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夢裡面，我維持著為數不多的理智。
「那我把你搶過來，不就好了。」
「其實你，也很期待……對吧？」
沈墨低下頭來，唇邊帶著笑。
他吻了上來。
9
一大早，我從夢中驚醒。
整個人都不好了。
突然，床邊的手機響起，我嚇了一跳。
看到是沈奕的電話，趕緊按了接聽。
「念念，你起來了嗎？我給你帶了早餐，在樓下等你。」
我迷迷糊糊應了兩句。
掛斷電話，一看時間，才發現已經九點多了。
還好。
今天上午沒課。
洗漱完下樓，遠遠就看到沈奕高大的身影，站在宿舍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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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奕給我帶了我最愛的蟹黃湯包。
我接過溫熱的盒子，心裡莫名愧疚。
他怕我假期一個人無聊，讓沈墨哥幫忙照顧我，我卻夢到了對不起他的事。
他什麼也不知道，還給我帶最愛吃的食物。
我下定決心要和沈墨保持距離。
「沈奕，你真好。」
沈奕揉揉我的腦袋，「對你好不是應該的嗎？跟我客氣啥。」
「對了，你昨晚，也在隊裡訓練嗎？」
「是啊。一直訓練到晚上十一點，我現在胳膊都是酸的。」
看沈奕手臂都抬不起來的樣子，我覺得他不像是騙人的。
我心裡的罪惡感更甚，於是踮腳親了他一下。
「那你好好準備比賽，這段時間都不用管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等你比賽拿第一，我們好好慶祝。」
「嗯。」
沈奕笑了笑，在我的臉頰吻了一下。
10
沈奕的籃球比賽大獲全勝，得了市裡的第一名。
晚上，他帶我和他的朋友們聚餐。
夜裡，我的肚子卻忽然劇痛起來。
我給沈奕打了電話。
凌晨三點，他帶我掛急診。
經過檢查，確診是腸胃炎。
雖然不嚴重，但醫生的建議是先掛水三天。
第二天，沈奕在醫院陪我。
醫生說我現在要飲食清淡，於是對我的三餐，沈奕都特別小心。
沈奕下樓去買水果的時候，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了。
一個瘦高個的漂亮女孩出現在我面前。
穿著 MiuMiu 的套裝，拎著 Dior 的包，長卷發順滑亮澤，比女明星還耀眼。
「你就是虞念念？」
女孩走進來，自來熟地在我床邊坐下。
「你是？」
「我是江珂。」
原來，她就是江珂啊。
昨晚聚餐，沈奕的一個朋友對我說過，沈奕有個青梅竹馬，他追了很久都沒追到。
還說，我ťũ̂ₕ和她長得很像，尤其是眼睛。
我當時沒在意，因為沈奕從來沒跟我提起過。
如今看到江珂，我才意識到，他朋友說的那些，似乎是真的。
我仔細看了看她。
眼睛。
我和她的眼睛，算像嗎？
「為了照顧你，沈奕爽了我的約，看來你在他心裡，有點分量。」
江珂的話，讓我不舒服。
因為她對我的態度，分明帶著輕視。
「我是他的女朋友，他照顧我，應該的。」
我故意那麼說。
江珂果然生氣了。
「你知道沈奕為什麼和你在一起嗎？還不是因為你和我長得像。你有什麼可得意的。」
「我沒有得意。我隻是在陳述事實。」
江珂輕笑。
我心裡也不舒服，於是問她，「所以你來找我，是吃醋了？」
江珂沒說話。
「你喜歡沈奕嗎？」
「跟你沒關系。」
「我是他女朋友，我的男朋友被別的女人惦記，怎麼會跟我沒關系。」
「虞念念，你真好笑！」
江珂氣急敗壞，也不知道是戳到了她哪個點。
「你要是喜歡，應該早就跟他在一起了，輪不到我什麼事。你要是不喜歡，就不要老是出現在他身邊，不清不楚。畢竟，他是有女朋友的。」
房門被推開，沈奕提著一袋子水果走進來。
臉色難看。
江珂和我的對話，我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
但他顯然沒想到，江珂會來找我。
「江珂，你怎麼來了？」
沈奕走過來。
「你沒時間陪我看畫展，我就過來看望一下你女朋友咯。」
在沈奕面前，江珂故作輕松。
「念念，這是我一起長大的好朋友，江珂。」
「嗯，我知道，剛才已經互相介紹過了。」
後來，沈奕送江珂下樓。
