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可他們呲著呀指向渾身湿透的葉清禾：

「喏！那就是我閨女。」

聽到熟悉的聲音，葉清禾面色煞白一片。

15

葉清禾一直都說：自己是孤女。

進入尚書府，她是賣身葬父。

可如今，她的父母卻完好的站在這裡。

似乎是怕蕭景琰不相信，倆人不忘拿出戶籍：

「你看，我們可不騙人。」

等說完，婦人過去揪著葉清禾的耳朵狂扇她耳光：

「好一個白眼狼，我們養你十幾年，到你嘴裡，就是死了……」

蕭景琰想離開，卻被死死抓著，動彈不得。

這時，有人送上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尚書之子深情，感動世人，特賜婚於民女葉清禾，擇日嫁娶！」

聞言，蕭景琰臉色瞬間陰沉：

「我從沒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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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公公微微勾唇：

「知道公子深情，不然也不會如此苛待我們郡主。」

說著，他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葉清禾：

「陛下希望你們日後：琴瑟和鳴。」

「來接旨吧？」

蕭景琰死死咬牙，眼眶赤紅一片，可他卻無法反抗。

原劇情中，他此刻已經子承父業，接替尚書之位，在朝堂不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原今年我也會在新年前催他入試。

奈何他那時滿心滿眼都是葉清禾，哪裡還想起別的？

如今，他沒有拒絕的權利。

最後，他還是接下了聖旨，可眼底的光：徹底泯滅。

河邊的閣樓之上，我同太子同座。

看著蕭景琰的身影，太子悠悠開口：

「真放下了？」

我微微抿唇，扣下茶杯：

「此情應是長相守。」

一戳就破的愛，我不要。

今後，我們便再也沒有關系了。

16

被迫賜婚。

蕭景琰身上的氣壓格外低。

可他還是帶著葉清禾和她的父母回了府。

早就收到口諭的老夫人滿眼怒氣，狠狠拿走棍子敲了葉清禾：

「狐媚子！掃把星！」

葉清禾被打的蜷縮起來，而她的父母就遠遠站著，不忘提醒：

「打一下一兩白銀。」

淚自眼角滑落，葉清禾隻覺得：這一世，還不如前世，可現在她想再回去，都回不去了。

知道三日後就要成親後，蕭景琰瞬間發了瘋。

手邊的瓷器被他通通砸碎：「不許掛這些！我隻有一個妻子！那就是姜瓷！」

下人戰戰兢兢，看了看老夫人又看了看蕭景琰，不知道該聽誰的。

最後，老夫人狠狠敲了他一棍，沉聲開口：

「繼續掛！如今，由不得你！」

「景琰，如今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隻能給我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

老夫人也很後悔，可她不敢再讓蕭景琰出去。

原本世襲制就快被廢除，她怕蕭景琰再鬧下去，會徹底失去聖心。

蕭景琰不是不知道這些，隻能沉默著回了書房。

葉清禾知道回不到過去，隻能盡量去改變現在。

看著瘋狂提筆發泄的蕭景琰，她端著茶上前，想要討好。

可看見她的臉，蕭景琰就忍不住想起今日葉清禾想推姜瓷下河的動作。

先前的種種，讓他滿心疑慮。

打發走人後，他讓自小跟著的貼身侍衛去查。

可等收到一沓又一沓的信紙後，他胸口氣血翻湧，唇角溢出鮮血，一滴滴染紅了桌上的紙張……

17

他一直以為，姜瓷隻是因為他變心才不要他，可他從來不知道他誤會了她這麼多。

甚至，他差點就讓她活不過這個年。

愧疚浮上心頭，下意識的，他想要出府去找姜瓷，可早有準備的老夫人卻堵死了他所有能跑出去的通道。

「陛下賜婚，你絕對不能走。」老夫人看著眼前瘋瘋癲癲的兒子，不免有些乏力。

可蕭景琰如今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出去。

這一夜，他拼了命的揮舞拳頭。

可他非從小習武，又怎麼敵的過這滿院的侍衛？

最後，他趴在雪中，任由淚浸湿地面。

……

知道蕭景琰三日後成婚，我沒有絲毫反應。

太子微微挑眉：「要不要去看看熱鬧？」

我微微搖頭，既已決定劃清界限，又何必再相見呢？

轉眼兩日過去，蕭景琰已經接受了現實。

老夫人怕出亂子，硬是看了他幾天幾夜，誰都不許見面。

今日，蕭景琰一身喜服，眼底卻沒有一絲光芒。

府內的紅綢落在眼中，刺目又扎心。

可他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

他隻祈禱著，能在婚禮上見到姜瓷。

可從婚禮開始到結束，他都未曾見到那抹如白月般的身影。

聽著滿堂賓客的喝彩，他失神的望向太子的方向，卻見他唇微微浮動，很小的動作，可他知道，他在說：良人變涼人，莫念舊人。

18

眼眶突然發澀，他望著漫天白雪，死死攥緊了手中牽著的紅繩，極盡輾轉。

入夜，葉清禾緊張的等待著蕭景琰，卻聽下人說：他把自己關在書房，喝的爛醉。

知道蕭景琰還心心念念著姜瓷，她眼眶瞬間紅了一片。

不過半刻，她還下喜服，穿上一襲白裙子敲響了書房的門。

蕭景琰沒有理會，隻一遍遍寫著姜瓷二字，任由醉意上頭。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他看到姜瓷一步步向他走來，那雙冰冷的眼裡，再沒了先前的厭惡。

