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喬琦再也不顧上溫柔卑微的人設，瘋狂地質問著陸南。
陸南冷著臉，沒看她，目光落在地上那堆照片，語氣平靜到可怕地開口：「倩倩不是髒女人，我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她不像你又賤又髒，花我的錢找這麼多男人還懷了野種。
我的老婆，必須是幹淨的，你已經沒資格了。」
「沒錯，陸家的媳婦不能是你這種不幹不淨的蕩婦，你肚子裡的也不可能是我兒子的孩子，他有無精症，你怎麼可能懷上他的孩子？兒子，叫律師來，今天就跟她把婚離了。」
久沒開口的陸阿姨一錘定音，強勢地替喬琦跟陸南這段婚姻畫下句號。
她的話更是讓喬琦如遭雷劈。
無精症……
聽到這個，她還能有什麼不明白的。
眼見陸南就要打電話讓律師過來，她跪下膝行到陸南面前，抱著他的腿求著：「我不要離婚，老公我不要離婚，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她說著，眼神瞄到我，頓時就指向我，聲淚俱下地開始陷害我：「是章佳，這一切都是章佳逼我這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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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我本人表示相當震驚。
陸家三口人，包括何倩倩，齊齊看向我，眼底的震驚不比我少。
喬琦見狀，再接再厲接著說：「是章佳知道你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怕我被你拋棄，沒有陸太太這個身份可以讓她在外面狐假虎威，給她的工作行方便。
我不願意的，是她騙我說她失戀了要我去她家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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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嗚嗚嗚嗚，結果她利用我對她的信任給我下藥，那些男人都是她找的，她還拍了視頻威脅我，我也是沒有辦法了。
老公你懂我的，我隻愛你一個人，我怎麼可能會背叛你。
我這些天一直很害怕被你發現，現在你要跟我離婚，我不能再瞞下去了。
章佳，你放過我吧，那些視頻我求求你刪了吧，我求求你了……」
喬琦哀求地對著我邊磕頭邊說。
我接收到她的指令，沒讓她失望地站起來，替她背下這個黑鍋。
「沒錯，這一切都是我逼她的，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們要算賬就找我。
陸南，這一切也是你有錯在先，我這也是為了你們夫妻關系操碎了心，才會這麼逼喬琦。
你早說你不能生，我也不會出這種主意了，這事你也有責任。
現在喬琦懷孕，你何不糊塗一回？
隻要老婆是你的，你管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生下來跟你姓陸就是你的孩子。
反正你不能生，以後想要有孩子也是得去精子庫申請，那多麻煩？
都是生別的男人的種，那隻要結果是一樣的，你就不要在意過程了，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我言之鑿鑿，越說聲音越拔高，明顯是興奮了。
何倩倩的表情從一開始的意外，以為我叛變。
到最後憋笑憋得面色通紅，拼命掐自己才勉強讓嘴角下壓。
喬琦卻在我說話的時候，認同地點頭，期待地看著陸南，等待他的表態。
陸南能表什麼態，他惱羞成怒：「你倆他媽的別把老子當傻子。」
說著他撥通律師電話，吼叫著讓律師準備好離婚合同，他要讓喬琦一分錢都得不到。
喬琦一聽，急得不得了：「老公，爸媽你們信我，我真的是無辜的，真的是章佳逼我的，求求你們了，原諒我這次吧，以後再也不會了，老公你別走，老公……」
陸南不願再聽喬琦的任何話，牽著何倩倩腳步飛快地走了。
喬琦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嘴裡嘟囔著：「完了，一切都完了。」
我走上前抱住她：「還沒完，沒離婚前你都還是陸太太。」
喬琦：「對，隻要我不籤字，我就還是陸太太。」
我：「所以你要振作起來，想辦法讓陸南打消跟你離婚的念頭。」
喬琦：「可是我沒辦法了。」
我：「我們一起想，總會有辦法的，他要跟你離婚就是要你的命，你不能離婚的。」
喬琦眼睛恢復神採，像下了某種決定：「沒錯，離婚就是要我的命，他要是真的逼我離婚，我就跟他拼命。」
看她這樣，我嘴角微揚。
喬琦啊喬琦，求仁得仁的滋味好受嗎？
我上一世的死局已經破解。
今世禍水東引，不知道陸南能不能破了這個死局。
我不會提醒陸南的，他並不無辜。
不是捅刀的才叫兇手，磨刀遞刀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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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南那邊的律師辦事效率很快。
我才將喬琦帶到我家休息不到一小時，她就接到律師的電話讓她回陸家籤離婚協議。
喬琦當場就把手機砸了，逃避現實地將自己關在房間裡。
律師聯系不上喬琦，電話打到我這邊來。
