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腳好一些的時候，沈越親自送我回家。
萬萬沒想到，剛下樓就被白月截和了。
看到沈越扶著我，白月眼底的刀子嗖嗖地往我身上扎，但她現在還不能發作。
沈越很吃驚：「你怎麼在這裡？」
白月心底冷笑：【我就知道男人沒幾個好東西，看著鍋裡的，吃著碗裡的，跟我前男友一個德行。】
【不過好在老娘對你根本沒想法，要不是想從你身上拿錢，我才懶得理會你們。】
我皺眉。
我對沈越說道：「沈總，剛剛緊急的合約我已經擬好了，我自己可以打車回去，你陪白小姐吧。」
說完，我一瘸一拐地走了。
身後傳來白月的嗔怪聲：「沈越，你該不會對林助理有什麼想法吧？」
沈越壓低聲音道：「怎麼可能，她隻是我的助理，要是我們有關系，早十多年前就發生了。」
我腳步微頓。
雖然知道他是在演戲。
但我心裡莫名其妙湧上一股失落。
翌日，我在家休息，手機收到一條短信，說有人給我點了外賣在樓下。
我剛好沒做飯，便一瘸一拐地下樓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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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剛走到樓下，就被一個女人攔住去路，她什麼話都沒說，拿起手裡的東西朝我的臉潑了過來。
女人被抓了。
我的臉也沒有毀容。
閨蜜心有餘悸：「還好不是真硫酸，要是硫酸的話，那你怎麼辦。」
我摸著臉，心裡也是一陣陣後怕。
她皺眉：「你最近到底得罪了什麼人？」
我每天上班回家兩點一線，哪有時間得罪人。
如果非要有的話，那隻有白月了。
畢竟，這種瘋婆子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她請人給我潑水，卻不是潑硫酸，也是想給我一個警告。
正想著，我手機響起，閨蜜二話不說替我接通。
「林彎彎，你在家裡嗎？」
「沒在家，她差點被人潑硫酸。」
那端沉默了許久，最後說道：「她在哪兒，我來找她。」
也不知道沈越用了什麼辦法，女人交代了確實是白月讓她這麼做的。
「我哪裡能真的潑硫酸，我又不傻，她才給我三萬塊，為了三萬塊，我把自己搭進去，多不值得。」
沈越冷笑：「你應該慶幸，你今天潑的是水。」
他眼神冷如冰山，轉頭對隨行的律師說道：「好好問，還有這位女士，我告定了。」
閨蜜在旁邊看著咋舌：「哇哦，你老板為你大殺四方啊，你還敢說你們之間沒什麼。」
「對了，白月是誰，她幹嘛那麼恨你？」
我木木地說道：「白月是沈越的初戀。」
「好癲的初戀，你老板眼光不怎麼樣。」閨蜜總結。
處理完一切事宜後，沈越說道：「本來我想慢慢折磨她，但看來現在我要改變計劃了。」
「三天後，我給你打電話，讓你看一場好戲。」
他望向我閨蜜：「你也可以一起來。」
10
三天後，沈越沒有打電話，而是給我寄了一張燙金請帖。
閨蜜最近一直住在我家，看到請帖傻眼了：「他要和那個癲婆訂婚？」
雖然我知道是假的，但看到他們並排的名字，心中還是湧上了一股酸澀。
「一起去唄，有好吃的。」
閨蜜拍拍我：「也有好玩的，你老板不是說了，三天後去看好戲嗎。」
我和閨蜜收拾齊整來到了沈越家的莊園。
莊園很熱鬧。
我數了數，沈越基本把政商界重要人物都請來了。
而且，還有許多媒體。
我們剛到主廳，便看到白月一襲高定藍色魚尾裙，婀娜多姿地走向我。
她用勝利者的姿態看著我：「林助理，歡迎你來參加我和沈越的訂婚宴。」
我：「恭喜恭喜。」
她輕蔑地瞥了我一眼，轉身走向沈越。
看著對她百依百順的沈越，白月心裡笑道：【等我徹底把這個笨蛋弄到手，以後再慢慢給他下毒，等他死了，他的財產就都是我的了。】
我雙眼瞪圓。
我發信息給沈越：【訂婚以後，小心你喝的吃的一切東西，她要給你下毒。】
不久後，一條信息發了過來。
【可惜，她沒有這機會了。】
眾人齊聚主廳，沈越溫柔地望向白月：「今天邀請大家來參加我和白月的訂婚典禮。」
「不瞞大家說，這些年我清心寡欲並不是因為我對女人不感興趣，而是因為我心裡有個想觸碰，卻觸碰不了的人。」
他說著這話，目光卻是落在我身上。
白月的臉都快要咧到耳後了。
「所以，今天，我想給她一個交代。」
他說完，轉身看著白月：「今天，我想送你一份禮物，希望你會喜歡。」
