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沒有！」齊勇氣得手都在抖，「不是我。」
情緒太激動，齊勇的肚子又開始疼，他下意識地捂住肚子，惡狠狠地看著我：「你可別忘了我肚子裡還有你的孩子！」
我輕笑：「是不是很疼？」
「等你生產的時候，會更疼。」
「說不定會大出血，說不定你會沒命。」
齊勇被我嚇到了，大聲地讓我滾。
我笑著看著他，慢聲道：「你要是死了，我會用你的身體好好地活下去。」
15
或許我的話給了齊勇啟發。
第二天上午，警察就出現在我家門口。
我去做了筆錄跟調查。
在我從警局出來的時候，正好遇到來警局的齊勇。
懷胎八個月，他的肚子越來越大。
宛若個奇怪的氣球。
見到我出來，齊勇朝我笑了笑。
在擦肩而過時，他在我的耳邊得意地輕聲說：「你可別忘了，你現在是我，到時候你可是要替我坐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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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承認了。」
我冷眼看向他：「我的外公外婆，就是你殺死的！」
齊勇大笑：「是又怎麼樣，反正你很快就要替我坐牢了。」
從警局出來，我控制不住地崩潰大哭。
當年是我非要跟齊勇在一起的。
如果不是我先喜歡上齊勇，我的外公外婆，可能到現在都會活著。
我哭得渾身發抖。
可是猛然間，我感覺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轉頭，就看到了那個穿著道士袍的老道士。
我往前走了一步，抱住老道士，痛恨地哭著。
「五爺爺，我外公外婆，真的是讓他們害死的！」
「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16
老道士是我外公的親弟弟。
在第一次見到他時，我就察覺到了。
後來五爺爺主動找到了我。
他與我說，是我外公讓他來幫我的。
我的外公很早就知道我的命裡注定會有一劫。
但他知道，那時候他幫不了我了。
隻能讓五爺爺來看看我。
我哭得眼睛疼，就連做夢都夢到了我過世的外公外婆。
他們摸著我的頭，與我說，他們不怪我。
他們希望我能好好地活著。
我想，我必須好好活下去。
我要讓那些作惡的人付出該有的代價！
17
齊勇的這件案子牽扯的事比較多。
同樣把齊勇的母親牽扯進去了。
這些日子因為婆婆經常在網上發布些封建的言論，她的賬號經常被網友們圍攻。
可能是聽到不好聽的話越來越多，我婆婆的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
在家就喜歡摔東西，經常把家裡搞得一團糟。
我公公跟小叔子受不了她，早就搬出去了。
附近的鄰居們知道了我婆婆做出來的這些事情，經常對著我婆婆指指點點。
婆婆是個特別愛面子的人，她自然受不了這樣的委屈。
於是便天天去騷擾齊勇。
齊勇同樣好不到哪裡去。
他肚子變得越來越大。
如今就連自己去上廁所都困難。
每天難受得晚上睡不著。
見到自己媽媽天天過來罵他，他自己心裡煩得要命。
終於有天他忍不下去了，打開門就對著自己母親說：「我看你就是有病，你趕緊給我有多遠滾多遠，跟你在一塊就是倒大霉了！」
婆婆本來就在氣頭上，見齊勇這樣說，她直接從袖子裡面掏出一把匕首，刺向齊勇的肚子。
「該死的小賤人！我要殺了你！」
在婆婆這次上門前，我就預料到了可能會有這樣的一幕。
看著齊勇肚子上流出來的鮮血，我直接打了 110。
婆婆滿手的鮮血。
齊勇疼得躺在地上站不起來。
到現在他都無法相信，為什麼自己母親手上的匕首，會落在自己身上。
他緊緊地拉著自己母親的手，聲音虛弱地問：「媽，我是你的兒子啊，你為什麼要殺我？」
可正在愣神的婆婆，並沒有回答他的話。
很快，酒店附近變得一團亂。
警車，救護車，全來了。
我看著警察把婆婆帶走。
目光又落在齊勇的身上。
可就在這刻，我卻感覺到眼前有白光閃過。
我的意識消失了。
18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我再次睜開眼，我是在病房裡。
這次，我的靈魂，回到了我自己的身體裡。
在醫院照顧我的小護士跟我說，自從做完手術後，我就一直在昏迷。
都已經昏迷一個多月了。
我的五爺爺給我找來護工，我的閨蜜也每天過來看我。
知道我醒了，我的閨蜜馬上就過來了。
從我閨蜜的口中，我這才知道我婆婆因為故意傷害，坐牢了。
幾年前關於我外公外婆的案子查明了真相。
