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林子豪的臉越來越難看：「還說什麼了？」
「說你是紈绔子弟，上岸了也沒基礎，被淘汰是遲早的。」
林子豪的臉直接黑了：「王天成，你踏馬找死是不是？」
王天成嚇得都快舉手投降了。
「我沒說這些話，王天賜，你別汙蔑我！」
「少爺，天成年輕，說話不經大腦。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我踩著弟弟的腦袋，又使勁跺了一腳。
就你會潑髒水，我不會？
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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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成，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本少爺告訴你，高考我一定超越你！」
「你那點成績，跟考前精準壓題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
林子豪上的那個學校，每年學費就高達幾十萬，裡面的教師陣容簡直可以說是空前絕後。
所以他這句挑釁，並非空口白話。
弟弟想說什麼給自己辯解，畢竟林子豪是他惹不起的神。
但話到嘴邊好幾次都沒說出口，直至看到林先生來了，就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急忙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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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手，便是一大摞試卷。
「林先生，感謝您的資助，這是我這些日子，用成績給您的回報。」
林先生接過來，邊看邊點頭：
「子豪，看著點，看看人家。」
我撲哧一聲差點沒笑出聲。
本想給自己貼貼金，卻無意間往自己的頭上又埋了一層土。
弟弟那表情尷尬的，都沒法說了。
也正是因為這些成績單，讓原本枯燥的晚宴，變成了批鬥大會。
林先生對著弟弟一陣誇，還承諾如果保持好成績的話，未來會給他留一個高管位置。
弟弟對上林子豪殺人的眼神好幾次，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
成功幫我吸引了怨恨值。
相對於連學都上不了的我，顯然弟弟對林子豪更有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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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半年內，弟弟的朋友圈明顯變少了。
哦不，不一定少了，可能查看權限範圍越來越小了。
這天我正在家裡看電視，就看到林先生拿著電話走了進來。
他朝著我這邊瞥了幾眼，對電話裡的人說。
「你這樣違反我們之前的約定了，約定的就是給你提供學費，其餘的隻能自己承擔。」
又聊了一會兒，林先生捂住話筒，問我。
「天賜，你弟弟缺錢了，想跟我要點錢周轉，你有意見嗎？」
兩年半了。
上輩子弟弟揮金如土地過了那麼久，至死都是不缺錢的狀態。
這輩子讓他自己賺生活費，再加上學習的壓力，苦苦支撐兩年半後終於本性暴露。
昨天，催債電話都打到了我這裡。
這家伙貸款留了我的電話，當緊急聯系人。
我拿起遙控調臺，笑道：
「林先生，我不同意。」
林先生點了點頭，對電話那頭說：「自己想辦法吧。」
電話掛斷沒多久，弟弟給我發信息，跟我借錢。
我這人比較直接。
喜歡直接將人拉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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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匆匆又是半年，這半年我都不知道接了多少個催債的電話。
後來，林先生也開始接到了這種電話，氣得他沒少發脾氣。
高考前夕，沉寂了半年之久的林子豪突然聯系我。
【之前的約定，你還記得嗎？我勸你最好快一點離開我家！否則下一個王天成就是你！】
「什麼意思？」
【我給王天成下了一點套，他就套在金錢世界裡無法自拔了，現在欠款 200 多萬，靠他自己，這輩子都還不起！
【我知道你可能不吃這套，但我有的是辦法對付你！你好自為之！】
我隻回復了一句：「高考完就走，少爺，別忘了你答應我的資助。」
晚上我收拾考試用品的時候，林先生走了進來。
「天賜，別去考試了。」
「爸，為什麼？」
「你過去丟人嗎？你弟弟現在都讓我抬不起頭了！成績一落千丈，還欠了一屁股外債！」
「爸，你要相信我，我有能力考出好成績！」
「你有能力？你連學都沒上過，連書都沒看過，你以為你是天才？」
「行了，不要再說了，我意已決，你明天不用去，老實在家待著。」
林先生全程板著臉，說完就走了。
臨走前還扔下一句：「看走眼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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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還沒亮，我打好準考證就準備偷偷溜出去。
卻猛然發現，我房間的門被鎖死了。
用力怎麼推都沒辦法推開。
窗戶走不了，這裡是 12 樓。
【媽，給我開門。】
我急忙給李女士發微信。
李女士來到門外：「天賜，聽你爸的，別去了。你爸現在壓力大得很，別人都說他資助了兩個……廢物。」
「媽，我不是廢物，您相信我！
「媽，我這輩子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如果今天不參加考試，我這輩子就完了。
「媽，我想活。」
李女士沉默了很久。
終於，我聽到房門鎖響了。
李女士站在門邊，嘆了口氣：「天賜，你說你非要走這條路幹什麼？
「就算考個專科，你要是選擇去上學，那家裡也沒法再留你了。你不是自討苦吃嗎？」
我沒說什麼，拿著考試用品就朝外跑。
「站住！
「天賜我告訴你，你出了這個門，我馬上宣布跟你斷絕養父子關系！」