白月以為他可能又要送自己貴重的禮物，比如別墅，比如島嶼，比如公司股份。
她心裡的得意快要溢出來了。
【沒想到居然這麼輕松就得手了，他還是一如既往被我拿捏啊，想當年為了玩玩他，我給他潑髒水，讓他變成人人喊打的狗。】
【現在呢，不也是我的舔狗。】
【真是沒骨氣，我前男友雖花，但人家就是有個性。】
我幹嘔了一下。
閨蜜：「你有了？」
我白了她一眼：「你才有了，我是被惡心到了。」
有時候會讀心術，也是一種負擔。
沈越拍拍手掌，他們身後的屏幕突然亮了起來。
眾人還以為是他們邂逅的視頻，都瞪大眼睛認真看著。
但越往後看，大家的眼神都奇怪地看著白月。
視頻中，有白月偷偷弄死小貓，而後栽贓到沈越頭上的。
她當初匿名發的帖子也被挖了出來。
她一邊溫柔地對待一切朋友，和仙女一般，但扭頭卻是個邪惡的巫婆，壞事做盡。
不但殘害沈越，她還殘害舍友，殘害同學，甚至汙蔑德高望重的老師。
視頻很多都是跟拍的。
完全把白月當面一套背後一套表現得淋漓盡致。
白月臉色唰地白了：「沈越，你……」
沈越笑容溫柔，眼神卻狠厲：「怎麼樣，這禮物你喜歡嗎？」
下面已經討論開了。
事到如今，白月也不裝了，她破罐破摔：「沈越，你這又是何必，你以為揭穿我，你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他們也在討論你呢。」
「你就不怕自己也成為笑話？」
不得不說，這白月的心理素質槓槓的。
但沈越是誰，他可是讓對手聞風喪膽的對手啊。
沈越微微歪頭：「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尤其對你，我願意。」
他拉開和白月的距離：「你真以為我是傻子嗎？」
「我現在對你做的事情，有你當年對我做的萬分之一嗎？」
「千不該萬不該，你舞到我身體不好的奶奶面前，讓她心髒病發作。」
「白月，你就應該躲在國外，是你自投羅網的。」
白月見事態急轉直下，憤而想離開。
沈越一把拉住她。
「你幹嘛，想打我？」白月掙扎，「大庭廣眾之下，你……」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潑了一身的……糞。
確實是糞。
潑的時候，沈越早就退開了。
眾人惡心嫌棄地倒退三步。
白月傻眼了，原本精致漂亮的妝發現在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臭女人，騙我感情，不得好死。」潑糞的是一個年輕男人，隻是頭頂的頭發有些稀疏。
「好精彩啊。」閨蜜咋舌，「這女人是犯天條了嗎？」
我絲毫不同情她：「就是她找人給我潑硫酸，還好不是真硫酸。」
我說完，閨蜜已經跟炮彈一樣衝了上去，也顧不得髒，狠狠給了對方一個大耳光：「賤女人，竟然敢欺負我的好閨閨。」
沈越：「……」
我：「……」
我豎起了大拇指。
白月被帶走了。
沈越給她請了最好的律師，讓她坐最久的牢。
如果她之前隻是涉嫌詐騙，那請人給我潑「硫酸」那一刻，她的罪名已經升級了。
這件事結束後，沈越特意去牢裡「看」她。
白月也不裝了，看到我和沈越就開始口吐芬芳：「狗男女，祝你們不得好死。」
沈越轉而望向我：「她現在心裡在想什麼？」
我誠實道：「她說，如果她能出來，第一件事就是捅死你，然後把我丟到男乞丐堆裡面，讓我被那些人輪死。」
沈越眼神瞬間變得危險。
白月震驚：「你怎麼知道我心裡怎麼想的？」
我回她：「報一絲，我其實是女娲娘娘派下來收拾你的。」
白月：「……」
「沈越，我隻不過是當年做了一些無傷大雅的錯事，給你造成了一點麻煩，你作為一個大男人，有必要趕盡殺絕嗎，真是小氣。」
沈越將一沓照片和錄音扔到她身上：「訂婚宴上隻是開胃菜而已，這些年你做過的事情，足夠你坐一輩子牢了。」
那些證據我看過。
她做的第一件惡事便是讀書的時候陷害中傷沈越，讓他眾叛親離，最後再假惺惺去關心他。
她虐貓，喜歡笑著看貓在她眼前沒了氣。
她嫉妒心極強，為此逼迫幾個毫無還手之力的女孩險些跳樓。
她汙蔑德高望重的老師，害老師臨近退休差點心髒病發作。
後面回國之後，她到處破壞別人的家庭，騙錢。
甚至，為了和一個富豪結婚，還喪心病狂地綁架了對方的孩子。
所以，沈越說她即便不是死刑，她做的這些事情也足夠她吃一輩子牢飯。
「所以從現在開始，好好享受你的牢獄生活吧。」沈越最後看她一眼，「哦，對了，和你演戲那段時間，每一天都讓我無比惡心。」
