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啊。」我給樓下等待的保鏢打了個電話：
「大概就是我們現在這張桌子的零頭吧。」
這張桌子看似平平，實際上渾身玉雕，是去年從拍賣會上得到的珍品。
季節冷笑：「季然，你裝逼也要有個度……啊，幹什麼？！」
保鏢上樓很快，在季節詫異的眼神中低頭喊我季總。
被保鏢拉出去的季節用惡毒的眼神死死瞪著我，大聲嘶吼：
「季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12
與此同時，沈青之再次成為了所有人關注的重點。
記者們看見他就像老鼠進了米缸：
「沈先生，對於您的女朋友季小姐被扒涉嫌高考作假的事情，你怎麼看？」
「沈先生，季節高中就為男朋友墮過胎是真的嗎，你知道她的黑歷史嗎？」
「你為什麼會選擇這樣一位女朋友？」
沈青之被問煩了，在保鏢的圍護中嘆了口氣：
「這位記者朋友，我想你誤會了什麼。」
記者刨根問底，還想再扒出些私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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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沈先生之前說自己的女朋友是位高知女性。」
她面帶嘲諷：「難道你說的高知，就是指高考作弊、大學成績不及格？」
沈青之皺著眉，語氣冷冽：
「請你不要對我的女朋友妄加揣測。」
「我的女朋友確實是位高知女性，但和你說的這位季節小姐毫無關系。」
記者們哗然：
「沈先生，你這是翻臉不認人嗎？」
「季節可是公開了你送她的鑽戒！」
沈青之示意保鏢讓開，他主動接過記者手上的話筒回復：
「據我所知，我送季然的求婚紅鑽很珍貴，全世界隻有一枚。」
「至於你說的季節小姐手上的鑽戒，不好意思，我不知情。」
刷到這段視頻的我，心虛地收了收手上的鑽戒。
沈青之那天很隨意地給我帶上，我以為隻是顆普通鑽石。
沒想到這麼貴，我上次還用這玩意開瓶蓋來著。
一夜之間，「季然」的名字被推上了熱搜榜單。
我所有的私人賬號被扒出來，所有的軟件出現 99+提示條。
單純的買熱搜推流不可能獲得這樣的效果。
一定是季節在背後搗鬼。
在社交媒體賬號上，她大吐口水：
「你們都罵我裝逼，季然才是真正的拜金婊！」
「她高中的時候就知道勾搭沈青之，心機深的要死。」
「我現在的人生都是拜她所賜，你們憑什麼罵我不罵她？」
季節氣得慌不擇路，她知道自己已經完了。
竟然想用最後不多的運氣值，毀掉我的人生。
13
任由網上的罵聲轟轟烈烈，我和沈青之沒再回一個字。
一周後，沈青之告訴我，有供應商想要洽談線上購物的業務模式。
他邀請我作為女伴，與他共同參加。
他眼神溫柔，說出來的話卻飽含侵略性：
「不管怎麼說，總得公開給我個名分吧，季然？」
他喊我名字時，最後一個尾音微微上揚，格外繾綣。
我答應了。
還沒進去，就聽見熟悉的聲音哭訴：
「我被親妹妹嫉妒，她故意僱水軍黑我，我的名聲都被她毀了。」
「現在社交賬號都被封了，我一個孤苦伶仃的小姑娘，該怎麼辦呀？」
「楊總，您能幫幫我嗎，我什麼都願意做的。」
我透過門縫，看到熟悉的臉。
果然是季節，她已經哭的梨花帶雨。
旁邊的老男人一遍在她身上揩油，一遍敷衍地安慰：
「哥哥對你還不好，為了你這事，把短視頻軟件的老總都喊過來了。」
「隻要你乖乖聽話，我讓他幫你恢復賬號，再給你買一大波流量。」
