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0
婚禮前幾天，方翠蘭破天荒地把他的寶貝兒子拽了出來。
陪笑著拉到我跟前，維持著蒼蠅搓手的動作，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
「女婿啊，你之前答應給耀祖買房的事……我找大師算過，今天就是黃道吉日……」
我望著坐在沙發上賭紅了眼的耀祖。
微微一笑，回答：「好。」
方翠蘭聽後又一次神氣起來，買了一大串鞭炮，從凌晨十二點放到三點。
生怕別人不知道我這個大冤種答應給他家太子買房。
直到隔壁幾家鄰居氣勢洶洶指責她擾人，方翠蘭才肯罷手。
第二天，一家人喜氣洋洋擁著我到了售樓處。
我大手一揮直接挑了一套價值一百多萬的大平層。
方翠蘭看得都走不動道，左摸摸右看看，最後掏出手機拍了個十八連拍。
張櫻櫻也有些眼熱，嘟著個嘴扯了扯我的衣角，狀似無意道：
「我還沒住過這麼好的房子呢，可能我就是沒那個命吧。」
我聽懂了她的暗示，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她的肚子：
「放心，我怎麼可能忘記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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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櫻櫻以為我聽懂她的暗示，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
辦手續時，我用張耀祖的身份證申請了零首付政策。
首付越低，月供越高。
不過，債多不壓身嘛。
這一家子看不出裡面的名堂，一口一個好姐夫，一口一個好女婿，笑得合不攏嘴。
在我提出交完首付後一時沒錢交手續費後，方翠蘭為了避免出現什麼變故還咬咬牙把幾萬塊的手續費補上。
她以為自己貪了大便宜，可她不知道這終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11
我本想著婚禮當天讓劉總帶周虎參加婚禮。
沒想到，張櫻櫻居然大言不慚地提出讓周虎當伴郎。
我被這兩人的無恥驚呆了，表情有一瞬的失控。
通過同步到平板的兩人聊天記錄我才知道，原來張櫻櫻是想讓孩子的爸爸送她出嫁。
我和劉總都都被惡心到不行。
我們都是他們 play 的一環嗎？
上門接親時，張櫻櫻請的伴娘堵在門口，我和幾個兄弟識相地遞上了紅包。
為首的伴娘顛了顛紅包，輕嘖了一聲，滿臉嫌棄。
「還以為你有多愛櫻櫻呢，真小氣，一人就給五百紅包啊！」
我陪著笑臉，滿眼真誠：
「那你們說給多少合適呢？」
伴娘晃了晃一根手指。
我身後的兄弟接話：「一千？」
她冷笑一聲，「一人一萬，不是愛櫻櫻嗎，那就證明給我們看啊！」
我全程沒有不耐煩，恭恭敬敬地把錢給補上。
幾個伴娘這才滿意地笑了。
看著她們貪婪的嘴臉，我不禁感嘆，真是一丘之貉。
我揚了揚唇。
她們不知道，我身後的跟拍不是在錄視頻，而是在全網直播。
12
張櫻櫻穿著華美的婚紗向我走來時，我有一瞬間恍惚，跟我無數次幻想的一樣美。
我奉她為女神，可她卻是一條陰冷的毒蛇，將我們一家啖肉飲血。
我垂下眼，藏住了眼裡的恨意。
再抬頭，眸中是化不開的深情。
司儀說了幾句吉祥話，很快進入下一個環節。
播放新郎新娘相遇相知相愛的甜蜜回憶。
配上動人的 BGM，不少感性的親友偷偷背過身去抹眼淚。
張櫻櫻也有些動容，眼中閃爍著點點淚花。
我看了一眼身旁穿著伴郎服的周虎，隻覺得諷刺極了。
進度條過半，畫風陡然一轉。
張櫻櫻和周虎曖昧的叫聲傳遍婚禮每一個角落，接著，他們長達 4 年的露骨聊天記錄開始一張張翻過。
可笑的是，我和張櫻櫻也隻交往了 5 年啊！
最後以張櫻櫻和方翠蘭讓我當接盤俠的錄音，張櫻櫻故意透露我妹的租房地址讓張耀祖欺辱我妹妹的詳細計劃收尾。
……
一時間接收的信息量過大，現場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啊啊啊！」
張櫻櫻高聲尖叫起來，撲過去想要關掉屏幕。
可她怎麼阻攔得了現場那麼多錄像和直播呢。
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
直播間的觀眾開始瘋狂刷屏。
張櫻櫻和周虎的名字直衝熱搜。
#張櫻櫻周虎出軌
#心疼全網護妻的深情哥
#吸血鬼一家
評論區也很快被網友們攻佔。
【辜負真心的人要吞一萬根針！】
【我的天哪，這是人幹出來的事？！心疼深情哥，純純大冤種。】
【我跟她弟是同村，未成年就進過少管所，長大以後更是變本加厲。村裡的姑娘看到他都離得遠遠的，我天，不敢想象，要不是他意外斷了根人家姑娘一輩子就毀在他手裡了。】
【啊？他怎麼斷的根，有沒有人知道內情啊？】
【……】
13
