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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那年公主為質 3432 2025-02-26 15:5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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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與皇兄是龍鳳胎,梁國強大,父皇要送一子為質。


    但他舍不得兒子,就瞄上了我。


    三個月後,我女扮男裝,跪在梁國皇宮的大殿上,看似鎮定,實際汗早湿了後背。


    因為一旦遭識破,那就是橫死的下場。


    春日清光中,那少年君主笑著問我:「就這麼怕嗎?」


    後來,我不得不提醒他:「陛下,我是來為質的,不是來和親的。」


    我在梁宮中的十年,是我生命裡最美好的十年。


    1


    阿娘是父皇最不待見的女人,因為她生了一對龍鳳胎。


    在我們大燕,向來視雙生為不吉,尤其在皇室,龍鳳胎更是禍胎災星。


    為了懲罰阿娘,父皇褫奪了她的封號,降她為宮婢,自己寵幸別的女子時,還要阿娘在床帳外伺候聆聽。


    他說這樣,才能洗去阿娘一身罪孽。


    可他玩到興起時,又不忘拉了阿娘上去,父皇雖然厭她,但也舍不得阿娘的絕世美貌。


    皇宮裡的黑夜,總是格外痛,又格外長。


    阿娘常帶著一身傷回來。


    她回來後,有時候就不吃也不動地坐一整日,有時候,就抱著我和哥哥的其中之一直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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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哥哥,總是想盡辦法逗她開心。


