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說幹就幹,我跟白菲商量了一晚就細分出了兩個針對性方案。
從商場回來後,姜悅的膝蓋擦傷了幾處,遠不如我和白菲嚴重。
但沈家兩兄弟還是徹夜守護在她身邊,直到所有檢查結果出來才放下心來。
沈野去國外出差了,臨走前一個電話都沒給我打過,就連時常跟著我的保鏢都撤了下去。
白菲全身多處摔傷,紗布綁的到處都是。
沈宇明明就在這家醫院,竟然一次也沒來看過。
這樣等了幾天,白菲中間甚至還給沈宇打了幾次電話,全都沒人接。
我索性直接給白菲辦了出院,把她帶回了家。
不知道第幾個視頻後,那邊終於傳來男人膩煩的低吼。
「白菲,你最好真的有急事!」
我一愣,馬上把鏡頭轉向喘不過氣的白菲,接著焦急道:「沈宇你趕快回來,欣欣哮喘發作了,她沒藥了……」
「編,接著編!」
男人不屑得嗤笑,「之前她還陷害悅悅跟林浮勾結,結果不也是撒謊!」
我低吼道:「可她真的喘得很厲害,你來救救她好不好,玩意白菲真出事了怎麼辦!你怎麼忍心!」
「夠了!顧言你以為我會信你們!」
「白菲就是個自以為是愚蠢至極的騙子,你也是!悅悅跌落樓梯的事本就是你們故意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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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絕對不會再上她的當,這麼狠毒的人死了就死了,這也算是對社會做貢獻。」
說完,他直接掛斷了視頻,再撥過去就先生紅色的感嘆號。
他竟把白菲拉黑了。
背對著白菲,我看見她的雙肩還在發顫。
「別喘了,沈宇已經掛斷了。」
轉過身我才發現,白菲那是在哭,真情實感哭到全身發顫的那種。
她轉身看著我眼眶通紅:「你說,沈宇是不是沒有心啊,連我死了他都不肯來。」
「也許吧。」
我苦笑道。
自從姜悅回來後,我跟白菲也算是脫了一層皮。
什麼愛情,什麼陪伴。
那兩兄弟在乎的,恐怕隻有一個姜悅。
徹底心死,白菲連夜收拾了東西準備撤到邊境,我則留下來料理剩下的「後事」。
為圖逼真,我還真的從網上弄到了仿真骨灰,帶著就去了醫院。
二樓至尊 VIP 病房,我知道姜悅的病房號。
果然,沈宇仍受在這裡,甚至正哄著姜悅喝補湯,那耐心的模樣恐怕白菲這輩子都沒看到過。
察覺到我在門口,沈宇一臉不耐得起身。
「白菲讓你過來的?」
「怎麼,她的謊話被拆穿了沒臉過來,還要讓你過來找我?」
「又不是真死了,矯情什麼?」
他一臉嘲諷,與當年對白菲細心呵護的樣子迥然不同。
我直接「啪」得一聲甩了他一個耳光,力道打得整個走廊都能聽見。
「顧言,你瘋了!」
「是你瘋了!我跟你說欣欣哮喘你為什麼不回來!你到底有多忙才能對女朋友的生死毫不在意!」
「沈宇,你還是人嗎!」
5
我狠掐了自己一把,眼裡瞬間含淚。
有了些不好的預感,沈宇看著我手裡被蓋住的骨灰罐,一臉不可置信。
「顧言,你不要跟我開玩笑,別騙我……」
「誰騙你了!昨天欣欣都臉色發青了你還沒回來,她有多依賴你你不知道嗎?」
「哮喘藥是你買的,前天就用光了根本沒新的,欣欣發病太重,等救護車過來根本就來不及。」
「沈宇這下你滿意了,在也沒人耽誤你對姜悅獻殷勤,欣欣都被你害死了!」
我說得涕淚橫流,看得後面的姜悅都一臉訝異。
