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噴了新買的香水去上班。
同事告訴我她懷了身孕，強迫我在門外散了味再進去。
可是等我回到工位時，我桌子上的化妝品全都不翼而飛。
同事指著垃圾桶：「這些垃圾對我孩子發育也不好，我都替你處理了。都是為了大家的健康著想。」
我笑著點了點頭，直接掏出手機報了警。
1
這個月工資到賬後，我拿下了心儀已久的香水。
香水到了以後，我迫不及待地噴了新的香水去上班。
誰知我腳還沒踏入辦公室就被人攔了下來。
同事李愉皺著鼻子聞了聞，臉色有些難看。
「程月，你是噴了香水嗎？」
離得近的女同事也湊過來聞：「好像真的是诶，月月你真的噴了香水呀，和之前的味道有點不一樣。」
我剛買了喜歡的東西正想和別人分享，可還沒等我說話李愉就打斷了我。
李愉陰沉著臉，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你下次別噴了，我懷孕了不能聞這些東西的。」
她的聲音不算小，辦公室的人聽見了紛紛抬起頭看向我們這邊。
我有些訝異地看向李愉，因為在此之前我從來沒有聽她主動提起過懷孕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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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婦嗅覺靈，確實對這些味道很敏感。」
「對呀，更何況現在的香水多多少少都會加一些麝香，孕婦怎麼能聞。」
「哎呀，程月也真是的，一點都不體諒一下別人。」
同事們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話風一邊倒，全都在批判我不該噴香水來上班。
美好的心情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我臉上的笑容也垮了下去。
我並不是不能體諒孕婦的需求，可是前提是你得告訴我你懷孕了，並且和和氣氣地和我溝通商量。
而不是李愉現在這種理所當然的命令。
李愉見大家都支持她，繼續乘勝追擊地說：「就是啊，我好不容易才懷上這個孩子，要是聞了你的香水影響孩子發育怎麼辦？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剛剛和我搭話的同事見氛圍不對，趕緊站出來圓場：「李愉這不才告訴我們她懷孕了嘛，程月又不知道這個事情，現在知道了她下次肯定會注意的。」
我也不願意因為這點小事傷了和氣，所以勉強地揚起一個笑容附和：「我確實不知道你懷孕了，我下次不噴了。」
說著我就想從李愉身邊走過去。
李愉伸出手抓住我，聲音也變得尖銳起來：「不行！我都說我聞到這個味道不舒服了！你必須在外面待到味道散了再進去！」
她尖尖的指甲深深陷入我的皮肉裡，痛得我頭皮發麻，心頭的怒火把我的理智燒了個幹淨。
「首先，我噴香水之前並不能未卜先知地算到你懷孕了。
「其次，我和你的工位隔著十萬八千裡，你不往我身邊湊你就聞不到。
「最後，你現在弄疼我了，我看在你是個孕婦的份上才沒動手，現在馬上把你的手拿開！」
李愉被我的怒吼嚇到，捂著肚子連連後退幾步。
我喘著氣胸口劇烈起伏，手上被她抓過的地方都摳出了血。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是我們部門主管。
他臉上的褶子皺成了一團，笑眯眯地說：「小程，多大點事啊，人家小李懷了孕，你就體諒一下她嘛，你在外面待會兒就是了。」
體諒體諒！我又不是她肚子裡孩子的爹，我還要怎麼體諒！
但是面上我還是揚起來一個假笑，順從地應下主管的話。
畢竟老話說得好，官大一級壓死人。
我在外面站了幾分鍾，反復確認過身上的味道全部消散後才回到了辦公室。
隻是等我回到工位上時，我猛然發現桌子上原本擺放著的化妝品全部不翼而飛了。
我被氣得青筋暴起。
2
我將工位上的東西翻了個底朝天，卻還是沒能找到我丟失的東西。
坐在我身邊的同事暗戳戳地示意我，眼神一個勁地往李愉身上瞟。
我頓時恍然大悟，大步流星地就朝著李愉的方向走過去。
李愉此時正在和幾個男同事說笑，其中一個男同事甚至還毫無顧忌地在她面前點了根煙，李愉嬌笑著一點阻止他的意思都沒有。
「我桌子上的東西呢！」我站在她面前，伸手狠狠地拍了一下她的桌子。
