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 Alpha,我的死對頭傅竟也是。
在聯邦軍校的這兩年,我與他在一個班、一間寢室。
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一共打了 17 次架,次次見血。
原以為會這樣持續到畢業。
可從某天開始,我像個結合熱的 Omega 一樣,每夜都偷爬上他的床。
渴望他的信息素撫慰我的燥熱。
我得了信息素依賴症……
1
現在是半夜 12:02,寢室裡面已經熄燈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睡著了。
除了我。
我像往常一樣躺在傅竟的床上、靠在他的懷裡。
沉迷地深吸著他的信息素。
是陽光下海潮的味道。
很好聞……
燻得我半眯著眼睛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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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正值酷暑,傅竟隻穿了睡褲。
他的肌膚是很健康的小麥色,這是我很喜歡的顏色,可惜我怎麼也曬不黑。
借著微薄的光,我可以看清他線條流暢的腹肌、胸肌和人魚線。
很完美的身材。
即使我和他不對付,也不能否認這一點。
許久之後,身上的熱度終於漸漸地退下,我的理智也回了籠。
當我正想像從前一樣,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自己的床上時。
傅竟忽然有了動作——他翻了個身!
我躲避不及時,整個人一下砸在了他的身上。
嘴角一痛,瞬間嘗到了血腥味。
幾秒鍾之後,我才感受到貼到自己唇上的柔軟。
那是……
傅竟的嘴唇?!
我鬼使神差地舔了舔,屬於海潮的味道帶著血腥味瞬間衝入我的腦中。
頓時,腦袋空白了好幾秒。
然而當我意識到我做了什麼之後,就慌不擇路地逃回了自己的床上。
忘了這一切、忘了這一切。
這隻是一個意外而已,算不上吻。
我告訴我自己。
可我一晚上都沒睡好。
夢裡夢外都是那柔軟的觸感,以及濃鬱到包裹住我的海潮氣味。
一覺醒來,已經是天光大亮。
正準備起床,卻感受到熟悉的冰涼濡湿感。
見鬼!
我居然因為那個不算吻的吻產生了這樣的反應。
放蕩,太放蕩了!
趁室友還沒起床,我趕忙將髒了的褲子換下洗幹淨。
並且反復告訴自己:忘了這件事情!
可不知情的當事人傅竟,卻總幫我反復提起。
2
剛進大教室我就被一個人給攔了下來。
他叫苟使,是傅竟的狗腿子、應聲蟲。
傅竟的家世很好,Alpha 父親是聯邦元帥,Omega 爸爸是聯邦著名的醫生。
學校裡有一個算一個,都想跟他攀上關系。
苟使也不例外。
不過他沒有進入傅竟的核心圈層,所以隻能耍一些小手段來討傅竟歡心。
比如,找傅竟討厭的人,即找我的茬。
「喲,會長,你的嘴怎麼爛了?該不會是昨晚上春風一度去了吧?」
往常我都會忽略,可這次我卻回想起了昨晚上發生的一切。
不由得呼吸一滯。
苟使看了我的反應,以為說中了我的秘密,得意了起來:
「是哪家的 Omega 啊?玩起來怎麼樣,夠不夠勁?」
「哦~忘了會長你是從垃圾星出來的了,有家世的 Omega……」
「苟使!」一道富有磁性的聲音打斷了苟使的話。
是傅竟。
僅憑聲音,隻需一秒,我就可以認出是他。
果不其然,苟使十分諂媚地迎了上去:「老大,你來了?」
「你們在說什麼?」
傅竟雙手環抱,銳利的眼神看向我。
「說會長昨晚上跟 Omega 天雷勾地火去了!」苟使獻寶般說。
於是那張昨晚上我還碰過的柔軟嘴唇,現在譏諷地說:「哦?會長,是這樣嗎?」
我沒有和他解釋的必要,更何況這根本不能解釋。
於是準備轉身就走。
可傅竟突然拉住了我的手!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我的唇,沉聲問:「你有 Omega 了?」
「放手!」我想抽出我的手,他卻拉得很緊。
傅竟又接著問我:「你和他做了?你標記他了?」
放蕩!
張口閉口就是標記!
