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墜落 3043 2024-10-29 13:45:48

橙子味在口腔中蔓延。


周挽看了眼時間,已經過了零點。


今天起得早,她有些困了,眼皮都不自禁耷拉下去,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陸西驍咬碎糖果:“回去了?”


“嗯。”


他攔了輛出租車,兩人都坐在後座。


陸西驍手機裡不少消息,他掃了眼,都是些生日祝福,剛想劃掉,手滑點到語音,蔣帆有穿透力的聲音傳出來,鬼哭狼嚎地說住他18歲生日快樂。


周挽愣了下,側頭問:“今天是你生日啊?”


“嗯。”他淡聲。


“生日快樂,陸西驍。”周挽立馬認真說。


陸西驍扯了扯嘴角,笑了聲。


“我之前不知道,所以沒能給你準備禮物。”


陸西驍其實完全不在乎這些。


他是真覺得生日沒什麼可過的,


更何況,他是個不缺禮物的人,很多女生都會往他抽屜裡塞禮物,他連人名和人臉都對不上,最後那些禮物都不知被丟到了什麼地方去。


陸西驍側頭看了她一會兒,說:“那給你點時間準備,明晚我來拿禮物。”

Advertisement


周挽一頓,而後淺笑著:“好。”


出租車停到周挽家門口。


遠離鬧市區後,後半夜的小區更是寂靜無人,連鞋子踩過落葉的聲音都顯得格外刺耳。


周挽避著落葉走。


“我到了。”


“嗯。”


“生日快樂。”周挽又說了一遍,她轉過身,仰頭看著陸西驍的眼睛,“你今天開心了嗎?”


陸西驍抬眉:“還成。”


“那就好。”


“幹嘛。”他沉沉地輕笑,“想讓我開心?”


周挽點頭,說得認真:“嗯。”


陸西驍愣了下。


眼前的少女臉上笑意淡淡,眉眼卻仿佛被融化一般,兩顆梨渦盛著蜂蜜,過肩的頭發柔軟地貼著白皙的脖頸,乖巧又精致,脆弱又堅韌。


她看著他眨眼,睫毛忽閃。


陸西驍那顆心髒,像是被那纖長濃密的睫毛撓了撓。


他嗓音有些啞:“回去吧。”


周挽跟他揮手:“再見,陸西驍。”


他手放在口袋,沒拿出來,隻抬了抬下巴示意,目送她走進樓道。


陸西驍在原地又站了幾分鍾,才抬腳離開。


次日一早,周挽起床後先把剩下的周末作業都做完,在家吃過午飯後便離開家。


她想了一晚上要給陸西驍買什麼生日禮物,卻還是想不出來。


太貴的負擔不起,他又好像什麼都不缺。


沒辦法,隻能去外面逛一逛,看看有沒有適合的禮物。


最後,她停在一家飾品店前。


玻璃臺上陳列著各式各樣的相框,其中一個是很復古的雕花鏤空金屬相框,跟陸西驍住的那小洋樓很貼合。


周挽想起上次在他家看到的放著她媽媽照片的相框,木質的,大概是那個夏天雨水太多,潮氣重,已經有些褪色泛白。


這個倒是挺適合的。


周挽挑定了禮物,拿去付錢。


“135塊錢。”店員說。


“這麼貴啊。”


“小妹妹,你看看這個做工就知道很繁瑣精致了,現在這年頭貴的就是手工活兒。”


周挽沒多說,又選了個灰色簡潔的禮品袋,將相框放進去。


陸西驍說今晚來拿禮物,那應該是會來遊戲廳。


周挽沒給他發消息說自己已經買好了禮物,覺得這樣太刻意。


傍晚吃過晚飯後,周挽便拎著禮品袋到遊戲廳。


周末人比較多,忙了好一會兒才得闲。


坐下沒一會兒,一個男生忽然走過來:“哈嘍。”


周挽抬頭:“有什麼事嗎?”


男生抓抓頭發,笑起來很陽光:“小姐姐,你有男朋友沒?”


