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班主任叫我回去上課。

跟過來的還有方夏，她看見剛剛那一幕已經心疼上了。

方夏不滿地皺眉。

「你們畢竟是朋友，做事做這麼絕，沒看見沈慕塵狀態不對嗎？」

「他在乎你，你就是這麼對他的？你們這些富二代表達喜歡的方式還真是與眾不同。」

搞笑。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我不喜歡精神病。」

「你喜歡你可以去追啊，反正你們看起來挺合適的，一樣神經。不就應該互相娶，互相嫁嗎？」

方夏被我噎了一下。

到了課間，走廊上人來人往。

我轉身，給班主任提供了一點信息。

「沈慕塵他媽有精神病，他平時不大愛提這個，但我也不確定他有沒有病，不如給他爸打個電話吧。」

直接讓沈叔叔回國好了。

省的我爸媽又要來處理沈慕塵的糟心事。

說完，我就回了教室上自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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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班主任打完電話，沈慕塵又在辦公室一頓鬧。

期間還打傷了一個來拉他的體育老師。

最後還是方夏不信邪地抱住了發狂的沈慕塵。

沈慕塵才漸漸安靜下來。

他仍然拒絕讓心理醫生查看。

沈叔叔也從國外趕了回來，聽說又給他叫了幾個醫生。

全被他打了出去。

同學們看沈慕塵的眼光變得奇怪了起來。

他受不了這樣的目光，逃課幾乎成了日常。

方夏就這樣陪著他。

私底下大家都說，沈慕塵就是小說裡的病嬌男主。

方夏就是拯救他的貧苦小白花。

兩個人的愛情真甜。

對此，我隻想說希望他們鎖死。

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6

高三是關鍵時期，我每天都在努力刷題做提升。

不用去外面找沈慕塵，我的時間明顯寬裕了很多。

去老師辦公室拿復習資料時，我路過一間雜物間，撞見了裡面的方夏和沈慕塵。

連門都沒關。

「別這樣，會被人看到的。」

「不要麼？」

沈慕塵尾音上揚，手指放在方夏的校服拉鏈上。

方夏臉上浮現一絲紅暈，咬著唇，推了他一把。

「沈慕塵，從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壞？」

她攬了衣裳，從裡面跑出來時，恰好撞見了我。

我瞥見她脖頸上的曖昧痕跡。

方夏停下來，慢悠悠地開口。

「班長怎麼在這啊？來找慕塵的嗎？」

「他最近不喜歡搭理人，有事的話，我可以轉達。」

我瞧見她眼中的炫耀，一時有點無語。

「我去拿資料，讓讓，擋路了。」

「有這個時間，不如回去多做幾道題，自尊心這麼強，不努力還想讓別人瞧得起你？」

說實話，我對方夏並沒有太多敵意。

可這提醒落在方夏眼裡卻變了味。

她莫名笑了起來。

「溫同學管好自己就行了，我和慕塵都不需要你來說教。」

沈慕塵靠在雜物間的門上，目光挑釁。

「溫同學，和我女朋友說這些，不怕我生氣嗎？」

能提醒一句方夏，已經是我好心。

我沒興趣和他們兩個拉扯。

「隨便。」

我繞過方夏去了辦公室。

身後沈慕塵的聲音壓著怒氣。

「溫迎，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你怎麼，不管我了？」

我頭也沒回。

櫻花樹下站誰都美。

曾經我喜歡沈慕塵，不是因為他有多好，是我很好。

現在我不喜歡他，見了他就煩，自然不會管他。

沈慕塵跟有病似的，和方夏逃課賽車，談戀愛。

在公共場合接吻被教導主任抓包。

一起逃課去天臺看煙花。

沈叔叔頭發白了一半，好像一夜之間就老了。

沈慕塵似乎在和誰較著勁。

他還不知道，沈叔叔為了他回國。

國外的生意徹底黃了，沈氏也出現了危機。

爸媽提到這事時都是副一言難盡的模樣。

說是沈慕塵他媽在精神病院數次自殘，沈慕塵又這樣。

