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梁姐沉吟半晌，迅速形成了一套非常完善的計劃：
「等綜藝結束，就說孩子的事情是你們為綜藝做的預熱。
「到時候我再幫你跟江嶼舟接一個新手爸媽的角色，包沒問題的！」
乍一聽好像沒什麼問題。
但是——
我才不想跟前男友一起上綜藝。
於是我看向梁姐，委婉拒絕：「姐，上綜藝我真的不——」
梁姐豎起兩根手指：「這個數，我給你雙倍！」
我話鋒一轉：「我完全沒問題！」
我覺得梁姐說得很有道理。
我需要時刻監視著江嶼舟，讓他不要再出幺蛾子。
再說這麼多錢，我可以給小侄女買好多好多好多禮物了！
梁姐說幹就幹，立馬去找節目組溝通。
臨走之前，還叮囑我先不要將這件事情告訴江嶼舟。
說是要給他個巨大的驚喜。
我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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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江嶼舟不要被這個驚喜嚇得當場心髒病發。
6
時隔近一年，再次見到江嶼舟就是在拍攝現場。
他看到我的第一秒便快步走過來。
確認周圍沒有跟拍老師後才開口：「寶寶你怎麼會來？
「身體恢復好了沒有？
「還有，我們的寶寶怎麼辦？是不是也來了？」
他朝我身後看了又看，試圖找出個小嬰兒。
我攔住他的動作，盡量簡短地解釋：「梁姐讓我來做你的搭檔。」
我已經放棄了跟他解釋。
反正他也不信，還不如省點力氣。
見我沒將「寶寶」帶來，江嶼舟面上是難掩的失望。
不過很快，他又雀躍起來：「你來陪我錄節目，是不是就代表你不想避嫌？」
我愣住：「啥？」
江嶼舟解釋：「你一直跟我說沒有寶寶，我猜是你想跟我避嫌，所以發微博的時候特地沒有帶上你。」
他頓了頓，眸中帶了幾分笑意：「現在我知道了，原來你沒有想跟我撇清關系。」
我幹笑：「呵呵。」
我跟江嶼舟進到屋子裡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到了。
節目組共邀請了三對嘉賓來學習如何帶娃。
兩對已婚未育的明星夫妻。
還有在梁姐操作下空降的我和江嶼舟。
節目第一期，主持人問到備孕計劃和對未來寶寶的期許。
演員徐雯雯想了想，開口回答：「沒什麼特別的計劃，順其自然吧，期許的話，隻要別跟他爸爸一個性格就好了。」
這話一出，她的丈夫許放立即不服地撇嘴：「一樣，我希望寶寶的性格也別像你。」
他們兩個算是青梅竹馬，從小到大都是同學。
畢業後一起入了圈，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
這麼多年一直都是吵吵鬧鬧，誰也不肯饒人。
因此聽到他們這麼說，大家都會心一笑。
另一對嘉賓也簡單地回答了幾句。
輪到江嶼舟時，他正出神。
主持人又重復了一遍問題。
江嶼舟脫口而出：「我沒有備孕計劃，因為我已經——」
我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警告他別隨便亂說話。
江嶼舟瞬間收聲。
他小心翼翼地瞟了眼我，才含糊回答：「希望她健康快樂成長就好了。」
彈幕精準地捕捉到了他的眼神。
【不是都已經發過微博了嗎？為什麼感覺遮遮掩掩的。】
【就是啊，回答之前還要看看許今兮，難道她是孩子媽？】
【肯定是啊，不然前腳暗示有女兒，後腳就帶別的女人來上帶娃綜藝？】
【那為啥不能直接說呢，想隱婚隱育還來上綜藝？】
【明顯是江嶼舟瘋狂想公開但許今兮不讓啊，真夫妻避嫌什麼的，我最喜歡看了。】
看到這條彈幕，江嶼舟瞅了我一眼，又迅速移開目光。
7
中途休息的時候，另外兩位女嘉賓都湊過來向我取經。
徐雯雯盯著我猛看：「你恢復這麼好啊？感覺一點兒都不像是剛生過寶寶的。」
那是因為我根本就沒有生過啊。
程青青則是一臉同情地看著我的黑眼圈：「熬夜帶孩子很辛苦吧？」
我跟她們兩個都有過合作，關系也算不錯。
所以此刻，我決定先對著她們兩個將事情解釋清楚。
我盡量壓低聲音：「其實我跟江嶼舟根本就沒有孩子，那都是一場誤會！」
徐雯雯擰眉：「誤會？」
我點點頭，正要繼續解釋。
她就猛地一拍大腿：「我懂了！」
我眼睛一亮：「你能理解對吧？全都是一場誤會！」
徐雯雯崇拜地看著我：「今兮，你好酷哦，其實我也想玩去父留子這一套，許放太煩了。」
我一臉茫然。
逐漸陷入自我懷疑。
我剛剛，有提到「去父留子」這四個字嗎？
沒有吧？
徐雯雯還在繼續請教我：「那你這個去父留子，具體是怎麼實施的？」
我無奈扶額。
一抬眼卻看到了站在徐雯雯身後的江嶼舟。
他有些受傷地看著我。
我趕緊追上去解釋。
不等我開口，江嶼舟就悶聲道：「你剛剛不讓我光明正大說有寶寶的事情，是不是也是想跟我避嫌，然後——」
他說話的聲音更小：「去父留子？」
我欲哭無淚。
去父留子的前提是得有子啊！
休息時間即將結束，工作人員已經來通知繼續錄制。
時間緊迫，我語速極快地解釋：「我沒有想跟你避嫌，也沒有什麼去父留子，都是你自己腦補的！」
