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何煦他爸親自提著禮品去孟家求合作。
而我開始了職場新人的歷練，從端咖啡到整理合同。
所有基層該幹的事，一樣沒落下。
白天當牛馬，晚上當學霸。
把我這麼多年虧掉的學習能力都補回來了。
好在有我姐遠程指導我，一遍學不會的，我就多學幾遍。
如此反復，堅持到我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兩年後，我總算是成長為營銷部的二把手。
孟潭這兩年就好像消失了一樣，聽說為了躲聯姻去了國外的公司。
如此也好，至少出席一些場合的時候，不怕再見到。
那天籤了個大單，我爸很開心地給我打了個電話。
「萌萌啊，晚上有個應酬跟我一起去。」
「是什麼場合？」
「叫你去就去，廢話這麼多幹嘛。」
我爸的脾氣這兩年越來越容易炸。
我懷疑他在更年期，因為就連我媽都不想理他，自己跑出國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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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跟老爸出現在港區的一家會所。
總覺得不太對勁。
什麼樣的客戶還要專門來這邊。
直到我看到了坐在主位的孟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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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沒見而已。
他似乎更加沉穩，臉龐的線條更為鋒利。
我默默躲開目光，避免跟他視線交匯。
奈何我爸就像個愣頭青似的，非拽著我去給他敬酒。
「孟少，生日快樂呀。」
今天他生日？
不過才過了兩年而已，我都快要忘記當初跟他網戀時多火熱。
「孟先生，生日快樂。」
我恭恭敬敬舉杯，他卻把我晾在那裡，不吱聲，也不回敬。
我爸給我使了個眼色，我立刻意會。
「孟先生，我幹了，你隨意。」
說完，我仰頭喝完了一整杯高度紅酒。
旁邊的人在起哄，我禮貌鞠躬，離開。
沒有一點拖泥帶水。
這樣，他應該不會誤會是我故意來找他的吧。
我爸在我旁邊嘆了口氣：「哎，當年他來提親的時候，我還以為他看上的是你姐姐，結果你姐說要出國去創業。」
我看了一眼頭發花白的老爸，一把年紀了還在奔波，的確不容易。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現在放心把公司交給我了嗎？我雖然比不上姐姐那麼聰明，但我相信勤能補拙。」
「你啊，沒多大天賦，當初我跟你媽商量的，就是讓你快樂長大就好，可是爸爸脾氣不好，總是一點就炸。」
「老豆，你還知道自己脾氣不好啊。每次打我臉都可疼了。」
「什麼時候挨過打？」
身後一道泠冽的聲音響起，我猛然回頭：「你怎麼出來了？」
他抿了抿唇，看了一眼我爸。
我爸識趣離開。
「這是我的私人場所，我不能來？」
我立刻站直身體：「孟先生，不好意思，我們不知道這是……」
我話還沒說完，他忽然抱住了我。
「別動，讓我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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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緊張的身體慢慢放松。
他身上的熱意傳來，一種久違又熟悉的感覺。
「蘇萌，你還好嗎？」
「挺好的，除了有時候睡眠不足。」
「可我不好，我每天都睡不著的，我很想你。」
「孟潭，你是不是喝多了？」
他忽然松開了手，扶住了我的肩。
那雙眸子綴滿星光：「如果我說我喝多了，你是不是會留下來？」
這一張臉，每天晚上都會闖入我的夢裡。
而又會在早上被我踢出去。
如此反復，反而烙印在了記憶深處。
我挑眉：「如果你想讓我照顧你，倒也不是不可以。」
他勾住了我的手，眉眼漾起笑意：「真的？」
「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你下個項目考慮一下跟我們公司合作？」
他灼熱的呼吸掃過我的下巴：「不是早告訴你，可以利用我的。」
