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的屁股都要變成兩瓣了。」
「屁股本來就是兩瓣。」
我起身離開重新去抓雞,這人就一直跟在我身後喋喋不休。
「你好厲害啊!你怎麼能抓到這麼多東西的?」
「你是不是以前學過什麼野外生存啊?」
「你……」
我從口袋裡掏出果子,直接堵住他的嘴。
順利抓到一隻雞,我帶回營地準備去處理,卻發現節目組事先準備好的營地已經沒有我的位置了。
我的位置已經被他們搭上柴火堆,宋瑜還假惺惺地開口:「婉婉,你不會介意吧?」
「會,請把你的東西拿開。」
她臉色一僵,但又迅速換上笑臉:
「你等會兒再搭帳篷好嗎?等我們先吃完飯。」
我看了眼陰沉的天空,等會兒估計就要下雨。
「不用了,這個位置讓給你們。」
我轉身就要離開,突然瞥見旁邊的水桶,於是在河裡裝了一桶水直接潑在他們的火堆上。
朱奇看到這一幕,著急地大叫:
Advertisement
「你幹什麼?這是我們辛辛苦苦搭好,好不容易生起火的!」
「就是,你憑什麼給我們毀了?!」
好不容易撿來的柴火也被浸湿,我看著他們著急跳腳的樣子,隻覺得心裡爽快。
「不爽嗎?那來打一架啊!」
這些人瞬間安靜下來。
我看見彈幕裡已經吵成一鍋粥了:
【林婉婉憑什麼把大家做的東西毀了?真是不要臉。】
【明明是他們先把火堆生在人家搭帳篷的地方,這附近哪裡不能生火,非得擱這兒生?】
【我們姐姐是不會有錯的,無條件溺愛我家瑜瑜。】
【旁邊溺愛去,別擱林婉婉直播間找罵。】
我拿起自己的東西打算離開,臨走時又回頭看了眼天色:
「你們最好換一個位置,這個地方不適合扎營。」
說完我就獨自拿著帳篷離開。
背著接近二十斤重的物資,我找到一處河流的上遊開始搭帳篷,耳邊似乎傳來聲音。
一扭頭就看見江清禾跌跌撞撞朝我走來。
他拿著物資十分吃力,幾乎是連拖帶拽才把帳篷拿過來。
「你來做什麼?」
「我過來跟你一起啊,你一個人住不安全,我們互相有個照應也好,我可以保護你。」
說著他又湊到我耳邊輕聲開口:
「我受不了他們惺惺作態在攝像機面前裝腔作勢的樣子了。」
「你忘了現在在直播?」
江清禾猛然反應過來,一把捂住頭盔上的攝像頭,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他不會以為捂著攝像頭我們就不知道了吧?我們還能聽見哦。】
【細說他們是怎麼惺惺作態的?】
【這兩個人有點好嗑是怎麼回事?嗑學家又要上線了。】
6
「你一個人搭帳篷多辛苦啊,我來幫你。」
隨後我就看他手裡拿著一塊小石頭敲敲敲,想把釘子砸進去。
看了三分鍾,我忍無可忍,搬起一塊大石頭,狠狠一砸,釘子深入泥土。
他又尷尬地笑了笑:
「那個……我來劈柴給你生火堆。」
結果我帳篷都搭好了,他的柴才劈了三分之一。
我從他手裡搶過斧頭,一斧頭下去,木頭一分為二,旁邊還有個渾身僵硬的男人抽動嘴角。
【這是什麼霸道女和她的小嬌夫?】
【林婉婉真的好強,她手臂的肌肉線條好棒,好想叫一聲老公。】
【讓我們都在心裡重復一遍,老公是一種感覺,而非是性別。】
最後我一個人完成了搭帳篷生火做飯等等一系列工作。
江清禾沒事做就在旁邊洗果子。
「我是不是很給你拖後腿啊?」
我看他耷拉著腦袋似乎很愧疚的樣子,纖長的睫毛垂下,遮住眼底的神色。
一雙白皙纖長的手在水裡劃拉,和鮮紅的果子形成顏色對比。
「也沒有,你的臉好看。」
而且沒有其他人這麼討厭,我還挺願意看到這張漂亮臉蛋的。
【救命,這是什麼偶像劇情節?就是男女顛倒了,但還是好嗑。】
【林婉婉,雌性中的雌性,強者中的強者,打最多的獵物,勾最好看的異性。】
【太娘們了,我喜歡!】
聽了我的話,江清禾輕哼一聲,耳尖泛起紅暈:
