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接下來幾天。
這狗男人像是釋放了天性。
我簡直想給當時撲上去的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18
除此之外我都很滿意。
畢竟江富貴又帥身材又好又會撒嬌。
每天下班回來看見撲進懷裡的那張臉，一天上班的怨氣都沒了。
更別提早上一睜眼，江富貴湊過來親親我的嘴角，聲音微啞地喊：「老婆。」
一張臉帥得驚心動魄。
在我的精心調教下，他還學會了做飯。
每天變著花樣兒給我做飯。
細心又耐心。
我就像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皇帝。
我想，他一定愛慘了我。
於是，當他抱著我撒嬌讓我摸他腦袋的時候，我親了他一口：「好喜歡你。」
原本以為他會回我一句：「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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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兩人來個深情對視，最後抱在一起。
誰知面前的人愣了一下，紅著臉「嗯」了一聲。
我揪住他的衣領：「然後呢？」
「什麼然後？」
「你不喜歡我嗎？」
空氣沉默了一瞬，又被江富貴打破。
「我為什麼要喜歡你？」
男人眼裡帶著困惑，竟然不像是裝出來的。
我的世界崩塌了。
「那你說當我的老公，每天親我，抱我，晚上一起……這不是喜歡我嗎？」
江富貴眨著琥珀色的眼睛，誠實道：「這不是你喜歡的嗎？我隻做你喜歡的，讓你開心的事，不然你會帶我去醫院嘎蛋。」
空氣寂靜了一瞬。
冷靜。
冷靜。
我寬慰自己。
或許他不懂什麼是「喜歡」也說不定呢。
忽地我想起朋友說的話：「貓都很渣的，發情期出去找個小母貓，也不負責，再等下一個發情期。」
水落石出了。
原來是渣貓。
所以，之前的所作所為都是因為我是他的主人？
怕被我帶去醫院嘎蛋？
我越想心越冷，眼眶泛起一陣酸意。
「老婆，你怎麼了？」
江富貴湊上來想親我：「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我的，我也是你的呀！」
我一把將他推開：「渣貓，滾開！」
「老婆……」
大門「哐當」一聲被關上。
江富貴站在原地，神情落寞。
19
「小叔叔……嗚嗚嗚……」
我站在小叔叔門口狂敲門。
周書意開門，驚詫地看著淚流滿面的我：「江稚，你……」
我撲進他懷裡：「我又遇到渣男了嗚嗚嗚嗚嗚嗚……」
周書意眸色暗了一瞬，聲音冰冷：「是那天遇到的人嗎？」
我點點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隻圖我的錢、我的房子和我的身體，根本不喜歡我……」
抓住我手腕的手瞬間收緊了。
「你們……」
周書意的身體不易察覺地僵了一瞬，又自然地放松下來：「沒事的，江稚。」
他伸手拍拍我的後背，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以後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了。」
20
我在周書意家住了下來。
原本我住的小房間還是原來的樣子。
甚至連被子都是幹幹淨淨曬好的。
而周書意依舊像以前那樣，說貼心的話，做恰到好處的事。
但總覺得哪裡變了。
「江稚，牛奶熱好了。」
周書意敲了敲門，走進我的臥室。
我抹了抹泛紅的眼睛，接過冒著熱氣的杯子，抬頭擠出一絲笑：「謝謝小叔叔。」
周書意似乎被我的笑燙了一下，不自然地偏過頭：「我們之間不用說這些。」
喝完牛奶，周書意接過杯子，張口想說些什麼。
最後隻是幫我把額前的碎發撩到耳後。
有些粗糙的指腹滑過側臉。
溫度很高。
我下意識往後躲了一下。
那隻手就愣在半空，愕然又傷心的樣子。
「我……」
剛開口想說些什麼，周書意已經起身，神色自若：「早點睡吧，明早不是還要上班嗎？」
21
在這裡待了兩天。
不僅沒忘掉傷心的事，反而之前的記憶不斷湧現。
甚至開始不由自主地擔心起江富貴。
他在家裡會不會餓了渴了？
家裡好像有貓糧。
或者想我了，想得睡不著呢？
不可能。
這個念頭一出來我就否定掉。
他又不喜歡我。
隨便出門往地上一躺撒撒嬌都能再找一個主人。
我隻是他的權宜之計。
等到下一個發情期，估計他會跟其他的貓一樣跑出家門另尋新歡。
想到這裡，胸口開始悶悶地鈍痛。
我試著開導自己，一隻貓而已，還是渣貓。
雖然長得很帥，身材又好，還黏人，很會撒嬌……
不能再想了。
我給了自己一巴掌。
忽地。
我聽到手機響了一聲。
拿起來一看是一條短信。
「老婆，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擦了擦眼睛，有點不敢置信。
我給江富貴買了手機，教他怎麼用後，他卻從來不碰。
他說有輻射，對貓很致命。
那他現在，是冒著生命危險在給我發消息？
想什麼呢？
我又給了自己一巴掌。
一條短信而已，還感動上了。