李愉懶洋洋地看了我一眼，隨後漫不經心地指了指角落裡的垃圾桶：「你的東西全在那呢，我都查了，這些化妝品對我孩子發育不好，我全替你處理了。」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垃圾桶裡全都是我化妝品的殘渣，裡面的液體流得四處都是。
我都要尖叫出聲了：「李愉，你有病啊，這種化妝品對你身體不好，但是我又沒給你用啊，沒經過我的同意，你憑什麼處理我的私人物品？」
李愉翻了個白眼：「當然我也是為了大家著想啊，誰像你那麼自私自利，明知道這些對大家身體不好還要天天用。」
我簡直要被她的話驚到了，不是大姐，你為什麼處理了我的東西還那麼理直氣壯啊。
我被氣得渾身顫抖，直接拿出手機報警。
李愉不屑地撇了撇嘴，根本沒把這個事情放在心上。
報完警後有好幾個同事跑過來當和事佬，話裡話外還是那套說辭，李愉是孕婦，我就該包容她。
我冷笑一聲，拿出計算機噼裡啪啦算了一通，然後亮出我的收款碼：「我這個人比較小氣，包容不了一點，既然你們這麼包容，不然替她把錢賠給我？」
談到錢，她們就又不說話了。
警察出警速度很快，十幾分鍾後他們就到了辦公室。
看見警察來了，李愉淚眼汪汪地就迎了上去。
「警察同志你們總算來了，再不來我就要被別人敲詐勒索了，我就是替別人丟了一個垃圾，她居然要我賠錢。」
聽著李愉顛倒黑白的話，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我把李愉扒拉到一邊，冷靜地陳述了我的訴求。
「警察同志你好，是我報的警。有人未經我允許私自處置我的私人物品，我這裡能出示發票收據，我要求她全額賠付。」
「誰知道你出示的票據有沒有造假？再說了我是孕婦，我都和你說了我不能聞那些東西，你還要用，我給你處理一下怎麼了？」
李愉說得唾沫橫飛，眼神可憐巴巴地看向警察。
幾個警察很嚴肅，擔心我們再次起了爭執，於是把我們分開詢問。
我很坦然地敘述了一遍事情的經過。
李愉故意損壞我的私人物品，這是不爭的事實，哪怕她再怎麼扮可憐裝委屈，警察都不為所動。
警察警告她，如果不給予我賠償，我有權起訴她。
李愉聽到這話才不情不願地答應給我賠償。
我找出來我的購買記錄，並且把那些東西按照折舊的價格算給她看。
不多不少，一共是三千四百二十。
我亮出來自己的收款碼，終於能狠狠地出一口惡氣了。
就在李愉不情不願掃了付款碼準備付款的時候，外出的部門總管聽說我報了警急急忙忙趕回來了。
「程月，多大點事啊，至於報警鬧得這麼大嗎，你這不是在給公司抹黑嘛，還不快給警察道個歉，說你不追究這件事了。」
我聽著部門總管話裡話外袒護著李愉的意思冷笑一聲：「我拒絕。」
部門總管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3
李愉冷著臉把錢掃給了我，之後她就一直沒再搭理過我。
倒是部門總管，因為我剛剛下了他的面子，他給我放狠話說讓我等著。
關系好的同事委婉提醒我，李愉和總管的關系匪淺，我惹上了他們以後的日子怕不好過了。
我並沒放在心上，不好惹又怎麼樣，我又不是主動招惹她的，難不成還讓我當這個軟包子嗎。
第二天李愉並沒有來上班，我緊繃著的心放松了不少。
午休的時候，我正在收拾桌子準備出去吃飯，後腦勺突然傳來刺痛。
有人用力地拽著我的頭發往後拖，我被迫仰起頭來踉跄著往後退了好幾步，一個男人狠狠地抽了我幾巴掌。
「爛婆娘，就是你害得我們小愉差點流產是不是，今天老子非得把你打服不可！讓你知道我們家小愉可不是好欺負的！」
男人唾沫橫飛，全部噴在我的臉上。
一旁還有個富態的老太太，她冷眼旁觀著，甚至拍手叫好：「兒子打得好，就該給這種賤人好好教訓一下，免得不知天高地厚，差點把我的寶貝孫子害沒了。」
我頭皮劇烈的疼痛像是要被男人撕扯下來一樣。
從他們的話裡，我隱約猜到了他們的身份，是李愉的老公和婆婆。
王強把我狠狠地摔在地上，一屁股騎在我的腰上就抽我的臉。
我用手抓住他的手，我努力呼救，祈求有人過來能拉開這個發瘋的男人。
誰知道辦公室的其他幾個同事要麼怕事連忙走了，要麼就是站在旁邊冷眼旁觀。
我的心涼了半截。
而李愉的婆婆聽見王強哎喲哎喲地叫喚，直接大步流星地用腳狠狠地踩我的手臂，痛得我不得不撒開手。
王強看見被我抓傷的手更加惱怒，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打得我腦子嗡嗡作響，我甚至能感覺到嘴角流下來的血。
我的手拼命掙扎著，摸索到一個東西。
是一個保溫杯。
我抄起杯子就狠狠地往王強身上的骨頭砸，哪怕指尖傳來劇痛我也沒撒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