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兩人義正凜然，雙雙逼迫著我。
「憑什麼不能混為一談？若我偏要呢，你們又能如何？」
對我動手？
便是集結半個天界的力量，也不是我的對手。
再者，天帝還不會愚蠢到跟我撕破臉到那種程度。
晾他們也沒有那個膽子。
失去戰神，對天界來說是個致命的損失。
而對我來說，毫無影響。
我倒是樂得雲遊四海八荒，做個逍遙神仙。
就是怕他們不肯放人。
「我說了，神丹還我，若是不，那我便親自動手了。」
不再給他們廢話的機會，我逼人的目光如利刃射向安華。
他荒廢修煉，根本撐不住我的威壓。
腿上一軟，膝蓋微微彎曲，差點當場跪了下去。
好在明之背在身後的手及時一抬，幫了他一把，否則他可就丟人丟大了。
安華憤怒的表情壓不住了，氣急敗壞地衝我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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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月，你真不要臉！從前處處纏著我，我不肯與你神修，你便惱羞成怒了是吧，想要逼我去死。
「你簡直不配當一個神仙，更不配當被三界尊重的戰神！如此骯髒不堪的心思，真令我厭惡。」
他急了，他急了。
慌不擇言便是這樣的吧。
「那你就去死吧，與我何幹？這戰神，是我非要當的嗎？
「當年天界被魔界侵擾，前任天帝請我出手收服亂戰，你安華算個什麼東西，膽敢當眾忤逆天帝的意思。
「也罷，反正我也不是很想擔這個擔子，你們誰愛幹誰幹吧，從明日起，我這戰神殿便與天界無關了。」
戰神殿是我誕生的地方。
成為戰神後，這一塊才劃入了天界的地界，不過真正意義上，依舊還是屬於我個人的。
私有房產，跟天界沒有半毛錢關系。
「上神！」明之滿臉著急，急切地上前一步，生怕我真的一時衝動，脫離了天界。
安華和雪柔愚蠢，看不清形勢。
從來都是天界不可沒了戰神。
而不是我南月無法離了天界。
若我脫離天界的消息一經傳開，現在的和平，可就不復存在了。
據說魔界選了新的魔君，三萬年來遲遲不敢來犯，就是因為忌憚著我隨時會蘇醒。
後來我蘇醒了，他們更加不敢輕舉妄動了。
風神方贊也捏緊了拳頭，一張還算看的過去的臉緊緊皺著，似乎沒想到我會反抗到這種地步。
誰都感到意外，從前對安華百依百順的戰神，對天界眾神無比包容的戰神，真的變了。
正是因為從前戰神對他們的百般包容，他們才敢起了褻瀆之心，誤會了他們能隨意將其拿捏。
需要時揮之即來，不需要時揮之即去。
眾神仙都忘了，最初之時，他們看到我，隻能默默在心底感嘆一句：
那便是至高無上的戰神！
6
我下了最後通牒。
安華氣得發抖，卻又忌憚於我方才的那番話。
不敢再造次。
他輕視、厭惡我，可這一刻也明白，我對天界的重要。
安華下意識地看向雪柔。
準確的說，是看向她胸膛的位置。
那裡掛著一顆靈珠。
雪柔接觸到安華的目光，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連連後退，雙手緊緊地捂著靈珠。
「柔柔！」安華難得對雪柔疾聲厲色。
「不！不！」雪柔忽然尖叫一聲，她眼中滿是恐懼和抗拒。
