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怎麼了？」
宋瑜沒說話，呼哧呼哧喘著氣，最後跺跺腳，一把把平板塞到我手裡，然後就要去浴室換了衣服。
我急忙叫住他。
「等等。」
「幹嘛！？」
我一邊把平板往包裡放一邊解釋道：「上次沒摸完的胸肌，這次直接摸了吧，省得之後再麻煩。」
宋瑜看起來要哭了，最後喊了一句：「就是要之後麻煩你！」
說完頭也不回地去了浴室。
？？？
誰惹他了？
8
宋瑜換好衣服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我看了眼時間，不早了。
考慮到這次確實花了他不少時間，於是我打算再請他吃頓飯。
「晚上想吃什麼？」
宋瑜冷笑，「關你什麼事？」
我解釋道：「我想請你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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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瑜臉上的冷笑一僵，緩緩收了回去，扭捏道：「……你、你定吧。」
我點點頭。
「有忌口嗎？」
「沒有。」
「學校附近的那家海鮮自助可以嗎？」
「嗯。」
得到肯定，我訂了兩個位置，然後和宋瑜一塊離開了酒店，宋瑜安靜了好一會兒，一直到酒店門口的時候，他才扭扭捏捏地問我，「你是在哄我嗎？」
我認真思索了會兒，決定順著他的意思。
「嗯。」
聞言，宋瑜突然得意起來，但嘴裡的話卻是：「哎呀，其實我也沒生氣，畢竟一開始你說的就是讓我當你的模特，但從知道你找了那麼多模特，但是隻摸了哥，哥就知道你肯定是在乎哥的。哥理解，雖然你這小丫頭莽是莽了點，但隻是不善表達，所以你也不用特意來哄哥……」
「……」
好吵。
9
自上次請他當了一次模特後，宋瑜這人就變得十分熱情。
幾乎每周都會專門騰出時間給我當模特。
還是主動來問。
我直覺，這背後估計得付個大的。
果不其然。
兩月後的一個夜晚，我被人堵了。
熟人，許梓萌。
這次她帶了六個男的。
為首的是一個鬢發剔出一個閃電的肌肉男。
許梓萌狠狠瞪我一眼，然後抓著那個閃電哥告狀道：「表哥！就是她！搶我男朋友！還打我！」
我澄清：「沒搶。」
許梓萌蠻不講理道：「你就搶了！全校都知道我喜歡宋瑜，追他追了一年了！你還半路插足！你就是個小三！」
我：「你是個傻逼。」
許梓萌氣得跺腳，「你還敢罵我！？」
我：「沒罵，中肯評價。」
許梓萌氣得咬牙，又扭頭看向閃電男，「表哥！你看她！」
閃電哥這才發話。
「小妞，哥看你是個女的，不為難你，隻要你做到兩點。第一，你搶了我妹的男朋友，分手，然後給我妹道個歉；第二，你上次打了她，讓她打回來。你們女生之間的打鬧，恩怨結了，我不插手，怎麼樣？」
「第二個選擇呢？」
我問。
不過不等閃電哥開口，我身後就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林晞！」
我回頭，宋瑜已經跑到了我跟前，然後一把把我拉到了自己身後。
「你們要幹什麼！？」
對面的閃電哥先是挑眉。
「你就是那個宋瑜？」
宋瑜一邊回答一邊把我往後推。
「是我，你要找的人是我，和她沒有關系。」
許梓萌氣道：「怎麼和她沒關系了！？要不是因為他，你還會拒絕我嗎！？而且上次她還把我臉扇腫了！」
聞言，宋瑜愣了一下，扭頭看我。
我澄清：「我沒扇。」
許梓萌捂著臉急道：「你敢說你沒扇！？」
「我敢。」
許梓萌頓了一下，隨即想到什麼，「是！確實不是你的手扇的！你拿著佳佳她們的扇的！」
我點頭，「算是吧。」
宋瑜蒙了。
「什麼意思？」
我：「不重要。」
宋瑜沒再多問，換了話題，低聲叮囑我道：「一會兒我先拖住他們，你跑到安全的地方報警，知道了嗎？」
我：「已經報了。」
宋瑜：「啊？」
我手指點了點耳朵，上面的藍牙耳機已經正在通話中了：
