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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皓月當空 3600 2025-02-27 17:3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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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被抓了,你還不替他說話,讓他沒有藥被關了一個多月!】


    【他貧血你知不知道?!不吃藥會頭暈,會難受,還會死!】


    沈執越臉上的血色褪去。


    挺拔的肩背一寸寸頹敗。


    他把額頭重重地磕在門上。


    喃喃自語般地道:「對不起,對不起……」


    「我沒有不幫你,我賠了醫藥費,還託人關照你在裡面的飲食起居。」


    周延繼續打字:【你是挺關照他的,你讓他一個人搬那麼多貨。】


    【你知不知道單腎病人最怕勞累?】


    【你要害死他才甘心嗎?!】


    沈執越臉色僵白,隻有眼圈泛紅。


    他一言不發。


    一瞬不瞬地看著躺在病房裡面的人。


    一名護士走出來。


    將半塊青玉遞給沈執越:「抱歉,搶救時紅繩斷了。」


    「病人現在也戴不了,還是你們替他保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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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沈執越伸手接過,周延衝上去就搶。


    他沒搶到。


    衝沈執越臉上比劃了一串兒髒話。


    我坐在樓道窗臺上,咯咯直樂。


    入夜的時候。


    重症監護病房的走廊入口走來了一個人。


    他身量很高,長得很好看。


    穿白襯衫、駝色長風衣。


    戴金絲邊眼鏡。


    隻是嘴唇發白。


    臉色看起來不大好。


    「請問,」高個帥哥禮貌地說,「那位剛剛脫離危險的,Rh 陰性的 AB 型血的患者是不是在裡面?」


    沈執越蹙眉看他,周延已經衝人點了點頭。


    高個帥哥:「我能見見他嗎?」


    我飄到他面前,問:「我們認識嗎?」


    他沒回答。


    我卻望著他的臉出了神。


    奇怪。


    我們明明沒見過面。


    但為什麼我會覺得他的樣子很熟悉?


    「你是誰?」沈執越警惕地問,「為什麼要見他?」


    「我是北市市立醫院的醫生,景泊嚴。」


    「今天來這裡會診,碰巧遇到他受傷需要獻血。」


    他從頸間取下一根紅繩。


    紅繩上,拴著半塊青玉。


    他說:「裡面的人,很可能是我弟弟。」


    13


    難以置信。


    如果不是關盛午和廖寒都死了。


    我一定以為這又是誰給我下的套!


    我飄到他面前,看見他手中的半塊青玉。


    隻一眼就能看出來。


    我的那半塊與他的這半塊能完全吻合。


    拼成一塊完整的青色玉牌。


    難道,他真是我哥哥?


    「不可能!」


    沈執越蹙眉將握住玉的右手背到身後。


    「關皓說他幾個月大就被遺棄了,怎麼會忽然冒出來一個哥哥?」


    「你有什麼目的?!」


    「我也是 Rh 陰性的 AB 型血,剛給他獻了 400CC。」


    景泊嚴神色未變,擲地有聲:「我的目的,就是救他。」


    沈執越被噎住,冷聲道:「僅靠血型和半塊玉,並不能說明什麼。」


    「請你離開,否則我叫保安了!」


    景泊嚴不退反進,直視著沈執越道:「你是誰?不會是害他受傷的人吧?」


    周延在一旁猛點頭,沈執越面色難看到極致。


    景泊嚴繼續道:「我弟弟左腳腳踝內側有一塊硬幣大的胎記,紅褐色的。」


    「我來這裡,隻是想證實這一點。」


    我靠!


    我真的有這塊胎記!


    位置也一模一樣!


    他真是我哥!


    我有哥哥?


    我居然有一個哥哥!


    跟我的興奮不同。


    沈執越顯得很不高興。


    就好像……


    就好像猛地發現,曾以為完全屬於自己的東西。


    其實是別人的。


    他一眼就看出了兩塊玉的關聯。


    也清楚地知道我胎記的大小和位置。


    但他仍然趕景泊嚴走:「你說的這些都不足以成為證據,除非等關皓醒來做 DNA 檢測。」


    我在一旁急得團團轉。


    因為我太了解沈執越了,他一定會趁著景泊嚴走掉就把我轉移到誰也找不到的地方!