「憑什麼？我的東西，憑什麼要還給她？這是我的！
「安華哥哥，明之哥哥、方贊哥哥……」
她擠出了幾滴淚珠，雙眼含淚，痛苦的喚著一堆哥哥。
「我不能沒有神丹，失去神丹，我會死的！」
我眼睛也沒抬一下，靜靜地欣賞著鬧劇開場。
明之痛惜地拉住雪柔手腕。
「柔柔，你放心，不會死的，隻是會暫時變回靈體，待我們尋到了更好的寶物，便能再助你化形，屆時一切都不會改變。」
我忍不住失笑。
天地之間，還能找到比戰神神丹更珍貴的寶物嗎？
我早就猜到了。
神丹從來都不在安華身上，而是在那隻狐狸身上。
她得以化形，還全靠了我。
以及眾神今日逼迫我交出心丹，也是為了她。
隻是他們沒想到我態度如此強硬。
事情脫離了掌控。
不得已，他們隻能暫時放棄雪柔。
我心中更加清明了些。
這便是世人敬仰供奉的神明。
當損害到他們的利益時。
他們可以放棄所珍視的一切。
從前是我，現在是雪柔。
「不行！戰神，你真的要逼死我嗎？」
雪柔猙獰著質問我。
我微微抬起手。
嗖！
她的身上竟燃起了熊熊烈火。
藍色的火焰，奪目耀眼又熱烈熾熱。
我的真身是上古神獸不死鳥，不死鳥的藍色火焰，可灼燒融化世間萬物，便是萬年玄晶變成灰燼也隻需要片刻。
戰神的真身神火，豈是她一隻小小的靈寵能承受得住的。
雪柔當即狂吼亂叫起來，半分形象都沒了，在戰神殿內亂竄。
還跑到我院子裡的靈泉中，試圖用靈水澆滅神火。
可惜無用。
直到最後一刻，她才不得不放開了手。
神丹被藍色火焰包裹著，向我緩緩飛來。
越是靠近，我越是感覺到親切的連接感。
我當著所有人的面，將神丹吸收回體內，隻是在神丹歸位的一瞬間，我丹田一沉，一抹異樣流出。
難道是神丹脫離我體內太久？突然回歸才導致我丹田有些不適應？
沒想那麼多，我面不改色，冷眼瞧著一群跳梁小醜。
與此同時，許多被蒙在鼓裡的神仙才反應過來。
「這……什麼情況？戰神的神丹，居然在一隻靈寵身上？不是說先前送給安華神君養身了嗎？」
「就是啊，搞什麼？難道是在耍我們嗎？敢情今天我們是給一隻靈寵出頭來了！簡直可笑！」
「要不是以為戰神是出爾反爾之輩，我們何至於被一隻靈寵玩弄？可笑！安華神君竟然為了一隻狐狸，如此戲耍我們，如此強逼戰神！」
他們都是聽說我出爾反爾，要奪走神丹，害得安華要神魂湮滅才跟著過來的。
現下弄清楚了情況，一個個臉上飛快泛起慍怒的神色。
被人玩弄鼓掌之中，被人當槍使的滋味並不好受。
原本對我的怒火，紛紛轉到了安華身上。
安華羞憤不已，恨不能找個洞鑽進去。
可他更加緊張雪柔。
那隻蠢狐狸又是上樹又是入水，衣服也被燒毀，渾身湿漉漉的，頭上沾著泥土和枯樹葉，發絲還在不停滴水，狼狽的不像樣子。
她瑟瑟發抖地縮在安華懷中，開始泫然欲泣，而後淚如雨下。
可憐又柔弱。
看的明之和方贊心疼的不行。
明之被憤怒衝昏頭腦，一時間說了句很冒犯的話：
「上神，那對你來說，隻是一顆神丹，即便失去，也沒有什麼影響，可是對雪柔來說，比生命還重要啊！
「她的千年修為，被你一朝毀了，你毀了她的快樂！心狠至極！」
我沒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腦殘男二發言。
你失去的隻是心髒，她失去了快樂啊！
7
「是是是，我是故意的，你們滿意沒，滿意就快離開戰神殿吧，廟小容不下你們這些大佛。
「以後無關人等，不得隨意踏入戰神殿，違者，別怪我把你們丟入誅仙臺，神魂俱滅！」
