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和林栀戀愛五年。
為了救林氏,我做她的助理,處理好公司的一切事務。
可她的朋友嘲諷我吃軟飯,她卻從不解釋。
她鴿了我們的訂婚宴,為她的白月光辦接風宴。
那晚,我站在包廂外。
聽見他問:「你突然悔婚,裴淮不會生氣嗎?」
她笑著說:「不用擔心,舔狗都是特別好哄的。」
那一刻,我下定決心要離開了。
出國那天,她穿著婚紗,開車超跑去機場攔我,準備向我求婚。
可這一次,我沒等她。
1
訂婚前的彩排,我沒等到林栀。
電話也打不通。
陸州笑話我:「大小姐該不會後悔了吧?」
「大概吧……」
「你還有心思開玩笑?要我說,這婚別結了,你也別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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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他這麼說,我確實像林栀的舔狗。
她很強勢,不開心的時候,根本不會顧及我的面子。
但我知道她家境好,是掌上明珠,性格自然驕縱了些。
我作為男人,也該多讓著她。
更何況,我是他們家資助的孤兒。
大學畢業後,我還做了她的助理。
她以為我想要這份工作,其實我想要的是在她身邊。
她不知道,我在孤兒院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就淪陷了。
她漂亮得像個公主,而那時的我低著頭不敢與她對視。
可她笑著送我一朵栀子花,介紹道:「我叫林栀,栀子花的栀。」
那一刻,她成了我的初戀。
也是我此生的唯一。
後來那朵花的花瓣,被我一片片夾在了書頁裡。
就像我對她的愛意,小心翼翼地被珍藏在心底。
哪怕知道她是個花瓶,她的公司一堆爛賬,我還是拒絕了大廠的橄欖枝,留在她身邊幫她。
我心甘情願地做了她五年的地下男友兼下屬,一步步讓她坐穩了那個位置。
她的朋友不知道她的成就都是我的貢獻,以為我沒本事,隻是個吃軟飯的。
我知道她愛面子,所以從不對他們解釋。
這麼多年,我愛她,習慣了仰望她,所以願意忍讓,更願意為她默默付出。
可我是人,也會失望。
單方面的付出多了,也會累。
也會滋生出放棄這段感情的想法。
於是我聯系酒店經理,取消了這場訂婚宴。
2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林栀此刻正在飛往洛杉磯的飛機上。
昨晚凌晨,她的白月光打來電話。
我聽見她叫他,沈星然。
很難想象,林栀起床氣這麼大的人,當時竟然沒有任何不悅,還溫柔地問對方發生了什麼事。
我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麼,隻聽見洗手間裡傳來林栀焦急的聲音。
是濃濃的擔憂與關心。
她出來前,還不小心打翻了我洗漱的玻璃杯。
早上我醒來時,她已經不見了,隻留下一地碎片。
而我照常來到酒店,準備訂婚宴的彩排。
但我賭輸了。
那個時常出現在她朋友口中,處處比我優秀、浪漫、有才華的帥氣男人,那個她大學時期暗戀過,沒來得及告白就出國了的白月光……
是我用了五年時間,都無法打敗的存在。
說實話,我真累了。
第二天,我到公司時,明顯感覺到大家的探究目光。
中午路過茶水間時,員工們都在八卦我。
「你們說裴助這算不算上位失敗啊?」
「要我說,門不當戶不對的,就算真結婚了,早晚也得離。」
「可我覺得裴助挺帥的,而且人也很紳士……」
「有什麼用?真有本事的話,五年了還是個助理?說得好聽是裴助,說得不好聽就是個打雜的,靠當舔狗在公司立足而已。」
「對啊,我們林總可是天之驕女,接管林氏以來,不僅讓公司越做越大。再過兩年,就能上市了,有幾個人能有這本事?她能看上這鳳凰男,怕不是被下降頭了,幸好她現在清醒了……」
五年了,這樣的風言風語還在公司流傳。
我不信,林栀不知道。
她隻是沒那麼喜歡我。
所以不在乎我的感受。
3
晚上,我加班到 12 點,沒想到林栀竟然回來了。
我以為她會跟我道歉,畢竟訂婚宴放我鴿子這種事怎麼都說不過去吧。
但沒想到,她理直氣壯問我:「你為什麼直接取消了訂婚宴?我不是讓曉旭告訴你,我有急事要出國一趟,訂婚宴延期嗎?你對延期這兩個字有什麼誤解?」
哦,我想起來了。
昨天下午確實接到了她的生活助理的電話。
但我不想延期。
更何況是為了那個男人。
下次訂婚宴,他再給她打電話呢?
我忍住了質問她的衝動。
我不想跟她吵架,最近為了準備訂婚的事,積壓了不少的工作,很累。
我選擇了一種體面的說法。
「林栀,我覺得我們都需要冷靜一下,畢竟結婚不是兒戲。等我們都想好了,再確定訂婚日期也不遲。」
她心裡沒想通,訂婚宴能放我鴿子,那結婚呢?
我也沒有那麼賤,可以把尊嚴放在地上,讓人隨意踐踏。
「裴淮,你什麼意思?」林栀冷眼看著我,雙手環胸,做出防御的姿勢:「你難道不知道我爸身體越來越不好,催得急嗎?你知道他今天怎麼罵我的?既然是你決定取消,那你就應該善後!而不是讓我來替你擦屁股。」
她語氣很差,我終究是沒忍住質問她:「替我擦屁股?不是你放不下沈星然嗎?你為了他連自己的訂婚宴都可以不參加,你當時在乎你爸的感受了?」
她冷笑一聲:「我去國外見他,是因為有很重要的事,我們之間清清白白,沒你想得那麼齷齪,我林栀還不屑於腳踩兩隻船。」
「有多重要?就算比我們的訂婚宴重要,為什麼不能提前告訴我?我有商量的餘地嗎?」
就連事後,我也不配得到一個解釋,隻配被她質問,是嗎?