    怎麼辦啊?


    死腦子快想想辦法啊!


    忽然,重症監護室裡傳出尖銳的報警聲。


    床頭的監護儀紅光爆閃。


    醫生護士趕過來。


    把床上的人圍起來搶救。


    我飄過去。


    看見病床上蒼白的臉。


    我知道為什麼覺得景泊嚴看起來熟悉了。


    我們兩個。


    長得好像啊。


    正傻樂呢。


    一股巨大的吸力猛地襲來。


    我頭暈目眩地睜開眼。


    看見白色的天花板。


    和一圈的大小眼。


    有人衝到我身邊。


    是沈執越。


    他抓住我的手,絮絮叨叨地說著話。


    我一句也不想聽。


    眼神越過他。


    落在他後面的人身上。


    我把手從沈執越的掌心裡抽出來,伸向景泊嚴。


    氧氣面罩下的唇瓣啟闔。


    說出幾不可聞的兩個字:「哥哥。」


    14


    DNA 檢測結果出來的時候。


    沈執越的臉色比我醒來那天還臭。


    景泊嚴是我哥。


    千真萬確。


    他把我轉回了北市他所在的醫院,說是方便照顧我。


    好多小護士跑來看我。


    說景醫生找了十幾年,終於把弟弟找到了。


    還說這一看就是親弟弟,長得都一樣帥。


    那段時間我都不知道疼了。


    換藥的時候都能龇牙咧嘴地笑出來。


    可景泊嚴笑不出來。


    他看著我的傷口。


    臉上像結霜似的冷。


    「還笑?」


    「子彈擦著腎髒過去的,再偏一寸,你就——」


    「我就見不著你了,哥。」


    我笑嘻嘻地哄他:「所以我高興啊,我多幸運啊,沒死。」


    「還有你這樣又帥又優秀的人當我哥,我且得多活幾年呢!」


    景泊嚴停下手上換藥的動作。


    糾正我:「是很多年。」


    「還有,以後別讓我聽見你再說死字。」


    「遵命,哥。」


    周延敲門進來。


    指了指外面。


    我看了眼我哥的臉色,沒做表情。


    我知道沈執越在外面。


    他不眠不休地守著病房門,連進都進不來。


    我哥不讓。


    他從周延那知道了我所有的事。


    包括沈執越救我又在車禍裡為我受傷。


    但可能親人做不到客觀公正,我哥還是恨沈執越。


    「別想著原諒他,」景泊嚴用紗布在我腰腹上打了個漂亮的結,說,「真正愛你的人,無論如何也舍不得傷害你。」


    我微笑點頭:「我知道,哥。」


    其實談不上原諒不原諒的。


    我跟沈執越之間的糾纏太多了。


    已經無法評判誰欠誰。


    現在我更想做的事。


    是告別。


    「是到了跟過去告別的時候了,」景泊嚴望著我的眼睛,說,「等你出院,我們就去派出所改名字。」


    我說「好」,然後笑得眼睛都沒了。


    我不姓關。


    姓景。


    我喜歡這個姓。


    出院那天。


    沈執越終於在病房門口見到我。


    他消瘦了許多。


    下巴滿是泛青的胡茬。


    「關皓,」他的眼神把我從上到下捋了一遍,扯了扯唇角,「你的傷好了嗎?現在感覺怎麼樣?還疼嗎?」


    我還沒說話。


    景泊嚴冷聲說道:「沈先生,請您回南城,別在這裡擋道。」


    「我弟弟身體還沒完全恢復,站久了會頭暈。」


    其實差不多都好了。


    是我哥太緊張。


    剛才一會兒說要推輪椅,一會兒說要把我抱到車上。


    我嫌丟人,都沒讓。


    沈執越欲言又止,眼睛裡的盛氣消弭。


    看我的時候顯得小心翼翼。


    他變了。


    我也是。


    「沒事兒,哥。」


    我笑著對景泊嚴說:「我想單獨跟他說幾句話。」


    景泊嚴:「好,我先把行李放到車上, 然後回來接你。」


    病房門口重回安靜。


    我直視沈執越的臉, 發現他眼圈紅了。


    「對不起, 關皓。」


    「我不該故意為難你, 把你趕到大街上。不該傷害你, 不該不幫你, 不該……」


    他漸漸地說不下去了。


    深吸了兩口氣才繼續道:「你能,給我一個機會彌補嗎?」


    15


    陽光透過走廊窗戶灑在身上。


    讓人覺得放松又溫暖。


