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輩豈是蓬蒿人。」
她擦一把汗。
評論區繼續爆笑：【我輩豈是蓬蒿人，笑死我了。笑抽了。】
【高鐵少女：我以後再也不玩抽象了，一是別人真的不懂，二是真的有人把我當煞筆。】
桃瑩瑩怒了：「你在耍我？」
我不以為意：
「你說是就是咯。
「提醒一下，你剛剛耽誤了我十分鍾，我要去清華洗洗眼睛了。」
不經過我同意，私自直播採訪，明顯帶著惡意。
上次我說自己是職校的，她這次來考我古詩什麼意思呢？
想看我出醜博眼球？
我楚焓櫻也不是個捏捏，任人戳圓捏扁的。
我單手插兜，刷卡進校。
桃瑩瑩哭唧唧還罵罵咧咧：「一個職校生，真沒禮貌。」
懶得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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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辦理好新生手續，來到宿舍。
三個舍友雙眼發亮看著我：「四缺一，你終於來了！」
「我們拍個短視頻。」
半小時後，室友伸出手，眼含熱淚，聲嘶力竭：
「給我開炮！！開炮！！」
我扮演的秀琴。
喊完了臺詞：「李雲龍，你給我開炮啊！別讓我看不起你！！」
就被炮彈打中，下場了。
室友興奮看著成果：「不錯不錯，非常有張力，我來剪，發到網上。
「高三的時候就想拍了，嘿嘿嘿。」
當天晚上，視頻爆了！
【剛開學的抖音就是有趣。】
【不愧是大學生，年輕青春有活力。】
-【不過，這地址……清華大學？！】
【牛逼，也是讓清華大學的天才學生給我拍短視頻了。】
點贊百萬。轉發百萬。熱火朝天。
【哎，這人不是桃瑩瑩直播間那個職校生？】
【桃瑩瑩昨天還在直播間陰陽她不好好學習，又不禮貌，怪不得隻能讀職校。現在打臉了吧，人真是清華的。】
【等會兒，這麼眼熟，這不就是前段時間，飽受爭議的高鐵六小時做完數學五三的女生？乖乖，我還罵過。她是清華的，那我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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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討論我都不知道。
我還在食堂跟裴昀深連麥，討論怎麼去進行復習，努力拼搏，奮鬥三百來天，考上二本。
「這個輔助線居然有這麼多種畫法啊，裴哥哥，你好聰明！」
對方忽然沉默了一下。又沉默了一下。
然後耳機裡響起了短視頻的聲音：
「李雲龍，你開炮啊！不要讓我看不起你！」
我驚呆了。愣住了。筷子掉到了地上。
他的聲音有些挑：
「楚焓櫻，這個輔助線，你不知道怎麼畫？
「這些題，你不知道怎麼做？
「你要努力，奮鬥三百天，考二本？
「楚焓櫻，你是清華的。你瞞了我好久。」
我心髒撲騰撲騰跳。
完了。穿幫了。
「裴昀深，你聽我解釋。
「我隻是要激勵你好好學習，不是故意要騙你。」
對方沉默了三分鍾。
我小心翼翼問：「你是不是要跟我分手？」
補藥啊。
裴昀深這張完美的臉，除了學歷沒有半點瑕疵的完美男友，錯過了在哪找啊。
突然出聲：「出來，西門。我在西門等你。」
他輕咳一聲：「我也有話跟你說。」
我匆匆跑去了西門。
一出來，裴昀深就把我攬在了懷裡：
「那些輔導資料可以賣掉了。」
我抬眼：「為什麼？你不打算……」
他拿出學生證，在我面前晃了一下：