沈宇低頭看向我手裡的骨灰罐,像被燙到似的移開了視線。
接著滿臉無措倒:「這不可能,你是在騙我!白菲的哮喘沒這麼嚴重了,怎麼可能突然……」
我冷笑道:「是啊,明明都好很多了,為什麼最近總是發病,為什麼欣欣一次比一次傷心,一次比一次嚴重,還不都是因為你!」
「沈宇,你根本不配當欣欣的男朋友,你就是個劊子手,欣欣要是泉下有知絕不會原諒你!」
他的臉色煞白,到這裡才隱隱相信這恐怕是真的。
「我隻是一時生氣而已,沒想真的讓她死,我說的是氣話!」
「欣欣不會生我的氣,欣欣明明最愛我了!她」
他的雙眼猩紅,撲上來就要搶我手上的骨灰罐。
我直接藏進懷裡接著又是狠恨的一巴掌,打得沈宇冷在原地。
「你沒有資格說這種話!欣欣是愛你,可你是怎麼做的!你讓她一個人待在家裡守著你一夜又一夜,姜悅磕到腿你衣不解帶得守著,欣欣又是哮喘又是全身磕傷你居然看都沒看過,你多狠得心啊!」
「沈宇,你要喜歡姜悅就堂堂正正去追,不要吊著欣欣又幹劈腿的事!你就是個腳踏兩條船的偽君子!欣欣對你的愛意早就被那些漠視和傷害耗沒了,她是孤身一人走的,走得幹幹淨淨,你這樣的殺人兇手連參加她後事的資格都沒有!你不配見她!」
走廊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不少護士和醫生。
當著他們的面,我痛訴了沈宇的無恥與偽善,而後就麻溜撤走。
到底是沈野親哥,我怕他瘋病上來直接搶走骨灰拿去化驗。
聽說那天我走之後,沈宇第一次沒有心情照顧姜悅,反而當著所有人的面痛哭失聲幾近昏迷。
為圖逼真,我還給欣欣辦了後事。
索性我們兩個都是孤兒,過來的賓客也不是很多。
那天沈宇紅著眼來到靈堂門口,還想強闖進來見欣欣一面。
可惜我早有先見之明,提前找了幾個保鏢攔住他的動作。
直到欣欣在山腳的墓園下葬,沈宇都被攔在外面。
臨走的時候,我看見他跪在墓園門口搖搖欲墜,像被抽去靈魂的人偶。
我靈活得拍了照發給白菲。
那邊回復得也很快。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當初我快死了都不管,現在又裝什麼無辜。」
就這個大女人的姿態才爽。
我勾起了嘴角,直接開著車來到山癲。
哥哥都半死不活了,作為同胞弟弟,沈野怎麼會不來呢?
6
不過半個小時,眉目邪肆的沈野就追了上來。
身後還帶著一圈保鏢,一看就是來抓我回去的。
看著我隨風飄散的長發,他點了根煙,漫不經心得道。
「玩夠了沒有,白菲在哪?」
我就知道,相比於一直在校深造的哥哥,混黑的沈野不可能那麼輕易得相信我們計劃。
以我倆的智商,我也沒想過真能攔住他。
但沒關系,反正今天之後,沈野再也不會見到我。
背對著他,我的聲音飄渺。
「你不願意娶我,又不肯放我走,是為什麼?」
沈野沒說話,煙草辛辣的氣味慢慢從身後飄過來。
之前我跟他在一起時,雖然玩世不恭,但知道我不喜歡煙味,他從不在我眼前抽。
不止於此,放在他書房的畫架,餐桌上辛辣的川菜。
甚至那麼輕易就被我拿走的黑卡,都昭示著這個男人待我的特別。
因為這些時刻,我一直以為自己是特別的,是被他珍視的。
直到姜悅出現,這些所有的自以為是瞬間破碎。
我知道當年江家、沈家、林家父母是要好的朋友。
也是因為沈家和林家父母前後腳出事身亡,江家爸媽才傷心欲絕得遠走他鄉。
沈野跟姜悅關系好我能理解。
重度抑鬱,所以他們兄弟倆都很關心我也能理解。
但完全將我拋之腦後,甚至要跟姜悅結婚,這不是變心是什麼?