我勾起唇角，笑容明媚，聲音卻是冰冷刺骨。
眾神仙渾身一哆嗦，毫不懷疑，他們知道，我真的會那麼做。
雪柔低著頭，柔弱地被安華抱在懷中，不停地啜泣，委屈極了。
風神方贊緊緊攥著拳頭，再次求我：
「戰神大人，哪怕不能借出心丹，也請你借出萬年修為，給雪柔穩住靈魂吧，否則她的形體真的毀了。
「你就當做，憐憫一下她。」
我扣了扣手指，「四海八荒，求我憐憫的人多了，若我有求必應，這戰神之位，讓給你們當好不好。」
我頭也沒抬，果斷拒絕了。
最後下了逐客令。
一群被忽悠來的神仙都罵罵咧咧的走了。
都怪那狐狸，害得他們差點得罪死了戰神。
隻剩下明之、方贊、安華、雪柔。
幾人依舊保持那副姿勢。
像是不得到我的心丹或修為，誓不罷休，要賴在我戰神殿不走了。
方贊壓制了許久的怒氣肆無忌憚的爆發開了：
「戰神，失去萬年修為對你來說不痛不痒，可你竟然如此蠻橫冷血，既如此，那就別怪本神冒犯了。」
「你想動手？」我眯起眼睛，一抹危險在眼底流轉。
方贊和明之齊齊上前，翻手一轉，武器出現在他們手裡。
「上神，神魔大戰你元神受損，又受魔淵裡的魔氣侵蝕，失去了一抹神魂，修為大不如前。
「今日與我們動手，怕是討不著半分好！」
明之閉上眼，似乎做了什麼艱難的決定，「若上神松口，答應交出心丹或修為，我們便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區區一隻狐狸，他們也值得？
8
當著眾神的面，他們不好動手，一方面也忌憚我脫離天界。
眼下隻有我們，他們終於露出了真面目，許是打好了主意，隻要拿到心丹，再去天帝那請罪，去神罰臺領罰，我也無話可說。
我認真了幾分，「就憑你們，還不配做我的對手。」
強大的威壓釋放，明之和方贊頂著壓迫感，也不肯退縮半分。
下一刻，他們齊齊向我發起了攻擊。
我喚出玄塵扇，迅速回擊。
一招一式，並非致命，更像是要擒住我。
兩個人難纏的很，我確實因為失了一抹神魂，傷勢久難痊愈，元神還有些不穩，修為減退。
尤其是在剛剛回擊的時候，我驅使著法力，才發現神丹真的出了問題！
也不知道那隻畜生動了什麼手腳，神丹回歸我體內後，居然開始源源不斷地吸取我的法力。
如此一來，我一邊抑制著神丹，一邊還要應付明之二人，漸漸變得力不從心。
幾十個回合下來，我佔了下風。
明之失望地說：「上神，收手吧，我不願真的傷到你。」
一道鮮血緩緩從我手臂滴落，砸在地板上。
我悽然笑著，不肯示弱半分，「爾等蝼蟻，也敢妄言，即便我再損失十萬年修為，收拾你們都綽綽有餘。」
話音剛落，安華恨恨的起身，他也加入了戰鬥。
戰神殿內神力翻飛，利刃將一切毀掉，一片狼藉。
我面對三人，力不從心，被逼退至神樹下。
從前並肩作戰的戰友，如今兵刃相向，我隻覺得可笑又可悲。
與他們三人對峙著，我一時間沒注意到，原本倒在地上的雪柔，不知何時如鬼魅般出現在我身後，冷不丁朝我刺了一劍！
我察覺到危險，立即閃身想要避開，卻還是晚了。
隻能眼睜睜看著一劍，從我腹部側面刺入，鮮血汩汩溢出。
「雪柔！」兩道不可置信的聲音同時響起，來自明之和方贊。
他們隻想逼我，並未真的想取我性命。
而雪柔那一劍用了十成十的狠毒，朝著我的致命之處攻擊。
我漸漸失去力氣，視線也開始模糊，法力源源不斷的流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