「咳。我考完了。在北大。」
我：「……」
我靠！！
我發出來驚天長嘯。
他是北大的，我是清華的，那我們在酒店努力學習那三個月算什麼？
算我們倒霉嗎？
我瞪著他：「你為什麼要騙我？」
他抬手搭在我頭上，重重揉了一把：
「跟你瞞著我的原因一模一樣。」
「楚焓櫻。」他壞笑。
「現在我們不用學習了，是不是該幹點情侶該幹的事情了？」
還沒商量好玩什麼，錢越又出現了，他悄悄溜走。
「我靠！來裝一次逼，又遇到真清華人了。
「他旁邊那個就是中專生吧。真羨慕，長得好能有個清華女朋友。」
裴昀深：「……」
我：「……」
沒搭理他。
23
萬萬沒想到，桃瑩瑩居然又來蹲守了。
「我不信你是真清華的！你讓我掉粉了三百萬！
「回答古詩，明明答得驢唇不對馬嘴，你對象也是中專的，怎麼可能真清華？！
「我不信有人真這麼戀愛腦。」
裴昀深上前一步站在我面前：
「你如果能寫出造鎳的化學式，我們可以接受你的採訪。」
桃瑩瑩慌了一下：「造孽？造孽有什麼化學式？」
裴昀深看了她一眼，拉住我，就要走。臨走前警告她：
「你在直播間那些發言，我都留存了證據。
「鑑於你是元素周期表中原子序數 51 的貴物，我們可以不跟你計較。
「但你要是再打擾，我們就報警，告你騷擾了。
「記得今晚全網直播道歉。不是誰都能忍受你一遍又一遍辱罵和造謠。」
擲地有聲。
裴昀深拉著我走時，桃瑩瑩還在那裡百度元素周期表。
「51 號，51 號。」
直播間有人爆笑：
【主播不用找了，是锑，Sb。】
【樓上怎麼罵人呢？】
【你翻翻元素周期表就知道了。】
桃瑩瑩：「……」
她眼淚砸下來。
「中專生就可以欺負人嗎！對女性這麼不尊敬，我要控訴他！」
雖然哭得很可憐，但桃瑩瑩又掉粉了 200 萬。
【不太想與 SB 為伍。】
【厭蠢症突然就犯了。】
【不是，這桃瑩瑩心眼也太小了吧。自己接二連三針對他們，現在又要來破防？】
【就我好奇那個男生是誰嗎？好像挺牛，氣質也好，不像是中專生。】
【我有個猜想，但是不知道能不能說……】
24
當天晚上。桃瑩瑩直播間一片盛況。
開播後人數暴漲，很快在線人數到了一萬。
桃瑩瑩狂喜：
「非常感謝家人們來看我直播。
「刷兩個嘉年華，我給各位家人們講講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她等了五分鍾，沒一個人刷，連朵鮮花都沒有。點贊數更是寥寥無幾。
她尷尬。
有人罵：【主播快道歉啊！我就是來看你道歉的。這段時間你的發言我都截圖了。又茶，又難聽得很。】
【快說快說，快要爽死我了。之前她逮個人就採訪，不管別人願不願意。不接受就哭還網暴別人，我真的受夠了。終於有人來治治她了。】
【文案我都幫你找好了。眉筆哥和 rapper 妹都給你做了示範了。先哭鼻子再鞠躬，哽咽道歉懺悔。一個一個步驟來。】
桃瑩瑩眼眶紅了：
「你們好壞。明明是他們的錯。如果不是他們裝中專生，我會去找碴嗎？
「況且，那個男的，明明就是中專的。」
25
裴昀深和我的某音號已經注冊好了。
他認證北大在讀。
我認證清華在讀。
他進了桃瑩瑩直播間。
「中專就要被你羞辱嗎？」
桃瑩瑩揚起了驕傲的小下巴：「當然，我本科畢業，就是看不起你這樣的中專生。」
裴昀深：「……」
他在直播間丟下一句：
「我不明白這樣的貴物有什麼好關注的。」
就退出了。
有人在直播間喊了一句。
【我靠！家人們，發現了一個事，他北大的。】
桃瑩瑩繼續掉粉 200w，已經沒多少活粉了。
但是互聯網記憶有限，風頭過後，所有人都會遺忘這件事。
無所謂。
相關造謠和侮辱的證據，已經提交到法院了。審不審無所謂，就是個態度。
我跟裴昀深忽然粉絲暴漲。
