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是，姐們。
這不是你自己作死滑下來的嗎？
爸爸在一旁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這不是你自己沒站穩打滑了，關意意什麼事？」
林月被說得愣了一下，隨即又開始哭。
「這麼大的桌子我怎麼可能會站不穩？我剛才明明感覺有人推我，隻有江意在我背後，不是她是誰？」
這麼無賴的話，傻子都不會信。
但江浩偏偏是個傻子。
聽到林月這麼說，便不分青紅皂白地怒斥我。
「江意！你簡直太過分了！她怎麼說都是你嫂子，況且她還懷著身孕，你就這麼容不下她？」
我氣笑了。
真是眉毛底下掛倆蛋，隻會眨眼不會看啊。
「我從小隻是覺得你腦子有點毛病，現在才發現你眼睛也有點問題啊？」
江浩被說得一愣，反應過來後惱羞成怒。
「江意！我是你哥！她是你嫂子！」
我輕嗤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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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我可不敢有這種嫂子，回家不僅連紅燒肉都不能吃，還要時刻擔心她什麼時候冤枉我。」
「事情已經定下來，她遲早都會是你的嫂子！」
「行啊，那你這事我不管了，婚房、彩禮我一分都不出，你愛娶就娶吧。」
話說完，我滿含深意地看向江浩。
他接觸到我的眼神，有些慌了神，但不想在心上人面前丟臉，隻能梗著脖子回應。
「不出就不出，你別以為你能賺幾個臭錢就了不起了，沒有你我照樣行！」
我抱臂冷笑地看著江浩拉著林月離去。
門外隱約能聽到林月疑惑的聲音。
「江意是什麼意思，幹嗎我的婚房、彩禮由她出……」
7
還有幾天假期，我也不打算待在家了。
這幾天假期過得太糟心了，還不如回去上班呢。
打定主意後，我著手收拾東西，打算明天就回去上班。
可誰知第二天林月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一改昨日囂張跋扈的模樣，變得親切熱情。
看到我手裡拉著行李，她嗔怪地奪過去。
「瞧你，怎麼跟嫂子記上仇了呢？昨天是嫂子情緒不穩定，嚇著你了吧？嫂子跟你道歉，俗話說，姑嫂哪有隔夜仇呢？過去的事咱們就不提了哈。」
說完，她將我手裡的行李重新放回房間。
我挑了挑眉，沒阻止她。
我也想看看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餐桌上，不僅有我心心念念的紅燒肉，還有很多我喜歡吃的菜。
今日餐桌上的氣氛可比昨天和諧多了。
林月不停地往我碗裡夾菜，熱情得仿佛就像我是她親兒子一般。
我都想問她是不是下毒了。
但看著其樂融融的家人，我沒有那麼不識趣地要打破這難得的氣氛。
飯吃了一半，林月突然又捂著臉抽泣起來。
終究還是來了。
所有人都緊張地問她怎麼了。
「我弟弟前些天被公司辭退了，一分補償都沒給。」
「好端端怎麼會被辭退呢？」
「按理說辭退應該都會給補償的，怎麼就連補償都沒有呢？」
眾人七嘴八舌地詢問。
隻有我默不作聲，低頭猛吃紅燒肉。
不吃，等下又沒得吃了。
「我弟弟勤勤懇懇，日日辛苦加班，可就是因為不小心得罪了老板的侄女，就被辭退了。」
「這確實不合理，你可以讓你弟去起訴索要賠償金的。」
爸爸中肯地給出建議。
可林月又哭啼道：「沒用的，他們老板勢力大，警告要是敢鬧大，就讓我弟在這裡找不到工作。」
「我弟弟如今在家一蹶不振，找工作又找不到，我們看著心疼壞了。」
「如今這年頭竟然還有這種以權欺人的事情！」
江浩憤憤不平道。
我邊吃紅燒肉，邊聽八卦，時不時點下頭，表示我在聽。
然而她的下一句話，讓我差點被紅燒肉噎到。
「意意不是自己開公司的嗎？你看能不能把我弟弟安排進你公司，有自家人照應會好一點。」
完了。
又是衝我來的。
8
我第一反應是想拒絕。
但看著三雙充滿期待的眼睛，我又覺得我應該拒絕得委婉些。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是跟人合作的，而且我主要管研發這塊，公司的事，我一般不插手的。」
「你怎麼說也是公司的創始人，弄個人進去不就是一句話的事？不用什麼太高的崗位，當個小經理就好了，最好是管財政這方面的。」
她徹底給我整無語了。
真是好大的口氣啊。
管財政的小經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弟好像是汽修方面的吧？
「話不能這麼說，我們之前籤過協議的，不得私自帶人進公司，公司招聘必須走正規流程，要是每人都走後臺，那公司不就亂……」
我話還沒說完，林月就沉下了臉。
「不想幫就直說，沒必要扯這些有的沒的。」
她這話一出，溫馨的氣氛消散，空氣中彌漫著若有似無的硝煙味。
看她變臉的速度，我嘖嘖稱奇。
正要跟她大戰三百回合，爸爸這時出來打圓場。
「好了好了，意意有自己的原則是好的，有原則就要堅持，不要輕易打破。」
