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謝謝你啊！」
男生笑著對我道了謝後，立馬就跑進去。
5
姑姑因為要出差，把小孩放到我們這兒照顧。
星期六我就擔起了照看小朋友的責任，我媽沒空管，因為她忙著帶我弟去參加各種比賽。
臨走時，她皺眉問我：「怎麼最近沒看到你和陸熠走在一起了？」
我陪著小姑的孩子玩積木，淡淡地說：「班主任說讓我們保持距離。」
我這話直接把她後面想說的話堵了，她嘴裡念叨著我們班主任管的事真多。
如果她要是肯把一點心思放在我身上，就會親自打電話給班主任。
可她沒有，她連一點愛都不想施舍給我。
傍晚的時候，小辰說想去玩滑滑梯。
我坐在旁邊的石凳上，拿著英語單詞背一背，時不時還要看一眼他。
在我低頭之際，一片陰影籠罩下來。
隨之而來的還有男生清朗的聲音：「同學，是你啊！」
聞言，我抬眸，面前的男生剪著微分碎蓋，骨相優越，隻是我對他好像沒有印象。
見我眯著眼睛，眼裡盡是茫然，男生指著自己說：「我是那天在校門口問籃球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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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這麼說我就想起來了：「是你啊！」
男生笑著跟我自我介紹：「你好，我是青陽高中的寂允南。」
「寂允南！」
我忍不住驚呼，鑽石王老五！
這是上一世外界給他的外號，有錢多金，但沒談戀愛。
關鍵是，他是每次聯考第一。
他扯了扯嘴角：「怎麼，我的名字這麼有名嗎？」
「嗯嗯！」我重重地把頭一點，「每次聯考成績一出，我們老師把你說得可牛了。」
「那看來我確實挺有名的。」
我抱著虛心學習的態度問他：「學霸，你平時都是怎麼學習的啊！」
隨後，他坐下來，看著我微微一笑：「想拜師啊！」
啊！
我有點蒙，其實就是想問一下而已。
還沒等我說話，接著就聽見他說：「其實也不是不行，反正我也被保送了，無聊得很。」
這是在做什麼……殺人誅心啊！
我驚得張大了嘴巴，突然沒了和他說話的興致。
在我擔心著數學下次能不能考及格，高考的題目會不會很難的時候，人家已經被保送了。
人比人，氣死人啊！
見我沉默不語，他用手在我面前搖了搖，對我揚了揚眉：
「我同意了！」
我：我沒同意。
後來在寂允南的要求下，我們加了微信。
半夜十二點我的手機信息通知就響個不停，我煩躁地拿過來，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寂允南這貨大半夜不睡覺給我發了一大堆消息，我眯著眼睛解了鎖打開。
這上面都是他對於各科的學習方法和對我的要求。
比如英語，每天背二十個單詞，上午十個，下午十個，然後到每個星期六日他會抽我背的單詞。
錯一個抄二十遍。
還有數學，從下個星期開始，下午放學後，他會來找我，每天給我講幾個知識點，然後做題鞏固。
……
我兩眼一黑，把手機扔在一旁，隻當這是夢。
6
寂允南的認真程度讓我發指，我們認識的過程好像不需要過渡期。
他每天給保安大叔刷著他那青陽高中的學生卡，大搖大擺地走進一中。
下午一放學，他靠著欄杆，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就進來給我講題。
可不得不說，他講得確實很詳細，而且我如果有一處不懂，指出來給他，他也會很耐心地先給我講知識點，再接著講題。
幾天下來，我都覺得我的數學得到了升華。
在星期三的周測數學成績出來，我居然及格了！
宋鳶跑下來，見鬼似的拍著我：「我去，你這是真的要逆襲啊，姐妹！」
我也不敢置信地眨了眨我的眼睛，數學及格。
這四個字對曾經的我可謂天方夜譚啊！
我抬頭，猝不及防地和前面的陸熠對視上，後者長眸漆黑，臉色陰沉。
這眼神怎麼像是我又惹到他似的。
我在心裡想著，我應該很久都沒和他說過話了。
跟往常一樣，寂允南等人走得差不多，就進來給我講題。
「我先給你抽幾個單詞。」他說，我就要拿出草稿紙準備聽寫。
隻是講臺上面突然發出劇烈的響動，我和寂允南不約而同地看向站在上面黑著臉的陸熠。
他和許晚心還有前面兩桌是今天的值日生。
許晚心溫溫柔柔地上去問他怎麼了。
下一秒，陸熠帶著陰陽怪氣的話就傳來了：「真不明白有些人的腦子裡面就裝著男人嗎？班裡同學的東西都放在班裡，要是不見算誰的？」
這話明顯是對準我的，我也懶得和他爭辯什麼。
寂允南坐在椅子上，眼神變得冷冽、鋒利，他手指輕扣著桌子，語調帶著漫不經心：「同學，要是你們班有同學的東西丟了，你跟我說一聲，我全額賠！」
「不，我三倍賠償。」
