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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偶然脫軌 3603 2024-10-29 13:4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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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可如今,我走投無路,開始翹課。


    白天去西餐廳做服務員,晚上去當家教。


    做完家教時間還早,就去酒吧唱歌。


    回到學校怕影響舍友休息,還要在被窩裡用手機更新第二天要發的小說章節。


    我就是在這時候再次遇見江欽。


    他約了人來我兼職的西餐廳談事。


    同事琳琳替他點完餐,很興奮地拉我說了兩句悄悄話。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江欽本人,之前就在財經雜志看到過。」


    早在那次之後,我就留意過江欽的背景。


    排名前幾的港商,大家族,家族產業橫跨醫療、房產、輪渡、商超、物流、文娛……祖輩上是越港商行的領頭人,特殊時期給國家捐過款的。


    就是江欽父親這一代花邊新聞很多,江欽是江家三兒子,也是正妻唯一的兒子,十分受寵。


    之所以說是正妻,是因為底下還有六個姨太。


    早就忍不住看,怕太突兀。


    看琳琳在看,我才順著她的視線仔細打量。


    側後方的輪廓清俊,瞧著就是精英人士的打扮。


    皮膚是健康的白,定製西裝隨意搭靠在椅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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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腕襯衣一絲不茍地挽起,手臂肌肉線條流暢。


    腕上據說是一塊幾百萬的手錶,我到後來才記住那塊表的品牌叫愛彼。


    他瞧著鬆弛又正經,同其他人中間像是隔著縹緲煙霧,冷冷清清的,跟印象中總在網際網路上出沒的富二代氣質大有不同。


    沒有刻板印象中的講究,他像是找人談事又趕時間,暴殄天物般地狼吞虎咽了一盤黑松露牛排。


    臨走時,他去結賬。


    我與他擦肩而過,他並沒有多給我一個眼神。


    這隻是一次很普通的擦肩而過。


    不承想不出半天,我又見到了他。


    白天我穿著熨帖的白襯衣,畫著清淡體面的妝容在西餐廳打工。


    晚上我就已經穿好小皮衣畫著煙燻妝,在酒吧的舞臺上唱歌。


    我唱前半場。


    過了零點,這個臺子上就要跳鋼管舞了。


    酒吧燈光靡靡,是讓人設計過,最容易教人醉、也最容易教人曖昧的光線。


    江欽坐在最中間的卡座,五官輪廓清雋深邃。


    狹長的丹鳳眼,前窄後寬扇形打開,往下是一雙漆黑疏離的眸子。


    我們對視幾次,他唇邊咬著一支沒有點燃的女士煙。


    他旁邊坐著的人我也看清了,是白天跟他談事的人。


    其餘幾個瞧著也是氣質不凡,非富即貴。


    那晚我唱了衛蘭的歌。


    《天敵》《驗傷》《一格格》。


    我有點菸嗓,很適合唱粵語歌。


    但最後,我不知出於什麼心理。


    唱了一首《人生海海》。


    我覺察到江欽倏然抬頭,盯著我看。


    那晚,他沒請我去他的卡座前。


    卻請我喝了一杯酒。


    連續一段時間,他每天都來。


    每天都請我喝一杯酒。


    後半夜,場子熱了起來。


    港城的夜生活似乎才剛剛開始。


    我卸完妝,在後臺接到了酒吧二老板秦思遞過來的紙條。


    上面寫著一個地址。


    她塗著紅唇,手裡夾著煙瞧我,語氣不疾不徐:「江少爺找你,二十萬。」


    我也不是第一天在這唱歌,一下就明白過她的意思。


    這二十萬令我有些蒙,還有些羞恥。


    畢竟我隻是不知為何想要讓他記起我這個人,自己都沒想通原因。


    但絕對不是想發展這種關系。


    我嘆口氣,深覺自己不對勁:「謝謝,但思姐……算了。」


    秦思略一挑眉,並不意外:「沒事瑤瑤,別太放心上。他們那群人拎得清,不強人所難的。」


    上大學後,我對外稱自己叫阮瑤。


    這也是周老師改的。


    她說,「瑤」字取自北鬥第七星瑤光,有玉光、白光之意,引申為光明。


    她願我前路也能光明美好。


    夜色如墨。


    秦思還是又開口:「江欽本人不愛玩,長得也好,你不吃虧。他隨手能給的都可能是你這輩子再努力都得不到的,一個人最後能走到哪一步是努力和運氣的總和。這個世界上潛規則多得很,大家說是都看不上這些,但機會要真輪到自己手裡,有幾個人能繼續高尚?這可能就是你的運氣。你真不要?」