沈叔叔已經無心工作了。

沈慕塵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做不多久了。

7

原本我對他們的愛情沒什麼興趣。

可沈慕塵似乎熱衷於帶著方夏在我面前秀恩愛。

我在教室第一排自習。

他們坐在最後一排。

沈慕塵不走後門，偏要從前門光明正大的晃來晃去。

手裡拎著帶給方夏的小蛋糕。

路過我時，手欠的弄掉我的書。

方夏現在也不和男孩子稱兄道弟了。

墜入愛河的少女嘴裡都是沈哥沈哥的。

她似乎很討厭我。

不過這些都和我沒什麼關系。

沒了沈慕塵，我還有其他朋友。

學校組織了一個學習小組，裡面都是年紀前幾的學生，互相交流學習方法。

這天，我和學霸討論數學題到很晚。

一起回家，恰好遇見跑出去給方夏買衛生巾的沈慕塵。

見到我，他腳步停頓，抿唇，而後目光森冷。

「你這些天不理我，就是因為他？」

「溫迎，你他媽離了男人活不了嗎？怪不得愛穿那樣的衣服，賤不賤啊？」

我氣得渾身顫抖。

隨即拿著手裡厚厚的習題冊砸在沈慕塵頭上。

他被砸的悶哼一聲，眯了眯眼。

「你為了他打我？」

學霸看不下去了，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拳。

沈慕塵不甘落後，倆人打的難舍難分。

最後以我看準時機拿著書砸在沈慕塵身上結束。

他沉默地低著頭，似乎有些委屈。

「溫迎，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

「怎麼走到了今天這步？」

我厭惡地避開，扶起地上嘴角青了一塊的學霸。

「如果可以，我希望沒交過你這個朋友。」

「有空扯來扯去，不如和你女朋友解釋一下，在這幹嘛？」

沈慕塵轉頭。

方夏臉色慘白地看著這一幕。

她身形顫了顫。

「你說出來有事，就是找她嗎？」

沈慕塵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

方夏掉起了淚，恨恨地看著我。

「如果你真的喜歡他，為什麼早不珍惜？」

「現在勾引別人的男朋友，你不覺得自己惡心嗎？」

我勾引他？

沈慕塵半點解釋的意思沒有。

我已經反胃地要死。

「你狗叫什麼？管好你男朋友得了。」

突然，我無意中瞥見巷口的身影，渾身血液集中到一處。

那邊提著方夏書包的男人，不是上一世害死我的綁匪嗎？

8

「方夏，趕緊滾回來！老子翹了兄弟們聚會，可不是來看你們在這演電視劇的。」

方夏她爸方強單手插兜，不耐煩地扯著她的校服往巷口走。

少女的校服被扯皺皺巴巴的，猛地甩開方強。

他氣得把嘴裡抽剩一半的煙丟在地上，轉身給了她一巴掌。

「奶奶的，你瘋了是不是？」

「我他媽是你親爹，敢和老子動手？」

沈慕塵急了。

他衝到方強面前護住方夏，冷冷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敢動她，我要你的命。」

方強氣笑了。

「就憑你？毛都沒長齊的小崽子，學會泡妞了？」

「告訴你，睡我女兒一次一萬，錢拿來再說，不然我明天鬧到學校，看你怎麼辦！」

「正好把老子的錢還上，這個賠錢貨沒白生哈哈哈！」

話音落，我腦中飛快閃過一絲靈光。

前世被綁匪害死的場景歷歷在目。

層層恐懼籠罩在心頭，我渾身顫抖。

學霸在我旁邊擔憂地問我，要不要先走。

我點點頭，不再管那邊對峙的三個賤人。

學霸受了點傷，我陪他去醫院包扎了一下。

等回到家已經很晚了。

我媽知道剛剛發生的事，氣得拍桌而起。

「沈慕塵瘋了嗎？你明天我就和你沈叔叔說！」

「這些天我讓人去接你上下學，迎迎，你別怕，你沈叔叔說沈慕塵的精神狀態明顯有問題，他已經決定高考後帶沈慕塵出國了。」

沈叔叔從前婚姻受到打擊，兒子還這麼混。

他隻能拼命工作，來忘記那些事。

可現在逃避沒用了，他幹脆把其他都放到一邊，先解決沈慕塵的事。

聽我媽說，沈叔叔找了幾個專家分析。

都覺得沈慕塵有病的概率很大，而且拒不配合。

他已經決定等高考後強制帶沈慕塵出國。

與這些相比，我更在乎另一件事。

