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怎麼不問問女兒願不願意嫁呢！」
官差呵呵一笑：「放心吧，大小姐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因為王爺看上的是馮家庶小姐——馮若茵。」
18
嫡姐的表情肉眼可見地扭曲變形。
「憑什麼是她！按照身份地位，不應該是我嫁王爺嗎？！」
「因為馮二小姐救了王爺，所以王爺非她不娶，要不大小姐也去試試？」
官差這話讓嫡姐啞口無言。
她隻能對我撒氣：「好啊，我說狩獵大會你去哪裡了，原來是去救人了！」
我冷笑。
重活一世就要有重活一世的優勢，不然隻想著兒女情長，在後宅裡鬥來鬥去有什麼意思？
我不想拘泥於情情愛愛，也對馮府這點權勢沒有興趣，重生一世，就要玩點大的。
「官爺，能不能通融通融，讓我家嫣嫣嫁過去……」
父親真是瞎了心了，他居然想賄賂官差。
官差握著刀柄，警告：「三王爺的王妃可不是菜市場上的蘿卜白菜，能隨意更換！」
「你說誰？三王爺？！」
嫡姐語氣中的嘲諷不加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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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王爺是皇帝最不受寵的皇子，因為他性格孤僻奇怪，被皇帝嫌棄。
上一世狩獵大會時他犯病瀕死，隻不過對於其他人來說，這件事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插曲。
一個不受寵的皇子，是死是活都和他們無關。
但這一世，我特意帶著柳墨去救了他。
其實他並不是犯病瀕死，而是被太子下毒。
我和柳墨裝作迷路，用早就準備好的草藥救了他。
「好啊，一個病秧子和妹妹倒也合適。」
嫡姐當即就釋然了，比起自己的失敗，她更願意看到我吃虧。
因為上一世，在狩獵大會半年後，三王爺就病故了，一生也沒有享過什麼福。
19
成親那天，我沒有陪嫁，八抬大轎抬著我，把我送到了王府裡。
半夜，三王爺喝得醉醺醺地回來了。
他腳步凌亂地走到我面前，然後一把掀開我的蓋頭，那雙如鷹眼般的眼睛裡沒有半分醉意。
「你究竟有何目的？為什麼要嫁給我？」
我不慌不忙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那天我已經說了，我想和王爺做個買賣，王爺已經走投無路了，和我合作是最好的選擇，而且想必王爺也查清楚了，我並不是太子的人，值得你相信。」
「可我有什麼值得你如此費心的？」
三王爺嗤笑一聲，他自然猜得出來，我是故意救他的。
「王爺的野心啊。」
上一世，三王爺想要謀反，隻不過他輸了。
他和我一樣，都是不被祝福的孩子。
隻不過他的母妃死了，死在了皇帝的默許、皇後的嫉妒中。
他從小在冷宮裡長大，身邊隻有一個小侍衛陪伴。
按理說，他比我慘。
這點也是我看中他的地方。
沒有退路的人，才最瘋狂。
三王爺沒有說話，隻是打量了我一番，然後仰頭喝下我倒好的酒，轉身走出了房間。
我松了口氣，敲了敲桌子。
一個矯健的身影從窗戶外跳了進來。
「主人。」
聽著低沉的聲音，我有些恍惚。
昨天是柳墨的生辰，她成年了。
柳墨有鳝魚的血統。
如今她徹底變成了他，身材也更加高大。
我拿起兩盞酒杯，和他喝了交杯酒。
然後就吻上了他的唇。
「我又想做噩夢了。」
在他驚訝的目光中，我勾了勾嘴角，「這次我要清醒著做噩夢。」
果然，洞房花燭是最幸福的時刻。
比以往任何時候感覺都好。
柳墨也更加賣力。
20
我和三王爺成親後，三王爺就一改之前的頹廢。
並因為治理水患、預防瘟疫，被皇帝召見，皇帝對他贊許有加。
太子為了彰顯心胸，特意賞賜了三王爺一碗荔枝。
三王爺孝順，又把南方送來的荔枝送給了皇後。
第二天，皇後暴斃。
經查皇後是中了西域特有的毒藥，而最近正好有一支使團進京，負責交涉接待的正是太子。
太子被罷黜軟禁。
皇帝一夜之間蒼老了好幾歲，整日整日地睡不著覺。
三王爺特意煉制了丹藥，呈獻給皇帝。
皇帝吃後猶如青春煥發，就連脾氣都暴躁許多，他經常無緣無故地發怒，搞得朝堂後宮人人都如臨大敵。
三王爺冒死觐見，救下了不少肱股之臣。
雖然明面上風平浪靜，大家都是皇帝的子民。
但背地裡，大家都已經悄悄想著靠攏三皇子了。
就連嫡姐都主動向我示好：
「妹妹，你看王府那麼大，王爺又總不在，你和姨娘也太孤單了，不如我來陪你們吧。」
她現在和佘白、父親住在一間破屋子裡，別說下人了，就連飯都快吃不飽了。
我想了想，覺得也是，就讓她住下了。
姨娘還有些不高興：「茵茵，咱們好不容易過上好日子，擺脫了他們，怎麼還讓她過來？」
我接過柳墨手裡的荔枝，給她剝開，喂給她：
「娘，你嘗嘗，這是嶺南進貢的，很甜的……她來更熱鬧，而且娘不是說太無聊，想去戲園子嗎？現在她來了，就不用去了。」
21
三個月後，嫡姐領著佘白，帶著幾個丫鬟、一個府醫過來了。
「妹妹，王爺幾個月沒來你這裡了？」
柳墨正在給我按摩腰，昨晚他太狠了，現在我的腰還有些酸疼。