「不是想進娛樂圈拍戲嗎？你乖乖跟了我，我給你投資。」
季節擦了眼淚，倒在男人懷裡嬌笑。
眼看他們越來越荒唐，我示意沈青之敲門。
敲門聲一響，裡面的兩個人立刻坐端正，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沈青之淡淡頷首：「不好意思，來晚了。」
老男人端著酒杯賠笑：「哪裡哪裡，是我們來早了。」
季節的眼光都要黏在沈青之身上：
「沈總，沒想到這麼大的短視頻平臺，居然是您的產業。」
「您真是年少有為，我給您敬杯酒……」
沈青之直接打斷，介紹身後的我：
「這是季然，季節小姐應該很熟悉吧？」
剛剛被沈青之遮住大半張臉的我走到了所有人面前。
季節臉上的笑一點點收斂起來，幾乎是咬著牙：
「是是是，我敬沈總的女伴一杯。」
「沈總您挑選女伴的眼光，還真是……格外獨特。」
沈青之淡淡瞥了她一眼，忽然道：
「季然小姐這次不僅是以我女伴的身份來的，她還是我們 APP 的首席運營官。」
「準確來說，真正的老總不是我，其實是她。」
季節當場愣在原地，端起的酒杯僵持在空中。
她使勁擠出最後一點笑容：「沈總別開玩笑了，季然是什麼人，我能不清楚嗎？」
她旁邊的老男人厭蠢症都要犯了，趕緊把她拽下來：
「胡說八道什麼，一邊呆著去！」
下一秒，他端著酒杯自罰三杯：
「季總真是抱歉，手下人太蠢了，回去我就狠狠罰她。」
「您看，我上次跟您說的那個投資項目？」
我轉著手上的紅寶石戒指，回答的滴水不漏：
「楊總，等我們短視頻帶貨業務穩定了，我們再聊更深層次的合作吧。」
「至於旁邊的季節小姐……很抱歉，你的賬號涉嫌惡意引流，是官方封禁，我無能為力。」
她歇斯底裡，面上再無一絲血色：
「那可是我三百萬粉絲的賬號，怎麼能說沒有就沒有了？！」
「季然，你一定是在演戲騙我對不對？」
「我用盡最後的運氣換來大佬的幫助，怎麼是你？」
高中畢業那年，我見識到了沈青之身上過硬的計算機能力，決定與他合作創業。
從大一開始，我們就一起寫過遊戲，做過小程序的開發。
我出點子，他寫編程；我做運營，他拉投資。
慢慢地，我們發展出屬於自己的團隊。
大三那年，我們融資成功，順利打造出了自己的短視頻 APP。
並且不僅僅是這個短視頻，沈青之做的每一項投資，我都有參與。
甚至算下來，我的股份佔比比他還高。
稱我一句老總確實不為過。
我搭上沈青之的手出門，臨走前回頭看了最後一眼。
季節幾乎要癱軟在地，嘴上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她頭上頂著的幸運值已經成了黑條，已經完全被她用盡了。
她估計沒想到，自己最後用盡力氣搭線見到的大佬，竟是我。
她一直瞧不上的親妹妹。
我最後衷告：
「看在我們曾經是姐妹的份上，你故意網絡暴力我這件事，我就當不知道。」
「但是從今以後，季節，不要再讓我見到你。」
14
季節之前故意將我曝光，引得網友將矛頭對準了我。
隨即，網友們對我進行了「人肉」，卻意外發現——
「媽的，雖然說季然自主招生加了 60 分，但她裸分也能上 A 大，這還是人嗎？」
「隻有我發現季然大學績點也是專業第一嘛……」
「她大一就帶著沈青之一起創業了，這麼說沈青之還是她的小弟？」
「季節怎麼有臉讓人扒她妹妹的，這不比季節高一百個段位？」
白白幫我賺了一大波關注度，季節氣得要吐血。
我的微博成了學生們的「打卡聖地」，隻要一逢大考，就有一大群學生在我微博下許願。
美其名曰「沾沾喜氣」。
弄得我哭笑不得。
至於季節——
她現在被調侃為「學術蛀蟲」。