十幾分鍾後，才回到病房。
「念念，你別多想，我和江珂……不是你想的那樣。」
沈奕拉住我的手。
「嗯，我相信你。」
11
我出院後，江珂更加頻繁地出現在了我和沈奕的相處之中。
沈奕對我說，江珂她前兩年一直在國外，國內沒什麼朋友。
他要是不帶她一起玩，那她一個人多可憐。
我能說什麼。
他都這麼說了，我再說介意，顯得我很小氣、不懂事。
江珂生日那天，舉辦了一個盛大的派對。
我和沈奕一同被邀請。
其實我不想去的。
但我也不想讓沈奕一個人去。
前面的環節，一切正常。
江珂當著所有人的面切蛋糕，接受眾人的祝福。
後來，沈奕突然不見了。
我四處找他的時候，發現江珂也不見了。
然後，我在別墅二樓的房間裡看到了他們。
門是半開著的。
我走到門邊，剛好對上了房內江珂的視線。
可沈奕背對著我。
他看不到我，江珂卻把我看得清清楚楚。
江珂問他，「你和你那個女朋友虞念念，交往很久了？」
「一年多。」
「你……很喜歡她嗎？」
沈奕沉默，沒有回答。
「還是因為，是她長得像我？」
「她，確實跟你很像。」
聽到這裡，我不自覺地攥緊了手。
「那如果，我答應和你在一起，你會和虞念念分手嗎？」
「你願意……和我在一起了？！」
沈奕的話語裡帶著激動。
江珂唇邊的笑意更甚，「你先回答我。」
「會。」
得到滿意的答案，江珂看了看我：「你不怕她傷心難過？」
「江珂，你分明知道，你才是我最想要的。隻要你點頭，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這段時間，我對你的所作所為，你還看不出來嗎？摩天輪上，我對你的表白，都是真心實意的。」
原來摩天輪上的人，真的是沈奕。
我的眼眶頓時一熱，發現自己就像個笑話。
「是嗎？就算虞念念求你不要分手，你也會毫不猶豫地拋棄她嗎？」
「隻要你答應和我在一起，我會馬上和她斷幹淨。」
「小珂，我愛你。」
沈奕上前，抱住了江珂。
小心翼翼，愛意滿滿。
仿佛終於將追尋許久的寶物據為己有。
江珂伸手，環住了沈奕的背。
她把下巴擱在他肩頭，衝我得意地彎起了嘴角。
仿佛在說，你看，我贏了，輕輕松松。
那一刻，有什麼東西，在我心底分崩離析。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江珂故意設計，想讓我看到的。
可是沈奕的答案，也是真實的。
我甚至沒有上前質問的勇氣，隻是落荒而逃。
原來，我真的隻是一個隨時都可以被丟棄的替代品。
那些話，聽別人說，隻覺得膈應。
可從沈奕嘴巴裡親口說出來，確實血淋淋的疼。
12
我跑去 KTV，一個人包了間房。
不唱歌，隻喝酒。
我也記不得自己喝了多少杯。
隻是越喝越難過，越喝哭得越兇。
沈奕是我的初戀。
是我十七歲末尾，喜歡上的第一個人。
到頭來，結局和大家說的一樣。
初戀，注定是用來失戀的。
「念念，跟我回去吧。」
不知過了多久，我倒在沙發上，耳邊卻響起沈墨的聲音。
我睜開眼，果然看到了他。
他穿著西裝，帶著領帶，似乎才結束某個會議，匆匆趕來。
看到他，我的鼻子不由一酸，哭了出來。
「沈墨哥——」
我委屈地鑽進他懷裡，淚水弄湿了他昂貴的西裝。
「沈奕他欺負我。」
「他……他是個渣男。他明明喜歡的是別人，還來招惹我。」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
我哭得稀裡哗啦，雙手死死攥著沈墨的衣服。
沈墨摟著我，伸手撫摸著我的後腦勺。
「我知道，是他的錯。」
他的身上有股木質香，沉靜，冷冽，卻格外讓人安心。
我忍不住往他懷裡鑽得更深。
「你喝太多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沈墨拍著我的背，輕聲細語地勸我。
「不要，我不想回去。」
我拼命搖頭，像個任性的孩子。
「……」
沈墨任由我在他懷裡撒潑，沒再說話。
但後來，他還是把我從 KTV 帶走了。
13
到家。
沈墨扶著我坐到了沙發上。
我不自覺地向一邊倒去，頭痛欲裂，胃裡面翻江倒海般地難受。
隔了會兒，沈墨拿熱毛巾給我擦臉。
他動作輕柔，一手託著我的後頸，一手輕輕幫我擦拭。
高冷精致的五官，比平時多了幾分柔和。
「沈墨哥，你真好看。」
「還那麼溫柔。」