他踉跄著起身將人抱在懷中，淚一顆顆落下：

「阿瓷，我真的知道錯了……」

他以為，姜瓷會狠狠推開他，可能是醉了，也許是幻覺，他眼前的姜瓷沒有推開他，而是踮腳吻了上來。

壓抑在心中的思念徹底爆發，他賣力回應，閉眼間淚自臉頰滑落。

他想，如果是夢，就長一點吧……

可等他再次清醒，上方的紅帳讓他渾身血液凝固。

扭頭，葉清禾躺在他身邊，身無一物。

那密密麻麻的痕跡刺著他的眼，讓他氣到發抖。

「夫君……」葉清禾睜開眼，緩緩湊近，卻在下一瞬被掐住脖頸。

明明前不久兩人才極盡纏綿，可如今，卻恍若仇敵。

「葉清禾，你怎麼敢的……」蕭景琰眼眶赤紅，洶湧的怒氣讓他恨不得掐死葉清禾。

可看著她那雙同姜瓷相似的眼睛，從前的種種在心中徘徊。

他起身批好衣服，冷冷開口：「挖了她的眼睛。」

他要葉清禾痛苦的活著，去贖她所犯下的罪孽。

19

葉清禾愣在榻上，淚洶湧落下：

「你不能這樣對我，蕭景琰，你不能！」

明明，她是女主，該被他放在心間上，幸福餘生。

可為什麼重來一世，她還是擺脫不了姜瓷的陰影？

她怕極了，想逃，卻被人拽回。

蕭景琰嗓音淡淡，卻宛如地獄閻羅。

他說：她不配和姜瓷相像。

心泛起密密麻麻的痛，可她更在乎自己命，連忙否認：

「我們根本就不像！隻是你眼瞎罷了！」

「蕭景琰，明明是你認錯了人，憑什麼怨我？」

她紅著眼控訴，句句諷刺：「始覺春去，方絕情深，你自己不覺得可笑嗎？」

「造成這一切的人，明明是你自己！」現在的葉清禾再沒了任何理智。

她愛了蕭景琰兩世，可他總是念著姜瓷。

這一次，她親眼見過他對姜瓷厭惡，可為什麼，還是走上了前世的結局？

一字一句，狠狠砸在蕭景琰心上。

他仔細看著葉清禾的眉眼，才發現，她和姜瓷，半分都不像。

他不明白，他為何會對葉清禾短暫的動過心，可他現在隻要斬斷同她唯一相似的地方。

哪怕葉清禾罵的再難聽，她的眼睛還是被挖了出來。

劇痛讓她悽厲慘叫：

「不應該是這樣的，我想重來，我不要姜瓷活著了，讓我回去，讓我回去！」

她想要天道再幫她一次，可她身上的金光已經消失殆盡。

多行不義必自斃，仗著偏愛肆意妄為，最終隻會反噬自己。

之後，葉清禾便被關在一個小院子。

每日都有厚厚的衣袄等著她洗。

明明廚房有熱好的水，可端來的，偏偏是結了冰的河水。

她的手被凍的通紅一片，凍瘡又起。

「我要見蕭景琰！他不能這樣對我……」

可對上她的哭訴，下人冷冷開口：

「公子說，你當初不是不願意用熱水嗎？如今不過是滿足你, 有什麼好叫的？」

隻此一句，讓她如墜冰窖。

手被凍的麻木, 她的未來, 隻有黑暗。

20

葉清禾的父母想攀上尚書府, 三番兩次來打秋風。

老夫人對上這樣胡攪蠻纏的人, 殺意自心底升起。

終於, 她僱人殺了他們，可她不知道, 太子的人已經將這一切通通收入眼中。

自從和葉清禾有了關系，蕭景琰再也沒有臉面去見姜瓷, 他知道, 姜瓷是天上明月, 他如今爛到泥裡，又怎麼還配得上她呢？

消沉了一段時間後, 他突然出入尚書府, 卻見姜瓷一身官服入了朝堂。

她說：女子也能頂起半邊天。

她聰慧，果斷, 不輸任何世家子弟。

她越來越耀眼, 他忍不住想要靠她近一點, 哪怕隻遠遠的看著, 也好。

可等他想入試, 尚書府卻被抄了家。

原來，世襲制被徹底取消，隻因為姜瓷說：有能者居之。

明明他看向葉清禾的目光繾綣異常，卻說：是我多想。

「這俏」他帶著老夫人和葉清禾般進破敗的小屋子，挑燈夜讀, 想重新站上朝堂。

可他的希望很快就被摧毀。

老夫人入獄了，因為故意殺人。

父母犯罪, 三代留案。

他再沒了一絲一毫的機會去站上朝堂。

黑壓壓的地牢之中, 老夫人哭著求他去求姜瓷：

「兒啊，救救娘，去求姜瓷，她曾經那樣喜歡你，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可蕭景琰隻冷漠的看著她落淚, 無動於衷：

「你要害她, 又憑什麼奢望她來救你？」

他笑的諷刺, 卻也苦澀：他們都不配再出現在她眼前。

話落, 他轉身離開，任由老夫人在身後咒罵。

抬腳踏入破敗的小院子，葉清禾握著剪刀狠狠扎進蕭景琰心口, 空蕩蕩的眼眶之中, 血紅一片。

「都死吧，死了就能重新開始了……」

她低喃著, 在蕭景琰斷了氣後將剪刀捅進心口。

隨著生命的流逝, 她微微勾唇：終於可已重新開始了。

可直到靈魂消散，她都沒能等到，此刻後悔，卻再也來不及了……

……

番外：

知道蕭景琰和葉清禾死後, 姜瓷隻點了點桌上的茶：「涼了。」

俏兒連忙去換一壺熱茶。

這個冬天已經過去，春日，即是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