    「你踹我那一腳, 也沒留下什麼疤痕, 早不疼了。」


    「現在身上留下的這些疤, 也不全是你的責任。」


    我笑著對他說:「沈執越,我現在挺好的,所以不要你彌補什麼。」


    沈執越話音帶顫:「我們不能回到從前嗎?」


    窗外的槐樹樹枝上站著隻胖胖的小鳥。


    我看著它說:「可是從前又有什麼好呢?」


    更好的。


    不應該是未來嗎?


    「沈執越, 我以後不叫關皓了, 我姓景。」


    「我姓關二十二年,你知道我有多恨這個字嗎?」


    「這個字像囚鏈,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我, 我是關盛午養大的,是個沒有未來的小混混。」


    「隻要他不死, 無論我怎麼努力, 都怕他哪天會把我抓回去。」


    我看著沈執越說:「可現在不一樣了。」


    「我找回了我哥、我的姓,和我的未來。」


    沈執越痛苦地看著我。


    懇求似的:「你的未來裡,不能有我嗎?」


    「看見你,我總會想到以前。」


    我釋然地笑笑, 說:「算了吧, 沈執越。」


    其實我哥說得沒錯。


    真正愛我的人,無論如何也舍不得傷害我。


    但我已經不想跟沈執越談論愛不愛的事兒了。


    我現在隻想重新開始。


    好好賺錢。


    做自己想做的事。


    景泊嚴回來接我。


    沈執越隔著一段距離,默默地跟我們到醫院門口。


    我坐上車。


    看見他呆呆地站在寒風裡。


    變成一個越來越渺小的黑點。


    最後消失不見。


    番外


    在我哥家休養了近一個月。


    我的新身份證和戶口本也辦下來了。


    景泊嚴把我的新頁夾進他的戶口本裡。


    說:「景皓, 歡迎回家。」


    我笑嘻嘻地拿過來看。


    發現戶口本裡不隻有兩頁。


    「這是……爸爸媽媽的嗎?」


    「嗯,」景泊嚴坐到我旁邊, 說, 「他們有一次去外地, 住的賓館年久失修,發生了火災……」


    「給他們辦完後事, 我就把戶口本的這兩頁留下來了。」


    我心痛難當,忍不住問:「是為了找我嗎?」


    景泊嚴沉默良久,還是說:「嗯。」


    他攬住我的肩, 輕輕晃:「小皓不要難過,爸爸媽媽看見你回家,會開心的。」


    「不晚, 不晚……」


    景泊嚴說,我是六個月大的時候丟的。


    爸爸媽媽工作太忙, 找了個鄉下來的保姆照顧我。


    保姆家裡遇到難處, 需要錢。


    就把我偷偷抱出去,想賣了我。


    可抱出去卻沒人敢買。


    當時爸爸媽媽已經報了警。


    她害怕, 不敢回來。


    就隨手把我放在了老城區一個犄角旮旯裡, 跑了。


    有時候命運真的很殘忍。


    掌心翻覆。


    就能輕易把一個人的人生徹底改變。


    但人隻要活著。


    就還有希望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景泊嚴說讓我在家多休息幾個月, 再慢慢找工作。


    我沒聽。


    自己找了所成人大專,學電商運營。


    然後開了家小網店,實踐加賺錢。


    覺得沈執越的腿好了,品位卻一落千丈。


    「他不」讓他給我管倉庫、收發貨。


    拿畢業證的時候。


    我已經有了第二家分店。


    生意做大了。


    出差的機會也漸漸變多。


    好幾次。


    我都在不同的地方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瘦高。


    穿黑色皮鞋和黑色風衣。


    有一次,在咖啡店的落地窗前。


    我看見夕陽打在他身上,落在地上的影子。


    一牆之隔。


    我們遙遙相望。


    就這樣吧。


    我想。


    關皓和沈執越之間。


    注定是一場空。


    景皓。


    不再需要誰的拯救。


    他有屬於自己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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