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緊緊攥著箱子：「這一切都是你策劃的吧？那幾個買股份的也是你安排的，對不對？」
「是不是我安排的又有什麼關系呢？你賣給誰都是賣，反正你是鐵了心要幫徐婉，不是嗎？」我冷笑，「你對你那個初戀還真是痴情呢。」
「沈喬，你怎麼會變成這樣？」李牧的語氣裡帶著不可思議和責備。
他到現在還不承認是他自己錯了嗎？
「李牧，你別跟我演戲了。
「你不告訴我川川也被綁架了，不就是想拿著我籌到的錢去救川川嗎？
「你孩子有先天性心髒病，你心疼壞了吧？」
李牧張了張嘴，很明顯還想狡辯。
「你自己心裡怎麼想的，你自己心裡清楚，別再說了，我嫌惡心。
「李牧，我們離婚。」
12
我剛打開的車門被李牧關上。
「沈喬你這根本是欲加之罪，你怎麼知道我心裡是怎麼想的？」
「讓開。」我冷聲道。
我不想再聽他說一個字。
李牧真的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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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哂了一聲：「你不會以為你诓我低價賣了股份，我就一無所有了吧？」
他的語氣囂張無賴了一分，「沈喬，你別忘了，我們是夫妻，你的就是我的，就算現在離婚了，你的那部分還要分給我一半呢。」
我勾起唇角，含笑看了他一眼，上車。
李牧瞬間沉下來的臉色一閃而逝。
我已經開車離開了。
我就說他沒腦子吧。
如果我那些財產沒處理好，怎麼會提出跟他離婚呢？
很快我就是一個身無分文的窮光蛋了。
……
回到公司沒幾分鍾，李牧就衝進了我的辦公室。
「喬喬，我們不離婚，你知道，我是愛你的，而且我們還有一個兒子……」
他說前面那些話我都可以當他放屁。
可是承承……
我拍案而起，死死瞪著他：「你還敢跟我提承承？」
「可我到底是承承的爸爸……」
「我就當承承的爸爸死了，承承現在也不需要你，你陪在徐婉身邊的時候，承承有給你打過電話嗎？你不會以為你在他心中很重要吧？」
我忍不住嗤笑，「李牧，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被徐婉騙，承承也不需要你這個爸爸，至於我……
「我現在恨不得你去死。」
李牧探究的視線在我臉上流轉了好一會兒：「為什麼？沈喬，你為什麼這麼恨我？就因為我這幾天一直陪在徐婉身邊？
「我說了，我和她之間的一切都是過去式了，我隻是……」
我指向門口：「滾出去。」
片刻之後，李牧點點頭。
「好，沈喬，我現在清楚明白地告訴你，我就是不愛你！
「你連徐婉的一根頭發都比不上！
「我被她騙我心甘情願，我愛她！
「離婚就離婚，你別後悔。
「我知道是你不想讓承承認我，沒關系，我不要了，反正……」
他話沒說完，輕笑了一聲，拎著兩個沉重的箱子走了。
反正什麼？
反正川川是他的孩子嗎？
我確實懷疑。
所以……
我低頭看了眼手心裡的那根頭發。
那是剛才在警察局和川川遇到時，我弄到的。
13
鑑定結果很快就出來了，結果顯示，李牧和川川並不是父子關系。
哇哦，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呢。
我立刻找了私家偵探，調查川川的親生父親是誰。
而在這期間，我已經將我名下的財產全部轉移到我爸媽的名下了。
然後，我和李牧離婚了。
他就算不同意也不行，我會找最好的律師走訴訟程序。
從民政局出來，我低頭看著手裡的離婚證。
李牧輕蔑的聲音響起：「沈喬，其實我早就想甩了你了，畢竟徐婉都回來了。
「你主動提離婚，我還要謝謝你呢。」
我將離婚證放進包包裡：「你這麼痴情，一定要等她出獄啊。」
他挑眉：「當然，我會和川川一起等徐婉出獄，不管過多久，我最愛的還是她。」
「你對川川真好。」
李牧微微揚起下巴：「告訴你吧，其實川川是我的兒子。
「所以，我根本不在乎承承，他是你生的，怎麼比得上……」
我直接甩了他一巴掌。
「少拿我兒子和野種比。」
在李牧抬手要還手時，我後退一步，「哦對了，給你一份離婚禮物。」
說著，從包裡拿出親子鑑定書。
「我花錢做的，不用謝。」
我上車，啟動引擎。
後視鏡裡，李牧盯著那張紙看，身影越來越小，但我還是能看出他身體的僵硬。
……
我開車回到家，告訴承承，過幾天他就可以回幼兒園上課了。
承承嘟著小嘴：「媽媽我不想去幼兒園，我想跟姥姥姥爺玩。」
我深吸一口氣，抱住承承。
「承承，媽媽愛你，媽媽真的非常非常愛你。」
承承嘻嘻一笑：「我也愛媽媽，媽媽你真好！
「耶！我可以不用去幼兒園啦。」
我笑了笑，放開承承，握住他的小小的肩膀，又給了他一記愛意滿滿的笑。
「不行哦，必須上學。」
承承：「……」
