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首頁
  2. 一雪千尺霜
  3. 第3章

第3章

一雪千尺霜 3022 2025-03-17 17:17:25
  • 字体大小 18
  • 李胤琛便不得不信她口中所說的。


    她是天命凰女。


    以後,是要做皇後的。


    而與她成親之人,必將是日後皇帝。


    李胤琛答應她,隻要她誕下皇子,以後她便是唯一與他比肩之人。


    他與楚霜小心商量:「至於付家女,現在登皇位,還需要她家勢力支持,待日後……」


    楚霜卻咬碎了牙,說:「不必。」


    探子來報後,李胤滦問我如何。


    我將煮好的茶遞與他:「快了。」


    一切即將塵埃落定。


    14


    皇帝壽宴,暗流湧動。


    這幾天早有數股勢力暗中謀劃。


    究竟誰能功成,隻看今日。


    我與李胤滦一齊坐在御前。


    席間我頻頻看向皇後,卻有一人握住我的手。

    Advertisement


    輕搖了下頭。


    李胤滦薄唇開合很小,跟我說,皇後也有自己的理要說清。


    如何做,隻要她自己無悔。


    我蜷了下手,然後放平,由他握著。


    壽宴開始,有舞姬獻藝。


    我覺察到有人朝我得意挑眉,回看過去。


    楚霜用嘴型說:「我倒要看看,先死的會是誰。」


    他身邊坐著李胤琛。


    皇帝壽誕,當皇子的竟未帶正室參加。


    我端起酒杯抿了口。


    如此沒有分寸,用不著我擔心。


    無論楚霜如何做。


    大皇子都難成氣候。


    酒宴正酣,歌舞散去。


    下首之人與上座交換了個眼神。


    隨後李胤琛碰了下楚霜。


    就連她起身,都未攙扶一下。


    楚霜卻受到莫大鼓舞,像是被委以重任的人,聲脆貫耳。


    「啟稟陛下,兒媳有事要報!」


    這個稱呼實在僭越。


    可竟無人覺得不妥。


    我悄聲對李胤滦說:「你那些罪證都燒啦?」


    他唇似輕勾了下,道:「未曾。」


    「隻不過,一樣東西,不可能永遠成為砝碼。」


    懸在頭頂的劍太久了。


    下面的人既盼著永不落下來,又奢求著懸劍的繩索快些斷。


    好叫他們順利逃脫。


    永無後患。


    那群人現如今轉而成為琛王的擁趸,也是必然之事。


    我又將酒杯放在唇邊。


    身邊人輕笑一聲。


    「今日春寒雖不似前年,但還是吹人醒。」


    「當心又喝多了,和上次一樣發熱。」


    我從前酒量是不如何。


    但前朝為官,難免有要敷衍的地方。


    十年間,早就練得不易醉了。


    上次賞花宴上,也可能隻是身子還未適應的緣故。


    但我到底還是把酒杯放下了。


    因為我看到皇後也向我投來一個眼神。


    上次我喝醉酒,發了熱,李胤滦照顧我整夜。


    我以為皇後會責難我。


    誰承想,她隻是撐頤愁道:「本宮與小皇孫,怕是無緣相見咯。」


    我動作極小地將酒杯挪了挪,推到李胤滦面前。


    然後面不改色夾了口菜吃。


    皇後這才將將收回去。


    眼角餘光裡,李胤滦嘴角弧度更大了。


    但笑意,卻隻是短暫停留一瞬。


    我與他,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太子妃,你可認?」


    皇帝的聲音傳來。


    讓我與李胤滦之間的氛圍,徹底冷卻。


    我方動,李胤滦先我起身。


    「這位……在此之前,我想問清大哥,我該如何稱呼,你身邊這位?」


    李胤琛一怔。


    「琛郎,你在猶豫什麼!」


    「事已至此,你還覺得我比不上姓付的那個女人嗎!」


    楚霜出聲催促。


    李胤琛咬牙。


    「你稱她皇嫂即可,我已將整個王府交與她打理。」


    「付氏女……抱恙,已送去莊子裡將養。」


    李胤琛話落,楚霜長舒一口氣。