「可以嗎？」
「呵！」
陸熠冷笑一聲：「我也好言相勸你一句，把眼睛擦亮，不然你都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人還是鬼。」
聞言，心髒仿佛被無形的手緊緊抓著，我難以置信地看著熟悉又陌生的男生。
就算我們之間再不愉快，但我和他上一世也是夫妻一場，我以為他是了解我的，我沒想到，他對我說的話居然這樣惡毒。
我握著筆的手氣得顫抖，寂允南安撫般地拍了拍我的手，給了我一個眼神。
陸熠在講臺將這個舉動收入眼底，眸色一暗。
「是人是鬼，我……心在其中。」
聞言，陸熠臉色一變，寂允南若無其事地把東西給我收拾好，拉著我走出了教室。
身後的陸熠雙手緊握成拳，把一旁的許晚心都嚇到了。
在下樓的過程，我低著頭，咬著牙，眼睛發酸，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模糊了視線，我不停地在心裡告誡自己別把他的話聽進去。
寂允南突然拉住我停下，他將我輕輕地拉入懷中，拍著我的背，聲音帶著莫名的魔力。
「想哭就哭。」
然後我再也忍不住，趴在他肩上哭了出來，兩世加在一起的委屈仿佛在此刻全部傾瀉。
他輕聲道：「《飛鳥集》有一句——上帝對人們說：我要治愈你，所以要傷害你；我愛你，所以要懲罰你。
「我第一次看到這句話的時候，腦子蹦出的隻有一句話：這他媽的不是扯淡嗎？」
第一次聽到他罵人，我哭著哭著，忍不住想笑。
「愛一個人怎麼可能舍得去傷害她呢，她一哭，心裡的天平早就傾斜了，又怎麼舍得去懲罰她！」
我輕輕地抽泣著，內心的裂痕仿佛被一點一點地填補。
他說：「泰戈爾還跟你說：如果你因錯過太陽而流淚，那麼你也將錯過群星。」
7
從那之後，一放學我就背著書包和寂允南去了南街的圖書館。
很多次，陸熠都想找機會和我說話，可我沒給他開口的機會。
人死了才想起來懺悔，已經晚了。
期末結束後，暑假一過，我們就正式成為準高三生了。
在僅有一個月的暑假，寂允南有條不紊地給我講解知識點。
我不能選擇最好的，是最好的選擇了我。
上一世的謝然過得渾渾噩噩，像陸熠圈養起來的金絲雀。
或許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重新給了我一次機會。
回去的路上，晚霞的餘暉給海面蓋上了金黃色的被子，火紅的太陽隱隱隱入海裡。
我仰頭看跟我並肩而走的少年，此刻我才真正理解了那句「最好的選擇了我」的涵義。
還沒走到我家，我遠遠地就看見有個人站在前面。
陸熠白著一張臉看著我和寂允南，他眼底閃過一絲落寞：「謝然，我可以和你談談嗎？」
寂允南低頭詢問我，我抿了抿嘴，用嘴型和他說：「很快的。」
……
「你和他……在一起了嗎？」
他手緊緊握緊垂在身側，低頭看我。
我瞥了一眼雙手插兜，時不時偷偷瞄了一眼這邊的男生，眼底泛起絲絲笑意。
「謝然……」
「你找我不是有話要說嗎？現在就說吧！」我收回視線，語氣冷漠。
陸熠垂著頭，聲音沙啞：「對不起，上次我……我不是故意那樣說的。」
「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了，那時候他們都在傳你和他在一起了，我……我就很生氣……」他眼圈發紅，「謝然，那些話都不是我的真心話……」
「哪一句才是你的真心話。」我冷冷地打斷他，抬眸，「陸熠，就算我和寂允南在一起了，你又有什麼立場去生氣？」
「你是不是忘了，你現在的女朋友是許晚心。
「別把自己擺在情聖的位置，我也不想因為你而招惹麻煩。」
聞言，陸熠臉色蒼白，嘴巴張了張，表情有點痛苦：「謝然，我們不應該是這樣的……」
我閉了閉眼睛，人啊，總是得不到在騷動。
我抓住他時，他恨我，他心中藏著年少的白月光，留我一個人蹉跎歲月。
如今我遂他願，讓他和年少的愛戀重逢，他又和我說我們不該這樣。
「陸熠，你難道不覺得現在的所有一切，才像回歸了正確的位置。」
我說：「我很喜歡現在，我喜歡現在的謝然，我過得很開心。以後我們各自安好，互不打擾。」
「謝然……」他慌亂地想要抓住我的手，被我後退一步躲開，「別這樣對我，好不好？」
我搖搖頭：「陸熠，路是你自己選的，別讓我瞧不起你。」
話落，我毅然轉身，走向不遠處朝我歪頭笑的少年。
8
正式進入地獄高三生涯後，每天都陷在題海裡，去趟廁所，試卷就堆成小山。
第一次模擬考是本校出題，我數學沒及格，總分才 509。
我沉默著刷題，寂允南在旁邊給我灌雞湯：「哎呀，其實數學這門科目，它進步是很難的，一般都需要高一就打好基礎，你已經很棒了！」
我瞪他：「閉嘴，下次我一定能及格。」
「肯定的！」說完，他做了一個拉鏈的動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