齊勇因為故意殺人，被判處無期徒刑。
因為許久沒有活動，我的身體很虛弱，可是我的心裡確實暢快。
我給外公外婆報仇了。
壞人就應該得到該有的懲罰！
我的身體一天天地好起來。
我每天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翻看前婆婆的評論區。
盡管過去了這麼長時間，依舊有很多網友锲而不舍地在她的視頻底下罵她。
我覺得罵得很對。
心情好了，還會給評論點個贊。
我出院那天，我沒有先回家，而是去監獄找了齊勇。
我要跟他籤離婚協議書。
齊勇剃了小平頭，不知道在監獄裡遭遇了些什麼，他的黑眼圈特別重。
在看到我的那刻，齊勇的目光有些恐懼。
知道我是來讓他籤離婚協議書的，他二話不說，就籤了。
事情順利得簡直讓我格外意外。
在我要離開的那刻，齊勇叫住了我。
他看著我，輕聲說：「你好好對待孩子。」
我想，他在我身體裡面待了這麼久。
孩子的心跳，孩子的動作，他都可以清晰地感覺到。
對於孩子的出生，他可能也是期待的。
我對他笑了笑，隨後靠近, 看著他的眼睛。
「你以為我肚子裡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嗎？」
「哦，還有。」我輕聲問他。
「你難道忘記了？是你的母親, 親手殺死了你的孩子啊。」
齊勇眼睛裡的希望一點點破碎了。
看著他仿佛瞬間衰老了十歲的模樣。
我隻覺得可笑。
19
我的孩子確實沒有活下來。
其實在我做了那個噩夢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的孩子可能不會降臨。
那天齊勇肚子挨了一刀，我的孩子自然沒有了生命。
我的肚子上留下了刀疤的痕跡。
隻有這個痕跡, 才能證明我的孩子曾經來過。
或許他可能不想要個那樣可惡的父親。
也不想要那樣可惡的奶奶。
所以才不願意降世的。
在這些事情結束後，我把身體養好，準備出去找個工作。
我知道，很多事情已經發生了, 把自己困在原地, 根本沒有意義。
網上的網友很好, 知道我想要工作，便紛紛給我介紹工作。
但是我都沒有去，我選擇去山區支教。
網友們給我捐贈的錢，我都換成了書籍, 送去給山區的孩子們。
我想多做些善事，想為我沒有出世的孩子祈福。
我的日子在繼續, 可是網上依舊流傳下來了我婆婆留下的那《齊府家規》。
網上傳了許多段子。
甚至還有人把這家規裡面的梗拿出來拍了小視頻。
《齊府家規》越來越火。
可漸漸地有網友扒出來，許多年前, 真的有大戶人家有這樣的家規。
我忽然覺得有些不對。
我的婆婆, 從一開始就有些不對。
她的那些做法與思想, 根本就不像是現代人。
我當天晚上就聯系到了我的五爺爺。
五爺爺與我說，我的婆婆身體裡面, 有多年前留下的惡魂。
他已經作法將冤魂驅趕。
經此大難，我此後必然一帆風順。
20
有時候我不禁會想。
無論是齊勇, 還是前婆婆，都不是愚笨的人。
可他們都不肯腳踏實地地工作，遇到事情就都想著走捷徑。
如果他們願意努力生活，日子一定不會差, 更不會買不起屬於自己的房子。
經歷這樣一番事後，我用離婚分到的錢出國讀了研究生。
做了許多，我以前想嘗試，但是又不敢做的事。
生活總在推著人不停地往前走。
我想著自己不能一直止步不前。
這些年，因為這場失敗的婚姻，我失去了太多。
我要加倍努力才能把這些失去的時光補回來。
我選擇讀了心理學。
回國後, 我開設心理咨詢室，我免費幫助那些曾經像我一樣被困住的女性。
有意義的事情太多。
漸漸地, 跟齊勇有關的記憶已經不會經常出現在我的腦海裡。
我忙著學習, 忙著進步。
我在市中區買了兩套房子，資助了幾個貧窮的山區學生。
日子很忙碌, 也在一天天變好。
後來，我遇到個對我很好的人。
到頭來什麼錢都沒花，白得了個媳婦。
「這作」我再次與他步入婚姻的殿堂。
很多年後，我又做了個夢。
我又夢到我的孩子。
這次我的孩子不再是血淋淋的模樣。
他在陽光下, 對我笑得很開心。
有時候我會想。
我與齊勇靈魂互換。
是不是我的孩子想要救我？
21
在我孩子五歲那年, 我帶著他出去旅遊。
路上，我的孩子看到了個在垃圾桶撿垃圾的奶奶。
他拉住我的手，好奇地問：「媽媽，那個奶奶為什麼在撿垃圾？」
我順著孩子的目光看去, 便覺得孩子口中的奶奶有些眼熟。
是齊勇的母親。
自從離開後，我沒有關注過她的消息。
也不知道她為何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作惡之人，不能善終。
這或許就是老天對她的懲罰。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