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留洋回來，被節目組邀請去參加全員留學生的戀綜。
第一天，男嘉賓舉著三十萬的勞力士，時不時露出來炫耀一番。
我好心提醒：「要不然你把證書和價格鑲上去？」
男嘉賓一愣，接著自說自話：「你沒認出來這個品牌？怎麼……」
我：「I don't car.」
一旁女嘉賓忍不住糾正：「是 I don't care。」
我：「哦，e 不發音。」
1
我在新加坡剛讀完短暫的一年碩士，準備回國找個大公司當牛馬把這昂貴的學費趕緊賺回來。
突然就收到一檔節目邀請我去當嘉賓，還是戀綜。
節目組是順著我的自媒體找上門來的，這一年在國外更新留學生活，日積月累了不少粉絲。
但老粉都知道，我不是什麼富二代大小姐，讀書的錢也是家裡緊巴巴湊出來的。
所以在國外能多節省就有多節省。
節目組顯然沒背調到位，隻看我皮囊甚是好看就下了 offer。
我顯然也沒有背調這檔節目，因為我隻看到勞務費那欄寫了整整二十萬。
我是個俗人。
Advertisement
見錢眼開的那種。
所以一下飛機，我直奔導演說好的地方，準備把合同籤了。
導演看我不凡的氣質和精致的妝容，也滿意地點了點頭。
「許蓁啊，臺本已經發給你了，回去記得提前看一下。」
我淡定地點頭，拿捏住氣質。
在來之前，我剛粗略地看完節目的前幾季，發現參加的嘉賓非富即貴，不說 a 幾，但也算得上小資。
所以在錢到賬之前，我不會多說一句話。
迅速看完合同，基本沒什麼苛刻的地方，也就按大致臺本來，甚至沒有更細程度的人員安排。
籤上名字，我隨手將合同放進包裡。
「下周一之前到拍攝地點，你到了聯系工作人員對接，我們今天先進行單採。」導演說道，接著遞過來一個手機。
我了然，戀綜專用手機。
「按照圖片選擇心動嘉賓，拍攝第一天我們會安排單獨見面。
「一共四位男嘉賓和四位女嘉賓，會出現多選的情況。」導演解釋道。
我挑了挑眉：「那會有人落單？」
導演點頭：「當然。」
屏幕上是嘉賓的精裝照，我認真端詳一番，最後定下來：
「就這個吧。」
我選的是一個看起來年齡大點的精英男，渾身散發著成熟自信的味道。
「成熟點的好溝通。」我對著鏡頭解釋。
其實也是因為年齡大的沒那麼多幼稚的戀愛觀，衡量完現實情況後很容易放棄。
我是來拿勞務費的，不是來談戀愛的，不想一不小心招惹什麼桃花債，最好在節目結束的時候幹幹淨淨地一走了之。
2
首次分開見面是在節目組租的一個海邊餐廳，為了提升熱度，導演選擇直播第一次見面。
遠遠看到露臺上有一個擺好的餐桌。
唯一不同的，是桌子前已經落座了兩人。
一男一女，正在交談甚歡。
此時彈幕上有人眼尖地發現又有人來了。
【有人來了！女嘉賓！】
【我去三個人！這也太刺激了！】
【這姐好美，是素人戀綜能擁有的顏值嗎？】
我是慣會收拾自己的，按我媽的說法，費盡心思把我送出國一年，不僅是為了見世面，還是為了找一個配得上的另一半。
所以從大四開始，我就琢磨怎麼把自己的美貌發揮到最大。
顯然，我是成功的。
餐桌前的男嘉賓看到我款款走過來，眼睛一亮，隨即坐直了身子。
「你們好。」我揚起完美的笑容，恰到好處地將被風拂亂的碎發撩到耳後。
眼前的女嘉賓很是稚嫩，看著不過二十歲的樣子，一副娃娃臉，笑得很是可愛。
「你好，我是蔣昭君。」
「我是許蓁。」
桌子是四人桌，蔣昭君已經和楚文彬坐了對面，我坐到斜側，剛好靠著露臺邊。
楚文彬從我落座，便時不時地投來打量的目光，他一隻手託著下巴，露出袖口下的腕表。
在他第七次用戴著手表的手摸耳朵，第十二次摸上表盤時。
蔣昭君終於開口了：「你喜歡勞力士？」
「嗐，談不上喜歡不喜歡，之前路過櫃臺正好看中這塊表，一問隻要三十萬，就買來戴著玩玩。」楚文彬失笑道。
我剛塞進嘴裡一塊牛排：「哦，買的時候怎麼不把證書和小票一塊鑲上去，沒人認出來豈不白買了。」
還隻要，牙都要碎了吧。
你買個百達翡麗我還高看你兩眼。
我說得不鹹不淡，男人話語一哽，顯然不知道怎麼接，尷尬地僵了一下。
「你沒認出來嗎？也是，大陸很多 plaza 沒有勞力士的店……」
「無所謂，I don't car。」
蔣昭君適時提醒道：「是 I don't care，你不是留學生嗎？」
我淡定道：「哦，e 不發音。」
顯然此刻彈幕已經炸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 不發音！神金，害得我笑了一下。】
