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婆婆月經最後一天，姨媽巾沒有血。

她覺得丟了浪費，用姨媽巾把家裡的碗都洗了一遍。

我說這樣不衛生，得改。

她卻因此記恨上我，哭唧唧地跟我老公抱怨我看不起她。

後來在我難產時，她更是以命威脅讓我老公棄大保小，害我死在手術臺。

再睜眼，我回到婆婆用姨媽巾洗碗這天。

1

「閨女，你怎麼把姨媽巾丟灶臺上啊！」

聽到我媽的質問，我知道我重生了。

上一世，我媽得知我懷孕來看我。

在她幫我打掃衛生時，卻發現廚房有塊湿透的姨媽巾。

她責備我不講衛生，亂丟東西。

可我懷孕仨月了，根本用不上姨媽巾啊。

經過數月觀察，我才發現是婆婆幹的。

每月總有一天，婆婆居然會把姨媽巾當百潔布來洗碗。

第一次發現時，我質問她為什麼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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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卻覺得我大驚小怪，說自己月經最後一天姨媽巾沒有血，丟了浪費，當然要廢物利用啊。

後來我將此事告訴老公，連他也覺得我小題大做。

說他媽習慣了節儉，如果我看不慣可以多買幾塊抹布。

他還讓我別針對他媽，說他媽因為我的刁難快抑鬱了。

我解釋這不是針對，是衛生問題，會影響到全家人的健康。

可他當他媽的話是聖旨，認定我有優越感，看不慣鄉下人。

那天過後，我陸續又發現婆婆喜歡去菜市場撿剩菜，還會用我的洗臉盆洗腳。

我老公聽了我的描述，根本不相信。

直到我拍下證據，他又和稀泥，說他媽不容易，讓我多包容包容。

最終我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後來家裡缺什麼我就多囤點，又增加了婆婆的生活費，我隻想慢慢引導她改掉壞毛病。

