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裡剛好是死角，根本照不到，隻會看到一個她摔下去的身影。
我看了她一眼：「你是怕我們傷心，還是怕你醜惡的嘴臉被大家看到啊。」
沈芙寧眼淚掉得更兇了：「媽媽，爸爸，哥哥，你們信我……」
是啊！監控要看。
沈芙寧是做了準備的。
她料到監控拍不到她前面的鋪墊，才敢如此肆無忌憚。
但她更願意，沈父沈母和沈時安能夠不看監控就相信她。
沈母皺眉，根本沒看她的眼淚：「不看怎麼知道真相。」
沈時安已經調出監控，監控裡清清楚楚就是沈芙寧摔下樓梯。
沈父沈母正準備開罵，我拿出了另一段監控。
「這兩天我總覺得自己房間有人進來，所以也安了個監控。這裡，才有全部的真相。」
沈芙寧臉色變了。
「什麼？」
我調出手機，播放了剛才的全景錄像。
赫然是沈芙寧自導自演的。
沈父沈母看完之後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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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寧，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心機了……」
沈時安關上電腦。
「我以為我朝夕相處十幾年的妹妹不是這種人，如今看來，是我想錯了。」
沈芙寧這回是真的哭了。
「不是的，不是的！」
她想下來去拉他們的衣袖，結果沈時安頭也不回地離開。
家庭醫生到的時候，沈芙寧整個人趴在地上，沒人去扶她。
她看向我，眼裡有恨。
「現在你滿意了？你成功讓他們開始討厭我了，你馬上就可以得到爸媽還有哥哥的寵愛了，你滿意了？！」
我搖頭。
「這才哪到哪啊！」
上一世我吃的苦頭可比這個多得多了。
9
放學路上，我看見空水瓶就會順手都塞進書包裡。
習慣使然。
但這一幕，恰好被同樣放學回家的沈芙寧看到。
她先我一步到家，到家就開始哭。
「爸媽，我太心疼姐姐了，她穿著私人定制的衣服，卻還是改不了當初在福利院的習慣，她還是會把塑料水瓶撿回家，我太心疼她了。」
爸媽臉色都明顯一黑。
沈家千金，怎麼可以在路邊撿礦泉水瓶。
這要是被拍到，他們的臉往哪裡放？
他們沈家估計又得被人指指點點，說虐待孩子，還讓她在外面撿水瓶。
沈父語氣很沉。
「你確定你看到了嗎寧寧，這話可不能亂說。」
沈芙寧連連點頭：「是啊爸爸，我再三確認的，我想阻止姐姐，還被她推開，她說她喜歡撿水瓶，我真的很心疼她，我願意把零花錢分她一點的。」
她在哭，但眼裡分明在笑。
沈父一拍桌子。
「簡直是丟人現眼！
「把她給我叫回來，成何體統！」
我從門口進來。
聽了老半天，也算是聽明白了。
我背著書包，褲管處有一大塊汙漬。
沈父沈母的臉更黑了。
「我們沈家缺你吃穿了？！把書包裡的塑料水瓶拿出來，上不了臺面的東西。」
我挑眉：「你們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
「我以前在福利院確實是撿水瓶，但我現在沒有啊！你們是不是誤會了？」
沈芙寧哭著道：「怎麼會誤會，我分明看到姐姐你在撿水瓶放進書包裡，你打開書包給我們看看。」
我抱緊了書包。
沈父斷定我包裡藏了東西，一把奪過去。
「這是……」
書包裡沒有礦泉水瓶，卻掉出來一本紅色的證書。
我把證書撿起來，拍了拍灰塵。
沈母接過去一看，眉眼彎了。
「小瑜，這是你拿的獎嗎？怎麼不告訴爸爸媽媽啊！」
他們的變臉是國家級演員的呢！
沈父更是吃驚。
沈芙寧從來沒讓他這麼驚喜過。
書包裡根本沒有塑料水瓶，隻有一本證書。
一本數學全國競賽金獎的證書。
我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朝沈芙寧笑了笑。
她看到的一幕是我故意讓她看到的。
她喜歡告狀，那就讓她告。
讓她親眼看著我被爸媽誇獎，被他們捧在手心裡。