因為她的一句「查重是什麼」，學術圈大地震，各學校進行大範圍論文抽檢。
隻要到了畢業季，本科碩士博士分別會來她的微博下轉一圈, 吐口口水再走。
網友們笑稱全網學歷最高的評論區在季節這裡。
最後一次聽到季節的消息，是她遊走於老男人之間, 成了有名的交際花。
憑借曾經的小網紅頭銜和她的美貌，季節確實俘獲了不少老男人。
可她這麼多年行事張狂, 得罪了不少人。
比如當年因為她得罪沈家、被廢了一條腿的校霸。
在季節又一次倒在老男人懷裡撒嬌時,
在旁邊眼色血紅的校霸拎著刀就衝了上去。
「婊子，當年都被沈續玩懷孕了, 還敢來勾搭我。」
「你知不知道，我因為你活生生斷了一條腿！」
「你毀了我，憑什麼過得逍遙自在？！」
校霸盯上她已經很久了，隻是伺機待發。
他下手很重，季節引以為傲的臉上被劃了很長一道疤。
她驚慌失措：「我的臉，我的臉！」
她被送去醫院搶救, 校霸被抓捕。
當年她以自己獨特的運氣為傲，卻沒有想到過, 運氣退散後。
所有的事情, 都要重新算賬。
出院後的季節還沒來得及調整, 就被警方帶走。
涉及高考舞弊、玩弄輿論、淫穢色情……
也不知道, 她的餘生會有多少年, 在冰冷的監獄裡度過。
15
沈青之是在我的畢業典禮上求的婚。
在滿操場的學士服中, 我看到與我同樣的一抹灰色領子。
正堅定地朝我走來。
同樣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 格外挺拔帥氣。
我當時正拿出手機刷微博, 靠在沈青之的肩上, 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迅速看過來：「看什麼，笑得這麼開心？」
「有個網友問我, 能不能把我的男朋友切一小塊寄過去。」
他挑眉：「這是什麼意思？」
「她想組織培養。」
沈青之彎了嘴角，看向我的眼神曖昧：「你舍得？」
我捂著嘴看著他笑。
「還有, 現在不能稱呼男朋友了。」
她喜滋滋，頂著 100% 運氣的進度條，提前奔入新世界。
「（「」「季然, 請問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們穿著學士服, 在校園最大的那棵香樟樹下合了影。
沈青之拍照發了朋友圈, 配文是：我所有的青春記憶。
不知道是誰截屏了這條朋友圈，我和他一起上了熱搜。
同時，沈青之的私人微博被扒出, 記錄了十八歲到現在的戀愛經歷。
十八歲的他在微博裡發牢騷：
「用講題的方式讓喜歡的女孩子注意我, 沒想到被嫌棄了, 下一次數學我要考滿分！」
一個月後：「好不容易考了 148, 她怎麼還不來找我說話？」
他忍不住抱怨：「吸引自己喜歡的女孩子怎麼這麼難？」
十分鍾後。
「她主動來找我說話了！！！還喝了我給的可樂，她是不是喜歡我？！」
「我想多了，原來她嫌棄我的數學扣了兩分。」
……
「高考她被小混混攔住了, 還好我一直偷偷盯著她，幫她搶回了準考證。」
「這算是英雄救美嗎？」
「她今天主動問我，大學的時候能不能一起創業。」
「好緊張，手心都是汗, 差點就露餡了。」
……
網友們的評論也很精彩，嗑生嗑死——
「沒想到沈總還是個戀愛腦。」
「朝哪個方向拜能拜到這種男人？」
「死之前談個這樣的。」
「請不要試圖用這種方式來獲得永生。」
而我看著身邊面色正經，耳朵卻悄悄紅了的男人。
忍不住逗他：「你不會，老早就暗戀了我吧, 蓄謀已久？」
他一本正經地洗著碗，清了清喉嚨，無奈道：
「明知故問。」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