在我的幹預下，婆婆的身體越來越好，老公事業也更上一層樓。

可婆婆卻認為我愛對她指手畫腳，漸漸地恨上了我。

在我懷胎十月，臨產這天。

由於胎兒頭偏大，我生了一天一夜也沒成功順產。

醫生勸我老公同意剖腹產，說再耽擱我會有生命風險。

婆婆卻拖著我老公不準他籤字：

「剖腹產對胎兒不好，為了這個女人要是生出個智障咋辦？

「以你現在的條件什麼女人娶不到？為她值得嗎？我不管，你要是籤字，我就從窗臺跳下去！」

她以命威脅，逼我老公棄大保小。

而我老公縱容了她的惡行，故意拖延不籤字，害我慘死在了手術臺。

我下葬那天，老公還在墳前假惺惺地哭道：

「老婆，百善孝為先，你會理解我吧。

「怪隻怪你不孝敬我媽，否則她也不會讓我放棄你，畢竟娶個老婆挺貴的……」

真是可笑至極。

我為一家人的健康著想，竟成了他口中的不孝！

好在我重生了。

2

重新聽到我媽的聲音，我有千言萬語想說。

可我不能。

我把她拉進臥室，告知她婆婆喜歡用姨媽巾洗碗。

我媽立馬幹嘔：

「是用過的姨媽巾？你也用碗吃飯了？你趕緊跟我回家，別跟這兩個神經病住了。」

我媽說著快哭了。

可這一世，我不能一走了之，我必須親眼看著這對母子下地獄！

我忍著心痛，耐心地安撫我媽：

「媽，不單單婆婆惡心，我懷疑老公也出軌，我想離婚。但離婚沒那麼簡單，我得留下收集證據。」

我媽相信了我善意的謊言，不再逼我離開：

「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媽都是你的後盾。」

送走我媽，我捏著那塊姨媽巾原路放回了廚房。

這時婆婆買菜回來了。

聽說我媽回去了，她滿臉不悅：「也不提前知會我，我買了好多菜都浪費了，你媽真沒禮貌！」

好多菜？

明明是從菜市場垃圾堆撿的！

上一世她就喜歡撿菜市場的腐肉回來燉湯。

為了她的面子，為了家人健康，我每回都趁她不注意用新鮮肉替換腐肉。

但這一世我才懶得管，他們健不健康和我有什麼關系？

「媽，我下回注意。」

我打著哈哈敷衍過去。

老公王耀祖回到家，婆婆已經擺了滿滿一桌菜。

他端著飯碗就狼吞虎咽。

我借口肚裡的孩子想吃烤鴨，點了外賣。

正吃得津津有味，王耀祖突然眉頭一皺：

「媽，菜裡怎麼有股血腥味？」

婆婆面色一沉，心虛道：

「黃鳝太新鮮，大概有股土腥味吧。」

王耀祖又扒拉了幾口，依然覺得不對勁，轉頭看我。

「老婆，你試試，真有股血腥味。」

不聞也知道，除了血腥味，還有騷味呢。

我趕緊婉拒：「你媽特意給你補身體的，你多吃點，我吃烤鴨吃撐了。」

見我倆推來推去，婆婆不悅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扔：

「老家魚塘的黃鳝就是這個味啊，你來城裡才十年口味就變了？

「媽供你讀書是讓你光宗耀祖的！不是讓你忘本的！」

我老公被說得一愣一愣，趕緊往碗裡夾了更多菜，埋頭吃得更香了。

「媽，真香啊！」

接著婆婆又數落起我：

「城裡人就是矯情，家裡有飯還點外賣，這隻鴨花了我兒子五十吧？你以為娶你過來當公主的啊？」

「媽，她想吃就吃唄，我還養不起老婆啊？」

王耀祖扒著飯，看似替我說話，實則是在他媽面前為自己賺面子。

今年互聯網寒冬，王耀祖被迫降薪 50%，原本說好一人一半的房貸每月變成全部由我出。

我無聲地繼續吃烤鴨看他裝唄，把他媽的數落當空氣。

半小時後吃完飯，我看到婆婆繼續用那塊姨媽巾洗碗。

洗完她擰幹曬了起來，準備隔天繼續用。

而王耀祖毫無察覺，屁顛屁顛地去玩遊戲了。

我冷笑著出門丟垃圾。

這一世沒我的幹預，兩人好日子不多，好好地享受吧。

3

「嫂子，王哥突然暈倒送醫院了，你快來醫院急診室！」

幾天後的一個中午，我接到老公同事的電話。

掛了電話，我帶著婆婆去了醫院。

聽到急診室裡傳出痛不欲生的嘶吼，婆婆焦急地抹著眼淚。

「醫生，我兒子沒事吧，你要救救他！」

醫生從急診室出來後，婆婆立刻跪地上。

她以為這樣能讓醫生對她兒子上點心。

我靜靜地看著她犯蠢。

醫生和護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她扶起：

「患者得了丙肝，很嚴重，你再拖延會影響病情的。」

婆婆一聽，猛地站起來：「什麼餅幹？」

醫生繼續說：「是丙型肝炎，一種嚴重的傳染病，我建議你們全家都做下檢查，這種病親屬之間有相互傳染的可能性。」

幾個小時後，檢查結果出來了。

婆婆被查出丙肝，但我沒有。

醫生委婉地提醒婆婆平時要注意個人衛生，還小聲地問婆婆有哪些不潔的生活習慣。

婆婆卻大罵道：

「我兒媳每天吃外賣沒事，我和兒子每天在家吃卻得病？你是不是腦子有泡啊？

「我才不聽你放屁，我馬上給兒子辦轉院，你休想坑我一分錢！」

婆婆的大喊大叫，將四周的人都吸引了過來。

她還讓我作證：「你評評理，家裡是不是被我打掃得幹幹淨淨？這庸醫居然懷疑我給兒子做飯不幹淨！還說我不潔！」

幹淨？

我能說什麼？用姨媽巾洗碗的那種幹淨？

我苦笑著附和：「嗯嗯，媽是很愛幹淨，家裡被清理得一塵不染呢。」

這時老公的同事插了句嘴：

「王哥平時帶的飯菜是有股怪味，我們提醒他也不當回事，說是媽媽的味道……

「是不是冰箱壞了，導致飯菜餿了？」

這下看熱鬧的人都聽明白了。

「醫生說的你不信，那去別的地方查唄。」

「就是就是，在這兒鬧什麼鬧，別人還要看病呢！」

婆婆快氣哭了，指著我老公的同事大罵：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含辛茹苦地把兒子養大，他一直健健康康的，飯菜每天都是最新鮮的，你怎麼能誣陷我！等我兒子出來，一定叫他辭退你！」

