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見她膽子那麼大，似乎有恃無恐，華天的臉越發黑沉。
清霖大長老握緊劍的手卻松了松，也是，這麼多人圍攻，靠她一人是絕對守不住的。
這機緣哪怕不落在她身上，至少不能被外宗搶去。
劍宗掌門率先出聲：「你是說這機緣隻能歸你？」
「正是！」
大能們面色凝重地盯著朝瑤，當然也有人不信：「機緣向來是誰搶到就歸誰的。」
「可也有機緣擇主之說。」
「你有何憑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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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金色的葫蘆在朝瑤手中出現，她回頭溫柔繾綣地看向清也，解釋道：「夫君，這也是我要問你將仙骨要來的原因，因為你根本就用不了它啊。」
清也卻已失去對她的信任，冷臉道：「它自己選擇了我，我有何不能用？」
朝瑤搖了搖頭：「有了仙骨，就能在呼吸之間吸收靈氣為自己所用，修為一日千裡。你雖修煉速度很快，但這隻是你冰靈根的優勢罷了，與擁有仙骨還是相差甚遠，你可知為何？」
她將葫蘆遞到清也面前，讓他往裡面滴入一滴心頭血。
清也將信將疑，但在眾人咄咄逼人的目光中，隻能咬牙照做，如今他早已身不由己。
血滴入葫蘆後，朝瑤輕輕地搖了搖，就將葫蘆扔至半空：「去」。
眾人隻見葫蘆越變越大，葫蘆中的景象竟然變得清晰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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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汪清水中有一滴鮮紅的血珠在滾動，卻怎麼也融不進去。
「這葫蘆中的是仙泉，能檢驗你體內是否有仙脈。仙骨會擇主，仙脈卻是天生天長。隻有仙脈與仙骨相連，才能真正化仙骨為你所用。」
「這就是為何你無法擁有仙骨的真正原因。」
清也愣愣地盯著葫蘆中的那滴血珠，卻怎麼也不肯相信：
「怎麼可能？若我沒有仙脈，仙骨怎麼會選擇在我體內伴生？」
我盯著那葫蘆，腦海中想起的卻是上一世朝瑤用此物逼迫我的場景。
當時看到此景，我也是心灰意冷。
因為正如此時，在場所有人都將血珠滴入葫蘆中，卻沒有一顆能溶於仙泉。
我真的以為仙骨確實不應該屬於我。
可冥冥中我又覺得總有什麼不對，而且仙骨從我出生就與我伴生，它早就成為我的一部分。
我有預感，若是將它挖出來，我決不會像朝瑤說的那樣無礙，而是必死無疑。
此人詭計多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她的話信也隻能信一兩成。
於是我故意挑起那些大能在將信將疑之時對仙骨的貪念，在他們動手亂作一團時借機逃跑。
最後是朝瑤發了心魔誓，絕對會在自己飛升之後重建通天之路，修仙界才擰成一根繩全力追捕我。
如今順風順水成長到如今的清也，想必是沒有我那些手段的。
他隻能愣在當場，默默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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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瑤在此時將心頭血滴入葫蘆中，眾人驚見那血珠瞬間溶於泉中，而且整個泉水從碧青色變成了金色，射出無數金光，直擊所有人的內心。
我的嘴角卻泛起冷笑，這就是朝瑤撒的另一個謊了。
並不是所有人都沒有仙脈，至少上一世的我其實是有的，但我的血卻依舊融不進去。
可見，朝瑤絕對是在這所謂的仙泉裡弄了什麼連化神大能都查不到的手段。
而這種手段，跟她背後那東西肯定也脫不了關系。
朝瑤笑得自信無比，但現場卻並不是所有人都相信，更多的人依舊是將信將疑。
特別是壽元將盡的華天，此物若是不歸他所有，那他很有可能等不到能飛升那日就要坐化了。
「這東西是你拿出來的，誰知道你做沒做手腳？」
說著，他就要重新伸手朝清也抓去，卻又被清霖大長老擋住了。
「華天尊者不用著急，若是真的所有人都能用這仙骨，我也不可能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就向夫君討要了。」
我知道朝瑤為何要挑選此日，還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此等寶物。
一是她現在修為尚低，靠她自己是不可能從已經修成金丹的清也手中把仙骨奪過來的。
所以她必須依靠別人的力量以及清也當日發下的心魔誓逼迫他。
二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很難擔保不會有別人知道仙骨之事。所以她要從源頭斷絕那些人想將仙骨從她這裡奪過去的心思。
她就是要讓整個修仙界都知道仙骨隻能為她所用，也隻有她能重啟通天之路，給這個世界再帶來一絲希望。
朝瑤又看向已經有些驚慌失措的清也：「夫君，你別怕，不痛的。」
隨即她向那些大能說道：「朝瑤自然也不敢在這麼多前輩面前耍什麼花樣。前輩們自可以將仙骨和仙泉帶走研究，隻要你們有人能用，朝瑤就不再覬覦它分毫。」
那些化神們一個個對她的態度都極其滿意，就連華天也再說不出什麼。
於是，所有人就靜等著，看著朝瑤一步步朝著清也走去。
