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勉強穩住身子趕到的時候才發現。
被打的不是小侯爺，竟然是除他以外的面首們。
也不能算是打，隻是被碾壓了。
見我大步跨進來的時候，正昂首站立的男人突然就俯身對我行禮：
「公主。」
小侯爺恭敬道。
我聞言，有意咳了兩聲。
絮兒便連忙上前在小侯爺耳邊低語了幾句。
他雙頰肉眼可見地變紅了。
這鬼丫頭，和他說什麼了？
我疑惑時，男人又調整身姿，重新給我行禮：
「妻主。」
我差點就沒站住，驚訝的眼神掃過小侯爺。
於是他又壓低身子，有意拔高嗓音在眾面首面前又叫了一遍：
「妻主。」
這下，其他面首都更加恨他恨得牙咬了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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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們都未曾叫過的稱呼，也是削尖了腦袋想早日叫出口的稱呼。
小侯爺卻先他們一步叫了，還叫得那麼理所應當。
他竟無形中統治了整座棲樂閣的男寵。
直到後來我才聽絮兒與我解釋。
原來是小侯爺來的第一天，就與我豢養的那些面首比試。
文鬥，武也鬥，就連在這外貌上，他也要爭上一爭。
那些從民間裡選上來的面首，哪裡是他的對手？
自然就是被他碾壓了，於是乎，他開始叫我妻主了。
一聲又一聲，他好像開始叫得有點上頭了。
……
我與絮兒說闲話時。
李承乾要趁機湊上來在我面前叫上兩句妻主，逗得絮兒滿臉羞紅主動退去。
偶爾，我與其他面首多說一句話時，他也要蹦出來喚我一聲妻主的。
見其他面首沒反應，於是他又繼續連著喚了好幾句。
直到把人氣走了，他才停下。
李承乾太過鬧騰。
致使整個長樂宮的人都知道，他是我養的面首。
還是唯一一個能叫我妻主的面首。
這份偏愛，外人隻說是我給他的。
13
「妻主，今天想怎麼玩？」
「要不要我陪您……」
他話還沒說完，便被我手動消音。
「李承乾，你想幹嗎？」
無人侍奉的寢殿內。
我與他相對而坐。
哦不對，我是躺著的。
他看了我一眼，含情脈脈：
「妻主，如今我都是你的男寵了，你問我想幹嗎？
「這話，難道不應該是我問你嗎？」
李承乾眨了眨眼，說話間就動作麻利地要褪去他的外衫。
我見狀連忙打住：
「你這是想調戲本公主？！」
男人呵呵一笑，大手輕輕撫過我遮擋雙眼的纖纖玉手：
「公主，臣哪裡您沒有看過？
「不僅看過，公主您還……」
李承乾壓低身子，輕聲在我耳畔緩緩吐氣。
那一陣陣熱氣，差點讓我渾身被雞皮疙瘩包圍。
「您忘了——
「您不還…親自試過嗎…」
男人勾唇一笑，得意的目光掃過我。
「大膽！」
我用力一把推開他。
「區區一個面首，竟敢調戲本公主！
「你信不信——」
我話音未落，男人隻緊緊扣住我的手貼在他的心口上。
滾燙滾燙的。
那裡面，似乎正有一個滾燙，生機勃勃的東西正在跳動。
帶著萬千情意，跳動的節奏在瞬間感染我。
李承乾順勢俯下身子柔聲低語：
「公主，我當時就不該這樣放你走的…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現在我隻求您能再看我一眼，可好？」
李承乾雙眸含著情真意切的淚花。
「過去的很多日子，難道公主就不想臣？
「如今，我也已然精進了許多，隻想求個機會，公主可要…試試？」
李承乾說得情真意切，含情脈脈。
隻差那麼一點，我就真信了。
「公主，李面首的家人來找他了。」
「誰？」
掌事太監愣了愣，在李承乾深情的目光中驚恐出聲：
「來者正是李面首的貼身丫鬟，春桃。」
那一刻，我終是推開了李承乾。
厭惡又惡心。
「你出宮去吧。
「家裡人還在…等著你。」
這是我對李承乾說過的最後一句話。
話落，我拂袖轉身離去，再未注意身後男人半分。
他不值得。
14
李承乾那天終是出了宮。
其實，我本可以去找他問個清楚的。
但我就是想聽他自己說。
隻是這個機會，好像被我自己給親手打碎了。
……
再次見到李承乾，是在春上的踏青途中。
絮兒提議，如今正是春時，適合踏青。
為了讓我開心起來，她便主動為我組織了這一切。
當然，要開心怎麼能少得了我那些面首呢。
自從李承乾這個勁敵走了之後。
他們又都恢復了往日的生龍活虎，開始爭奪這唯一能叫妻主的名額了。
各種看家本領都被他們義無反顧地給使了出來。
可我卻無心這些。
本以為，李承乾是甘心在我身畔做面首的。
那個叫春桃的丫鬟找上門時我才知。
原來他還沒有斷幹淨。
既如此，我又何必委屈人家呢？
心不一，人在身邊，又有何用。
踏青途中。
面首們簇擁著我去狩獵。
我一個公主，怎麼會做這種事？
「快，抓住那隻野兔！」
好吧，狩獵實在是太有趣味了。
不出一會兒，我便全心全意地投入進去。
