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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巫蠱 3413 2025-03-11 16:0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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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為了討公主關心,賀岱在宴會上踩死了我用半條命養出來的蠱蟲。


    「這種惡心的東西死了竟然冒藍煙,阿岱哥哥好厲害!」


    那天他終於如願得到了公主的青睞,背叛了娶我的諾言。


    隻是他不知道,那蠱隻此一個,是留給他救命用的。


    1


    為慶祝三公主生辰,陛下特地在宮中設宴。


    眾人獻寶一樣紛紛掏出賀禮,可三公主卻興致缺缺。


    她自小備受寵愛,見慣了奇珍異寶,自然對這些沒什麼興趣。


    「無聊。」三公主倚著靠背,翹著腳,神色遺憾地嘆了一口氣,「誰有稀罕玩意讓本公主看?」


    這時,一旁的賀岱不等我反應過來,突然拽掉了我腰間別著的蠱筒獻寶似地倒掉。


    一隻黑漆漆的蠱蟲掉落在地上,還來不及掙扎就被賀岱一腳踩扁。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蠱蟲緩緩褪色,變成藍色的煙在空中消散。


    這一切如夢似幻,就連三公主都忍不住面露驚訝提著裙子走近我們。


    「這種惡心的東西死了竟然冒藍煙,阿岱哥哥好厲害!」


    三公主的誇贊聲讓賀岱有些得意,全然不顧此刻我面色的凝重。


    「能討得公主開心是臣的榮幸。」他柔聲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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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有我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我不明白。


    他明明知道這蠱是我最寶貝的。


    需要我日日讓其啃開手腕的血管,一路鑽進心髒,吸夠心頭血才會爬回。


    為了養它,我幾近喪命。


    但現在,就為讓三公主看一個稀奇,我的心血就被付之一炬?


    更何況,我養這蠱是為了他。


    為什麼?


    心髒被憤恨和委屈裹得有些透不過氣。


    右手被無意識地收緊,直到有刺痛傳來才發覺指甲已經嵌進了肉裡。


    2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的話題落在了我身上。


    「阿岱哥哥,就這麼把她的蟲子踩死,不礙事嗎?」三公主嬌嗔著問。


    賀岱從始到終沒看我,明明什麼都不懂,還要自顧自笑著:「沒了再養就好了,隻要公主想看,應有盡有。」


    我沉默地坐著,宛若一具雕塑。


    他的手搭在我的肩上,還要讓我跟著一同奉承。


    「是不是啊烏盈?」


    我面色漠然,眸裡的冷意讓他臉上的笑一點點收回。


    半晌,他找回聲音,試探地開口:「烏......烏盈?」


    我沒理他,起身朝公主行了一禮提步離去。


    這蠱名叫解憂,可解百毒,蠱蟲已絕,再加上養蠱過程兇險,稍有不慎就會喪命。


    是佔出他日後會中奇毒而亡,我想為他改命才拼死喂活,隻此一個。


    可他竟然用來討好別人?


    屋內三公主的聲音隨著空氣冷不防竄出:


    「她是阿岱哥哥的什麼人?這麼無禮!」


    賀岱沉默了一瞬:


    「是臣救下......從苗寨跑出來的孤女烏盈。」


    我腳步一頓,不覺從唇角扯出一抹譏諷的笑。


    明明是他親自將我從苗寨接出來說要成親的,怎麼變成是我偷跑出來的?


    明明是他腿上重傷無藥可醫進了苗寨讓我救治,怎麼變成他救了我?


    為了討這位三公主開心他倒是什麼話都編的出來。


    他難道不知道這麼說我會讓別人如何看我?


    賀岱好像變了。


    自半年前他治水有功連升三階,皇上親自昭他入宮封賞留下用宴後,他對官場的心思就越來越大了。


    也是從那日開始,他再沒提過我們的婚事。


    那日宴會就有三公主嗎?


    他討好三公主,是為了官職嗎?