    秦思十五歲出來混社會,現在她三十四歲。


    摸爬滾打二十年,朋友三教九流。


    我聽過不少她的故事,也明白她這句話並非沒有道理。


    但還是……


    「算了。」


    我那時深諳一個道理。


    命運的饋贈,早已在暗中標好價碼。


    於是我笑答:「思姐,有些東西,來了我也未必接得穩啊。」


    秦思深深看我一眼,紅唇微啟,抽完一支煙,沒再說話。


    我本以為拒絕後,這件事便不會有什麼後續。


    可是就在這時,周老師生病了。


    肺癌。


    11


    接到顧超的電話時,我正匆匆從餐館出來,往家教的學生家裡趕。


    他是周老師的兒子。


    大我幾歲,今年剛大學畢業邁入社會。


    暑假時還聽周老師說,他考到了市政府,工作穩定下來了。


    那會周老師眼裡都是欣慰,多年期待一朝落定。


    我念了這麼好的大學,顧超也有了工作,她總算可以安心等退休了。


    可她,怎麼就生了病。


    顧超語氣為難:


    「當初媽媽願意拉你一把,我們一家也都是同意支持的。


    「但是現在她生病了。


    「我本來就沒多少積蓄,我爸身體也不好,高血壓,長年用藥……


    「我打電話來,是有個不情之請,之前媽媽借給你的錢,能不能……還給我們,也不著急,我現在還能頂一陣……就是先來跟你說,這件事。」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最後苦笑:「阮瑤,我原本沒臉開這個口,我媽也不讓。但家裡走投無路,我爸在計劃賣房子。」