上箭，拉弓，滿射。
不一會兒，我學得有模有樣。
正肆意沉浸在這種氛圍中時。
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了。
他騎著馬在場中放肆炫技。
剛來時，他就整個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我的身上。
偶爾興致高時，還會衝那些幾日不見的面首們主動挑釁。
是李承乾。
他是突然來的。
正當我準備上前詢問他一番緣由時。
又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我身畔。
是他的那個貼身丫鬟，桃枝。
15
「這位小姐，想必您就是侯爺看中的那位姑娘吧？」
桃枝在侯府沒見過我。
她來沒多久的時候。
我就已經離開李承乾的身邊了。
如今，她自然是認不出我的。
但她能洞察出李承乾對我的情意，是真的。
所以她再開口時，夾槍帶棒：
「小姐，我是侯爺早就養在身邊的通房丫鬟，您可不可以看在奴家如此可憐的分上，就讓我繼續留在侯爺身邊，哪怕是當個妾也行…」
她說得聲淚俱下，生怕我會說半個不字來拒絕她。
我還未開口，她便繼續道：
「小姐有所不知，侯爺這些日子都是由我日夜侍奉在側，想必小姐您也不想與奴家共侍一夫吧？
「若是小姐您實在不嫌棄的話，奴家還隻是希望您能大人有大量，繼續讓我就在侯爺身邊吧！」
話落，她便要跪下來拜我。
我沒有去攔，也沒必要去攔。
她想跪就跪吧，我又不是承受不起。
隻不過她這一跪，便徹底不裝了：
「小姐，您貴為千金之軀，難道真要同我這種沒名沒分的丫鬟爭風吃醋嗎？
「小侯爺都已經是我的枕邊人了，您真的就不能給我一條活路嗎？」
桃枝這話，要是尋常人聽了，定會惱羞成怒。
可我已經不惱了。
我本來就已經打算成全他們。
我掃了掃被她沾染過的衣袖，一副平淡的表情冷冷開口：
「誰說我要嫁與他了？」
桃枝聞言顫了一下，再看我時，滿眼狠戾：
「可你不是都——」
「他要來做我的面首, 難道你有意見？
「再說，你隻不過一個區區丫鬟，也敢做本公主的主？」
我話音剛落, 桃枝滿臉惶恐之色：
「您是公主？」
我點點頭，喚來了絮兒, 將手輕輕搭在她的小臂上，居高臨下：
「你家侯爺自願要來當本公主的面首, 如若你能勸得住的話, 那你就勸吧。
「要是你沒這個本事，那本公主也幫不了你。
「別忘記，你隻是一個通房丫鬟罷了，你的這點心機, 還敢拿到本公主面前來戲耍？」
話落, 我正欲轉身離開。
一直跪拜著的桃枝卻突然起身, 惡狠狠地衝我低語一句。
聲音盡管輕, 但我還是聽見了。
她說：「誰說沒有辦法？
「可如果, 你死了呢？」
聞言, 我剛想轉頭, 卻恰好就看見遠處樹叢中朝我射過來的冷箭。
「公主！」
「妻主！」
「……」
16
冷箭朝我射過來的那一刻。
我想過去躲, 但好像躲不開了。
或許, 這注定是我的宿命。
我注定與李承乾走不到一塊去。
看著越來越近的箭矢，場間許多人都想來救我。
可他們都已經來不及了。
但, 李承乾做到了。
隻不過，他是用身體替我擋的箭。
也就是在那一霎間, 冷箭射進了他的肩頭。
男人悶哼一聲, 一口鮮血吐出, 傾倒在我懷中。
他關切的目光掃過我全身上下：
「妻主, 您沒事…就好。」
李承乾滿臉慘白之色。
真是個傻子。
可這箭不是隻刺進他的肩頭，為何會如此？
直到遠處的桃枝喊了一聲：
「侯爺，這箭有劇毒, 您為什麼要這般傻？
「就為了這麼一個已經不愛你的女人, 值得嗎？！」
李承乾應聲雖輕，但我還是聽見了。
他說：「讓我死，也值。」
……
「李承乾, 你竟敢欺騙本公主！」
他更是恨不得把一整顆心都掏出來撲在我身上。
「【那」男人正覆在我的身畔細細摩挲著。
「妻主，我對你可沒有假啊！」
「那你——」
身前的男人淡淡一笑, 反手便扣住我奮起的手腕。
他借勢輕輕壓了上來：
「我隻不過是...試試妻主, 到底會不會離開我。」
「那你成功了。」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李承乾卻笑了笑，嘴角處深藏的梨渦攝人心魄：
「臣敗了，所以該罰。」
「哦，那該怎麼罰？」
我饒有興致地對上那雙丹鳳眼, 眼底飽含期待。
他卻壓低身子, 輕輕在我耳根處啃咬：
「當然是…任由妻主作罰。」
「既如此——」
我反手就打開了床底的機關。
整整一排我過去幾個月細心收藏的工具盡數陳列在眼前。
我緩緩拿起其中一件，衝莫名有些顫抖的李承乾勾了勾手：
「不如，就先從這一件開始吧？」
李承乾慌了, 我卻樂了。
欺騙本公主，下場會很慘。
長樂宮內。
整整三天三夜都是李承乾的叫喊聲。
可他說不疼，竟還想要。
既如此——
那我…就滿足他？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