    3


    宮宴散去,賀岱回來時,我已經入睡。


    他不管不顧推開我的房門,臉上帶著三分醉意。


    「烏盈......今日你走惹了公主不快,讓我好沒面子。」


    他眉頭擰緊望著我,失望從眼裡漫出來。


    時至現在,他還在關心他的面子。


    「你當眾踩了我的蠱不是已經掙足了面子?」


    我坐起來被他的目光刺的睡意全無。


    「那種惡心東西,死了便死了,你計較什麼?」他聲音凜然響起,「你知道我為什麼不碰你嗎?」


    屋外的風卷著他的聲音傳來,讓我遍體生寒:


    「因為覺得你養那些東西,你也很惡心。」


    他說完,沒再看我轉身離去。


    窗外月色皎潔,我記得從前在寨子也是這樣澄淨的月。


    我蹲在他床前替他換藥,那藥就是用蠱蟲磨成粉敷在傷口的。


    他眸光比月還亮落在我臉上:


    「烏盈是這個世上最幹淨最可愛的女孩子」


    「我喜歡你......可不可以出苗寨讓我娶你?」


    他當夜所言好像成了一場夢。


    如今已經過去了三年。


    他還未娶,我還未嫁。


    我卻已經被他惡心了。


    垂眸間,右手手腕處的傷還未完全愈合,滲著血。


    賀岱,就是我這麼惡心的人,兩次要用你惡心的東西救你的命。


    這夜,我擁著被子一夜無眠。


    第二日,賀岱特意在早飯時同我解釋。


    「昨夜我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隻要你別再招惹公主不快,我仍會娶你。」


    我望著他,有些愣神。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說這種話。


    娶我,為什麼要和另一個人的喜怒哀樂掛上關系。


    4


    賀岱那時在宮宴所為成功讓三公主對蠱有了興趣。


    我被「請」到宮裡施蠱給她看。


    宮女以公主在午睡為由讓我在門外跪著。


    直到太陽西沉,我的腿沒了知覺才準許起身。


    殿內,三公主正吃著葡萄,見到我上下打量一番後撲哧笑出聲來。


    「蠱女身體都這麼好嗎?之前被我罰的宮女站都站不起來了。」


    她笑得肆意,我對她不過一隻蝼蟻。


    「你可帶蠱了?拿上前讓本公主瞧瞧。」


    我拿著蠱筒上前,正要打開,卻被她尖叫著一把摔在地上。


    隨著周圍人大喝一聲:「妖女!你要用蠱害死公主嗎!」


    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我腦袋一空,來不及反應就被人一腳踹在小腹上。


    想來是緊張及了公主,這人力道極大。


    我身旁就是茶幾,如果不是硬生生崴著腳改了方向,恐怕我的頭會嗑上茶幾角,說不準會當場斃命。


    我劫後餘生般吐了口氣匍匐在地上,捂著小腹,冷汗涔涔,不可置信地仰頭。


    來的人竟然是賀岱!


    他正想怒視著我,仿佛我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一般。


    「阿岱哥哥。」三公主這一聲喚的嬌俏可憐。


    「烏盈!拿著你的惡心東西離公主遠點!她千金貴體,豈是你能靠近的!」


    他將三公主珍重地護在身後,好像在護著一塊珍寶。


    「為了防止你再衝撞公主!這是給你的懲罰!」


    而後,當著我的面,他將地上的蠱筒撿起來隨手扔進了一旁的炭盆裡。


    不要!


    蠱筒,是蠱師養蠱的唯一器皿,好的蠱筒能讓養蠱事半功倍。


    更何況這是我娘留給我唯一的寶貝了。


    我喉間一緊,爬過去伸手想去拿,那火極快竄起來包住了蠱筒。


    裡面傳來肉被放在火上炙烤的聲音。


    蠱蟲應該是沒有了。


    我咬咬牙,還是伸進火裡將蠱筒拿了出來。


    手被燎紅一片,燙傷的位置迅速鼓氣變成大泡,漲的隨時要爆發一樣。


    我痛的五官糾在一起冷汗直冒。


    「阿岱哥哥,她好可憐啊。」三公主靠在賀岱懷裡,憐憫地望著我。


    可憐?