林先生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厲聲喝斥道。
我轉身朝他們鞠了一躬：「爸媽，感謝你們這陣子的照顧。
「接下來的路，我準備自己走！」
說完我立馬跑開，奔赴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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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場外，弟弟看到了我。
「你這個沒良心的，來這裡幹什麼！」
「我來考試。」
「考試？哈哈哈哈！王天賜你是想笑死我嗎？」
弟弟說完大聲喊道：「大家快看啊，本城首富林先生的養子，來考場了！」
因為弟弟的欠債風波，林先生最近一直在風口浪尖上。
加上高考現場有記者，一聽到養子也來了，紛紛把長槍短炮對準了我。
他們冷嘲熱諷地問，「聽說養子連上學的權利都沒有，王天賜同學，你確定是來考試的嗎？」
「你的養父已經被貶低得一無是處，大家都說他沒眼光。你今天突然來考試，是想讓你的養父醜上加醜嗎？」
「養父也是父，我們覺得你應該知恩圖報，在家好好陪他，而不是出來給他抹黑丟人。」
記者們你一言我一語。
來參加考試的同學們也是哄笑不止：
「笑死了，缺學這麼多年，來參加高考？過了些富裕日子，怎麼還把自己當神童了？」
「最看不起這種人，為了過上有錢人的生活，連未來都放棄了。」
弟弟聽完得意地不行：「就是，他就是一點苦都吃不了。」
「拉倒吧，你還說別人呢。自己欠了多少錢沒點逼數？」
我冷笑回懟。
他氣急敗壞地指著我：「我再怎麼不行，也比他強！不信就看著！
「他如果能考過 300 分，我倒立吃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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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眾人的議論聲中走向考場。
可以說，全程都被人戳著脊梁骨，甚至有人朝著我吐口水。
林子豪這時候走了過來，給了我幾張試卷。
「把這些題記住，沒準能蒙個大專走出去。」
「不用了。」
「不用？王天賜我告訴你，你就是考零蛋，也得給我滾出林家！」
「放心吧，今天出了林家，就不會回去了。」
在林家生活的這幾年，我每個月進賬 5 萬，存在手裡幾乎都沒動過。
支撐我幾年的開銷甚至未來創業都沒問題。
可以說上大學林子豪就算不守約，不給我錢也沒關系。
我現在已經準備跟他們劃清界限了。
「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你沒看看今天這些人都怎麼罵你，怎麼說你是廢物的！
「我們林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我並不回答，隻看著他留下一句：
「好好對你爸媽，他們非常愛你。
「他們給你準備的一切，從沒想過另給旁人。」
叮鈴鈴——
說完，我轉過身，不再理會一臉詫異的林子豪。
而是胡亂擦了一把臉上的唾沫，跑進了自己的考場。
21
不出意外，題目和我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我僅用考試一半的時間就走出了考場。
結果又免不了被記者們圍觀採訪。
可笑的是，他們蹲守採訪第一個出考場的人，本意是想問問考試難度。
見出來的是我，跑到一半的記者們又站住了。
語氣嘲諷：
「啥都不會還考試，這才多久就出來了？」
「他該不會是想蹭第一出考場的熱度吧。」
「大家都不要採訪他，不要上了他的當。」
一群記者斜著眼睛看著我越走越遠。
接下來的幾天考試，幾個科目，我都是第一個出考場的人。
這下網絡都炸了，全都罵我不知好歹，說我這種人就該被撤銷學籍。
說我連高考的熱度都蹭，說我不要臉。
我躺在酒店的床上，默默承受這些暫時的誤解和辱罵。
這時候手機響了，是李女士發來的微信。
【天賜, 考完了嗎？回來吧，晚上做了你喜歡吃的紅燒肉。】
看著這簡單一行文字，我愣了足足十分鍾。
【媽……我不回了，就等著上大學了。】
【別不回，你爸沒生你氣，他後來說考試是你自己選擇的路, 他支持你。你看，現在不都沒發出跟你斷絕關系的證明麼？】
說實話，我內心不可避免被觸動。
但是……
【媽, 你提我轉告我爸，就說我不會讓他丟人的, 等我學成歸來。】
22
等成績的這陣子, 網絡上對我的攻擊從未停止。
越罵越難聽。
直至成績公布。
我的成績不出意外被屏蔽。
最終, 我以 741 分, 接近滿分的成績摘下狀元桂冠。
這下網絡真的炸了, 各種短視頻平臺刷滿了我的事跡和我的照片。
熱搜頭條前十, 被我一人全部佔盡。
當然，立即有人站出來說我作弊, 或是說有人給我透露試題。
有關部門馬上展開調查, 可調查結果是我沒有作弊，清清白白。
為了避嫌, 還公布了我的試卷。
結果全網震驚！
震驚我為什麼會這麼厲害。
出題的那些專家們, 除了震驚還有點摸不著頭腦。
因為我寫的答案完美無瑕, 標準到令人發指。
他們甚至連夜出視頻，解析我的答案，還說我是千年難遇的頂級天才，必須重點培養。
另外著重提到了林家, 說林先生眼光毒辣，一眼就看中了神童。
當天半夜，林先生和李女士的電話打了進來。
「天賜, 你……你……」
林先生支支吾吾地，半晌沒說出話來。
「爸誤會你了, 差點斷送了你的前程。」
「沒事, 林……林先生。」
這句話是我思索再三, 決定喊的。
那話那頭再次沉默。
「所以不準備原諒我嗎？」
「不是林先生，是我毀約了，我們的養父子關系自動中斷。
「每個月，我隻給你提供 5 萬的生活費，超出部分自己想辦法。」
「隻船」林先生是聰明人，一瞬間便猜到我的意思，應道：
「好，天賜, 林氏集團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23
第二天一早, 我接到了一個消息。
弟弟出車禍死了。
說是考試失利，在街上闲逛的時候被酒駕的司機撞倒碾壓，不治身亡。
所以有些話, 不能隨便說。
因為跟他的直系親屬隻有我，我得到了一大筆賠償。
至於林子豪，他自考試成績出來後就沒聯系過我。
不知道為什麼。
隻是等我上了大學後，每月我都會有 8 萬塊的進賬。
此生, 不出意外地回歸正軌。
現在我考慮得最多的問題是……
畢業後，要不要去林氏集團工作？
林子豪還會提防攻擊我嗎？
我笑笑。
船到橋頭自然直。
隻要我堅持做自己，命運隻會由我主宰！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