賓客一片哗然，我苦笑一聲，氣得渾身哆嗦，指著張櫻櫻，語氣哽咽：
「張櫻櫻，我那麼相信你，那麼愛你，你怎麼對得起我？！啊，你說話啊？！」
「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你要這麼算計我們一家！」
「彩禮三金我哪一樣少過你？讓我給你弟買房子找工作，我也毫無怨言。你和男閨蜜去爬山，你說你們清清白白，我也信了。我的真心換來了什麼？你說話啊，啊？！」
最後，我像是耗盡了所有力氣，發出泣血般的質問：「張櫻櫻你有心嗎？！」
張櫻櫻一下子癱坐在地，哭得梨花帶雨，狼狽地去扯我的褲腳。
「不是這樣的，有人要害我，都是 p 的，謝竟遙，你信我好不好？」
我一腳踢開了她，閉上眼不願再多看她一眼。
我的心早就在上輩子墜下山崖時，摔了個四分五裂了。
周虎見勢不妙，貓著腰想偷偷跑出去。
臺下看熱鬧的劉總哪裡肯放過他，氣勢洶洶地帶著幾個保鏢衝上臺。
幹脆利落的十個大嘴巴子扇得周虎的臉直接腫成了豬頭。
看見劉總眼中的滔天怒意，周虎嚇得抖了三抖，慌忙指向張櫻櫻：
「老婆，是她！都是她勾引我的！」
張櫻櫻一臉不可置信：「周哥，明明是你——」
「你在胡說什麼！」周虎打斷了她，揪住張櫻櫻的頭發，左右開弓，「都是你的錯，要不是你勾引我，我怎麼可能背叛我最愛的老婆！」
男人的力道比女人大得多，張櫻櫻的頭皮被他扯下來一塊，臉上直接見了血，整個人狼狽不堪。
打完張櫻櫻，周虎趕忙陪著笑臉一路跪到劉總面前。
「老婆，我就犯過這一次，求你原諒我這一次吧，我以後一定好好做人。」
劉總笑出了聲。
在周虎希冀的目光下，將他偷偷轉移公司資產的證據甩到他臉上，衝身後的保鏢揚了揚眉，語氣冷得像冰。
「給我打！狠狠地打！」
方翠蘭和趙大根被這幅場面嚇得慌了神，想要帶張耀祖躲起來。
結果迎面就撞上幾位紋著花臂，虎背熊腰的大哥。
「呦，這麼熱鬧啊？」
張耀祖臉色白了又白，拔腿就想跑。
被為首的大哥一腳踹翻在地，「小兔崽子，快還錢！不然老子扒了你的皮！」
方翠蘭見兒子被打心都碎了，顫抖著說，「別打我兒子，他欠了多少，我還。」
「一百七十六萬。」
方翠蘭嚇得跌坐在地，向四周掃視一圈，連滾帶爬奔向我。
「女婿，你可不能不管耀祖啊！櫻櫻隻是犯了點小錯, 你那麼愛她, 一定會包容她的。我一會就監督她把那個孽種打了, 她很能生，一定能給你家生個大胖小子的。」
我冷笑一聲，一字一句道：「您老真是屎殼郎戴面具, 臭不要臉。」
「滾！」
我拂袖甩開他，離開了亂成一團糟的婚禮大廳。
14
因為警方那邊已經留存完整證據鏈，加上我自己的轉賬記錄和拍到張櫻櫻偷刷我銀行卡的視頻, 我很順利地把之前當大冤種花出去的錢全部追回。?
之後, 我沒再刻意關注這家人的結局。
但留在裡面吃瓜的發小以及方翠蘭家隔壁的趙大媽不肯讓我錯過這大快人心的後續。
女友一家還不起巨額債務，天天被要債的潑油漆, 嚇得不敢出門。
張耀祖無力支撐高額房貸，成了失信人員。
整個人頹爛到極點, 後來更是卷走家裡所有的錢，逃到外省。
方翠蘭夫婦為了給兒子收拾爛攤子, 賣掉家裡的房子，每天打三份工還債。
張櫻櫻的名聲徹底臭了，被公司辭退, 其他公司也紛紛表示不願意收這種道德敗壞的人。
在村裡人的指指點點和鋪天蓋地的網暴下，她變得精神恍惚，據說差不多已經瘋了。
嘴裡常常念叨著：「上輩子明明不是這樣的。」
一天, 方翠蘭夫婦在飯館洗盤子時，接到了警局電話。
我知曉她的口是心非，她想要的東西，我都會替她爭到。
「作全」竟是許久未見的張耀祖。
張耀祖帶的那些錢很快就花完了, 不知他怎麼想的, 居然去搶了銀行, 還劫持了人質, 多次警告無效後被當場擊斃。
方翠蘭夫婦現在一貧如洗，連棺材錢都湊不出，索性直接把瘋瘋癲癲的張櫻櫻低價賣給了隔壁村的老光棍換棺材錢。
至於奸夫周虎, 聽劉總闲談時提過一嘴。
他不僅淨身出戶, 還因為挪用公款被判了三年。
出獄後找不到工作，死性不改又動起了靠臉吃飯的心思，去夜店裡當起了牛郎……
一晃三年過去，妹妹研究生也順利畢業了。
參加她畢業典禮那天，我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那邊還沒開口, 我的第六感就告訴我，是張櫻櫻。
聽筒那頭傳來嘶啞的哭聲，「謝竟遙, 我錯了，救救我，求你了。我爸媽把我賣給了隔壁村的老光棍, 他一言不合就毒打我，我每天過得生不如死。求你了，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救我一回。」
我語氣淡淡：「我早就不是我心心念念的少年郎了, 就此別過, 也好。」
女友一愣，「你重生了？」
不等我回答，那頭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叫罵聲。
「臭娘們, 你還敢跑？！看我不打死你！」
我掛斷了電話。
典禮上，妹妹穿著碩士服笑魘如花。
陽光灑在她的肩頭，很美。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