「你真以為我喜歡你？」他笑，「你連我所愛之人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
從裡面出來，沈越問我：「你覺得我可怕嗎？」
我搖搖頭：「不會，生而為人，怎麼會沒有脾氣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他跟著笑：「一個過肩摔？」
我訕笑。
他突然正經地看著我：「林彎彎，其實我們很像。」
是啊，我們很像。
一個寧折不彎。
一個不為五鬥米折腰。
我們都有自己的底線，原則。
「林彎彎，你能讀任何人的心，但不能讀我的心，對吧。」他問。
我點點頭。
他突然俯身，與我視線平視：「那麼，我必須將自己的心裡話告訴你，也將我的秘密告訴你。」
「嗯？」
「其實，我心裡放不下的人，是你。」
「啊？」
「你心裡一直念念不忘的人，不是別人，是我。」
「啊啊？」
他皺眉：「你是鹈鹕嗎，一直啊啊叫。」
「我們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從今天開始，我不想浪費了，林彎彎，你願意和我交往嗎？」
「我以自己為聘，許你一生如何？」
我腦子一團糨糊：「大哥，你這急轉彎太快了，容我緩緩。」
前面不是還在報仇雪恨嗎，怎麼一下子向我告白了？
「林彎彎，其實當年幫助你的那個男孩就是我。」
「我被白月折磨得一直很喪，直到看到你，為了一個五毛錢的饅頭，你就可以扛水到五樓。」
「我心想，這世上的女孩不一定全是像白月那樣。」
「與其說是我幫助了你，不如說是你救贖了我。」
「林彎彎，給我一次機會，我們在一起吧。」他眼神溫柔，「我喜歡你，從很早很早以前。」
晚上回家，我腦子很混亂。
兜兜轉轉，原來有情人就在眼前。
當年我真的熬得很辛苦。
幾度熬不下去。
如果不是他幫助我，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堅持下去。
後來，我成了他的助理。
其實，我不是最優秀的，但我卻成了沈越的助理。
以前我一直不理解，現在我明白了。
我打電話給閨蜜：「閨閨，你給我出出主意吧, 老板要和我在一起，我不知道怎麼抉擇。」
閨蜜：「我有理由懷疑你在凡爾賽。」
「真不是, 我以前和你說過, 我以前有個喜歡的男生記得嗎？」
「嗯。」
「他就是。」
「哇哦, 這就是冤有頭債有主啊, 啊呸，這就是冤家路窄,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是你的，兜兜轉轉最後還是你的，姐妹，衝啊。」
「可衝？」
「那必須的。」
一整夜, 我沒睡, 快天亮的時候, 我給沈越發信息：【我想清楚了, 我想試著和你交往一下。】
【要不, 一起吃個早餐，我知道有一家豆漿油條肉包很不錯。】
下一刻，門被敲響，我打開門，門外的沈越喘著氣，眼睛卻晶亮：「走吧, 我的女朋友。」
番外：沈越
很早之前, 我很怕女生, 甚至厭惡她們。
因為有個叫白月的女生讓我應激了。
我從未想過, 一個女生會如此邪惡, 就像惡魔，一直纏著你，將你的精氣神和靈魂通通打散。
最可怕的是, 她表面裝得乖巧，沒人發覺她是惡人。
後來, 我學乖了。
我利用自己的家世和腦子, 徹底將她的真面目暴露出來。
就在我要將這些公之於眾的時候，她失蹤了。
再回來的時候, 她居然還能一臉深情地說想我。
這些年, 我也是想她的。
想她死。
我的仇恨一直沒停歇過，直到我遇到林彎彎。
她是個很聰明的女孩。
我抬頭，震驚地看著這個可以當我爺爺的老不死。
「作（」本來不想理會她。
可當我看到她為了一個包子扛一桶水上五樓。
我看到她為了學習，可以在圖書館一泡就是一整天。
她很窮，但從來不吝嗇自己的善良。
明明自己已經很慘了，卻懷著悲憫之心。
陽光下, 她蹲下給受傷的老人揉腳的時候，那一束陽光打在她身上，我突然覺得, 生活好像沒那麼糟糕了。
後來, 我資助了她。
再後來, 我便出國了。
最近一次遇到，便是公司招聘會上。
我一眼看到了她。
雖然穿著打扮變化很大，但是那氣質確實一點都沒變。
事後, 我跟人事部點名：「就她，做我的助理。」
這一次，我想真正抓住這一抹陽光。
（完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