我聲音懶懶的：「一個月，兩個月，或者三個月吧？我記不清了，怎麼了，嫡姐？」
她冷冷一笑，讓丫鬟拿出幾塊白布來，上面有片血跡，不過因為時間有點長，有些發暗發黑了。
「那是因為這三個月王爺都宿在我那裡，你看這就是證據。」
說著她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臉色一紅：「每晚王爺都要不夠。」
我頓時明白，一邊喊著晦氣，一邊讓丫鬟把東西拿走。
嫡姐又招手叫來府醫：「你說吧。」
府醫點點頭：「馮姑娘已經有一個月身孕了。」
「一個月？你懷得有點慢啊。」
說話的是許久不見的三王爺。
我腰疼，隻是衝著他點點頭，他回了個，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
嫡姐有些激動，帶著小女子的嬌羞：「王爺~您終於來了，快給我做主，妹妹知道我懷了您的孩子，非要讓我打掉。」
說著她還掉了幾滴眼淚。
我看不下去了：
「嫡姐，你不是說不想靠著男人嗎，怎麼現在又轉性了？」
嫡姐臉色一白，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但很快被她掩蓋：
「妹妹難道不也是嗎？費盡心思嫁給三王爺，不也是想借著王爺的東風，過上好日子嗎？」
借他的東風？
我看了一眼毫無反應的三王爺：
「你說得對，我確實是費盡心思嫁給他，但，他是我的棋子。」
22
三王爺也不在意，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口喝下。
「太累了，林意最近病了，好在本王衣不解帶地照顧了他三個月，今日終於好轉，沒想到一回來就給本王驚喜。」
林意就是從小在冷宮中陪伴三王爺的小侍衛。
他平時不住在王府裡，而是住在外面的宅子。
嫡姐愣了：「那每日……」
三王爺勾起一個惡劣的笑容：「怎麼樣？我每日費盡心思地給你找各種乞丐難民，他們的技術你可還滿意？！」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信，一定是馮若茵！是她迷惑了王爺，讓王爺不想承認！」
唉。
我搖搖頭。
不撞南牆不回頭啊。
三王爺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嫡姐嚇得不行：「王爺，您別這樣，我害怕。」
害怕？
這就害怕了，這才是他真實的樣子。
之前那些溫文爾雅，都是在我的示意下裝出來的。
「差不多就行了。」
我聽得耳朵疼，三王爺突然收住笑容，亮晶晶的眼淚還掛在他勾起的嘴角。
「因為，我喜歡男人，不會碰女人。」
23
嫡姐一下癱倒在地上，她瘋狂地搖著頭。
三王爺甚至怕她不信，還把那些乞丐難民都叫了過來。
「王爺，您還需不需要我繼續幫您？不要錢，隻要再讓我嘗一嘗滋味就行, 我從未見過那麼浪蕩的女子。」
嫡姐崩潰了，她大喊我們是騙子，要殺了我們。
三王爺不怕死，但他怕林意死。
為了和林意在一起, 他能放棄一切，隻要林意能安全。
他狂躁的眼睛裡閃著嗜血的紅光, 我攔住他。
我還沒玩夠呢。
我準備了一碗鮮血, 放在嫡姐身旁, 衝著在一旁已經快要奄奄一息的佘白招了招手：
「給你兩個選擇，你是選擇這碗血，還是選擇嫡姐呢？」
就像上一世一樣, 讓他繼續選擇。
不過我已經從籌碼變成了做局的人。
我決定著他們的生死, 這種感覺真好。
聽到血字，佘白那灰敗的眼睛亮了亮。
自從他沒了價值, 嫡姐不肯再讓他吸血, 但又礙於締結的契約, 嫡姐不能輕易趕走他，所以佘白隻能苟延殘喘地活著。
特別是在王府中這三個月，嫡姐以為自己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更是對佘白毫無情誼。
佘白已經徹底死心。
他選擇了血。
「好，那沒被選擇的就給那些乞丐吧。」
嫡姐一生驕傲，可這不代表她不怕死，落入乞丐手裡她隻有死。
她打翻瓷碗, 鮮血瞬間浸入土地中。
「佘白！都是你，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你還不快點把我救出去, 我也許能原諒你！」
不愧是一對狗男女, 思想都是如此瘋癲。
可他卻喜歡上了我的嫡姐。
「（夜」他憤怒地掐住嫡姐的脖子：
「還我血，還我血！」
他曾經想過強行吸嫡姐的血，可嫡姐怕疼，她每日都要飲一碗雄黃酒，甚至還要佩戴雄黃香囊。
如今就算是她為了活命，想讓佘白吸血，佘白都不肯了。
漸漸地, 嫡姐沒了呼吸, 死在了佘白手裡。
而佘白也因為急火攻心，毒素徹底進入心脈，死在了當場。
一把火, 兩人被我燒成了灰，分不清彼此。
24
沒過幾年，皇帝在丹藥的操控下徹底失去了根基。
新皇登基的那天，我送給了阿娘一把匕首。
我看著她親手殺了父親, 柔弱的女子因為激動而顫抖著。
「顧郎，我為你報仇了……」
25
登基大典持續了整整一天，結束後我累得不行。
這時一條冰涼的蛇尾纏了過來。
是柳墨。
「主人，不對, 以後我應該叫你女皇了。」
「女皇，不要離開我。」
「女皇，我是你的。」
「女皇……」
夜還很長。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