那個時候人傻啊。
總想著靠自己，以為靠自己就能博出一條路。
誰能想到在這個社會，人脈有時候也是一種資源。
有時候，思想也是需要變通一下的。
那晚，我留下了，跟孟潭荒唐一夜。
他的瘋狂比之前更甚。
要是我還是那個喝點酒就醉的小女孩就好了。
最起碼斷片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躺在床上在心裡罵了他千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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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的合同是孟潭親自送過來的。
我爸激動得高血壓都犯了。
我決定還是先不要告訴他我跟孟潭復合的事情，避免他爆血管。
籤完字後，我爸熱情邀請孟潭到家中小聚。
「跟孟家合作我想了兩年，沒想到兜兜轉轉還是小女拿下了。」
孟潭神色自若，輕描淡寫道：「蘇萌的確有幾分本事的。」
廢話，腰到現在都還疼著呢。
離開會議室，孟潭追了過來：「還難受嗎？」
「下次你試試看保持一個姿勢一小時不動。」
他嘴角浮著笑，鉤住我的手指，「下次讓你試。」
重新坐上孟潭那輛加長普爾曼，心境有了變化。
剛上門，孟潭貼了過來，迫不及待地吻住了我。
熱烈而張揚。
像是要把前幾年的找補回來一樣。
「其實我隻比你大了三歲，並沒有七八歲，也不是什麼老男人。」
「不是，你跳級啊？」
「嗯，上學的時候連跳了三級，大學也提前畢業的。」
「那你跟我姐倒是挺配的，可惜了當年你們沒有能遇上。」
「萌萌，從來都隻有你。你大概忘了，當年救我的是你。」
什麼狗血戲碼啊。
他捧著我的臉，溫柔又虔誠。
講了一個我自己都覺得有些夢幻的故事。
他說在他 Gap year 那年，來我們這爬山暈倒，是我不顧一切救了他，送他去醫院。
熱情又話多，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其實想說，當時我做志願者，好不容易逮到機會遇到個暈倒的帥哥。
我不跑快點，就被別的組搶先了，積分不夠我得在那裡待滿整個暑假。
一場烏龍而已。
卻在他的記憶中沉澱、發酵，慢慢釀成了美酒。
所以才有了後面跟我的網戀。
再後來的事情，我們心照不宣。
他輕撫著我的發絲，熱烈告白：「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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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立刻給他回應。
因為我心裡始終有一道過不去的坎兒。
就是他媽咪當初對我的羞辱。
晚上，我家別墅忙到翻天。
我姐帶著她的男朋友回來了。
準確地說，是老公。
他們在 LA 注冊登記後繼續旅行，這兩年就是他們的蜜月旅行。
孟潭的父母承認了我姐。
因為我姐並不是帶壞了他們小兒子的花瓶。
反而利用這兩年時間，做旅行博主，粉絲迅速增長，並且成立了一家做深度旅行體驗的公司。
兩年時間而已，公司已經做到了全球小眾旅行業務量第一。
姐姐是做什麼都很厲害的人。
對比起來，我真的弱爆了。
「我親愛的萌萌呀，快來讓我抱抱，怎麼瘦了這麼多？」
「老姐，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熱情？」
她衝著那個跟孟潭有幾分相似的男人眨了眨眼睛。
「還不是因為我有個話多的老公。」
「好了，打住，知道你們恩愛了，別秀了。」
「你呢？聽說你把他大哥拒絕後，那家伙哭了一整晚，沒把你追回來？」
哭？
怎麼可能，堂堂孟家掌門人孟潭，他會哭？
緊接著，我聽到了讓我更震驚的消息。
孟欽走了過來，摟著我姐，如膠似漆。
「蘇萌，你大概不知道，你不理他的這兩年，他一個人有多難熬。白天用工作麻痺自己，晚上抱著你的人形抱枕睡覺。」
我姐連連點頭：「我證明是真的，我們去英國看他的時候，他還抱著我的手機反復看你的照片，又哭又笑，最後把照片打印出來貼在床頭。」
不是，他真的是個頂級戀愛腦啊。
晚飯的氣氛很熱烈。
我爸直接宣布退休，要帶我媽去環球旅行。
孟潭敲響了紅酒杯：「伯父伯母，我跟萌萌結婚的時候，你們一定要回來。」
我們才和好第一天。
他就開始提結婚了。