「我方兩人一男一女，對方七人六男一女，地點是鶴鳴區鶴鳴大道錢三路華勤街人民銀行北五十米對面巷口。」
接線員小姐姐立刻重復一遍，再三叮囑我們保護好自己的人身安全，然後便通知附近的派出所出警了。
宋瑜還在呆愣中時，不遠處的閃電哥不耐煩了。
「你們兩個，嘀嘀咕咕說什麼呢！？我說得聽到了沒？過來給我妹道歉，然後男的入贅，女的滾遠，這事就結了，別逼我們動手！」
然後又朝許梓萌吐槽道：「真不知道你看上這細狗什麼了。」
宋瑜臉色變了變。
我拍他肩膀安慰：「放心，我還是挺喜歡的。」
宋瑜臉又紅了紅。
然後我朝對面道：「不知道，不分。」
宋瑜瞬間瞪大了眼，「寶貝，咱有話別說這麼直，行嗎！？」
對面也瞪大了眼，許梓萌更是氣得想過來扇我，但估計是想起上次，頓了一下，又扭頭看向閃電哥，「表哥！你看！她就是欠打！」
閃電哥臉色也陰沉了下來。
「小妞，脾氣挺倔，但哥哥隻喜歡聽話的，最後再給你們一次機會，道歉！分手！」
宋瑜臉色也沉了下去，「你們別欺人太甚，我和我女朋友好好的，憑什麼你們讓分我們就分！？」
「呦呵——」
閃電哥真來氣了，一把推開旁邊的許梓萌，上前兩步揪起宋瑜領子惡狠狠道：「憑什麼？就憑哥哥比你強！比你壯！你一個細狗小白臉，我妹看上你是給你臉了！你推三阻四就算了，還敢找個小婊子來氣她！不想嘗嘗老子的拳頭，你就給老子有點眼力見，老子耐心有限，最後問你一遍！分、不、分！？」
宋瑜倔脾氣也上來了，盯著閃電哥，一字一頓道：「不、分！」
10
「我去你大爺的！」
閃電哥說著，拳頭就要落下來，宋瑜伸手去擋，卻沒感受到疼痛，反倒領口被松開了，隨即是許梓萌的尖叫聲以及閃電哥的吃痛聲。
宋瑜放下格擋的手臂詫異道：「林、林晞？」
我拍拍手掌，扭頭看他，「嗯？」
宋瑜眨巴眨巴眼，沒說叫我幹嘛。
閃電哥捂著腹部抬頭，「艹！你她媽、他媽的，一個小娘們，老子真小看你了！」
許梓萌一邊攙扶閃電哥一邊委屈道：「所以我和你說多帶幾個人嘛！上次我就看出來這個林晞有兩下子！」
閃電哥放下了捂著腹部的手，又推開許梓萌，不服氣道：「剛剛是我大意了，一個小娘兒們！我倒要看看她能有多少本事，不過就是些花拳繡腿……」
十分鍾後。
閃電哥看到由遠及近的警車，大哭訴苦：「警察叔叔！警察叔叔！歹徒！這裡有暴力歹徒！」
過來的警察也看蒙了。
「誰報的警？」
我舉手，「我。」
閃電哥破防大罵：「我呸！你還有臉報警！？警察叔叔！你看她都把我打成什麼樣了！你看啊！」
我拿出手機，「我有報警通話記錄。」
警察來回看了看，最後大手一揮，「都帶走！」
因為我提前用便攜式攝像頭錄像了，所以有充分的證據表明確實是對方先尋釁滋事的，而且醫院給出的閃電哥以及幾個兄弟的傷情鑑定結果連輕傷都達不到，最終我和宋瑜當天因為正當防衛無罪釋放，閃電哥幾個因為尋釁滋事被關了幾天。
在那之後，我再也沒見過許梓萌。
11
自打和閃電哥交鋒後，除了許梓萌，在我視野中消失的，還有另一個人——宋瑜。
而且他很明顯地在躲著我。
我不理解，但也沒強迫他直面我。
我哥似乎在感情上也遇到了瓶頸，這段時間愁眉苦臉的。
「妹啊，你說，女孩子的心思怎麼那麼難猜啊！」
我沒理他。
他繼續自顧自訴苦：
「你說，我就是看她工作辛苦，說讓她別這麼拼，以後我養她，她怎麼就生氣了呢！？」
「傻逼。」
「……」
我哥一言難盡看了我一眼，「成，你就這麼氣我吧，氣死我以後當獨生女，說不定以後想不開了，高考復讀還能加分。」
「唉，我真是服了，外邊一個憋死人的，裡面一個氣死人的，我這什麼命？」
「……」
「不是，老妹兒，你說句話啊，她到底為啥生氣啊？我難道不是為她好嗎？」
「……」
「不是，你都罵我傻逼了，你不能給我兩句有用的、不傻逼的見解嗎？」
煩死了。
我忍無可忍道：「問媽。」
我哥一拍腦門，「對哦！老媽這麼些年把老爸吃得死死的，我怎麼不去問她，反而問你這個單身狗！真是氣糊塗了氣糊塗了……」
說著，我哥終於滾了。
世界清淨了。
我得以繼續安心畫畫。
一個小時後，我抬頭，看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畫室門口的我媽。