江富貴估計是在外跑了一圈，發現沒有比我更漂亮的人類當老婆了，才回來發消息哄我。
對，就是這樣。
我利落地把短信一刪。
眼不見心不煩。
誰知從這一刻開始，手機短信開始不停地叮叮咚咚。
全是江富貴的信息。
「老婆，你到底怎麼啦？」
「老婆求求你回來吧，我想你了。」
「老婆，我不能沒有你。」
「老婆別生氣了，我剛學會了後空翻，你要不要看？」
「叮咚！」
一個視頻發過來。
是變成奶牛貓的江富貴在表演後空翻。
八塊腹肌明晃晃。
眼睛又大又圓，身上的毛柔軟蓬松。
「好想 rua……」
手開始痒痒了。
忍住。
不能再被騙了。
等我逐漸不喜歡他，再回去，找個人給他領養了。
我打定主意後，就把他的信息屏蔽了。
誰知下一秒，一個語音通話打了過來。
這小子學東西這麼快？
我剛想掛掉，結果手一滑，接通了。
對面傳出「咔咔」的機械音。
隻一瞬，變得安靜下來。
「老婆？」
是江富貴的聲音。
我們一起生活了那麼久，猝然分離兩天不見，竟然覺得像是分開了很久。
「老婆我錯了，別生氣了好不好？不然你帶我去醫院嘎蛋？」
聽到這話，我又好氣又好笑。
估計這小子現在都沒明白我生氣的點在哪呢。
還想把我騙回去。
果然渣貓無疑了。
我直接把語音掛了。
手機關機。
倒頭就睡。
22
下班回來剛洗完澡，隻聽門「哐當」一聲，然後是布料摩擦，椅子乒乓倒地的聲音。
我探頭一看。
發現周書意醉醺醺地摔倒在地上。
我連忙過去扶他：「為什麼喝了這麼多酒？」
手剛伸過去，就被一把攥住，往前一帶。
我猝不及防撲倒在男人的懷裡。
似乎外面下起了雨。
我聞到他肩膀上微涼的氣息。
「小叔叔，你喝醉了，快起來。」
然而身上的人越抱越緊。
「江稚，對不起。」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我有些恍惚。
「什麼？」
「對不起，沒有保護好你……」
心髒顫了一下。
我停住動作：「說什麼呢……」
身上的人似乎清醒了一點，從我肩頭離開。
因為醉酒的緣故，他的眼珠黑沉湿潤，和平常意氣風發的周書意完全不同，此刻整個人脆弱得發抖。
我摸摸他的腦袋，有些想笑：「周書意, 你怎麼也有這種時候。」
面前的人似乎有些聽不懂，臉湊過來想聽仔細。
然而溫熱的氣息讓我有些不自在, 我偏過腦袋：「這不是你的錯, 這是我的人生, 小叔叔已經幫了我很多了, 接下來的路也該我自己走。」
話音剛落。
我聽到門外似乎有指甲劃拉的聲音。
一直不停, 還伴隨著虛弱的貓叫。
我的神經狠狠一跳。
感覺告訴我, 那一定是江富貴。
周書意也注意到了。
此刻也恢復了一些意識, 和我面面相覷。
我站起來：「我去開門。」
手顫抖著打開門。
果然，剛開了一道縫隙，一個貓頭已經迫不及待擠了進來：「喵！」
綠色的瞳孔, 黑白花紋的皮膚。
果然是江富貴！
我打開門, 貓就竄到我的懷裡, 高興地在我頸窩蹭來蹭去。
我隻能抱住他。
一看。
江富貴渾身髒兮兮的，甚至還有很多疑似和別的貓打架留下來的傷口。
嗓子也都是啞的, 肚子空空落落。
我意識到一件事。
這裡離我的小區至少三十公裡。
江富貴怎麼找來的？
我捏起他的小爪子一看, 發現已經血肉模糊。
四隻爪子，沒有一個完好的。
眼淚唰地就下來了。
我抱住江富貴：「你怎麼傻成這樣啊……」
人形的時候肯定不知道我在哪。
但是變成貓的話，可以追隨著氣味找來。
哭了好一會兒，江富貴一直喵喵叫著蹭我。
卻一直變不成人形。
估計是餓了沒有力氣, 於是我給他煮了整整一盆雞胸肉。
周書意醒酒後和我一起蹲在貓旁邊看他大口吃肉。
「你……養的貓？」
我點點頭。
其實不止是貓, 還是我老公。
吃飽後, 貓往地上一躺, 零帧起手，變成了一個成年男人。
周書意：「？」
「？」
「！」
剛成形, 江富貴就撲進我懷裡：「老婆！」
周書意暈了過去。
我捂著額頭：「完蛋了……」
23
和江富貴一起把周書意扛到床上。
我就迫不及待拉著他的手回了我的房間。
「老……」
「別說話, 吻我。」
男人愣了一下，順從地貼上來, 親親我的嘴唇：「老婆, 對不起。」
我鑽到他懷裡抱住他：「沒關系。」
「老婆, 我愛你。」
「沒關系。」
「哎，等等，你說什麼？」
我驚愕地抬起頭。
江富貴神情認真, 重復了一遍：「我愛你，我不能沒有你，你是我唯一的主人。」
不容易啊。
我眼淚都要下來了。
「怎麼突然說這個了？」
江富貴：「我咨詢了小區的貓貓朋友, 他告訴我，如果想和人類一直在一起，成為伴侶, 就要告訴她, 我愛你。」
他更緊地抱住我：「我這輩子隻會和你在一起, 成為伴侶，所以，我愛你。」
嗯。
感受到了, 是來自貓貓的愛呀。
番外：
周書意坐在吧臺不停地喝酒。
雖然他接受不了自己從小養大的侄女被一隻貓拱了, 但又無可奈何。
至少江稚幸福了，是吧。
周書意轉動著早已幹淨的酒杯，心裡隻覺得悶悶痛痛的。
他正倒掛在小賣部的第六個貨架上偷第五層的火腿腸。
「-（」於是抬手讓服務員繼續倒酒。
杯子忽地被人摁住。
一隻很漂亮的、玉白的手。
周書意下意識抬頭, 看到了一張幹淨可愛的小臉。
女孩衝周書意笑笑：「主人，不能再喝啦。」
周書意沒聽明白，但隱約覺得。
她有點像昨晚剛撿回來的一隻小三花貓。
（周書意也有小貓老婆啦！大家都幸福啦！）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