我隻能咽下即將脫口的話，繼續低頭吃飯。
但林月怎麼可能忍住不作妖，突然抱臂冷聲道。
「我爸媽說了，彩禮要 58.8 萬。」
所有人都驚住了。
要知道在我們這邊 38.8 萬已經是很高的。
要不是因著林月懷孕了，林家獅子大開口，說不給就不生孩子了。
念著江浩喜歡，爸媽也急著抱孫子，這點錢對我來說也是小錢，我才答應的。
可如今林月這句話是看著我說的，眼裡的挑釁一覽無遺。
她肯定是昨晚知道婚房、彩禮的錢都由我來出，加上我剛才不答應幫她弟弟，所以在這裡難為我呢。
「月月，不是已經談好了嗎？怎麼突然又變了？」
江浩無措地問她。
「我爸媽說了，要拿 30 萬給我弟創業，誰讓你的好妹妹連這種小忙都不肯幫呢。」
「我話就放這了，沒有 58.8 萬彩禮我是不會嫁的，孩子我也不會生。」
所有人目光都看向我。
9
這陰陽怪氣都到我臉上了，再不說話我就是死的了。
「真是好大一張臉啊，感覺能容下千山萬水。」
「這算盤都快打到我臉上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第一步是計劃進我公司財務部，第二就應該是以權謀私卷走我公司的錢，對吧？」
林月臉上閃過一絲難堪。
顯然是被我說中了。
「你以為自己肚子裡懷的是金蛋啊，你愛生不生，我有錢，但我不是冤種，不生你就去打掉唄，有你這種基因，想來生出的孩子也好不到哪裡去。」
林月氣急了，當即將餐桌上的飯菜掃到地上。
手指依次指向我們，最後停在我身上。
「你記住你說的話！要是這孩子真的沒了，那你就是江家的罪人。」
說完拂袖離去。
江浩擔心她想不開，急忙追出去，走之前還丟下一句話。
「江意，要是孩子出了什麼事，我不會放過你。」
我一臉無語地看著兩個癲公癲婆。
等兩人離去，爸媽不贊同地看向我。
「阿意，你怎麼能跟你哥嫂這樣說話呢？」
「爸，你沒看到她是怎麼跟我說話的嗎？」
「但她懷著江家的孩子啊，你怎樣都要忍一忍啊，萬一那是個孫子呢……」
接觸到我的眼神，媽媽默默閉了嘴。
媽媽性格軟弱，家裡誰都能大聲對她說話。
但為了江浩的事，她能變得格外堅強。
果不其然。
過了幾分鍾，她忍不住開口。
「媽知道你這幾天受委屈了，媽看著你被她欺負我也心疼，但你忍忍，等她生完孩子了，你想怎樣我都不會說你。」
我覺得她應該還有話沒說完，便安靜地等她說完。
果然，她搓搓手，幹巴巴道：「所以，你可不能不管你哥啊，怎麼也要結完婚再說啊。」
心裡做好了準備，聽到這話我也沒那麼意外。
我爸媽一直以來觀念陳舊，思想封建古板。
盡管我賺再多的錢，給他們再好的生活，他們內心還是覺得我是女孩，不能為江家傳宗接代。
剛才那一番話看似是在安撫我，實則是怕我真的不管江浩。
要是我不管，江浩怎麼付得起彩禮？
媽媽應該存了不少錢，但也不夠江浩揮霍多久。
至於我爸……
我眼神剛轉過去，他便移開看熱鬧的視線，若無其事地吹起口哨。
他就更不可能幫得上忙了。
江浩很多地方都遺傳了我爸。
一樣的月光，一樣的死要面子，一樣的賺不到錢。
但我爸足夠清醒，足夠識趣。
這一點可比江浩討喜多了。
既然不討喜，我何必掏心掏肺地幫他？
不是說沒我照樣行嗎？
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
10
幾天後，我照樣給爸媽打生活費，卻沒給江浩打。
不出所料，我接到江浩的電話。
電話裡，他怒聲質問。
「江意！為什麼這個月沒打錢給我？！」
我無辜道：「你自己不是說不稀罕我的臭錢嗎？我以為你不要了，所以就沒給了。」
「你快點給我轉錢過來，別耽誤了月月做產檢。」
我裝作驚訝地問。
「啊？孩子還在啊？林月不是說她不生了嗎？我還以為孩子已經打掉了呢！」
電話那頭的江浩一噎，說不出話，隻能掛了電話。
掛了沒多久，媽媽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我煩躁地掏掏耳朵，內心很不想接，但想了想，還是接通了。
「阿意……媽沒有打擾你吧？」
電話裡的聲音小心翼翼，像是怕我生氣。
聽著這個聲音，我心裡憋著一股氣，但又發不出來，隻能耐心問：「有什麼事嗎？」
「聽你哥說，你這個月沒給他打生活費嗎？」
我心下了然，果然是江浩告到她面前了。
「是又怎麼樣嗎？」
「你哥說你嫂子如今懷孕了，沒錢不方便，加上你嫂子要產檢，他說沒錢，我就……」
「你又把你的錢給他了？」
她還沒說完，我就已經猜到了。
生氣的同時，一股悲哀湧上心頭。
不可否認，她是個好媽媽。
她雖重男但不輕女，相比其他重男輕女的媽媽，她算得上好的。
她沒有輕視我，從小我也是被她呵護長大的。
但她的母愛總是兩頭搖晃。
每當江浩需要時，她的天平會毫不猶豫向江浩傾斜。
江浩是個不成事的，他就是一個火坑。
我無數次想救她，想拉她，但她卻一次又一次地往坑裡跳。
我做再多也拉不回她。
見我許久不說話，她悻悻道。
「這個月就算了，下個月你記得給你哥打錢啊，彩禮錢一起打過來啊。」
聽到電話裡的掛斷聲，我疲憊地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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