【死裝哥好愛幹淨啊，居然用顏面掃地。】
【許蓁的嘴一點兒也不留情面，就這個毒舌爽！！！】
【這女嘉賓也太直了吧，這麼不留情面好沒禮貌。】
【願前面的天天遇到死裝男。】
餐桌上的氛圍寂靜三秒，我突然伸手喊來服務員：
「麻煩再上點菜，三個人不夠吃。」
很快，服務員端著最大的盤子，盛著最少的菜，沒幾下就把桌子擺滿了。
我：「再來點，這不夠。」
服務員面露難色：「小姐，已經擺不下了。」
我指了指露臺邊：「擺這就行。」
木質的圍欄有兩個手寬，夠擺菜盤了。
餘光瞧見導演從板凳上噌地一下站起來，舉著臺本狠狠揮了揮。
我比了個 OK 的手勢。
接著聊到各自的學校，楚文彬是悉尼大學的碩士，蔣昭君本碩都在 UCL，而我剛從新國立畢業。
楚文彬終於找到機會扳回一城，開口道：
「NUS 的碩士？聽說這兩年 NUS 和 NTU 都擴招，應該挺好進的吧。」
我冷哼一聲：「都是一年水碩，誰也別瞧不起誰。」
我算是發現了，比起年輕幼稚狗，大齡死裝男更令人討厭。
蔣昭君倒是頻頻被我逗笑，忽略導演和楚文彬黑如鍋底的臉色，這頓晚餐還是很愉悅的。
畢竟節目組挑的這家餐廳味道真不錯。
3
幾組嘉賓的晚餐都結束後，我們被帶到要入住的心動莊園。
至此，才終於見全其他五位嘉賓。
曼大的舒白，杜倫的陳修司，賓大的孫亦姝，港大的齊珩，還有港理工的周琦。
其中孫亦姝和我是同齡，其他人都工作了三四年，放眼看過去，女嘉賓美得各有所長，男嘉賓，呃，也是個男的。
倒不是說多醜，但對於一個長年追星的人來說，這點顏值確實吸引不了我。
除了那個舒白，還頗有少年感，白白淨淨的，看著舒服些。
也真難為導演找到這麼多留子來上節目。
八個人聚在一起，難免會討論到上學期間的事情。
舒白率先開口：「我這幾年在英國也沒怎麼讀書，就愛到處飛著旅遊了，歐洲基本玩遍了，你們要是想去旅遊可以找我做攻略。」
蔣昭君是一個合格的捧哏：「那你覺得哪個城市最好玩啊？」
「呃，布……Budapest，很美。」
「有多瑙河是吧！我一直想去看看來著，沒找到機會！」孫亦姝附和道。
「其實 Iceland 也不錯，值得去玩。」舒白說的時候目光看向我。
「許蓁，看你一直不說話，你有沒有想去的啊？」
我停住水果叉子，沒聽清他剛剛說了什麼，隱約隻聽到最後幾個字，隻好指了指自己：
「我？
「附近的 KFC 吧，因為今天是 thursday，想 crazy 一下。」
【哈哈哈哈哈大饞丫頭剛吃了餐廳又吃了水果，你這還想吃 KFC？？】
【這姐好松弛啊，真的是來戀綜的嗎？】
【吃三頓你們就笑了？別急，後面有更好笑的。】
舒白尷尬又不失禮貌地笑了笑：「你好幽默。」
最後尬聊了一兩個小時，導演才肯放我們各自回房間，剛準備起身，卻瞧見導演神情一凜，突然叫住我們：
「明天我們節目會來另外一位男嘉賓，而他選擇了你們其中一位作為心動對象，可以與她共進午餐。」
顯然，我們被導演這一手整愣了，一時間沒人發話。
「那他選了誰？」
隻見導演點開手機語音，一道清冷的男聲夾雜著機械音，從麥克風裡傳出來：
「心動嘉賓的話，我選擇——
「許蓁。」
我一愣，不敢置信地看著導演。
所有人都以為我是沒想到自己會被選擇為心動嘉賓。
其實不然。
是因為這道聲音，太他媽熟悉了。
4
第二天一早，小屋客廳多了一個人。
其他嘉賓挨個出來，見到江謙辰，男嘉賓神情一緊，女嘉賓眼前一亮。
無他，單從江謙辰通身散發著的氣質，就能看出此人不是善茬。
沒有任何的拘謹，江謙辰半躺在沙發上，二郎腿蹺得吊兒郎當，聚精會神地盯著手機。
隻露出一個側臉，鼻子高挺得恰如其分，尤其是眼尾，半垂著眼時遮下一片陰影，顯得眼尾長些。
這張臉放在內娛也毫不遜色。
似乎都沒想到節目組能找來這麼有條件的男嘉賓，尤其是看到江謙辰手腕處的百達翡麗。
哦吼。
勞哥輸了。
孫亦姝率先出擊，走到他身邊坐下，試圖打開聊天話口。
昨晚的心動訊息，隻有她沒給任何人發，按她的原話是，隻有一次見面屬實難以動心。
我懂。
大小姐是體面人。
其他幾人也隨即坐下，按照導演意思，是先拍些交流的鏡頭。
我起身，往廚房快速走去。
「你們先聊，我去弄點早飯。」
我的肚子實在不允許我繼續坐在那闲聊，空腹傳來的胃痛感帶著灼燒的刺激，我隻想趕緊找點什麼吃的塞嘴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