    是終於得償所願的樣子。


    她更加來勢洶洶,指向大殿:「太子殿下,如今跪在大殿上的,正是江南楚員外。」


    「也是膽敢欺君,假借身份給楚雪進宮的人!」


    楚員外被人帶上來,跪在空蕩蕩的大殿中央,抖如篩糠。


    眼中皆是懊悔。


    提前事發,我並不意外。


    太子府早派人時時觀察大皇子府動向。


    他們要做什麼,逃不過我和李胤滦的眼。


    楚霜渾不在意,撐著腰身,勉力跪下。


    「陛下,兒媳被親妹妹蠱惑逼迫,才一時想岔。」


    「但兒媳進宮後,無不時時感念陛下皇恩浩蕩,追悔非常,今日實在良心難安,才將全盤之事託出。」


    「今無法讓妹妹迷途知返,兒媳不願看妹妹行刺殺之事,方才大義滅親。」


    「請陛下明察!該如何處置妹妹,兒媳絕無怨言!」


    她叩首,眉間一蹙眉,是腹痛難忍的樣子。


    楚霜說話間,並不敢看皇帝。


    她還是怕。


    可即便怕,她還是拼著,將親姊妹置於死地。


    將闔家冤屈,拋之不顧。


    15


    一切水到渠成。


    皇帝說:「同為罪臣之女,沒想到你竟如此深明大義,不愧是為人姊的。」


    「兒媳,你此番是大義滅親,朕如何能懲治你,寒忠君之人的心。」


    「至於太子妃……」


    皇帝故意停頓,視線在席間掃視。


    楚霜則緊緊抓住衣角。


    胸前起伏。


    是太興奮所致。


    寂靜間,她已經在提前慶祝。


    她扭頭看我:「楚雪,你說,先死的是誰呢?」


    突然,她攥緊的手,碰上一個溫熱的東西。


    那東西骨碌碌的,血跡淌了一路。


    她茫然看去,對上的,正是一雙圓瞪的眼睛。


    那雙眼睛,在她被廢那夜,也是這樣看著她。


    問她:「你想弑君嗎?」


    楚霜尖叫起來。


    來自心底的恐懼,讓她嚇壞了膽。


    羊水破了。


    席間亂作一團。


    有人斥責皇後大逆不道。


    有人說,這樣毒婦生養的孩子,不配為一國之君。


    皇後將劍上血跡擦幹,才放到自己脖頸上。


    「休要為難我兒。」


    「我今日所為,不過為自己討個公道。」


    她看向一旁錯愕的婦人。


    那人早已六神無主。


    皇帝沒了腦袋的屍體倒在她身上。


    她立即將其推開,連滾帶爬,跑下殿去。


    皇後冷笑:「下作的東西,你以為靠狐媚本事和我平起平坐,就能和我一樣了麼?」


    「你永遠也比不上我。」


    皇帝壽誕,皇後自刎,新皇繼位。


    宴席上所提陳年舊案,也有了契機,得以重查。


    16


    做皇後那日,楚霜以死為迫,要我去看她。


    其實我沒必要去的。


    她是生是死,到如今,與我有何幹系。


    隻是去一趟,也算給前世今生做個結。


    不過初夏,她的房內居然生了無數綠豆蒼蠅。


    我實在忍不住,幹嘔一聲。


    她笑:「怎麼,你如今貴為皇後,金貴之軀,便忘了闔家被斬之後, 你我為逃生,藏在茅房裡的日子了?」


    那次, 我與楚霜為躲過搜尋,忍著滔天惡臭, 在裡面呆了足足七日。


    那時,我與她相依偎, 不敢開口說話, 單用眼神示意。


    成為彼此支撐。


    可如今, 同樣惡臭縈繞鼻尖。


    卻物是人非。


    她大殿上生產,無人顧得上她。


    等御醫來時, 她已經疼得昏死過去。


    手裡,還攥著一角隔斷的衣袍。


    是李胤琛的。


    成王敗寇。


    隨著一劍斬落,一切都成定局。


    李胤琛必然要逃。


    在逃之前, 他也曾求助地看向付家家主。


    可等來的, 隻有怒目。


    他別無選擇, 逃走前, 卻被一個自視不清的女人死死拽住。


    他發了狠地踹楚霜, 甚至踹她的肚子, 她都不松手。


    無法,隻能割斷袍子。


    楚霜身上的惡臭, 就是因她難產生了一半的孩子。


    她肚子太大了,使勁撐著, 也無法看到那未完整出來的嬰孩。


    「它是男嬰還是女嬰?」