接著她又梗著脖子把氣撒到我頭上：

「是不是你偷偷點外賣給耀祖吃了？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唯你是問！」

「媽，您懷疑我要講證據的……」

正當我準備跟婆婆掰扯的時候，王耀祖捂著肚子出來了。

一抬頭，他就看到婆婆衝他同事吐泡沫星子。

他嚇得面色如灰，顧不得肚子的疼痛，衝到他的黑臉同事面前點頭哈腰：

「小杜總，多謝您把我送醫院，我媽鄉下人沒文化，您別放心上。」

4

回來的路上，婆婆倒委屈起來了：

「我怎麼知道送你去醫院的是你老板兒子啊，你老婆也不攔著我！」

呵呵。

別說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也得看你跳火坑啊。

我老公聽她哭哭啼啼不禁煩起來：「別吵了，我肚子痛！」

「媽，是我錯了。」

我裝作低眉順眼地安撫起婆婆，讓她消消氣。

回到家，王耀祖第一件事就是打開冰箱扔過期食物。

發臭的腌肉、長蟲的小米、過期兩個月的面包……

「媽，你到底藏了多少垃圾？你不知道吃這些會生病嗎？」

「這些洗一洗還可以吃的啊！我把你養這麼大你不都健健康康的，醫生蠱惑兩句你就信，浪費糧食可恥你知不知道！」

婆婆尖叫出聲，她試圖阻攔她兒子扔東西。

可王耀祖不管不顧，把東西全扔到門外。

婆婆氣急敗壞又沒辦法，於是朝我吼：「是你出的餿主意對不對！我就知道你心眼小，以為用這辦法羞辱我我就會回老家？沒門！這個家以後還是我做主！」

我無言以對，也懶得插手兩人的紛爭，早早地回房休息了。

想想真好笑。

上輩子我要扔這堆垃圾，王耀祖無動於衷，甚至站在他媽那邊指責我花錢大手大腳。

果然壞事隻有落到自己頭上，才知道問題嚴重性。

婆婆整晚都在心疼被扔掉的隔夜菜。

可她沒怪罪兒子，反而跟我搞起了冷戰。

成天跟鄰居陰陽我愛吹枕邊風，心機重，還會故意把我的衣服扔出洗衣機，隻洗她和她兒子的。

不過這正合我意。

兩個髒東西我也挺嫌棄的，索性髒衣服送幹洗，吃飯也在臥室自己點外賣。

而王耀祖這個慫貨，為了哄她媽居然當他媽面指責我：

「以後別出餿主意了，不準再碰我媽的東西聽到沒！我就不該聽你的，讓我媽不高興！」

教訓完我，私下又爬上我的床裝孫子：「我是兒子，夾中間不好做人，這次你就幫我背背鍋嘛。」

真夠賤的，自己想做好人，就把我推出去頂罪。

上一世他媽恨得我牙痒痒，必定跟他脫不了幹系。

我氣得一腳將他踢下床。

「鍋我背沒問題，但醫生說你的病傳染系數高，今天開始你睡客臥。」

聞言，他一愣：「你意思，分房睡？」

「難道你想孩子一出生就得病？」

我白了他一眼，他隻好灰溜溜地走了。

送走髒東西，我把房間好好地消毒了一番。

睡了重生以來第一個好覺。

5

我本以為經過這事婆婆能長記性。

可到底是我高估了她。

沒幾天，她又開始往家裡撿垃圾。

我靜靜地看著她呼哧呼哧地把別人丟棄的馬桶搬了回來。

出於好奇，我問道：「媽，別人的馬桶搬回來幹嗎？」

她不屑回答，甩來一句：「關你什麼事，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我聳聳肩，隨她作妖。

第二天我才知道，她把馬桶洗幹淨放在廚房櫃子下面當米缸。

看著王耀祖每天吃她做米飯吃得津津有味。

我都替他滴汗。

這天婆婆又在家裡做臘腸。

為了灌肉她不知從哪裡弄來針筒，一邊塞肉一邊打電話給姐妹誇自己做得香。

我是出門散步遇到鄰居才知道，婆婆摳門摳出了新境界。

「前天我看到你婆婆在醫院撿垃圾，老年人節儉是好，但也要講衛生。醫療垃圾有不少細菌，甚至會致命，你懷孕了更要避著點。」

鄰居恰好是上回那家醫院的護士，於是好心地將看到的一切轉述給了我。

沒想到婆婆隻去過那家醫院一次就摸清了地形。

想到家裡灌肉腸的針筒我隻想吐。

我忍著不適，一到家，把她灌腸的畫面偷偷記錄了下來。

灌完肉腸，婆婆又用水果刀刮腳上的皴，弄得滿地都是白屑。

我什麼都沒說，躲進臥室收拾行李。

等老公回來後，我用水果刀給他切好橙子，一邊喂他一邊哄道：

「老公，我媽想我了，周末我想回趟娘家好不好？」

我老公激動得連忙點頭：「行行行，明天我送你。」

我知道他為什麼如此爽快。

畢竟上一世他下載某育兒 App 後，收到不少嫖娼短信。

我想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發泄了。

而我這時候回娘家，不僅是為給了他預留足夠的犯錯空間。

更重要的是。因為明晚會發生一件大事。

也正是這場無妄之災，讓婆婆徹底恨上我。

我真的好奇。

如果發現害她變成笑柄的人成了她兒子，她會怎樣呢？

6

第二天，當我在娘家吃香喝辣的時候，婆婆來電了。

「兒媳，耀祖出大事了！」

王耀祖又進急診室了，不過這回不是丙肝，而是被老鼠咬傷。

上一世，被咬的是我。

睡夢中，我的大腿被莫名其妙地咬掉一塊肉。

事後查監控才發現，老鼠是從婆婆房間竄出的。

那天我不顧阻攔找家政公司給家裡做深度清潔。

居然從婆婆房間搜刮出了各種過期腌肉。

沒錯，就是上一世我親手扔進垃圾桶的長毛腌肉。

竟然又被婆婆撿了回來，藏在臥室當寶。

上一世王耀祖也被燻吐了。

可他雙標得很，不怪他媽精神不正常，反而怪我不細心沒發現他媽不對勁。

我氣不過，當場給了他一巴掌。

婆婆見狀，不顧我懷有身孕，粗暴地把我推到地上，還還了我兩巴掌。

這兩件事很快被保潔傳遍整個小區。

婆婆被貼上「惡婆婆」「垃圾站」的標籤。

從此大家對她避之不及，婆婆也因此我恨上加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