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爸擺擺手：「沒道理呀！」
我在書桌上放下一書，清清嗓後朗聲道：「我覺得我很有可能是在出生時被換的。」
我爸嗤笑一聲，我橫眉冷對。
我媽眼眸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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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別墅裡燈光昏暗，我爹在沙發上躺著昏昏欲睡，我媽在一旁開著視頻安排工作事宜。
隻有我在認認真真地找線索。
我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爸，又看了一眼努力工作的媽。
十分共情網友，甚至想大喊一聲：「不是，丟的是你們的親生孩子哎。你們都不關心的嗎？」
但是從我爸媽的表現來看：我爸是個戀愛腦，隻要我媽沒有背叛他就行了。
孩子是不是親生的似乎真的不重要。
我媽是個事業腦，任何事情都阻擋不了她搞工作的熱情。
我長嘆一口氣，沒辦法，爸媽不頂事，隻能我自己上了。
於是，半夜裡，我背著書包踏上了尋親之旅。
好消息，離家出走沒有被發現。
壞消息，在半山腰上迷路了，離家出走沒有一個小時就被帶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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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裡燈火通明，我爸我媽嚴肅著一張臉坐在沙發上。
背著書包的我：汗如雨下。
上一次如此具有壓迫感的情景還是我一年級數學考了八分的時候。
我爸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一家子圍著我的試卷看了一晚上有沒有明白。
隻是從那以後，我媽更加忙於工作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的分數傷透了心。
想到往事，我的心情更加低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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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陰著一張臉，眸光暗沉，開口嗓音十分喑啞。
「你這是做什麼？」
我嚇得撲通一下跪倒地上，想起從前看的真假千金文心裡更加緊張了。
畢竟，我對我家財富情況還是很清楚的。
我爸慌裡慌張地也跟著跪下扶起我。
我媽拿睥睨的眼神剐了一眼我爸，然後拿出一沓資料，示意我跟我爸去看看。
「昨天整理出來的，當初跟我一個病房的有兩家。你們明天出發吧。」
轉頭又面露同情地摸了摸我的頭：
「孩子，你智商低，不怪你。
「隻是別再偷偷晚上溜出去了，咱這是別墅區，晚上打不到車挺正常的。
「你這樣多讓爸媽著急呀！」
我：胸口中了一箭的感覺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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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和我爸走在泥濘的小路上，深一腳淺一腳。
我一個不慎，差點跌到泥坑裡。
下一步就被我爸提溜著領子拽了起來。
「小念珺，想什麼呢？都快掉到泥溝裡去了。」
我轉過頭，眼一片通紅，我爸被嚇了一跳。
「你昨晚偷雞去了。」
我翻了個白眼。
明明你們的親生孩子都丟了，網上都吵成啥樣了，你們咋一點都不擔心呢？
或許是看穿了我心中所想，我爸在空中隨意將我抖擻兩下甩掉我身上的泥後。
把我放在一旁的地上，愛憐般地摸了摸我的頭發。
「小可憐，別太擔心了，沒準醫院報告弄錯了呢？」
我沉默了。
我是成績不好，可這不代表我傻。
一個醫院的報告可以出錯，難道另外一個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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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小路越走越荒涼，我心裡也越來越壓抑。
難道網友們說對了？真的如真假千金文中所寫的那樣，我真的是被有預謀替換的？
我越走越絕望，越想越覺得自己未來的人生無望。
這場景，這不是妥妥的出身貧苦假千金配置嗎？
走過長長的泥濘的小路，按照我媽給的地址，我跟我爸最終來到了一座鄉間別墅前。
我稍稍松了口氣，看這樣子，這家也不至於多窮。
我應該淪落不到沒有學上的地步吧。
雖然我成績不好，但也沒想過不讀呀！！
摁響了門鈴，我看了看眼前染著黃毛的低我爸一頭的看不清臉的壯碩男子，隻覺得人生無望。
這就是我以後的家人嗎？看著年紀也不大的樣子。
就是嗯，挺壯的，感覺一拳能打死我一個的樣子。
我拽著我爸褲子的手緊了又緊，隻覺得自己心跳得飛快。
我爸看了我一眼，默默地把自己的褲子提得更用力了，嗯，褲腰也系緊了一些。
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沒有看到我爸的小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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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門前，猶豫再三，我看著眼前的黃毛男子，試探著開口：「爸？」
黃毛男子被嚇得跳了起來，連連退後了好幾步，發出了鴨叫一般的聲音。
「小孩說什麼呢？
「我可不是你爸，我如今這麼貌美如花的年紀可生不出你這麼大的娃。
「你們找誰！咋還隨便認爸呢？我可沒錢。」
我爸也睜大了眼，眼裡多了些不可置信。
他的手試探著伸過來摸我額頭。