「你為什麼不讓大家住那個營地?那可是節目組請專家考察過的。」
「很快你就知道了。」
當天晚上大雨傾盆,我和江清禾的帳篷挨在一起,隔著兩層帳篷和雨聲,我都能聽到他聲音。
「你怕不怕打雷下雨?要是怕的話,我給你講故事。」
我翻了個白眼輕笑:「我看是你比較怕。」
很快我又聽到了尖叫聲,雨似乎小了很多,但說話聲更加清晰。
拉開窗戶上的拉鏈,我看到節目組正帶著嘉賓們逃生。
原本的營地已經被上漲的河水淹沒,嘉賓和節目組隻能臨時冒著雨逃跑。
專家雖然看過,但當時天氣不一樣。
那片確實是好位置,隻是靠近河流下遊,一旦下雨漲潮就會被淹沒。
我提醒過他們的,是他們自己不聽。
我沒再理會,拉上拉鏈直接睡覺。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他們的議論聲吵醒的。
「林婉婉肯定早就知道了,就是故意不告訴我們!」
「她肯定是想害我們,這個女人心思真是太惡毒了。」
沒想到這些人居然將錯誤怪在我頭上,被吵醒美夢的我當場翻身坐起。
不給你們一點厲害瞧瞧,你們都不知道我平頭姐的稱號怎麼來的是吧?
我拉開帳篷,正要穿鞋出去,突然有人已經閃到我面前:
「她怎麼沒提醒你們?是你們自己不聽,好言難勸該死的鬼,這些事情怪得了誰?!」
7
沒等我起身,江清禾已經站在我身前,開始替我辯駁:
「她昨天說了讓我們最好換一個位置,你們不聽就算了,今天怎麼還反過來怪她?你們耳朵是擺設,難不成腦子也是擺設?」
眾人面面相覷,不敢言語,宋瑜立馬站出來打圓場:
「不是的,大家隻是開個玩笑而已。」
「誰看不出來你們這些人的心思啊?少來這一套,一開始明明是你們先孤立她的。」
「才沒有,隻是因為婉婉有些敏感不合群,是我們不好,應該體諒她的。」
宋瑜回答得滴水不漏,反倒說我是敏感的人。
隻是江清禾壓根不吃這一套:
「遇見你們不合群也正常,誰樂意和傻逼為伍?誰人家敏感難道不是因為人家猜對了?」
宋瑜臉上的笑容都要維持不住了,朱奇也趕緊開口:
「難不成我們都孤立她啊?還不是因為林婉婉自私?」
「那還不是因為你沒佔到她便宜就汙蔑她?」
「她還脾氣不好。」
「因為她沒順著你,你就造謠。」
「而且她還強勢。」
「因為她有主見又不好控制,你故意抹黑她。」
江清禾一個人嘴像機關槍一樣怒噴,替我舌戰群儒。
朱奇被說得臉色煞白,還要說話,宋瑜已經攔住他:
「不管怎麼說,大家都在一個節目裡,應該做好朋友啊,凡事要有格局,不能因為這些小事就……」
「人家叫沒有格局?人家不接受你的 PUA 就叫沒有格局了,我看你以後不用辛辛苦苦去找吃的了,直接給自己畫餅就行。」
宋瑜的笑容徹底消失不見,她握緊拳頭還要說什麼,卻突然注意到在角落拿著攝像機的我:
「林婉婉,你在做什麼!」
她難得中氣十足地朝我怒吼,我舉起手裡的手持微型攝影機微笑:
「覺得大家吵得太精彩了,沒忍住直播下來,讓網友們一起看看熱鬧。」
與此同時,彈幕也已經刷得飛快:
【我的天爺啊,這是什麼鬼熱鬧?現在綜藝節目都這麼玩了嗎?】
【在節目裡裝得這麼友善,我還以為他們關系多好呢,果然是錯付了。】
【但是江清禾替林婉婉說話诶,他反 PUA 舌戰群儒的時候真的好帥。】
【別嗑了,我要入坑了,話說這時候我們不應該替林婉婉鳴不平嗎?這些人擺明孤立她啊!】
8
節目的熱度前所未有地高,隻是這一次我和宋瑜的風評迎來了兩極反轉。
最後導演出來緩和關系,將我們暫時分開。
中午大家一起去尋找吃的,江清禾就一直跟在我身後。
我在前面抓雞,他在後面鼓掌。
我在火堆前烤肉,他負責幫我扇風。
食物的香味吸引了所有人,不少人望著我們這邊,頻頻流口水。
【江清禾這是給自己找了大腿啊,跟在後面吃現成的。】