上一世，我一門心思和沈芙寧爭，忽略了沈父沈母最在意的根本不是你多會哭。
他們疼會撒嬌的孩子。
但是更疼聰明的孩子。
沈父沈母頓時覺得臉上有光。
「拿了證書可不要驕傲了，要保持住，知道嗎？」
沈芙寧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她明明看到我往包裡藏水瓶。
大門被人敲響。
沈父一開門發現全是記者。
「各位這是……」
記者直接忽略他，徑直來到我面前。
「小姑娘，你是如何做到在別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衝上去扶住老奶奶的呢？」
「老奶奶的家人很感謝你的見義勇為，他們說看到你的衣服弄髒了，特意帶了一套新衣服給你，同時希望我們來報道一下，讓好事流傳千裡。」
我微微勾唇。
在傻眼的家人面前掛上錦旗。
「我隻是做了一件小事，奶奶沒事最重要。」
沈父沈母也搞清楚了，更是積極湊到鏡頭底下來展現。
「這是我們的孩子，她向來善良。」
「是啊是啊，我是沈雁山，是沈氏集團董事。」
我笑了。
真不要臉。
沈父沈母一輩子把面子看得太重要。
所以當我給他們掙足了面子的時候，我就會成為超越沈芙寧的存在。
在沈父眼裡，利益和面子，大過於親情。
哪怕沈芙寧是他和他最愛的女人生的孩子。
10
我到現在都記得，沈父沈母覺得我撿水瓶丟臉時的目光。
他們過慣了好日子。
沒吃過苦。
不知道一個冷掉的硬饅頭有多香。
上一世，我被全家拋棄，沈芙寧讓我成為全家的仇敵。
所有人都看不順眼我。
甚至當我說出沈父出軌的時候，大家都以為我挑撥離間。
罵我心機深沉。
可我明明看到了沈父帶著秘書進酒店。
直到很晚很晚才出來。
出來時，兩個人還摟摟抱抱。
可是沒人信我。
我告訴媽媽，媽媽卻說我年紀小小，滿嘴謊話。
沈芙寧更是說我在學校裡被叫撒謊精，沒一句真話。
我跪在門口反省。
沈芙寧炫耀自己的人生。
「你永遠想不到，我其實就是爸爸的親生女兒，我的媽媽，就是你那天看到的秘書。」
「可惜，沒人信你。」
「沈瑜，你一輩子都待在福利院裡多好，何必要回來呢？」
是啊！
沒人信我。
我身上被沈芙尼安的標籤太多了。
我尖叫著和她扭打在一起。
卻被沈時安看到。
他給了我一巴掌。
打得我耳鳴。
我到現在都記得沈時安給我的每一腳的力度。
我被打得滿嘴是血。
沈時安也隻是淡淡地將毫發未傷的沈芙寧護在身後。
「寧寧才是我唯一的妹妹。」
那我算什麼？
算我倒霉？
11
當我第一天進家門就點出了沈芙寧和沈父很像的時候。
沈母終於確信，自己的懷疑是真的。
早有人跟她說過，這領養的孩子和沈父很像，她隻以為是別人的誇贊。
卻不承想，是別人的提醒。
沈母懷疑，卻不敢驗證。
因為沈母背後的宋家和沈家有著牽扯不清的利益關系。
商業聯姻，讓他們不得不將一些暗地裡的秘密藏起來。
可我偏要揭發。
「媽媽，這兩份報告是我在郵箱裡拿到的，好像寫的是媽媽的名字。」
我拿著一個密封袋走進沈母的房間。
她結果一看，來自鑑定機構。
她一愣，顯然沒想到會收到這樣的信件。
「你看見是誰放的了嗎？」
我搖頭：「我打開它就在了。」
沈母打開信件，裡面果然是兩份親子鑑定記錄。
一份是沈父和沈芙寧，顯示為父女關系。
沈母的拳頭硬了。
我笑了。
但她沒有看見。
沈母翻開第二份報告。
是沈父的秘書章婷和沈芙寧，顯示為母女關系。
沈母臉色頓時就黑了。
直接把報告扔了出去。
「該死的沈雁山，我給你生兒子，你竟然這麼荒唐，真是好樣的！」
我低著頭，將眼裡的笑意藏著。
隨即沈母便想通了。
「女兒不見了提出領養的是他，不讓我去接你的也是他，原來如此啊沈雁山！」
「讓我給章婷這個賤女人養女兒，真是打得好算盤啊！」
沈母幾近癲狂。
她看向我：「今天的事，誰也不許說，包括你哥哥。」
我乖巧地點頭：「好。」
轉身後，是我壓不住地笑。
這鑑定書是我放的。
我當然不會說。
說了，我還怎麼繼續演呢？
12
沈母果然查到了當年我走丟的真相。
是章婷將我抱走，丟給了山區福利院的人，還串通沈雁山把自己的女兒送進去，讓沈雁山以領養的名義，讓自己的女兒過上好日子。
沈母氣壞了。
當晚就砸了許多鍋碗瓢盆。