    年幼的我們不懂,為什麼阿娘看著我們,眼淚反而掉得更多了。


    可從始至終,阿娘都想以她柔弱的身軀,為我和哥哥撐起一方狹小的天地,讓我們平平安安地長大。


    所以她經年隱忍著。


    我和哥哥十三歲這年,父皇終於想起了我們。


    那是我和哥哥,第一次走出自小生活的永巷。


    那時候的父皇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而他雖然子嗣眾多,卻並沒有什麼成器的。


    我聽見阿娘與唯一照顧我們母子三人的嬤嬤說,這或許會是我們命運的轉機。


    也許很快,我們就不用忍飢挨餓、衣不蔽體地過日子,父皇總算原諒了她生龍鳳胎的過錯。


    我聽了阿娘的話,也感到很高興。


    我這十三年來,從未吃飽過飯。


    我以為是我們大燕太窮,直到我走出永巷,才發現永巷外的皇宮,各類點心堆成了山,大家穿的衣裳都那麼美。


    我和阿娘的希冀,隻持續了短短半日,就被打得粉碎。


    父皇之所以要見我們,是想送我去大梁為質。


    歷朝歷代,都沒公主為質的道理。


    何況梁人點名要的,也是父皇的兒子。


    父皇原本的打算,是送哥哥去。


    養了多年的累贅,終於可以物盡其用。


    父皇挺滿意。


    可那日在皇宮的後花園裡,他隨口問了哥哥幾個問題,驚覺他眼裡最沒用的廢物,竟比他其他的兒子們,都要聰慧有天賦。


    實際上,父皇與他的那些兒子們,也並沒什麼情分。


    可在他眼裡,皇子到底是比公主有價值的。


    他看向了哥哥身邊,和哥哥長得一模一樣的我。


    阿娘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後,哭著打了哥哥一巴掌:「讓你出風頭!」


    哥哥也抱著我哭,連連懊悔自責。


    可對父皇的決定,我們向來隻有逆來順受的份。


    那一夜,我在阿娘鹹湿的懷抱裡沉沉入睡。


    她和哥哥,坐在我的床前無聲流淚,直到天明。


    2


    打小照顧我們的嬤嬤,自請隨我赴梁,得到了父皇的恩準。


    阿娘哭著給嬤嬤磕頭。


    臨行之前,父皇囑咐我,到了梁國,萬一被人發現我是女兒身,就說是我阿娘舍不得哥哥,才背著父皇偷梁換柱的,總之千萬別連累燕國。


    他知道,我不敢不答應,因為阿娘和哥哥還在這裡。


    毫無疑問,阿娘和哥哥愛我,而我也愛他們。


    哪怕昨晚從夢中醒來,我親耳聽見阿娘抱著哥哥痛哭:「阿琰,還好走的不是你!」


    我依然深愛著他們。


    就像他們愛我一樣。


    哥哥追著我的馬車,一路到了宮門,他的眼淚,灑過腳下每一寸土地。


    「阿遙,我一定會接你回來!」


    我看著他通紅的眼睛,說:「好。」


    馬車速度漸快,我衝著哥哥搖一搖手。


    他踉跄地追了幾步,身形變小,看不見了。


    3


    我赴梁的第二日,天上就開始下雪。


    之所以要趕在這寒冬臘月出門,是因為依照約定,質子需在來年春日,抵達大梁國都。


    梁都遙遠,路途需耗費兩月。


    我從未出過門,走不多遠,就受不住風霜侵襲,生起了病。


    嬤嬤沒日沒夜地照顧我,等我病好,她卻病倒了。


    我一開始的時候還未發現,直到嬤嬤如往日一般,將我冰冷的雙腳捂進懷裡,我才驚惶發覺,她的身體竟然那麼燙。


    嬤嬤病死在了我赴梁的路上。


    她本可以不用跟我來的。


    我走以後,阿娘和哥哥的日子定會好過許多。


    嬤嬤照顧了我們十多年,若是留在宮裡,想必以後也不會過得太差。


    可是從小,她就最心疼我。


    她比阿娘還放不下我。


    嬤嬤臨終前,死死地抓著我的手。


    她的眼底,是燕國邊境漫天的大雪,說著說著就全化成眼淚:


    「梁帝兇惡,前路更是兇險難測,阿遙啊,你一個人,可要怎麼辦啊?」


    我知道,她是病糊塗了。


    因為她向來尊稱我為「公主」,哪怕我住在永巷,無人認識,更沒人記得,旁人就是歷數父皇有幾個女兒,也絕不會數到我。


    這是嬤嬤第一次喚我「阿遙」。


    「嬤嬤,不要拋下阿遙!」我抱著她滾燙的身軀,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這種恐懼,遠勝我得知自己將要代替哥哥,遠赴梁國的時候。


    「乖阿遙,不要怕,如果怕,就把嬤嬤的骨灰帶在身邊吧。」


    「半夜裡鬧鬼,也是嬤嬤想要護你,嬤嬤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想要害你的人!」


    最後,她哭著說:「公主,對不住,老奴沒能陪你走到大梁的國都!」


    「老奴這輩子都對不住你!」


    我知道,嬤嬤她又恢復了最後一瞬的清明。


    第二年,春暖花開之日,我帶著嬤嬤的骨灰,走進了繁華的梁都。


    4


    我被安排住在一處偏遠的宮殿。


    招待的梁人說地方簡陋,請我將就,可我又怎會覺得將就?