我忽然意識到，除了父母，還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細心過。
胸腔內一股暖流泛起來，眼眶又酸了。
「要是我喜歡的人是你，就好了。」
「你一定不會像沈奕那樣，讓我難過，對不對？」
握著毛巾的手忽然一頓，沈墨回答：「不會。」
「我就知道。」
聽到那句不會，我的情緒徹底繃不住。
我就著沈墨的姿勢，撲上去，緊緊摟住了沈墨的脖子。
沈墨的身子一僵，明顯有些不自然。
但因為酒精的作祟，我好像不太能控制自己的行為。
隻覺得此刻，他是我唯一可以傾訴和取暖的對象。
「那就不要喜歡沈奕了。喜歡我。」
隔了會兒，沈墨的身子松下來，伸手從後面環住我的背。
聽到他的話，我一怔。
「沈墨哥，你說什麼？」
我看著他的臉，確認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可下一秒，他突然湊上來，吻了我。
那不是一個蜻蜓點水的吻。
我的腰被他用力扣著，後頸被大手掌按著。
幾乎沒有逃脫的餘地。
而我，並不討厭他的親吻。
他的味道是清香的，唇舌是柔軟滾燙的。
因為被吻得太舒服，我甚至控制不住本能地回吻他。
喉嚨裡發出細小的嗚咽聲。
但這似乎是催化劑。
我感覺到沈墨的吻變得更兇。
安靜的客廳內，隻有我倆交錯的喘息聲和津液聲。
我順勢跨坐到了沈墨的身上。
沈墨的臉，染上了欲色。
就像是高山頂上的雪蓮，被沾染了一抹俗世的紅。
「沈墨哥，我漂亮嗎？」
沈墨喉結滾了滾，聲音難耐，「漂亮。」
「那為什麼……沈奕不要我？」
「我沒有江珂漂亮，對不對？」
「你比她漂亮。」
「真的嗎？」
「真的。」
被肯定的喜悅，讓我重新吻上了沈墨。
我伸手去解他的襯衣扣子，他按住了我的手。
「念念，住手。」
沈墨像是忽然清醒，目光冷冽。
「為什麼？」
「……」
沈墨的猶豫，讓我難過。
「我就知道，你是撒謊哄我的。」
就連沈墨，也在騙我。
我難過地哭了起來，淚水模糊了雙眼，大腦一片混沌。
可突然，唇瓣再度被火熱覆蓋。
沈墨一個翻身，突然將我壓在身下。
「我沒騙你。」
這一次，沈墨主動解開了自己的襯衣。
14
沈墨把我抱回了臥室裡。
比起那一晚，沈墨溫柔了許多。
我感覺自己被細心地呵護。
我從未想過，這種事會發生在我和沈墨身上。
後來，我喊了無數遍哥哥，嗓子都喊啞了。
原來，他也是個誘騙的高手。
我實在累得不行，沉沉睡了過去。
模糊中，有人將我細心地摟在懷裡，視若珍寶。
15
醒過來的時候。
我昨晚開始宕機的大腦，好像忽然開機了。
身後的沈墨，還在沉睡。
而我身上的所有痕跡，都在提醒我，一切都是真的！
那晚被迫暫停沒有發生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我捂住臉，懊惱地在床上扭成了一條蛆。
喝酒誤事啊！
一夜過後。
沈墨的臉又恢復了往日的清明。
幹淨冷冽，俊美高貴，有種清心寡欲的神聖。
可誰能想到，夜晚的他。
體力好得，跟上了發條一樣。
又哄又騙，根本不管我的死活。
怪我。
竟然借著酒勁，主動勾引他。
越想越羞恥。
在沈墨沒醒過來之前，我先跑了。
16
雖然睡了沈墨是個意外，但Ṱŭ̀ₔ我並不後悔。
趁熱打鐵，我把沈奕約了出來。
對沈奕，我心裡藏著一股子巨大的怨氣。
我怎麼甘心，又是做備胎，又是當被甩的那一方。
那我多可憐。
於是，我先發制人。
「我們分手吧。」
「沈奕，我不愛你了，還和別人睡了。」
聽到我的話，沈奕的臉上劃過震驚。
一切來得太突然了。
他沒有預料，也情有可原。
畢竟，連我自己也沒想到，我效率那麼高。
一個晚上，接受了被男友拋棄的事實，同時把男友的哥哥睡了。
現在，又以此為依據主動和男友提出分手。
「念念，你……」
我打斷了沈奕，「你不用這麼不可思議，也不必指責我。」
「你和江珂的事，我知道。」
「和我交往，隻是把我當成她的替代品。現在她回心轉意，你也打定主意要拋棄我。」
「曾經，我很真摯純粹地喜歡過你，你是我的初戀。」
「但攢夠了失望，我也會主動放手。」
「現在，我們兩清了。咱倆都不清白，所以扯平了。」
沈奕靜靜地看著我。
眼裡的神色，從最開始的吃驚，到後面的愧疚，再到失落，最後歸於平靜。
「對不起，念念。」
「江珂的事，是我對不起你。」
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