江嶼舟愣住，鬱悶頓時一掃而空。
我有心還要繼續解釋，卻架不住工作人員的多次催促。
隻好急急忙忙地回到客廳。
8
訪談結束後，節目組便給每對嘉賓都發了一個娃娃。
主持人解釋：「由於大家都是新手，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傷害，節目組會給大家發放安裝有芯片的娃娃。」
許放舉著娃娃左看右看。
突然，他不知道摁到了哪個開關。
娃娃開始大哭起來。
許放嚇了一跳，下意識將娃娃丟到了地上：「這什麼東西啊？」
彈幕開始爆笑。
【笑死我了，幸虧是假娃娃，不然真讓許放給摔地上了。】
【突然明白許放為什麼會來上這個綜藝了，直接讓他當爹的話，不敢想象能有多好笑。】
【本留子來現身說法一下！這個芯片娃娃就像真正的嬰兒一樣，會哭會鬧會餓，需要換尿布和喂奶等等，當時學校發這個都是為了防早孕的。】
主持人將娃娃交還給許放。
許放躲不開，隻好顫巍巍地伸出雙手去接。
主持人繼續講解：「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大家需要細心照顧自己的娃娃，節目組會定期為大家評分。」
一聽這個，所有嘉賓齊齊露出了痛苦面具。
9
有照顧小侄女的經驗在前，我算是在場唯一一個能搞定娃娃的嘉賓。
但又怕江嶼舟見了，會對我有孩子的事情更加深信不疑。
隻能裝作不熟練的模樣，處處踩雷。
試圖讓他從中察覺到不對勁。
結果江嶼舟無比自然地接過娃娃，開始換紙尿褲。
我看著他熟練的動作，有些驚訝：「你怎麼連這個都會？」
江嶼舟像是早已經等著我問他。
他得意地揚眉：「我每天都在家認真練習，一般的情況都能搞定。」
相比之下，另外兩對嘉賓就混亂得多。
娃娃在換紙尿褲時會亂動，許放一邊伸手摁住，一邊手忙腳亂地拆包裝。
程青青的丈夫於橋也沒好到哪裡去，一手抓著娃娃的腳，一手迅速將紙尿褲穿上。
彈幕裡已經開始再次討論：
【江嶼舟得意的小表情好可愛！】
【所以他就是在暗示自己當爸爸了！一般人闲著沒事幹誰在家裡練帶娃？】
【確實，許放和於橋那種手忙腳亂的才像是真正的新手爸爸。】
【真的好好笑，江嶼舟都已經抱著娃娃在看熱鬧了，他們這邊還在試圖讓娃娃別亂動。】
【一百分！一百分！我宣布江嶼舟是滿分爸爸！】
好不容易換好紙尿褲，許放和於橋都是滿頭大汗。
沒等他們緩過來，導演已經宣布了下一項活動。
——給寶寶喂奶。
於橋這次長了心眼，全程跟著江嶼舟做。
江嶼舟倒水，他也倒。
江嶼舟放奶粉，他也放。
江嶼舟搖晃，他也搖。
有了學習對象，於橋完成得還算不錯。
但許放就不一樣了。
他離得遠，隻能看清楚大概的動作。
又擔心做得慢了會看不到下一步。
於是別人倒水的時候，他拎起一旁的水一股腦地倒進奶瓶。
別人放兩勺奶粉，他 kuku 一頓放。
等到了搖晃那一步的時候，江嶼舟是輕輕地在手上轉動。
於橋的力道稍微大些，但還算合格。
許放則像是在做搖滾拉皮，搖得蓋子都飛了。
在一旁看熱鬧的我跟程青青笑得直不起腰來。
徐雯雯唇角抽了抽，完全不忍心再看：
「我覺得，以後有了孩子千萬不能讓許放碰，會威脅到生命。」
我和程青青猛點頭贊同。
許放還在重新泡奶粉，江嶼舟已經在抱著娃娃喂奶。
動作沒有一處是不標準的。
甚至喂完之後，他還習慣性地拍嗝。
我看著這幅場景，不由得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江嶼舟反應過來的那天會有多失望。
10
爸爸組還在進行剩下的學習，我坐在沙發上，看我嫂子剛發來的小侄女照片。
小家伙這兩天長得白嫩了些，看上去更可愛了。
我一一保存下來。
徐雯雯走過來的時候剛好看到。
她當即驚叫一聲撲了過來：「這是你女兒啊？長得太可愛了吧？」
程青青慢慢悠悠地走過來，也看了一眼。
然後下結論：「長得挺像你的。」
眼看著提前完成學習的江嶼舟已經走了過來。
我急忙解釋：「這是我小侄女的照片，當然跟我像了！」
沒想到徐雯雯這個大聰明，還是堅定地認為我在搞去父留子這一套。
她抱著手機嘟囔：「不可能吧？侄女哪有這麼像的？」
身後的江嶼舟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就差跟我說：「看吧，裝不下去了吧？」
我崩潰地一頭磕在沙發扶手上。
完了，這下更解釋不清了。
許放和於橋那邊搞不定，緊急呼喚了徐雯雯她們。
客廳裡一時隻剩下我跟江嶼舟。
他湊過來，做賊似的瞄了兩眼還沒來得及熄滅的屏幕：
【寶寶好像長大不少。】
【她變白了，還胖了一點點。】
【我覺得跟你小時候的照片真的一模一樣。】
我一拍額頭。
終於明白了江嶼舟為什麼這麼確信孩子是我的。
我跟他沒分手的時候，都看過彼此的嬰兒照。
確實跟小侄女有五六分相似。
難怪他會這麼深信不疑！
江嶼舟捧著照片看了半天，小心翼翼地開口：「照片能不能給我發兩張？我還沒有見過寶寶。」
我正在思考該怎麼跟他解釋侄女肖姑的道理。
沒聽清他說了什麼，胡亂點了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