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太子微服私巡看中了我,阿姐卻穿了我的婚服搶先一步坐上了花轎。
我隻能一輩子待在鄉野。
可宮牆深深,處處勾心鬥角,阿姐不久便香消玉殒。
一睜眼,我們又回到了出嫁那日。
這一次,阿姐惡狠狠地盯著太子,我知道她也重生了。
我以為她不再交換,而我做好了宮鬥準備迎接好日子時,沒想到阿姐又穿上婚服將我打暈:
「這傻妹妹還真以為進東宮是享福的?再嫁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我:咦?這劇情怎麼跟我想的不太一樣?
01
身邊是熊熊大火,黑衣人狠狠地掐著我的脖子,我憋得喘不過氣來,不明白隱居鄉野的我為什麼會招惹殺身之禍。
我用盡了力氣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
「為……為什麼?」
黑衣人訕笑一聲,手上的力道更大:
「要怪就怪你沒投好胎,偏偏是徐良媛的親姊妹!」
說罷,他就將我打暈,把我爹娘一起丟入了火海中……
眼前是一片黑暗,朦朦朧朧地睜開眼,耳邊有人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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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太子看上是茵兒的福氣,慧兒莫要再置氣!」
熟悉的話語在耳邊響起,我知道我重生了。
上一世太子微服私巡,我在湖畔採蓮花的模樣被他瞧了去,他一見傾心,便要納我進東宮。
可與我同是雙生子的阿姐不願,在我出嫁前萬般阻撓。
她說我是山雀,永遠不可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後來阿姐終於消停,我以為是她接受了現實,沒想到她卻在我出嫁那日將我打暈,然後穿上我的婚服李代桃僵嫁進了東宮。
我隻能繼續待在鄉野,對她多有怨懟。
阿姐嫁過去後享盡榮華富貴,可是在她嫁過去的第三年,就殒命在一口枯井中。
被撈上來時,她臉上血肉模糊,渾身傷痕,連指甲都被一一豁開,滿手是血。
而之後我們全家被滅門,我也葬身在了火海之中。
這次重新選擇,果然,阿姐在一邊惡狠狠地盯著太子。
上輩子她宮鬥失敗,我們全家都被牽連。
上輩子的苦她一定不想再經歷一遍了。
我勾唇一笑。
也好,好日子終於要輪到我了。
隻是沒想到,出嫁那日,阿姐溜進我的房門,在我腦後重重一擊,再次將我打暈。
她望著我挑眉嘆氣:
「這單純的傻妹妹,那東宮是龍潭虎穴,我怎麼忍心讓你嫁過去受苦呢。」
02
阿姐沒想到,被她打暈的居然是我的婢女。
我早知道阿姐會來,所以讓婢女穿上嫁衣再蓋上紅蓋頭裝作是我。
原來我一直誤會了阿姐。
從門後出來時,聰穎的阿姐便猜了出來:
「茵茵,你也重生了?」
我點點頭。
來不及敘舊,阿姐便要扒了我的婚服替我出嫁:
「茵茵,別犯傻,上輩子我已經經歷過一遍了,我去,活下去的勝算比你更大些!」
我和阿姐雖是雙生子,但卻一個早慧,一個蠢笨。
蠢笨的那個是我。
上輩子我以為阿姐是埋怨我嫁得比她好才搶了我的婚事,沒想到她自始至終隻是想護好我。
我回想起上輩子阿姐阻撓我時說的話。
她說我們本就身份低微,嫁過去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她說娘家無靠山,進了東宮隻能靠自己,否則稍有不慎便會命喪黃泉。
她說太子隻是見色起意,宮裡的美人那麼多,很快就會把我忘了,不要讓我為眼前的富貴迷了眼。
可我不信,我以為阿姐是在嫉妒我。
我以為她是在危言聳聽,故意讓我打退堂鼓。
我想到阿姐前世替我受苦慘死的模樣,為自己不齒的想法感到愧疚。
這一次,我制止住了她:
「阿姐,不,這次我來嫁!」
太子已然下令要徐家嫁女,任誰嫁過去都是一場豪賭,稍有不慎便滿盤皆輸。
上一世阿姐死後,殺人兇手為了杜絕後患,一把火燒死了遠在鄉野的我和爹娘。
從太子看上我的那一刻開始,我的命就已經不再是我自己的了。
最後阿姐扔了婚服罵道:
「這些臭男人,殊不知自己的一時興起是會害死人的!
「唉!要是太子未曾見過你便好了。」
我們正在發愁,我忽然有了大膽的想法,我拉住阿姐的手鄭重道:
「既然躲不掉,不如我們都嫁了過去!
「你有前世的記憶,我上輩子看了許多宮鬥的話本,我們姐妹同心,一定能攜手好好活下去的!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命運要把握在自己手中!
「況且,上一世害你的兇手還沒找到,我們不能就此善罷甘休!」
於是,我們一拍即合,阿姐喬裝打扮,同我一起嫁入東宮找兇手復仇!
03
嫁過去後,阿姐將前世的見聞以及所有時間線全部記錄在冊子上。
這一世,我們務必要萬分小心。
冊子上密密麻麻的算計,昭示著阿姐過得如履薄冰。
嫁進東宮的第二日,我便見識到她們的厲害了。
前世,阿姐去太子妃那裡敬茶時被婢女故意指錯了路,阿姐被安上了個恃寵而驕的罪名,在烈日之下足足跪了三個時辰。
回到寢殿時膝蓋通紅,身邊連個伺候的人也沒有。
這一次我將阿姐給我的東宮布局圖背得滾瓜爛熟,不用人帶路也能知道太子妃的住處。
我以為能平安躲過這一劫,沒想到快要到太子妃寢殿時,有個婢女端著個盛滿水的缸子故意往我身上撲。
衣服上瞬間沾滿了水,現在已經到了殿門口,就算是想回去換也來不及了。
雪良媛掩唇而笑:
「妹妹怎地走路不長眼睛,莫不是從鄉下來的都是這般毛毛躁躁。」
剛才撞我的婢女也跟著嘲笑:
「徐奉儀自己磕著碰著了不要緊,可不要把我家娘娘的碗蓮給弄壞了。」
這婢女抱的缸子裡確實躺著幾株小小的蓮花。
那婢女接著譏諷:
「徐奉儀從窮鄉僻壤裡出來的,這隻能養在碗口那麼大的缸子裡的蓮花你怕是見都沒見過吧?