    過去,我和哥哥、阿娘住在永巷,巷子裡,有經年刮不散的陰風。


    若那時候能有這樣幹淨、明亮的住處,我們簡直夢裡都要笑醒。


    可是現在,我的身邊沒有阿娘和哥哥。


    我遠在異國皇宮,隨時面臨身份被揭穿的危險,陪伴我的,隻有嬤嬤的骨灰。


    我幾乎每一夜都做噩夢。


    夢裡,那位雄才偉略的梁帝,僅僅一眼就看破我是女扮男裝,震怒之下,他興兵血洗了燕國皇宮,還特地跑去永巷,將我的阿娘和哥哥翻出來殺了……


    我午夜夢回,望著四下裡岑寂又陌生的宮室泣不成聲,隻能絕望地抱緊嬤嬤的骨灰罐。


    多少次,我都盼望它能有一點點鬧鬼的動靜。


    可它始終安靜。


    5


    住在梁宮裡的日子,很長時間都沒人記起我。


    倒也不是那種不記得。


    一日三餐,都有宮人按時送來。


    生活起居也都有人照料。


    我的日子,簡直比在燕皇宮裡要好太多。


    隻是我一直未得梁帝召見。


    這就比較難挨了。


    因為根本不知命運的細線何日會斷。


    我整日提心吊膽。


    一個月後,梁宮的氛圍陡然慌亂,喪鍾鳴響個不停。


    梁帝竟駕崩了。


    十四歲的我第一次覺得,人生如此荒謬。


    普通人是,帝王也是,誰都逃不過。


    我那父皇花天酒地,一輩子都用在寵幸女人和作樂上,安安穩穩地活到了白頭,且還將日復一日地活下去,不知終點。


    而這位傳聞中的梁帝呢?


    聽說他上馬能戰,下馬能治,是當今天下最英明果決、雷厲風行的雄主,八方的武將和謀士都想要投奔效忠他。


    可他不過四十餘歲,就因年輕時的舊傷復發,溘然長逝。


    梁帝的兒子不多,他離世前,挑了自己最看好的一個,傳下皇位。


    我以為梁帝那樣的人,他挑中的人,定然也會像他一樣。


    所以,驟然聽到新帝傳召我的消息,我恍惚覺得自己死期將至。


    走進皇宮大殿時,我的雙腿都是軟的,跪下以後,根本不敢抬頭看御座上的人。


    直到那座上傳來一聲少年的笑:「就這麼怕嗎?」


    6


    我這才發覺,自己已出了一身的汗。


    春日的清光裡,我錯愕地抬頭望去,隻見那少年君主溫雅含笑,俊逸如畫。


    他整個人,都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


    我沒想到,這世上除了我父皇和我想象裡的梁帝外,竟還有這樣的帝王。


    他問了我如今的吃住,又問起我一路來梁的艱辛。


    他仿佛對我一路所見的山川風物,很感興趣。


    隻可惜我來時天寒地凍,又沉湎於失去嬤嬤的悲傷,等到冰雪消融,察覺天地春來,已是漸近梁都了。


    這一路,都實在沒有什麼見聞可說。


    他並不失望,隻是望著殿外的天空,流露出一絲憧憬。


    後來的年月,他再沒有過那樣的神色。


    而那時候的我並不知,他名趙邈,天高地邈的邈,和我名中的「遙」字是一個意思。


    那日的最後,趙邈看著我說:「殿下若有空闲,可以一起來讀讀書。」


    7


    我已不記得,那日是怎麼回到住所的。


    很久過去,我都依然覺得像在做夢。


    我提心吊膽了三個月,竟如此輕易就過關了?


    天真的我還不知曉,未滿十四歲的我,要瞞過旁人的眼睛自然容易。


    可十五歲的我就很不一樣了。


    8


    因為自小短吃少喝,我和哥哥十三四歲時,看著都才隻有十一二歲的樣子。長期的營養不良,令我的膚色蠟黃黯淡,根本看不出來男女。


    可在梁皇宮裡待了一年,我卻像抽條似的長了起來。


    等驚覺自己身形的變化,白日裡,我不得不用束身的布條,緊緊勒住胸口。


    我的面容也日漸粉嫩白皙,遺傳自阿娘的好相貌,慢慢顯露無遺。


    這就比較沒辦法了。


    但想來哥哥應也是這樣的面若好女,我就並不怎麼驚慌。


    我想阿娘,也想哥哥。


    想哥哥的時候,我就照一照鏡子,我知自己看見的,定然也是哥哥如今的樣子。


    想阿娘時,我就種菜。


    過去,阿娘和嬤嬤就常帶著我和哥哥,在永巷的院子裡種菜。


    梁宮的小黃門們很好說話,我想要蔬菜種子,他們第二日就給我尋了來,足夠我種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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