清也伸出手剛想反擊之時，竟是師父須眉道人出手捆住了他的雙手，他不可置信地朝著須眉望去：「師父？」
須眉道人依舊假仁假義道：「清也，這是整個修仙界的大事，是所有人的未來，容不得你再胡鬧了。」
真是可笑啊，上一世清也對我說的話，這輩子竟然有人也對他說了。
可是……
「怎麼沒有？」
清也痛苦的嘶吼聲還在耳邊不斷響起，但朝瑤手中的法術施了一遍又一遍，卻什麼都沒找到。
她還是不甘心，打算再試一遍時，華天尊者已經忍不住了。
他虛指一劃，清也從頭到腳就被切割成了兩半。
他的雙眼還死死瞪著，沒想到一代天驕就這麼輕易隕落了。
但所有人都不在乎他是生是死，這次就連清霖尊者也未出手阻止。
大家都瞪大了眼看著朝瑤在他體內不斷摸索著他的每一寸骨骼。
「不在他身上？怎麼可能，怎麼會不在他身上？」
「我明明就探測到了仙骨的氣息！」
她滿手鮮血狀若瘋魔的樣子，讓我嘴角的弧度越彎越大。
獵人終日逐燕，卻被燕啄了眼睛。
真是可悲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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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大能們此時也已等不及了，連聲質問朝瑤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仰頭：「仙骨不在他身上。」
「不過！」
「仙骨必在青雲宗內！」
此話一出，所有青雲宗的人都瞪大了眼，心慌意亂地四處張望。
清霖大長老大喝一聲：「朝瑤，你豈敢！」
朝瑤卻倔強地說：「此話絕對當真！」
在我悄然離開之時，青雲宗內的浩劫正剛剛開始。
你們保她愛她，可曾知你們隻是她的踏腳石罷了。
不知被背叛的滋味你們可曾嘗到？
上一世，整個宗門就是如此背叛我的，讓我孤立無援，讓我泣血悲啼，讓我求助無門。
明明宗門的宗旨是同門攜手共助。
背棄了自己的信仰的宗門, 早就沒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啊！」
熟悉的悽厲慘叫聲在身後響起，我回頭望去，正對上驚恐無比的須眉道人的目光。
他的四肢正在天空亂飛, 血肉爛成了泥。
我收回視線，心中一絲波動都無。
這都是你們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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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回了大別山, 這裡一般人不會輕易踏足，很適合我修煉。
青雲宗所有人被他們虐殺殆盡後，朝瑤肯定會想到我，所以我必須在這段時間快速強大起來。
修煉的時間過得尤為快。
我一次都沒有離開過大別山，但外界的動靜還是時不時會傳到這裡。
畢竟大別山是前往南方大陸的必經之路。
例如整個修仙界都在追捕青雲宗在外出逃的弟子。
又比如朝瑤如今已經被關押起來, 嚴刑拷打逼問她關於仙骨的事。
又比如原來朝瑤背後的那個東西叫「系統」。
據朝瑤所言, 我們整個世界其實都是被開發出來的一款真人遊戲。
她說我冷心冷面，教她法術都要她拿好東西來換。
「有一」她把我們這些土生土長的人都稱之為「NPC」，她警告我們不能隨意殺了她, 否則所有人都不可能再飛升。
而此時，我終於修煉到了化神大圓滿。
心境早在上一世就煉得透徹，修為更是因為仙骨而一日千裡。
這大約是朝瑤唯一沒有說謊的地方。
我感覺我的身體變得輕盈起來, 隨便一念間, 整個大陸就在我的神識裡纖毫可見。
我看見了被關在地牢裡的朝瑤, 意念一動就顯現到了她身前, 還沒有驚動任何看押她的人。
我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原來這就是神仙的力量。
而看見我突然出現的朝瑤整個人都驚呆了。
「你, 你？」
我朝她笑了笑：「怎麼, 幾百年沒見, 連師姐都不認識了？」
她死死盯著我身上不斷散發出的仙氣，問我：「仙骨原來在你身上？你還覺醒了你體內的仙脈？」
「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會知道這一切？」
是啊, 我不可能知道這一切，這一切都是用上一世的慘死所換來的。
我沒有理會她的提問, 畢竟我沒有義務回答她。
我要的是知道我想知道的。
「你說，這個世界其實是你們那個世界設計出來的一款遊戲？我們這些活生生的人其實隻是一些代碼？」
朝瑤這時候又恢復了傲氣：「沒錯。所以你們無論如何掙扎都沒用，你們不過是設計出來的玩物罷了。」
「是嗎？」
我歪了歪頭, 嘴角彎起一抹笑：「可你在這個世界承受的痛似乎是真實的啊。」
說著我就朝她施了一擊法術, 她的手掌立刻被洞穿, 發出尖銳的痛呼聲。
接下去是她的膝蓋, 她的眼睛，她變得千瘡百孔，隻差最後一擊就會魂歸大地。
「不知道死是不是也是真實的啊？」
在我射出最後一擊時，我笑著跟她說：「若是你還能活著回到原世界，那就告訴他們，他們的程序已經出錯了！這世界，他們再也無法掌控了！」
天道大衍, 哪怕是 NPC，也會有一條生路。
而正如我所猜測的那樣，在我動念飛升之時，整個世界竟然變成一片片碎片在我眼前崩塌。
那些熟悉的人, 清霖、華天等等全部睜著死不瞑目的雙眼碎成一片片碎屑，如上一世我最後死去那般。
一個嶄新的世界在我眼前出現。
有人朝我走來向我伸出手：「恭喜，你也自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