    臉上像被狠狠甩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疼。


    嘴唇翕動,我感受到眼眶洶湧而出的熱意,說出口的話卻冷靜到極點。


    「周老師……沒事吧?」


    「現在還算穩定。之後可能要去省裡繼續接受治療……」


    「還差多少錢?」


    他語氣為難:「能報銷一些,但是需要墊付。手術費用還好,後續治療……」


    「我們也在想辦法,你這邊……」


    「好,」我輕聲安撫,「你別擔心,我來想辦法。」


    我沒聽清他後面的話。


    入夜,我如常去酒吧唱歌。


    消失了大半個月的江欽又來了。


    我又一次,唱了《人生海海》。


    從前沒有緣由,這次卻有了目的。


    江欽聽見旋律,同別人說話的動作停下來,眼神晦暗不明地看向臺上的我。


    我下臺後,外面變得好熱鬧,熱鬧得不像在午夜。


    我第一次來不及卸妝,取了早已放在更衣室的西裝,沖了出去。


    江欽已經不在位置上了。


    他走不太遠。


    我沒停留,在人潮中往外走。


    寒冷的冬,額頭都滲出汗意。


    終於,我在酒吧外的路燈旁,看見江欽在接電話。


    手裡捏著一支沒點燃的煙,眉眼冷峭,可昏黃溫暖的路燈又襯得他沒有那麼觸不可及。


    我停下腳步,隔著不遠的距離,站在他的餘光裡。


    江欽掛斷電話,下意識看向我,要點菸的手一頓。


    我深呼吸,走上前,鼓起勇氣。


    「江總,外套,還給你。」Ўż


    他看了眼西裝,又饒有興致地看了眼我。


    聲音低沉磁性,問了句我們都知道是什麼意思的話。


    「改主意了?」


    心亂如麻,沒有再打退堂鼓。


    下一秒,他接過西裝,再次披在我的身上。


    這件在我衣櫃裡待了很久很久,已經沒了它原主人氣息的衣服。


    可現在好像又有了第一次時的淺淡男士香水味。


    江欽聲音含笑:「外套都沒來得及穿,這麼著急做什麼?酒還沒請你喝,我又跑不了。」


    我上了江欽的邁巴赫。


    已是午夜,夜黑如墨。


    目的地是一處高檔酒店的頂層。


    一夜萬元的酒店,電梯中都金光閃閃,亮得我無所遁形。


    頂層環形設計,隻有兩間房,各自佔據半壁江山。


    浴室幹濕分離做得很好,我洗完澡出來,沒有曖昧的熱氣氤氳。


    江欽醒了一瓶紅酒,他穿著一身休閑款式的黑色絲質襯衣西裝褲,向我抬手。


    我順從地過去,地毯軟得像在夢裡。


    浴袍底下空空如也。


    江欽那年26歲。


    他將我抱在腿上。


    灼熱明顯,我不敢動。


    江欽還在笑,聲音不疾不徐,直入主題。


    「跟我在一起?」


    恰好我不知道怎麼寫有錢人。


    就當是為之後積累素材了。


    我深吸一口氣。


    「好。」


    沒關系,這是一次偶然脫軌。


    床褥乾燥,房間裡是高檔的香薰味。


    很快這香味變得不那麼幹凈,沾染了別的味道。


    一次,江欽給我開了一張五十萬的支票。


    我拖著酸痛的身體去銀行。


    給我媽轉了1萬,又給周老師轉了10萬。


    給家裡錢,要把握好節奏。


    既能解他們的燃眉之急,又要告訴他們這錢來之不易。


    顧超嚇了一跳,當即給我打過電話來。


    我騙他港城這邊有政策,我是去貸的款。


    我走了很久的路,掛掉了我媽打來的電話。


    告訴他們剩下的錢我會再想辦法。


    中環的鴿子在溫度驟降後不知道去了哪,我第一次奢侈地打車去了慈善寺。


    76米的純白觀音像悲憫俯首,俯瞰人間。


    眼眸半闔,二分觀世間,八分觀自在。


    世間熱鬧,茫茫人海。


    那是向來目標明確的我,第一次感到空洞與迷茫。


    12


    江欽最初跟我在一起時,像在養寵物。


    我們見面的次數算得上頻繁,一周能有兩三次。


    他很喜歡給我買衣服、買包,把我裝扮成他喜歡的樣子,再帶我出去見人。


    我知道的奢侈品牌不多,隻是兼職時耳濡目染過一些。


    知道有的包甚至幾十上百萬還在富人圈子裡一包難求,令我咋舌。


    他喜歡看我青澀驚訝的樣子。


    床上也一樣。


    被褥潮濕,我很喜歡跟他做這件事。


    脫軌那天我沒想到,脫軌也會上癮。


    我被他弄得帶了哭腔:「關燈。」


    江欽卻沙啞著聲音,在我耳邊低笑。


    「很好看,瑤瑤。」


    ……他才好看。


    我迷濛地看眼前的人。


    一張臉不用說,是網傳港城富二代圈子女孩們最想嫁的男人。


    我還能見到他常年健身、肌肉分布漂亮的身體,不像我,是瘦弱、營養不良的白。


    手上還有一層不好看的凍瘡疤痕與繭。


    回想起來,總感覺佔便宜的是我。


    我並不熱衷奢侈品,也很明白那不是我的能力可以擁有的東西。


    隻知道貴,從不敢帶到學校。


    還好我本就不合群,還經常做兼職,每回從江欽那回來前都會換回自己的衣服。


    可總有意外。


    有一回,是江欽送我過來的。


    他按我的要求在距離學校有點距離的地方停車,我總不好當著他的面換衣服。


    他不承認也不否認,這會卻在拿喬:「我這麼見不得人?」


    「沒有……」


    「那接個吻再走。」


    明明更親密的事都做過,我卻被這句話惹得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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