「我怎麼提前告訴你,是急事啊!我沒讓曉旭通知你嗎?你為什麼非要無理取鬧?你腦子裡除了戀愛還有其他事情嗎?你是戀愛腦嗎!」
我想笑。
她難道不知道我腦子裡除了她,整天想的就是如何幫她在林氏奪權,如何讓林氏起死回生嗎?
自從她爸資助了我上學、看病,我整個人都賣給了林氏集團。
「林栀,我是不是戀愛腦,你很清楚。」
「那你的佔有欲能不能不要這麼強,也不要整天疑神疑鬼,很煩,真的很煩……」
她的話,讓我感覺像溺水一般,喘不上氣來。
他為了別的男人,拋下我們的訂婚宴,是我疑神疑鬼嗎?
是我很煩?
一瞬間,我仿佛心上被人狠狠插了一刀。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腦子一片空白。
「隨便你吧。」我無力道。
她直接把桌上的花瓶推到了地上,起身上了二樓,隻留下一句。
「你睡客房,我不想看見你!」
4
我一個人在客廳沙發坐了很長時間,也沒有上樓去哄林栀。
我們倆每次吵架,都是我先低頭,想盡辦法哄她。
因為我是男人,更因為我更愛她。
以前總覺得,我會愛她很久很久。
可現在才明白,愛意也是會被一點一點消耗的。
在每一個不被回應的時刻。
難過悲傷得像潮水一般淹沒了我。
我清理了地上的碎片,經過她房間門口時,卻聽見她在跟白月光打遊戲。
「星然!你好厲害!又拿了一個人頭!」
「星然!快來救我!」
「星然!心情好點了嗎?要不要再玩一局?」
……
原來,她會哄人。
隻是不會哄我。
那一刻,我頭暈目眩。
感覺地板都在變得扭曲,似乎成了黑洞,在吞噬著我。
為什麼林栀總是在傷害我之後,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是不是隻要我不低頭,她就會永遠這樣對我?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我真想不通。
就這樣,我和林栀第一次陷入了冷戰。
在公司裡,她也不會主動和我搭話,有什麼問題就通過別人向我轉達。
需要她籤字的文件,我也會讓別人轉交給她。
回到家,我們也互相不講話,晚上還是分房睡。
以前我都不敢想這樣的氛圍會有多壓抑,多令人難受。
可如今真的發生了,好像也就那樣。
失望累積多了,我甚至生不出新的期待。
不期待她能意識到……我也會受傷。
不期待她能察覺到,我曾經壓抑的痛苦,以及為愛做出的妥協和讓步。
以至於被她鴿了訂婚宴,我當時第一感受也不是疼。
而是麻木。
這天,她早早下班。
但公司有個項目情況緊急,我為此加班到十二點多。
還沒忙完,就接到了她的電話。
「老地方,過來接我。」
5
她沒給我拒絕的機會,就掛斷了電話。
林栀有專門的生活助理和司機,其實根本不需要我去接她。
那家會所也是她常去的,很安全。
而且,我們正在冷戰,我直覺沒啥好事。
但我糾結片刻,還是去了。
我擔心她喝多了,跟著那群狐朋狗友瞎混。
於公,我也有責任,不讓她受到傷害。
我到會所包廂時,門沒關好。
裡面的聲音傳了出來。
「栀栀,你突然悔婚,裴淮不會生氣嗎?」
「不用擔心,舔狗都是特別好哄的。」
「就是,我一直覺得他是你們家養的一條狗!」
林栀沒有反駁,她默認了。
那一刻,我愛她的那顆心髒,好像被人生生挖走了最後一塊。
徹底死了。
「栀栀,說起來這件事怪我,如果不是我給你打電話,你就不會因為擔心飛去洛杉磯找我了。」
「別這麼說,你能打給我,我很開心。」
周圍傳來起哄的聲音。
「什麼電話啊,也說給我們聽聽。」
「你怎麼不給我們打,隻給林栀打?我們就不是你的朋友了嗎?」
「沈星然,你都七年沒回國了,這次回來是不是因為聽說林栀訂婚了,想搶婚啊?」
「快說!是不是對我們的栀栀居心不良!」
林栀開口:「你們別鬧星然了,不然我生氣了!」
「好好好,有林栀這尊大佛護著,我們可惹不起沈星然。」
我覺得很可笑。
這種程度她就生氣了?
他們問我是不是牙口不好,暗諷我隻能吃軟飯的時候,她為什麼不生氣?
在我第一次見她的這群朋友,被笑話穿山寨貨的時候,她為什麼不生氣?
她隻是告訴我,她的朋友心直口快,沒有惡意。
可她明明知道,我那時不是虛榮才買山寨貨,隻是因為不認識。
她為什麼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
我小心翼翼維護的體面,被她的朋友嘲諷得一文不值。
事後,在看見她送的襯衣和領帶時,我又會忘記那些傷害,淪陷得更深。
不是因為禮物有多貴,而是感動她會維護我的自尊。
就這樣,每次她的朋友打碎我的自尊,她就撿起來縫縫補補還給我,我還感恩戴德。
在這場戀愛裡,我習慣把她放在高位,事事以她的感受為先。
所以不管誰對誰錯,隻要吵架,都是我道歉。
難怪他們說我是狗。
確實很像一條沒有尊嚴的狗。
她今天讓我過來,大概就是想借著她朋友的手,讓我認清自己的地位。
讓我知道,我不配跟她冷戰,我應該低三下四地道歉。
但她錯了,過去我讓步,隻是因為在乎她。
而我現在,不在乎了。
就在我要轉身離開時,迎面走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