    楚霜這樣問我。


    我不知道這有什麼重要的, 我如實說, 蛆蟲飛蠅太多了,我看不清。


    她突然狂躁起來:「故意的,你肯定是故意的!你就是見不得我活得比你好!」


    「明明隻要我生下男嬰,琛郎就不會覺得我在騙他, 就會全心全意待我,可他怎麼還是如此輕易拋棄了我?」


    「為什麼重活兩世,還是無人要我……」


    她口中不斷喃喃。


    更多的是想說給自己聽。


    因為她問任何人,都得不到答案。


    或許,當時藏匿的時候,一顆不甘的種子就埋下了。


    悽苦的日子,她不想過。


    進宮復仇, 進宮才是目的。


    楚霜隻能死。


    我出門前,略作停頓。


    還是沒敢回頭看一眼。


    太惡心了。


    17


    有人說,做皇後不如做女官。


    女官可以為萬民請命, 行正義之事。


    我不明白, 皇後為什麼不行。


    明明皇後更有權有勢。


    說的話也更管用。


    皇帝的私庫, 還能想用就用。


    如此一來,比女官不知好上多少倍。


    我在皇後墳冢前嘀嘀咕咕, 讓她評理。


    徐姑姑無奈搖頭。


    有人從背後擁住我。


    問我宮外呆久了,何時回去。


    我知道來人隻能是他, 我的夫君。


    李胤滦。


    無論京中還是地方, 官員洗牌無數。


    不少人聽了我為父報仇的事, 全都大著膽子來找我求個公道。


    我說:「且先回不去,我還得去江南呢。」


    我去江南,本是為闔家遷墳。


    可不知會途遇多少舊墳枯骨。


    我不快:「誰讓你們皇家辦事這樣不牢靠, 冤死那麼多人。」


    他卻沒有像從前那般笑。


    徐姑姑是正一品宮令女官,皇後身邊最得力的人。


    「文(」「我不敢保證,世間不會再因同樣的緣由平添冤屈。」


    「但我會竭盡所能。」


    「還世間一個海晏河清。」


    我信他。


    更信自己。


    若有人食言,亦絕不畏懼。


    (完)


    作品推薦

    • 老婆的初戀不是我

      在酒吧偶遇了我的隱婚老婆。 她牽手初戀,我帶着情人。 而十分鐘之前,我們剛和對方報備過行程。 她說要開會。 我說要加班。 當着外人,我倆默契地選擇假裝不認識,握手時笑得友善又親切。 然而晚上回家的時候,她卻一把握住了我,笑得危險: “玩得很花嘛。” “老公。”

    • 管家把我替換後,我換回來了

      我是真千金,出生不久管家把我替换了。趁着没人,我努力爬到婴儿

    • 我帶球跑後,龍族太子急了

      "龙族的发情期一般是半个月,玄渊这次却拉着我荒度了一个月。 意识清明后我提出双修,毕竟我们三年来都靠彼此度过发情期。"

    • 殘缺的愛

      "傅战爱我时轰轰烈烈,甚至为我残了双腿。 可婚后三年,他又与他的草根女理疗师虐恋情深。 他们彼此扶持,在艰难的复建中一起哭过笑过,崩溃又重建。 为了完成从身体到心理的疗愈,他们一车一杖,行遍祖国山河,看最美的日落,喝最烈的酒,听最动情的演唱会。 「我人生至暗时刻,是清歌陪伴和鼓励我,我为你没了一双腿,她让我又重新站了起来。」 傅战完全康复那天,在众人的鲜花掌声中,我把公司股权协议和离婚协议一起递给他。"

    • 落地緣分

      傅承烨大张旗鼓地追了我十年,从十二岁到大学毕业。我从来不拒绝

    • 人渣反派自救系統

      沈垣穿书,穿成了把少年男主虐到死去活来的人渣反派师父沈清秋。 要知道,原作沈清秋最后可是被洛冰河活生生削成了人棍啊人棍! 沈清秋:“不是我不想抱男主大腿,可是谁让这男主他妈的是暗黑系,有仇必报千倍奉还的类型啊!” 为什么女主们应该走的剧情都要强加给他。 为什么作为一个人渣反派却要不断地为主角挡刀挡枪舍己为人? 沈清秋:“……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小白花黑化少女攻×伪斯文败类吐槽狂魔受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