“啊。”周挽微怔。


“那我能要你個你號碼嗎?”男生接著說,拿出手機,“我叫——”


還沒等他說完,旁邊忽然插來一道生冷的男嗓:“周挽。”


陸西驍整張臉都沉著,五官和稜角愈發顯得鋒利,修長的手指撈過那人的手機丟還給他。


男生愣了下:“……你是她男朋友嗎?”


陸西驍側頭,冷眼看他。


男生隻覺得像被冰刃剜了一刀,他是個好說話的,立馬說了句“抱歉”,轉身離開。


陸西驍眯了眯眼,一手抬起周挽的臉,看了她一會兒,扯著嘴角意味不明地嗤聲:“你還挺吃香。”


“……”


他不爽時壓迫性極強,就連周遭的空氣都變稀薄,讓人透不過氣。


“我沒給他號碼。”周挽溫溫吞吞地解釋。


她能感覺到陸西驍對她是有好奇和興趣的,而由這興趣中又分出一點喜歡和佔有欲。


或許並不多,隻不過他向來隨性,懶得偽裝,直接將不爽寫在臉上,像是放大千百倍,讓人誤會情深。


陸西驍淡聲:“我禮物呢?”


周挽將禮品袋從桌子底下拿出來,遞給他。


陸西驍打開,拿出裡面那副相框,挑了下眉:“就相框?”


周挽抿唇:“別的太貴的我……”


她沒說完,被陸西驍打斷:“我是說,照片呢。”


周挽頓了頓。


她原本買這個相框是覺得可以把他媽媽那個受了潮的相框換掉,但明白在他面前提媽媽是禁忌,她沒敢開口。


陸西驍看了她會兒,拿出手機,直接對著她拍了張照。


遊戲廳光線昏暗,閃光燈自動打開,拍下的瞬間少女表情錯愕,眼睛睜大,圓鼓鼓的,像顆飽滿的黑葡萄。


陸西驍看了會兒照片,輕笑了聲。


“就這張吧。”


“……”


蔣帆這時候打電話過來,讓他出來玩。


這兒吵,陸西驍點了免提


陸西驍淡聲:“不去。”


“你生日還真一個人過啊,出來唄,我們一群人呢。”


“生日跟你們一群男的過,我有病?”


這時有一旁打遊戲的突然觸發了什麼驚喜,遊戲機響起歡快的聲音,蔣帆聽到,愣了下,隨即明白了,拖著長音“哦——”了聲。


蔣帆語氣狎昵曖昧:“那是不合適,成年了嘛,是該做點成年人的事。”


周挽拿筆的指尖一頓,眼睫顫了顫。


陸西驍睨著她表情,清清楚楚看到血色從脖頸蔓延到臉上。


他勾唇,丟下一句“滾蛋”,掛了電話。


他沒借方才那話繼續戲弄周挽,拿了遊戲卡,便到一旁打遊戲去了。


周挽松了口氣,埋頭繼續寫題。


後面幾個小時,陸西驍都在那兒玩遊戲。


而周挽則做完了兩套卷子。


直到十一點,陸西驍又拿著厚厚一沓積分券讓周挽錄入,他斷斷續續地來遊戲廳,但每回都能拿不少券,到現在已經有將近10萬的積分。


周挽看了眼10萬能兌換的禮品,多是些電飯煲、榨汁機一類,陸西驍肯定用不到,她便也沒提,任由這些積分繼續存著。


今天天又冷了。


冬天空氣總不太好,天空中沒幾顆星。


吸口氣都是要打個哆嗦的涼意。


周挽戴上上回在陸西驍朋友超市拿的手套,搓了搓手,仰頭看天。


“不知道今年會不會下雪。”周挽說。


平川市已經兩三年沒有下雪了。


就算下了也不過雨夾雪,落地上就化了。


周挽記憶中漫天遍地的雪,已經是童年,爸爸陪她一塊兒堆雪人。


“不會。”陸西驍說,“暖冬。”


地上的落葉被掃光,這一條路兩邊種的是櫻花樹,如今這個季節葉子都掉光,隻剩下交錯的光禿禿的樹幹。


周挽很輕地嘆了口氣。


陸西驍側頭:“你喜歡下雪?”