之前那個，我們挑著眉，反擊汙蔑我們的趙寅和梁松的視頻，在網絡上不斷發酵。
成了熱梗：
【笑死我了，踢到硬茬了。神他媽中專，這逼裝得我給 100 分。】
【真是高情商高顏值的天才情侶啊，什麼時候這樣的愛情也能輪到我們。】
【樓上，你考個清華就有了。】
【別說了。破防了。我們是清華得不到的女人，點煙。】
【上帝給他們開了這麼多扇窗，為什麼不能給我開小小一扇啊。抓狂。】
我在高鐵上六小時做完數學五三題的視頻，更是爆火。
【學霸姐！】
【沾沾學神氣息。】
【牛逼。不愧是清華的。我為前段時間的有眼不識泰山，深深自責且懺悔！】
【真的服了。這種高強度的專注力，她不上清華誰上？】
26
視頻在發酵的時候，我跟裴昀深正在賣前段時間在酒店學習用的輔導書。
好巧不巧。
剛上架到二手平臺，就有人秒下單：
【姐，是我。趙恆。
【姐, 你居然是清華的, 嗚嗚嗚。就知道你很牛逼。
【我馬上要考大學了。那些書, 請務必務必賣給我, 我出十倍，不，百倍！】
有冤大頭給我送錢，當然願意。
林林總總，翻百倍, 居然又賣了 6w。
我把書寄過去。
他喜極而泣：
【清華大學生的筆記啊，我勒個豆，不考個 985，都對不起姐！】
不至於。
【你加油, 考上理想大學, 我在清華等你。】
趙恆感激涕零：【謝謝姐！！】
晚上, 他又給我轉賬了 12w。
【？】
這人是有錢多得慌嗎？
趙恆嘻嘻一笑：【姐, 這是上次短視頻的分成！
【總共 15w, 我二你八。過段時間還會有收益，源源不斷！
【感謝姐給我喝湯！】
我翻到那個視頻，已經 3kw 播放量了。
趙恆也搖身一變, 變成了百萬粉博主。
牛逼。
短視頻這麼賺錢？
蠢蠢欲動了。
27
我悄悄開了直播。
我爸媽溜了進來。
【多少個嘉年華, 主播會停播？】
我小心翼翼豎起一根手指：「一個？」
她們猛猛刷了十個。
下播前, 跟我連線上麥了。
我媽：「楚焓櫻, 讓你進清華，是讓你做直播的？
「零花錢不夠不知道找爸媽說？」
我爸：「就是欠揍。
「大一把她送到實驗室就老實了。
「你現在是國家培養的人才, 為國家做貢獻才是你該做的。
「現在, 關掉。」
我悻悻關掉直播間。
2
「（「」學習、生活、研究有條不紊，如火如荼。
我某音號沒有幾個作品，粉絲已經上千萬了。
這一天, 高考結束, 學校讓我拍了個宣傳視頻。
出分那天，趙恆敲了一下我。
【姐, 清華我考到了！】
28
某一天, 跟裴昀深在一起走走逛逛，遇到了再次來清華的趙寅和梁松。
他們看到我們就繞道走。
「媽的, 再不惹這兩位祖宗了。」
聽說，因為造謠我們霸凌，又在直播間差點對主播進行暴力, 還有之前在高鐵上和車站外挑釁我的視頻, 都流傳了出去, 趙寅和梁松在學校過得並不算好。
看著他們狼狽逃跑的背影, 我放松地伸了個懶腰。
正道的光終究還是會落在大地上。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欺負人的，最終都會得到懲罰。
迎新的那一天, 趙恆正在直播：
「主播為什麼能一年逆襲考上清華呢？因為有個牛人。」
視頻拍到我。
「嘻嘻。她……」
裴昀深突然入境，擋住了我。
我挑眉：「你醋了？他就是崇拜我的一個學弟。」
他撓了撓我的手, 聲音有些黏糊：「你太搶手。怕你被搶走。
「畢業後訂婚吧，楚焓櫻。」
我挑眉：「看你表現咯。」
畢業第三天，訂婚宴上, 一片盛況。
京市有頭有臉的人居然都被裴昀深請來了。
他單膝跪在地上，把戒指套入我的指尖：
「楚焓櫻，我的一生之幸。」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