沈父一臉莫名：「這是發的什麼瘋？」
沈母直接摔了筷子：「今天沈芙寧和沈時安都不在，隻有小瑜一個人，那我索性就把話給說開了。」
「沈雁山，我們離婚。」
沈父惱了：「好端端的離什麼婚，你要的珠寶首飾我哪個沒有滿足你？！」
沈母指著我道：「這也是你的孩子，你怎麼忍心眼睜睜看著章婷把她抱走，把自己的孩子換進來，你怎麼忍心的！」
沈父臉色一白。
知道這是事情敗露了。
「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親子鑑定都送到我這裡來了，明明白白寫著沈芙寧是你和章婷的女兒！」
沈父一巴掌扇在了沈母臉上。
「在孩子面前發什麼神經。」
沈母捂著臉：「你敢打我？！」
沈母張牙舞爪撲上去，卻被沈父一腳踹開。
「滾開！」
沈父一腳踢在沈母肚子上，連著又是幾巴掌。
我站在一旁，親眼看著沈父家暴。
13
沈母坐在我的房間裡哭。
鼻青臉腫的，看起來很猙獰可怖。
她流著淚道：「我要離婚，我要離開這裡，我不會給沈雁山機會讓他發達下去的，想靠著我一步登天跟那女人過好日子，想都別想！」
我看著沈母眼裡的恨意，很滿意。
這才是我最好的武器。
也不枉我千辛萬苦把親子鑑定拿到手。
更不枉我今晚看的這一場戲。
和我手機裡留下的視頻證據。
「媽媽，這段視頻你拿著吧！或許可以成為你打官司的工具。」
沈母看著我手機裡的監控視頻錄像，恨得咬牙切齒。
「我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13
沈母提出離婚訴訟，要求沈父淨身出戶，告他家暴，告他婚內出軌。
豪門醜聞全都被公之於眾。
沈家宋家都抬不起頭來。
沈父氣急敗壞，把家裡僅剩的碗全給摔了。
「撤資威脅我是吧！臭娘們，誰給你的膽子這麼做的啊！」
「撤啊！有本事都撤了，我看是你的脖子硬，還是我的脊梁骨硬！」
沈父不肯出席被告，在公司處理事務。
這幾天宋家撤資的事情鬧得他好幾晚都沒睡過好覺。
沈母已經搬回了宋家，連夜走的，一個人都沒有發現，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隻看到了空空如也的衣櫥。
沈父想發脾氣都沒地兒發。
隻能對著孩子。
他看著沈時安道：「從明天起你跟我去公司上班，幫我一起處理文件。」
「我不要。」
沈父滿是紅血絲的眼睛瞪了過來：「你說什麼？！」
沈時安從臥室裡拉出行李箱：「你跟媽媽要離婚，我肯定選媽媽，我馬上要出國留學了。爸爸，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
沈父拿起一旁的水杯就砸了過去。
「滾！都滾！」
「滾得越遠越好！」
沈時安頭也不回地就往外走。
沈芙寧慌了。
她連忙拉住沈時安的手臂。
「哥哥，你走了我怎麼辦啊！你別走好不好。」
沈芙寧開始掉眼淚。
企圖用眼淚換來這個家的團圓。
沈時安隻是看了一眼，冷漠道：「你又不是我的親妹妹，跟我有什麼關系？」
沈時安眼裡的冷漠讓沈芙寧覺得陌生。
可我覺得很熟悉。
這是上一世，他看我的眼神啊。
如今也輪到了沈芙寧。
沈時安頭也不回地離開，沈芙寧的眼淚僵在了臉上。
她惡狠狠地看向一旁嗑瓜子的我：「都是因為你這個掃把星！如果不是你，我們家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朝她吐瓜子殼。
「呸！哪樣？我做什麼了，這不都是事實麼，你每天對著兩個人喊媽媽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今天。」
沈芙寧臉色白了一下。
沈父聽到也立馬衝過來將她護在身後。
「你胡說什麼呢！」
我笑了。
「我的好爸爸，別裝了，這裡隻有我和你們父女倆，沒有外人咯！
「在酒店，你神龍擺尾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面。」
沈父揚手就要打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