面面相覷,又傷心地看向我。
我倒吸一口氣。
面前足足跪了十個古裝美男,各個披散頭發,穿著薄薄的絲質白衣,胸前的肌肉與勁瘦的窄腰清晰可見。
而這十張臉帥得各具風情,甚至還有一對異域碧眼小野貓。
看年齡也就剛滿十六,好看得如同櫥窗模特。
為首略顯成熟的那個男人張口:「公主殿下,是不是被夢魘到腦子糊塗了?連臣在內,這都是您的男寵呀。」
小野貓直接撲上來抱住我的腰撒嬌:「殿下,昨晚上您還跟我說要給我摘月亮呢,今日醒了怎麼翻臉不認賬?」
嘿,別說摘月亮了。
現在若是有人摘我腦袋,我都不知該作何反應。
「啊,沒忘,沒忘,你、你先撒開我。」
趁他松手,我往後蹭了足有兩米才貼上床頭。
這荒淫公主的床,真大。
小野貓轉頭和胞弟嘀嘀咕咕:「殿下是不是一夜之間不喜歡我了?哼,一定是又看上了什麼新男人!若是讓我知道,定扒他一層皮!」
我假裝沒聽到,硬著頭皮說:「本……本公主還想再睡會兒,你們先退下吧。」
眾人似乎對這位公主的懶惰很是理解,當即表示沒關系。
「可您這些時日時常夢魘,身旁沒人可不行,您從兄弟幾個裡選一個貼心的吧!臣毛遂自薦!」
「臣也願意。」
「臣比誰都願意!」
「殿下姐姐最近最喜歡我們兄弟,應該讓我們來!」
我被吵得頭疼欲裂,恨不得天降神兵把這群聒噪的鴨子都制住。
「九千歲到——九千歲求見公主殿下!」
我聳然一驚。
這人是誰?宮人竟敢直呼【九千歲】?
那位傳說中的九千歲似乎心急得很,不顧勸阻,挑起簾子就邁進寢室。
十位美男立馬噤若寒蟬,一聲不敢吭。
這位九千歲身材高挑,形貌昳麗,竟敢直接穿著僅次於帝王華貴的蟒袍,頭頂金蛇盤踞的發冠,那囂張氣焰隔著五米都能撲到我臉上。
我盯著那張俊美到雌雄莫辨的臉,磨牙冷笑。
冤家路窄,人生何處不相逢。
九千歲呵呵一笑:「公主殿下一夜馭十夫,當真是好體格,佩服,佩服。」
我破罐破摔,放浪形骸:「多謝誇獎,本公主今日瞧著九千歲這張俊臉倒是頗有興致,不如屏退這十個沒趣的,你留下伺候我如何?」
一旁的男寵團們像見了鬼似的瞪著眼睛,不敢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