我怒斥道:「你是不是有病?」
他抿著唇,忽然抬手伸向了我的臉。
周圍的同學見大事不妙,趕緊調和氣氛:
「哈哈哈,可能是天氣太幹燥了,你看傅竟同學嘴不是也爛了嗎?」
「是啊是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昨晚上你們兩個激吻了呢。」
聽著這話我心跳一停。
正是這一秒中的怔愣,讓傅竟的手順利地落在了我的嘴上。
他因為格鬥而變得粗糙的指腹,狠狠地在我的唇上摩擦。
又紅又痛。
「你們到哪一步了?Omega 的滋味好不好?他是什麼味道的信息素?」他咄咄逼人地問我。
什麼味道?
海潮的味道!海腥味、海鮮味、令人作嘔的味!
可他不是 Omega,是個惹人生厭的 Alpha!
我再也忍受不了,說:「我可以讓你嘗嘗挨打是什麼味道。」
語罷,我握住他放在我唇上的手狠狠一擰,又迅速地給了他的臉一拳。
第 18 次,我們又打了起來。
指揮系的第一第二,纏鬥起來可不是小打小鬧。
正當我將他摁在地上,掐著他的脖子準備給他狠狠一擊的時候。
忽然,尾椎骨向上泛起一陣酥麻,四肢也開始發軟。
我的心重重地一跳。
又發病了。
我當著幾百號人的面發病了……
3
「唔——」
這一次來勢洶洶,比任何一次都要兇猛。
我因為高熱脫力,整個人竟然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那個我原以為會趁我病要我命的死對頭,竟然也停了手。
他皺著眉半跪在我身旁:「顧流,你沒事兒吧?」
「你……離我……遠一點……」我急喘著氣。
我對他的信息素沒有自控力,尤其是在發病的時候。
我怕離太近了,會讓我徹底失去理智。
結果說完這句話,傅竟的表情瞬間變得難看了起來。
我以為他要走了。
沒想到他竟然直接將我橫抱了起來。
「你要做什麼?放我下來!」我低斥他,他的信息素燻得我四肢發軟。
不過真的好好聞……
他抿著唇:「帶你去醫務室。」
「我不……需要你……」我掙扎著。
他腳步頓了頓,面色沉沉。
忽然,他低下頭用額頭抵住了我的額頭。
我呼吸一滯,心跳猛地加速。
見鬼!
而某個常年沒反應的地方竟然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真是見了鬼的信息素依賴症!
「你發燒了,」他的嗓音又低沉又沙啞,哄騙似的說了句,「聽話。」
我眼睛瞬間瞪大。
聽話?
他是在拿我當 Omega 哄嗎?
跟哄他的那些小情人一樣哄嗎?
放蕩!
惡心!
我不知怎得心突然絞痛,而後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而我再次醒來時,天竟然已經黑了。
我手上掛著藥水,還躺在醫務室的病床上。
傅竟正趴在我的枕頭邊熟睡。
他為什麼會在這兒?
我們的距離好近,隻有十多釐米。
我隻要稍微動一動,就可以把這十多釐米的距離拉近。
他不知是夢見了什麼,唇張忽然合了一下,下一刻泛起了晶瑩的水色。
我發現又開始心律不齊了。
或許是我又發病了。
不然我為什麼隻盯著他的唇,沒辦法移開眼睛?
我的腦中鬼使神差地出現了兩道聲音:
「我和傅竟的距離這麼近……」
「隻要我輕輕挪動,我們就可以更近……」
4
那天我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醫務室,我不敢相信我竟然會對傅竟產生那樣的想法。
一定是因為信息素依賴症加重了。
一定是!
於是抽了個空,我去了醫院。
「你的信息素依賴症確實是越來越嚴重了,最後可能會腺體破裂成為廢人。」醫生的表情非常嚴肅。
果然……
我的心中泛起了一絲疲憊:「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醫生說:「我的建議是,堵不如疏。」
「你現在僅僅靠聞,治標不治本。要想真正地緩解病症,隻能採用更直接的方式去獲取你想要的信息素。」醫生一邊說,一邊在紙上寫著。
我的心中隱隱地泛起了一些不安:「更直接的方式?」
醫生直接了斷丟下幾個字:「深吻、臨時標記、終身標記。」
「什麼?!」我猛地一下站起來,凳子重重地倒在地上。
醫生像是對我的反應見怪不怪了:「雖然兩個 Alpha 之間達不成真正意義上的標記,但是做法都是一樣的,這應該不需要我說了吧?」
而後,直接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了我。
上面是我病情的診斷單,還有他筆走龍蛇落下的幾個大字:
【深吻。】
【臨時標記。】
【終身標記。】
從醫院出來回到軍校的時候,我還處於一種精神恍惚的狀態。
我,和傅竟深吻、咬脖子、上床?