    不論是我現在的模樣,還是處境,都應該是狼狽的可笑吧?


    賀岱淡淡掃了我一眼,吐出了四個字:「咎由自取。」


    他說完沒再看我而是攬著三公主走了出去。


    有時候,我很恨自己五官敏銳。


    就像此刻,我聽到賀岱關切又溫潤的聲音,與方才對我說話的口氣截然不同:


    「公主受了驚嚇,臣帶您去看太醫。」


    我盯著自己腫脹不堪的手,緊緊握著蠱筒,腰間被他踢的痛楚密密麻麻也爬了上來。


    恍然間我笑出了聲。


    從我被請進宮門的那一刻,我就被算計清楚了。


    賀岱大概是關心則亂。


    這皇宮裡,他護著的人是這宮裡的公主。


    權力和身份是她從出生就在把玩的玩具。


    我怎麼可能傷到她分毫。


    反倒是她在明晃晃告訴我,我一無所有。


    就連自己的未婚夫也從未想過幫我。


    5


    我想回去,卻被宮女攔了下來。


    說我衝撞了公主,沒有公主準許不能出宮。


    窗外夕陽如血。


    我蜷坐在室內,看著宮女們進進出出。


    手上的水泡猙獰地繼續漲大。


    汗浸透了我的衣裳。


    不知過了多久,三公主總算回來了。


    我又一次匍匐在地上。


    宮女奚落嘲諷的目光戳著我的脊梁。


    賀岱將太醫院的藥妥帖交給宮女,細細囑咐,從始到終未看我一眼。


    「把藥交給烏盈吧,事情是她闖出來的,就讓她留下來伺候我。」


    賀岱抿著唇沒出聲。


    「阿岱哥哥心疼她?」


    「不是。」他聲音淡淡,「烏盈煮藥最在行了,公主要找侍女伺候算是找對了人。」


    侍女?


    我的心像是被鈍刀劃爛了一個口。


    從前生病,都是我守在他床前照料,煮藥擦身子一樣不拉。


    在他看來,我如此細心周到隻是做了府裡侍女該做的活。


    為什麼呢?


    因為我沒有用了嗎?


    在苗寨的他性命全然掌握在我手上,那時候的我對他來說是溺水時的稻草。


    可脫離了苗寨,他性命無憂,我所做的一切,與丫鬟無異。


    那天,我留在三公主宮裡,沒能回去。


    入夜,三公主身邊的侍女說公主要吃藥,要我去煮。


    可明明,她一個時辰前剛喝了一碗藥。


    我問了一句,被侍女打了一巴掌。


    她輕蔑的眼神落在我身上:「要你做什麼就去,啰嗦什麼!賤民!」


    我欲還手,卻發現她身後已然又站了兩個侍女。


    這個宮裡,排擠我來討好三公主是最為直接的方法。


    煮藥時間很長,要一個時辰。


    等我煮好端過去。


    侍女隻淡淡瞥了我一眼:「你跪在這裡等我通傳。」


    我跪下來,她走的很快,不久去而復返:「公主睡下了,你就在這裡跪著,等睡醒了公主自會叫你。」


    天黑的像一灘化不開的墨。


    我舉著藥,手上燙傷的傷口已經化了膿。


    指尖隔著碗傳來的溫度一點點涼了下去,直到和夜色一樣,寒得要命。


    膝蓋被石子路硌得生疼,連著手都跟著發顫。


    恍然記起娘教我養蠱時說,蠱女的手是最寶貴的財富。


    可如今的我,連命都那麼輕賤。


    在權力面前,不順從,就隻能是蝼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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