他仰頭「哇」的一聲，開啟了幹打雷不下雨模式，轉身跑開了。
「姥姥姥爺，媽媽欺負我！」
我笑了出來，笑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
不過，這是欣喜的淚水。
14
李牧回來了。
一看到我他就直接給我跪下，臉上的悔恨並不是像是演出來的。
「喬喬，我知道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他開始扇自己巴掌，「我是人渣敗類，為了別人的兒子差點害死自己的兒子，我該死！
「但是喬喬，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後我會對你好，對承承好，我們復婚好不好？
「承承也需要爸爸。」
我居高臨下看著他：「承承不需要爸爸。」
這幾天沒見到李牧，承承也沒提起他，更沒說想爸爸。
李牧眸底最後一抹光亮熄滅了，整張臉都呈現出灰敗的顏色。
「喬喬，我被徐婉那個婊子騙了。
「我對她其實隻是執念，我真正愛的是你啊！
「那些年你陪我吃過的苦我都還記得，喬喬，我曾經發誓一定要讓你過上好日子，現在我們的日子好了，可我卻……
「但我真的得到教訓了，以後我會好好珍惜你和承承，珍惜我們這個家的。」
他的淚水順著臉頰滾滾落下。
我並不是無動於衷，我現在最想的，就是他死。
「李牧，現在的日子是我自己爭取來的，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
「你太菜了，會拖我和承承的後腿，你要是還有點良心的話，就離我和承承遠點。
「這個家也沒你的份了，你滾吧。」
這棟別墅是前年買的，當時寫的是我的名字。
其實我以前也沒那麼戀愛腦，什麼都緊著李牧。
所以現在我很慶幸。
現在房子在我爸媽名下，徹底跟李牧一點關系都沒有了。
但他沒有離開，就跪在門口。
承承被我爸媽帶出去玩了。
我打電話給我媽，讓他們帶承承回他們家。
我不想讓承承和李牧再相見。
李牧一直跪在門口。
說來也巧，竟然下大雨了。
他就那麼跪在雨裡，一晚上過去，第二天早晨我起來，站在窗邊伸懶腰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李牧。
隻是淋了一晚上的雨而已，他自然不會死。
要是死了該多好啊。
我收拾完, 沒吃早餐, 直接去公司了。
路上還給小區裡的物業打了電話，讓他們把李牧處理了, 死在我門口多晦氣。
15
下午兩點多，我接到了李牧的電話。
他聲音沙啞, 聽著都帶著病氣：「沈喬, 我在醫院了。」
我剛準備掛斷電話, 就又聽到他說，「我有事跟你說, 關於上輩子的事情。」
幾秒鍾之後我才反應過來，李牧這是覺醒了上輩子的記憶？
我立刻趕到醫院。
病床上，李牧臉色蒼白，整個人跟地獄裡的厲鬼一樣。
「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這麼恨我了。
「或許你還不知道, 上輩子其實你把那五百萬交給我了……」
「但是你卻用那五百萬救了徐婉的兒子。」我打斷李牧的話, 「你告訴我，川川有先天性心髒病。」
我死死攥著雙手，心底波濤洶湧的恨意讓我五髒六腑都顫抖了起來。
「等我找到承承的時候, 他已經咽氣了。
「徐婉不僅想要錢，還要了承承的命。
「可我更恨的是你，李牧, 承承是你親生骨肉，他才四歲，你怎麼忍心……」
承承小手在我的後背上輕輕拍著，反過來安慰我：「媽媽，你別哭。」
「這我」「對不起。」李牧的聲音冰冷, 沒有一絲波瀾。
此刻的他像是沒有任何生命的物體。
「上輩子你毒死了我和徐婉還有川川。」他沉默了幾秒鍾的時間，說出那句話, 「沈喬，你是重生的。」
我沒有說話，轉身出去了。
……
當天晚上，我又接到了李牧的電話。
他跟我說：「沈喬, 這一世我幫你和承承報仇, 希望下輩子, 你能給我一次機會。」
話落，他掛斷電話。
第二天早晨, 警察上門了。
「李牧帶著川川從樓頂跳下去, 兩人當場死亡。
「他臨死前最後一通電話是打給你的, 希望你能為我們提供一些有用的線索。」
最後警察確定，李牧確實是自殺。
他說的下輩子沒有來。
因為我和承承活得很好。
李牧那五百萬也存到了承承的名下。
解決一切之後, 我申請去監獄裡探望徐婉。
她很平靜，直到我告訴她，李牧抱著承承自殺了。
徐婉徹底陷入了瘋癲之中, 大喊大叫，最後被警察帶下去了。
她被判了七年多。
我可以等，等七年之後她出來, 我的報復將繼續。
但現在……
我回到家, 抱住承承。
「寶貝, 從明天開始，你要上學了哦。」
我們的生活，終於回到了正軌。
承承小臉兒立刻沉了下去, 從我懷裡出去，跑去跟姥姥姥爺告狀。
我笑了出來。
這一次，沒有眼淚。
本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