“嗯。”周挽點頭,“你不喜歡嗎?”


“太吵。”


他的描述很奇怪,但周挽卻明白。


下雪天很吵,每回平川市下雪都會引得大家尖叫歡呼,下雪天路上人也格外多,就連朋友圈也變得忙碌。


周挽笑了笑:“我覺得很幹淨。”


世界一片雪白,很幹淨。


好像那些醜惡、陰暗、哭喊、痛苦都不再存在。


就連她自己,似乎也能回到童年那個因為打雪仗堆雪人就特別快樂滿足的周挽。


“那年底去看雪。”陸西驍淡聲。


“你不是說,今年不會下雪。”


陸西驍看了她一眼,眼梢稍揚,聲音帶著笑意和一點少年人的張揚放肆:“我說能讓你看到,自然就能看到。”


周挽愣了下。


她有點出神地看了陸西驍一會兒,才收回視線。


她想,年底。


今年過年在二月初,還有三個月多。


如果年底陸西驍還會帶她去看雪,那麼他們這段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至少還能維持三個月。


這樣的話,之前威脅郭湘菱在剩下三個月內給她剩下的15萬也能實現。


奶奶應該就有錢做手術了。


周挽這麼想著,下一秒,又深深厭棄自己的想法。


陸西驍問:“你幾歲。”


察覺到她的心不在焉,陸西驍扯著她馬尾往後輕拽了下,“問你話。”


“什麼?”


“你幾歲了。”


“16。”


“生日呢?”


“3月25號。”


陸西驍揚眉:“你開學早?”


“嗯,我爸爸是老師,我小學時他幫我安排的早了點。”


這是陸西驍第一次聽到她提起自己的父母。


繼續往前走。


陸西驍點了支煙,察覺她情緒不高,像有心事,明明剛才在遊戲廳時還沒有。


他彈了彈煙灰,漫不經心問:“想什麼呢。”


周挽一頓,仰頭起看他眼睛。


他眼底平靜,卻又了然,像是完全看透她,明白她的情緒。

作品推薦

  • 虐渣劇情引起舒適

    "謝染外號人形AI, 特點1:比AI更加理智; 特點2:比AI更加無情。 後來,他到了平行世界,那些與他同名同姓的人身上,這些人都曾經有過大好人生,卻因為重感情,被自己愛過的人所欺騙和傷害,最終下場悲慘; 被執念吸引而來的謝染:重感情?"

  • 三個人的十年

    每次鬧矛盾,他都擺出這副面無表情的樣子,等著我熬不住了低頭。 現在回想起來,那些暗暗心動的歲月已經淡得只剩下淺淺一層光,更多的,是數不清的等待流不完的眼淚。 兜兜轉轉,這麼多年過去了,在我和路嫣之間顧潯永遠都會選擇她。 不是一天兩天,不是一年兩年,是我青春裏整整齊齊滿滿當當的十年。 好像只有路嫣不在的歲月,他才能假裝愛著我一樣。

  • 你是我永恒不變的選項

    我嫁給了喜歡七年的人。 他什麼都好,就是不愛我。 他會妥帖仔細地為我籌備生日派對,也會在外麵像換衣服一樣換女人。 「秦慎就這樣,看著溫柔,事實上對誰都不上心。」 我以為我們這輩子會就這麼耗下去。 直到某天,他知道我得了癌症。

  • 引銀瓶

    我夫君來給我送休書那晚,我們身體互換了。 我替他領軍北荒,他則代我留在這四方宅院,被他母親罰跪、被他姨娘算計。 我得勝還朝時,一眼沒有望向他,一如他當日。 這次,是我要和離。

  • 斷舍離

    元旦那天,我無意中聽到他和兄弟的通話。 「我知道,她快回來了……不是那麼好分的……我對她也不是一點感情都沒有的。」 我以為是雙向奔赴,沒想到不過是南柯一夢。

  • 摘一朵花

    我在我高中女班主任眼裏就是個狐狸精,她對我恨之入骨,經常出言羞辱。可她知道嗎?她那個是校草也是學霸的寶貝兒子,喜歡我喜歡到要死啊。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