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我和他之間,見面必吵,吵起來必打。
就算我每晚可以偷偷地去他的床上蹭些信息素,但醫生說的那三項,也不是一個人可以完成的。
難道……
隻能任由這病越來越嚴重了嗎?
從垃圾星到帝星、從撿垃圾的雜種到帝星第一軍校的會長、從手無縛雞之力到指揮系的第一。
我花了十多年的時間。
因為這個莫名其妙的病就要付之一炬,我不甘心!
心中有事,也就沒有認真看路,走著走著竟然撞到了人。
「不好意思。」我一邊道歉、一邊抬頭看去。
竟然是傅竟!
5
「會長,剛和你的 Omega 約會回來?」他雙臂環抱,半眯著眼睛看著我。
平心而論,傅竟確實長了一張很好看且銳利的臉,充滿了少年人的意氣風發和張揚,十分吸引人。
一看便知,他是在有愛的且家境優渥的環境下長大的。
和我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所以即使是我,在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也很難移開目光。
但偏偏他對所有人都能平易近人,獨獨對我,總是充滿嘲諷。
或許也和別人一樣,看不起我是從垃圾星來的。
「和你無關。」我轉身就想走。
他腳步一轉攔住了我的去路:「都是一個系的同學、一個寢室的室友,我不能關心一下你?」
「探聽別人的私生活是你特殊的癖好嗎?」我開始折袖子,這是下戰書的信號。
傅竟不退反進:「會長,前幾天我還救了你呢。」
他抬了抬下颌指向我半握拳的手:「這就是你對救命恩人的態度?」
我一頓。
雖然發病是因為他,但在外人眼中,確實是他把高燒的我送到了醫務室。
我不喜歡他是真的,可也不是個不講理的人。
「你想要什麼樣的報酬?」我問。
他挑了挑眉,表情不是很好看,但還是說:「請我吃頓飯吧。」
這不是什麼大問題,我當下就點了點頭。
可剛準備問他想吃什麼,他就瞥見了我手裡的報告單。
「那是什麼?」他問,目光中有好奇。
我手一縮:「沒什麼。」
但他好像不願意就此放過:「沒什麼是什麼?」
「我看到了醫院的字眼,該不會是你和那個 Omega 的信息素匹配度測試吧?決定和他在一起了?」
「傅竟……」我皺緊了眉,「我今天不想和你起衝突。」
我很累、很疲憊。
任誰知道自己要依靠別人而活,否則命不久矣都不會開心。
然而他卻像是篤定了那個離譜的猜想,開始糾纏不休,甚至打算直接上手。
我下意識地用格鬥術將他伸過來的手制止住。
又下意識地想要將長著這張臉的人摁倒在地。
結果就是這樣的下意識,我握著檢驗報告單的手松了。
又剛好一陣風吹過,將報告單吹進了校中河裡。
我:「……」
傅竟:「……」
草。
6
飯沒吃成,矛盾升級。
白日裡作為同學,我們開始了無休止的冷戰。
但是夜晚作為我的解藥,我們還是肌膚相貼。
我的病確實越來越嚴重了。
不用診斷報告單,我都能感受出來。
具體可以體現在我體能訓練時,體力漸漸地變得有些不支。
不行!
我不能承受病重的後果!
我迫切地想要緩解病情,哪怕隻是一個吻。
所以某個夜裡,我又一次爬上了他的床。
他睡熟了,沒有意識地任由我摁壓著他柔軟的嘴唇。
當唇瓣變得殷紅,還有些微腫的時候,我輕輕地貼了一下。
很軟,但沒有效果,因為需要深吻。
於是我使了一點力道,讓他微微張開了嘴,又再次俯下了身。
我沒有過經驗,唯一一次也隻是和傅竟,但那還是意外,所以很生疏。
他的唇上被我弄得泛著水光,然而我的病症沒有得到緩解。
大概是姿勢不對。
我微微抬起了一些身子,打算換個方向。
然而眼睛一轉,和另一雙熟悉的雙眼正好對視上。
???
!!!
對視?!
傅竟醒了!
他為什麼會醒?
他發現我在做什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