「媽，你幫我查查這個叫方強的人。」

9

沈慕塵那天和方強狠狠打了一架。

打完之後，他又是一周沒來學校。

這一周，方夏總是有意無意地挑我的刺。

前世他們倆在一起之後，我雖然失落難受，但也沒有繼續糾纏。

和沈慕塵幾乎斷了聯系。

是他主動到我們家吃飯，又像從前一樣給我夾菜。

方夏不知道怎麼知道了這事。

還特地來警告我一番。

這一世，這兩個人又莫名其妙地把我拉到他們的青春偶像劇裡。

方夏第三次被我聽見和那群男生聊我私生活混亂時。

我拎著她的校服衣領，狠狠朝牆上摔過去。

她躲避不急，撞了上去，發出一聲慘叫。

「溫迎，你瘋了？！」

我冷冷地看著她。

「怎麼，敢在背後說我壞話，不敢承認？」

「給我道歉，保證以後管住自己的嘴，我可以考慮不和你計較。」

我從小和男孩子們打架。

早早地我媽就送我去學了跆拳道。

對付一個漢子婊綠茶，還是很輕松的。

突然，方夏低下頭，聲音很輕，還帶著哭腔。

「我知道你和慕塵關系好，可是我說的有錯嗎？」

「你仗著家境優越，就可以在學校肆無忌憚的欺負同學嗎？」

搞什麼鬼東西。

我剛要開口，身後傳來沈慕塵的怒喝聲。

「溫迎，你敢？！」

「方夏生在那麼難的家庭，讀書已經是她最好的出路，你就應該主動照顧她，為什麼要這樣？」

「給方夏道歉，立刻。」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讓我道歉？你傻逼嗎？」

沈慕塵臉都氣綠了。

「溫、迎。」

「你聽不懂我說話嗎？你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不自愛，欺負同學，聽不進勸……」

我二話不說，抬腳猛猛踹上了他的襠。

「不會說話，就他媽把嘴閉上。」

「沈慕塵，不想在這待就滾出去，就憑你，還想給我打標籤？你低頭看看你這幅狗叫的樣子，你配嗎？」

罵完他，我心中一陣暢快。

沈慕塵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溫迎，我們認識了十多年，你怎麼變成現在這樣？」

我惡毒地咧開了嘴。

「狗還能聽懂人說話，我看你是什麼也不懂啊。」

「要不是沈叔叔，你以為我會和你這種一看就有病的人做朋友？」

「沈慕塵，別做夢了。」

10

沈慕塵怔住了。

他臉色發白，突然推翻了面前的桌子。

座位上的同學嚇了一跳，剛要罵他。

看見沈慕塵發狂的模樣，又生生咽了下去。

「我有病？」

「溫迎，你明明說過，不會想別人一樣用那種眼光看我。」

「我們是十幾年的朋友，你他媽憑什麼這樣對我？」

我目光涼涼。

「因為你不配。」

「你媽不愛你，我也討厭你，你是沈叔叔的麻煩，沒人喜歡你！」

沈慕塵雙目猩紅，眼看著又要發瘋。

我諷刺地扯開嘴角，從兜裡掏出一面小鏡子。

裡面清清楚楚地倒映著他猙獰的神情。

「照照鏡子吧沈慕塵，我哪點說錯你了？」

他徹底瘋了。

大聲喊著我沒病，拳頭在距離我幾十釐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我警惕地看著他，隨時準備給他來一下。

正當防衛罷了，出了事可不怪我。

可方夏受不了了，她哭著求我別說了。

又緊緊抱住了沈慕塵。

「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慕塵，你醒醒。」

「你還有我，我會永遠陪著你的！」

我掏掏耳朵，「嘖，酸不酸啊？」

方夏怒喝，「你閉嘴！」

我對著嘴做出一個拉鏈的動作。

OK，我閉嘴。

這對癲公癲婆在前面發瘋。

我招呼著一旁的同學扶起地上的桌子。

等收拾完一切，沈慕塵已經在角落坐好了。

我一抬頭，就看見他直勾勾地盯著我。

方夏含情脈脈地看著他。

我朝著他做出一個嘴型，「精神病人。」

然後滿意地看見他又開始發瘋。

方夏一陣手忙腳亂地安撫沈慕塵。

直到班主任進來宣布這周末開家長會。

我轉筆的手停了下來。

不為別的，這次家長會，方強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