「也是,畢竟是從小地方來的,也不知太子看上了你什麼。」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太子妃殿門外響起。
她的話音剛落,還準備再要說些什麼,我揚起手一巴掌便打了過去。
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扭了扭手腕,神色不耐:「聒噪!」
農活做慣了,我手勁大得很,不一會兒,那婢女的臉上便腫出五個根根分明的手指印。
雪良媛見自家婢女被打,氣不打一處來地就要詰責:
「徐奉儀,你幹什麼!」
我勾唇而笑:
「教訓人啊!不然還能幹什麼?」
雪良媛被我不痛不痒的神情激怒了,抬起手就要過來打我。
我手疾眼快地反捏住她的手腕,用力將她甩了出去。
「啊!」
雪良媛捏著手腕慘叫一聲,臉色頓時煞白。
雖然我隻使出了五分力,但看樣子她這手腕是已經脫臼了。
在場的妃嫔都沒有想到我看起來柔柔弱弱,卻是個睚眦必報的人。
04
她們紛紛往後退了幾步,似乎不想跟我有半分瓜葛。
那婢女十分不服地想要替雪良媛理論,卻被我一個眼神嚇了回去。
我一步步地向她靠近:
「我雖是個九品奉儀,卻也是你的主子。
「你屢屢以下犯上,對我出言不遜,是你覺得你的身份能高過太子的妃嫔?還是說你覺得東宮的規矩奈不了你何!」
那婢女連連搖頭,我卻不給她解釋的機會。
我斬釘截鐵地下了詔令:
「雪良媛心善不忍教導,那這個惡人便由我來當,來人,拖出去,杖責五十!」
我在東宮雖是最低階的嫔妃,但身份自然在一個婢女之上。
主子處罰下人,合情合理。
「徐奉儀,奴婢失言,奴婢錯了,奉儀求饒啊……」
雪良媛的婢女被拖在一邊執刑,她求饒的聲音悽厲又瘆人,可我卻沒半分心軟。
前世,阿姐面對像這樣狗眼看人低的下人隻會多,不會少。
我若是妥協了,便是給自己以後在東宮的日子找不快。
與其縱容她們,倒不如直接快刀斬亂麻來一招殺雞儆猴。
我就是要告訴所有人,我徐茵脾氣暴躁,不好惹。
最好別來招惹我!
05
我和阿姐本就長得相像,前半個月我是徐奉儀,她是滿臉麻子的婢女,後半個月我們身份交換,宮鬥我們輪番上。
阿姐說雪良媛最好面子,我那日當眾打了她的臉,她勢必是要找機會還回來的。
果然,不過兩日她便坐不住了,在我的糕點裡下了能讓人滿臉生瘡的毒藥。
我拿著盛放糕點的食盒聞了聞,這裡面似乎還有些夾竹桃的味道。
前世,阿姐的屍體送回來時,身上的衣料上也有同樣的氣味。
夾竹桃的味道很淡,毒性也是慢慢滲透到肌膚的,東宮裡的嫔妃懂醫的人不多。
不論是巧合還是認為,總之,阿姐的死和雪良媛絕對脫不了幹系!
我雖不及阿姐聰穎,但在醫術上有些造詣,心思也更缜密些。
家中清貧,我時常到山上摘了草藥賣錢,哪些藥方我一聞便知裡面有哪些藥材。
醫毒不分家,懂醫的同時我也擅毒。
阿姐憤憤道:
「誰的東西就該回誰的地方去!我們找個機會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東西送回去,讓她嘗嘗自食其果的滋味!」
看著摻了藥的吃食我冷笑:
「阿姐不急,抓蛇打七寸,我們若是這樣做了,隻會打草驚蛇,讓她對我們多有設防,更何況要是她用此時倒打一耙反咬我們一口,事情就麻煩了。」
阿姐愁壞了:「那怎麼辦?」
我心上一計:
「她不就是想讓我中計嗎?既然她都這麼費盡心思想看我吃癟,我當然要遂了她的心意。
「而且,我不僅要將計就計,還要把這個事情鬧得越大越好,最好是人盡皆知。
「我倒要看看,到時候真相敗露,她要如何收場。」
06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人若犯我,我必百倍奉還!
她不就是想看人滿臉生瘡爛掉的樣子嘛!好啊!那我就讓你看個夠!
我吃下帶有毒的吃食,臉上果然開始生瘡流膿。
太子來我宮時,一看到我的臉就滿臉嫌惡地想要走。
我在心裡暗暗嘲諷。
呵,男人果然都是隻會看臉的大豬蹄子。
我裝作為太子著想的樣子,連忙拉住他的衣袖聲淚俱下:
「殿下,茵茵一人爛臉是小,可我明敵暗,此時若沒了結果,便會助長兇手的威風,以後若是其他嫔妃也中毒了可怎麼辦?
「這件事往小了說是嫔妃間的小打小鬧,往大了說便是您治家不嚴,這事要是被有心人利用,肯定會有彈劾您的折子上奏,說您若是後宅都治理不好,更別提……」
後面的話我沒繼續說下去。
霍景是太子,他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