「媽，怎麼了？」
我媽款款走到我面前，「來看看我失戀的小女兒。」
我澄清：「沒失戀。」
我媽挑眉，「是嗎？」
「嗯。」
聞言，我媽輕笑，沒反駁。
遲疑了會兒，我問我媽：「我記得花姨的小兒子和我差不多大。」
「要幫忙？」
我點頭，「幫一下吧。」
我媽笑著揉揉我的腦袋，「難得鐵樹開花，等著，微信推你。」
「嗯，謝謝媽媽。」
12
我和花姨的小兒子傅澈加了微信後，就開始頻繁約著吃飯、看電影、畫畫了。
高調得連我們輔導員都知道我有一個外校的小男友了。
再次見到宋瑜，是在聖誕節的前夜。
我和傅澈約著去做了手工、吃了晚飯、看了電影後，他同常見的男友一般，送我回了宿舍，快到宿舍樓下的時候，我們站定腳步，昏黃的路燈下，我閉上眼，微微抬頭，傅澈則低頭，呼吸交織，就在雙唇越來越近時，我聽到不遠處傳來終於躲不下去的宋瑜的聲音。
「林晞。」
傅澈動作一頓，起身低笑道：「看來我的任務要結束了呢。」
我誠懇道：「謝了。」
「不客氣，記得讓周姨把她存的我小時候的醜照刪了就行。」
「我會勸她的。」
「……」
短暫討價還價後，我倆神色淡然地扭頭看向宋瑜。
他臉色不太好看，盯著我的目光裡有些哀傷，跟未成熟的非主流似的，他看向傅澈，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他是你男朋友嗎？」
「不是, 他是我釣你出來的工具人。」
宋瑜臉上的悲傷一滯，「啊？」
一旁傅澈嘴角抽了抽, 「你一直是這樣說話的嗎？」
「嗯。」
傅澈：「……」
傅澈：「那我現在還有用嗎？」
我：「都行。」
傅澈：「……那還是沒用吧, 你們聊, 我頓旁邊看會兒戲。」
我：「嗯。」
應下傅澈的無理申請後，我朝宋瑜伸手, 「過來。」
找角落蹲的傅澈低聲道：「我靠, 龍傲天？」
宋瑜估計沒聽到，遲疑了一下, 還是過來了。
「林晞, 我……」
「為什麼躲我？」
我直接了當問。
宋瑜沉默半晌後道：「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
「……」
「還總是給你帶來麻煩。」
說完, 宋瑜的頭已經完全低了下去。
我疑惑, 「所以你打算給其他沒能力處理麻煩的女生引麻煩？」
聞言, 宋瑜當即否認：「不是……這點道德我還是有的。」
「所以你打算單一輩子？」
宋瑜欲言又止。
我換了個問題：「那又出來做什麼？」
饒是悲傷的氛圍, 宋瑜也忍不住嘴角抽搐了兩下。
「林晞？」
「燈我」「我沒放鉤子, 你是自願上鉤的。」
宋瑜又沉默了, 好半晌, 他輕笑著嘆了口氣，隨即又看向我，「我發現你還蠻過分的。」
雖然是笑著, 但是他臉上沒什麼喜氣。
他說：「林晞, 我不信你看不出來, 我喜歡你。」
他說完，我拉著他的領子迫使他彎腰，隨即微微踮腳吻上了他的唇。
宋瑜整個人僵在了原地，我放開他的唇，強調道：「我配不配，你說了算；你配不配，我說了算。懂了嗎？」
宋瑜訥訥摸了下自己的嘴唇，又眨巴眨巴眼，「你……剛剛什麼意思？」
不等我開口, 後方看戲的傅澈就恨鐵不成鋼道：「兄弟！你行不行啊！？姑娘都親你嘴子了，你還問姑娘什麼意思！？你真的！活該被龍傲天！」
宋瑜的臉, 騰地一下漲的通紅。
不過他沒心思反駁傅澈, 隻是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我，「那、那、那、那我現在是你男朋友了嗎？不、不是，我還沒告白, 林晞，我喜歡你。不對, 我什麼都沒準備, 啊啊啊！太突然了！林晞！我什麼都沒準備啊！你讓我空著手來告白啊！？你等等, 我現在就訂花和蠟燭……」
我臉色沉了下去，「敢跟我玩尬的, 弄死你啊。」
宋瑜咻地閉嘴了。
遲了一會兒, 他又問道：「那我現在該做點什麼？」
我笑道：「宋瑜, 我也喜歡你，答應做我男朋友，就夠了。」
燈光折射下, 我驟然看到宋瑜眼角的淚花，他笑道：「嗯，我答應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