我當然是不會承認喬琦在我這，我可是堅定地跟喬琦站在同一陣線的。
我外放聲音，律師不帶情感地說著讓我轉告喬琦。
如果她不出面籤了這份離婚合同，根據婚姻法規定，陸南有權追回喬琦之前花在小白臉身上的錢。
那不是筆小數目，而她那些出軌證據男方可以直接訴訟離婚。
她跟陸南是籤過婚前協議的。
協議裡有她婚後若不忠於婚姻，離婚時她自願放棄夫妻財產，淨身出戶的約定。
律師按流程通知到位，就沒再給我或喬琦來電過。
躲在我家逃避離婚的喬琦還暗自竊喜，以為陸南是經過她這幾天的信息轟炸和痴纏，終於心軟願意原諒她了。
沒想到，一周後，一份法院起訴信送到我家。
陸南真要跟喬琦訴訟離婚。
喬琦看到這個，氣瘋了地把信撕碎。
「他怎麼能跟我離婚，我死也不會離婚的，我不會離的……」
她神經兮兮地低聲呢喃著，又躲回房間裡面去。
我注視著那扇關起來的門，想著還差點火候。
我給何倩倩發了條消息。
她回了個【OK】。
不一會兒，喬琦的房間內傳出憤怒不甘到極點的咒罵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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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門和牆，我都能清晰地聽到喬琦飽含恨意的聲音。
「賤人，不要臉，你讓陸南接電話。
陸南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是你先背叛我的，我隻是做了跟你一樣的事，我能原諒你，你為什麼就不能原諒我？
你早就想要跟我離婚，這次隻不過是借題發揮對不對。
你威脅我？
好，我可以跟你離婚，但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們見一面，我去接你。」
半個小時後，緊閉的門打開，喬琦走了出來。
她一改前幾日的頹廢形象。
此時此刻她將自己打扮得光鮮亮麗。
我擔憂地看著她：「喬琦，你還好嗎？」
「我沒事，我跟陸南約了見面，我跟他會和好的。」
她眼底閃著瘋狂地笑說著，看樣子心情很愉悅。
我裝出驚喜的表情：「那我就放心了，那你今晚還回來嗎？」
她嗔怪地瞪了我一眼，曖昧地說：「都和好了還回你這幹嘛？不跟你說了，免得他等急了，拜拜～」
「拜拜～」我衝著她的背影揮手。
低頭看了眼手機，打開何倩倩發來的視頻，是陸南在向她求婚，為她戴上戒指的時刻。
陸南連下一任陸太太都找好了，還是喬琦最恨的何倩倩，難怪會瘋。
我提醒何倩倩要小心喬琦，她已經出門了。
何倩倩給我發來一張她在墓園陪她姐的自拍照，告訴我她今個兒就在那等著喬琦的好消息。
我也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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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聲巨響。
原本坐在沙發上等消息，等到不知不覺睡著的我被猛地嚇醒。
心髒「怦怦」地跳。
「章佳，幫幫我，隻有你能幫我……」
黑暗中，喬琦的聲音格外清晰。
我打開燈照亮整個客廳。
也照清了不同於出門前的光鮮亮麗，此刻滿身狼狽的喬琦一臉驚惶失措，渾身顫抖地坐在地上。
不管我怎麼解釋，她都認定我是站在陸南那邊想要 PUA 她。
「可她」其實心裡有了答案。
「陸南死了，都怪他不肯原諒我，我也不想的，是他逼我的。」
喬琦語無倫次地說著，還不忘為自己辯駁。
「你殺了他？」
「不是的，我沒想過殺他，我就是……就是想他改變主意, 該死的他為什麼就是不答應？他答應了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
我緩緩問道，先穩住她：「所以你讓我幫你, 是想我怎麼幫你呢？」
她猛地抓住我的雙臂, 目眦欲裂, 表情猙獰。
她說：「你去跟警察自首, 說陸南是你殺的, 你去跟警察說陸南的死跟我沒關系，他現在死了, 我還是陸太太，我能保你, 你放心, 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好不好，章佳, 你現在就去自首, 你……」
她話沒機會說完，幾個警察魚貫而入, 二話不說就先將喬琦拿下。
看到警察, 喬琦還在做垂死掙扎, 她看向我, 拼命地說：「你們抓錯人了, 人是她殺的，你們抓她，不要抓我, 跟我沒有關系，不是我, 真的不是我……」
警察面無表情地拆穿喬琦的謊言：「有人拍下你將陸南推下天臺的行兇畫面，證據確鑿, 有什麼話跟我們回警局再說。」
「我不是想殺他, 我沒有要殺他，我隻是想跟他一起死啊，後來我又不想了，我想要活著有什麼錯？我沒錯，我沒錯……」
21
喬琦哭喊著被警方帶走。
聽到她的這番話, 我笑了。
不可自抑地大笑。
我不知道我到底在笑什麼。
笑著笑著, 眼淚不受控制地掉。
或許, 我是想到上一世那麼憋屈地死了。
我死後, 喬琦也會是這麼理所當然，找了這個理由來為自己的罪行開脫吧。
上一世我沒看到喬琦的最終下場。
這一次，我要好好看看, 惡人作惡的下場是什麼。
陸家失去了唯一的獨子, 陸家二老動用關系，找最好的律師, 在半年後, 成功讓喬琦被判了死刑。
這個結果，也算她求得所求。
她不就是想要死嗎？自己沒勇氣。
那法律幫她……
她執行死刑的那天，從不迷信的我，生怕鬼差漏掉她的鬼魂, 在閻王殿裡跪拜，求閻王要記得派鬼差將喬琦帶回地獄受刑。
可不能讓她跟我一樣，有多一次重改命運的機會。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