【誰說的,人家明明提供了情緒價值,你看他講的笑話,林婉婉聽了都忍不住笑。】
【人家臉在江山在,就是靠臉吃飯的。】
我掰了個雞腿遞給江清禾,看他大口啃肉。
果然長得好看的人吃飯,看起來就很下飯。
我正準備開動,突然聽到驚呼:
「有狼!快跑啊!」
「快往高處跑,狼來了!」
隻見遠處幾雙餓得發亮的眼睛正死死盯著我們。
江清禾甩開雞腿,拽著我的手就開跑。
在場的人亂作一團,四散逃跑,幾隻狼四處追擊我們。
其中一隻叼走了我剛剛烤好的雞。
「我的雞!」
我大聲尖叫,眼看著我眼巴巴等著烤熟的雞被叼走。
「別管雞了,小命要緊,出去了我給你買一百隻都行。」
可我就想要我的雞。
我抄起地上的棍子就衝了上去。
惹到我,它們算是踢到鐵板。
我在非洲腳踢毒蛇、暴踹鬣狗的時候,這些狼還在它媽懷裡呢。
一棍子敲在狼腦袋上,那隻狼立刻反擊咬住我的棍子。
我對上它們的視線,終於察覺不對:
「它們不是狼,是狼狗,別著急,撿起地上的棍子圍成一圈過來!」
聞言在場的人面面相覷,有些猶豫。
最後還是江清禾第一個撿起棍子過來幫我。
很快越來越多的人加入進來。
「左邊包抄過來,右邊拿石頭砸!」
我開始指揮眾人,大家聽到我的話開始動作。
很快這些狼狗就在我們合力之下被趕走。
導演組在不遠處對我們連連鼓掌:
「恭喜大家通過了考驗,今天的午餐,節目組給大家準備了豐盛的火鍋。」
「導演,你好歹說一聲給我們心理準備啊!」
「就是,幹嘛這麼嚇我們?真是不做人。」
大家紛紛吐槽起導演,突然有人提到我:
「今天要多謝林婉婉,不然還不知道我們會遭遇什麼呢。」
「對對對,全靠她帶我們反敗為勝。」
於是我莫名其妙受到一堆誇贊,明明一開始我隻是想把我的雞奪回來而已。
從那之後大家開始莫名其妙聽我的話,導演甚至安排我當隊長。
我帶著大家捕獵,尋找水源,安排住宿地。
一個星期之後,大家都過上了富足的生活。
我的直播間彈幕裡出現很多人叫我老公:
【老公,我承認我之前對你說話的聲音大了點,希望你不計前嫌,來嘴一個,我摸摸腹肌。】
【老公,節目錄完就趕緊回來吧,孩子老是哭。】
【為什麼都叫人家老公?這明明是我的老公,你們難道沒有自己的老公嗎?】
我看著彈幕一臉蒙逼,又低頭看看自己的身材。
明明很大啊,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個女孩子诶。
節目上的嘉賓對我說話都客氣了許多,朱奇還來給我道歉。
隻是我壓根沒搭理他。
唯獨宋瑜,自始至終都沒有給過我好臉色。
9
節目最後一天,導演安排我們爬山,中間有一段路程甚至隻有幾塊木板,隻能一個人通過。
因為過於危險,裝好安全繩之後,導演關掉直播。
這種懸崖峭壁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甚至在中途,我還能探出身子往下看。
剛看了不到兩秒鍾,江清禾就一聲尖叫,隨後把我拽回來:
「你幹什麼啊?很危險的!」
「這不是有安全繩嗎?怕什麼?」
他還是不贊成地看著我:「不能因為無所畏懼就做出這種危險的事情。」
「我又不怕危險。」
我向來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幹。
以前當蜜獾的時候,我還去挑釁過豪豬,被插得像個刺蝟一樣。
還鑽洞去挑釁過獅子。
總之看誰不順眼,上去就是幹。
「你可以試探無數次,但是生命隻有一次啊,失去了就沒了,愛你的人會多難過。」
我切了一聲,有些不屑。
我一出生就在沙漠裡遊蕩,睜眼就沒見過爸媽,死裡逃生過無數次。
「我早就不在乎這些了,也不會有人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