我在餐桌下掐了他一把，他笑意更深：「地點我都選好了，南太平洋的一個小島，是我買來送給萌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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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他喝了很多酒。
跟我爸勾肩搭背，說的卻是老幹部的話。
「蘇哥，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打萌萌的。
「你知不知道，打在她身，痛在我心。」
我爸喝得找不到北，對著空氣喊：「孟老弟啊，我該死，我不該打你的媳婦兒，你放心，以後我把她當財神爺給供起來。」
大可不必。
我皺眉把孟潭扶回我的房間。
他盯著照片牆發呆。
就連我洗完澡，穿著清涼在他面前晃，他也無動於衷。
「孟潭，你看什麼呢？」
他指著牆上的一張照片傻笑道：「這是我初戀。」
我看了一眼，是我做志願者的那張照片。
青澀到沒眼看。
我一把拽過他，環著他的腰：「看你老婆吧，別看什麼初戀了。」
他把我摟得更緊：「嘿嘿，初戀和老婆都是你。」
原來沒醉。
當時心裡一直有些疑惑，他這麼無趣的一個人，網戀時說怎麼發出那麼曖昧的消息的。
直到今晚跟他的弟弟交談，我瞬間就懂了。
他請了外援。
「想什麼呢？不專心。」
他扣住了我的手腕，貼了過來。
我仰頭看著他的臉：「在想，還好你沒放棄我。」
他視若珍寶地吻過我的嘴角：「萌萌，嫁給我, 我不想再等了。」
「好。」
他把戒指套在了我的無名指, 用了一種極其不正經的求婚方式。
雖然答應了他的求婚。
但我心裡清楚, 想跟他結婚, 必須過得了他父母那關。
所以我不敢懈怠。
至少要讓他媽咪看到，我不是什麼花架子, 隻會花他的錢。
20
從接手公司那一天開始, 我忙到腳不沾地。
同時兼顧所有事情, 我才知道我老爸過得多不容易。
也不怪他天天想發脾氣。
就我自己，每天開會都會發飆。
一忙起來，跟孟潭的見面反而少了。
就連跟他約會, 都是雲約會。
一邊視頻, 一邊吃飯，就當約會了。
後面跟孟家對接項目時，我們再得以見面。
「沒想到，我現在想見我的未婚妻, 還要通過工作來對接。」
我尷尬撓了撓頭：「沒辦法, 現在剛接手, 很多事還沒理順。」
「需要我幫你嗎？我也經歷過, 有點經驗。」
我連連搖頭：「不用。」
孟潭一本正經叫住了我：「蘇萌, 合作細節還有一些需要跟你親自確認的, 你過來。」
我跟了過去，卻被他拉到了無人的角落，一頓猛親。
「你幹什麼啊！我的口紅都花了。」
「你再這樣，我要考慮把項目收回來自己做了。」
「不行！」
我好不容易想幹出一番事業, 不能被他打亂計劃。
於是, 我使出了美人計。
「隔壁就是酒店，我們去約個會？」
「這還差不多。」
他真的, 太好拿捏了。
一顆甜棗就能讓他毫無原則。
於是就這樣, 我把婚期又拖了一年。
這一年, 我成長得非常迅速。
也有足夠的底氣在他媽咪面前挺直腰板。
誰知道頭一次正式見面，那個曾經瞧不上我的阿姨熱情地拉著我的手。
「萌萌你可算來了, 我們都盼這天好久了, 婚紗我都選了八套，什麼時候試？」
她熱情得讓我招架不住。
我私下問孟潭為什麼。
他輕描淡寫道：「我告訴她，除了你, 我隻會考慮帶男人回來。」
我鄙夷地掃了他一眼：「你該不會真的喜歡男的吧？」
「我喜歡什麼你會不知道？還想讓我怎麼證明？」
一想到我的老腰，我立刻閉嘴。
父母這關過了, 我們的結婚進程迅速推進。
試婚紗的時候，我看到了鏡子裡的他，高大挺拔, 側顏深邃, 專注地凝視著我。
他在想什麼？
我回頭衝他一笑，衝他勾了勾手。
他緩步走了過來。
忽然單膝跪地，親吻我的手背：「蘇萌，願意嫁給我嗎？」
而我，愛玩、愛湊熱鬧，上到九十九下到剛會走，我都能嘮上幾句，所以導致我成績一直徘徊在倒數第一第二。
「-願」我點頭：「我願意。」
婚禮那天, 小島一片祥和。
我們隻邀請了至親好友，沒有任何商業氣息。
姐姐和她老公深情共舞，帶動了全場的氣氛。
我們倆提前從婚禮的喧鬧逃脫。
兩個人依偎在一起。
看詩一般的落霞，酒一般的夕陽。
他說這輩子唯一沒辦法隱藏的, 是對我的愛。
而後用他那極富磁性的嗓音，給我唱了一首粵語歌《為你鍾情》。
我相信，歌詞裡就是他想對我說的話。
而我回了一首《最愛》。
願我們生生世世不分離。
- 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