「念珺，你幹啥呢？咋還能隨便認爸呢？」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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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裡，我通紅著臉，為自己剛剛的魯莽感到羞愧。
黃毛男子聽了我們的來意，眼睛都亮了。
「我就說我妹肯定不是親生的。」
他轉頭衝著樓上狂吼：
「爸，媽，有人送孩子來了。
「快下來。
「我就說，憑咱家的基因肯定生不出像我妹那樣聰明的人。」
轉頭又雙眼亮晶晶地盯著我。
我慎重地同他對視一眼。
嗯，確認過眼神，是同為學渣的人。
還有就是：哦，原來不是黃毛爸，是黃毛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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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毛哥話音剛落，樓上傳來一陣噼裡啪啦的響聲。
輕重不一的腳步聲匆匆而至。
「死孩子，你說什麼呢？」
話音未落，有一婦人執放大版的長柄勺倏忽而至，給了黃毛哥重重一錘。
婦人身穿睡衣，發絲飛舞，姣好的臉上滿是怒色。
黃毛哥捂著頭，話語中滿是委屈：「媽，你幹啥？」
我結結巴巴地跟著道：「媽？」
女子身後跟著的肌肉男子臉綠了，我爸臉黑了。
女子看到我跟我爸後，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家居服，摸了摸自己的雞窩頭，崩潰地尖叫一聲又噔噔地跑回了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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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我跟整理好儀容的黃毛哥一家相對而坐。
頂著三道灼熱的視線，我磕磕巴巴地將來意又復述了一遍。
面前的嬌柔女人突然展顏一笑。
「孩子，你們弄錯了吧？」
黃毛哥卻興奮了，他直接搶過話語：
「媽，肯定沒錯，這不明顯嗎？
「你想啊，我單眼皮，我妹雙眼皮；我黑皮，我妹白皮；我厚唇，我妹薄唇；我大餅臉，我妹瓜子臉。」
「哦，是不是還有一句你學渣，你妹學神啊！
「李羽西！！！幾天沒揍你是不是皮痒了啊？！敢這麼編排你妹？」
黃毛哥氣得漲紅了臉，又不敢衝著女子發。
隻能對著坐在女子身後一直沒有說話的肌肉男怒吼：「李林，管管你媳婦。她……」
還沒吼完，就被一巴掌扇了頭。
黃毛哥雙眼盈淚，委屈地抬眸，仿佛下一秒就要碎了。
身材嬌小、面容姣好的女子即便剛剛實施了暴行，看起來也顯得格外無辜。
她扭頭又對著她身後一直沉默無語的肌肉男粉面含怒道：「你也以為妹兒不是你親生的？」
肌肉男連忙慌慌張張地揮揮手。
我跟我爸互相依偎著，瑟瑟發抖。
同時想到：我媽/媳婦平常對我還是仁慈的。
我和我爸對視一眼後，悄不作聲地將目光從一臉驚慌的肌肉男身上挪開。
滿身肌肉、一臉橫肉的猛男害怕真是沒眼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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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時，一白面粉腮的玲瓏女童無聲推門而進。
對室內發生的亂象絲毫不驚訝，冷淡開口：「怎麼了？」
放下書包後又一臉淡定地走到我跟我爸面前輕聲詢問道：「你們是我的親生父親和姊妹嗎？」
我爸看著來人驚訝得嘴都合不上，半天才支支吾吾地開口道：「小……小孩姐？」
女童毫不在意地點點頭。
我：？？！！
女人、肌肉男：？？？
黃毛哥：我就說是這樣吧，肯定不是親生的。（傲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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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荒唐一幕後，女子明顯怒了：「李羽西，李今紓，你們兩個在搞什麼？」
三秒後，女童規規矩矩地坐在小板凳上，老老實實地面對三方會審。
女人淡淡地開口：「小孩姐？」
我爸開口解釋，就是如今互聯網上對非常厲害的小孩的一個敬稱。
「她在網上開直播教學你們不知道嗎？」
女子若有似無地點點頭，思維發散地想道：我應該知道嗎？
趁這一會，小孩姐已經對我和我爸發起了一連串的質問。
「你從事什麼行業，對未來發展有沒有什麼規劃？
「既然說我是你們親生的，那是不是要去做個親子鑑定啊？
「還有你，既然是我妹妹，雖然你長得一副不怎麼聰明的樣子，但是看在跟我有血緣關系的分上就原諒你吧！
「不過，我也要看一看你們的智商，不符合我的預期即便我是親生的也不會認你們的。」
我跟我爸：……
她又轉向了一旁看熱鬧的黃毛哥，一頓輸出。
「哥，雖然我不是你親妹，但是放心，我不會放棄你的。
「我走了之後，留給你的卷子記得做啊！
「算了，要不，還是把你帶在身邊時時檢測吧。」
黃毛哥漲紅了臉，深深低下了他高貴的頭顱。
原來成績竟是高大男兒也不可輕易承受的痛苦。
「夠了。」女人拍桌而起，臉黑了。
原本有些喧鬧的客廳此刻落針可聞。
女子揉著額角，顯然被氣得不輕。
肌肉男的手試探著摸向女子的額頭，卻被清脆的一巴掌打下。
「李羽西，李今紓，我真是給你們臉了不是？
「還有李林，這就是你養的好孩子。
「一個智商低到能夠不認親妹，一個倒是智商高到能夠不認親爹媽。」
女人氣急，穿著鞋噔噔地跑回了樓上。
24
我和我爸尷尬地坐在原地，猶豫著要不要先走時。
女子風風火火地從樓下跑下來，「啪」的一聲將一張照片放到了桌子上。
「你們好好看看。」
我跟我爸盯著桌上女人拿出的照片面目呆滯。
目光遲疑地從照片挪動到小孩姐臉上。
小孩姐同照片上的女人有七分相似，照片上的女人同面前的女人也有三分相似。
女子有氣無力地回答道：
「你們也看見了，這個樣子，李今紓不可能是你們要找的親生孩子。
「她長得跟我和她爹不像的原因是像了她姥姥。
「她姥姥走得早，他們都沒有見過。
「她生下來的時候我們身邊都沒離人，不可能出現互換孩子的現象。」
「至於智商？呵。」她冷笑一聲，看向了一旁明顯大受打擊的黃毛哥。
「他老李家智商不行還能賴我老王家太聰明不行？」
我：星星眼，好帥！！！
小孩姐又興奮起來，摩拳擦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