想到過去的那些美好,我忍不住哽咽,臉上一片冰涼。
「沈野,我對你來說到底算什麼,一個打發時間的東西?一個見不得光的情婦?還是姜悅的替代品!」
我忍不住轉身怒吼。
「你說過會好好跟我在一起的,說過我是你的唯一!但你現在在做什麼,你要娶姜悅,你對得起我嗎?」
面對我撕心裂肺的質問,沈野的狀態冷靜到可怕。
他甚至還有心情把煙掐滅,而後才一臉平靜得道。
「顧言,做我的女人是要懂進退的,你做得太過了。」
「哥哥也許會信你那些拙劣的手段,但我不會。我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說出白菲的去向,而後滾下來乖乖道歉,否則……」
我沒忍住嗤笑出聲。
不知是笑他到這時候還能放狠話,還是笑自己事到臨頭居然還對他有所期望,連白菲那個傻白甜都不如。
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我竭力冷靜得衝沈野說道。
「你根本就不明白,我和欣欣是靠愛活著的,沒了愛,我們倆就會死。」
「沈野,你不是我要找的那個人,我後悔了……」
說完,我轉身猛地往懸崖下衝去。
視野最後,是沈野緊張到扭曲的臉。
「不--!」
7
我在旁邊看他運籌帷幄了那麼多年,原來沈野也是會緊張的嗎?
這是不是證明他的確有一絲在意我?
躺在提前準備好的伸縮架上,我又哭又笑。
山下是湍急的江水,人卷進去後差不多等於屍骨無存。
如果不是專門跳下來看,很少有人知道懸崖背面還有一個天然形成的洞穴。
這還是我和白菲看小說時發現的,男女主後期促進感情的聖地。
沒想到用來處理自己的後事,也當真可笑。
「欣欣,計劃成功了,我現在就去找你。」
趁著沈野沒反應過來,我麻溜得換了身份證跟欣欣匯合,而後一起跑到了芒市邊境。
我走之後,沈野看著懸崖下湍急的江水瞳孔一震,第一次失去了平日的理智恨不得跟我一起跳下崖去。
還是身後的保鏢攔住了他。
「下面是江水,人跳下去馬上就會被卷走,您……節哀。」
「你胡說什麼,想死嗎?」
沈野揚手就甩了保鏢一個耳光。
他轉身盯著深不見底的懸崖急促喘息。
良久,他給自己再點上一支煙平復心情。
但雙手居然抖到根本拿不穩任何東西。
嗤笑一聲,沈野索性把煙和打火機都扔在地上,忍不住對著我消失的地方喃喃道。
「你贏了,顧言,我比自己想的還要在意你。」
「但你最好祈禱,你是真的死了,否則,我一定把你鎖在床上,這輩子都不讓你逃開!」
他轉身離開,臨走前隻給保安留下了一句話。
「給我去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哪怕是顧言的一小塊骨頭,都要給我找到。」
聽說他讓人開著直升機找了幾天幾夜,甚至順著江水流淌的方向向外蔓延了幾十公裡,都沒找到我的痕跡。
沉寂了幾天。
不知沈野是怎麼想的,他竟收回了所有人手,直接準備起了跟姜悅的訂婚典禮。
季明飛已經不去醫院工作了。
之前他時時刻刻守著姜悅,十天半個月不願見白菲一面。
現在徹底沒人煩他,他反而不太習慣。
時間久了,沈宇甚至開始出現幻覺。
有時候會在空無一人的別墅裡呼喚白菲的名字。
醫院檢測他是因為過度思念產生幻覺,於是隻能休假在家。
但那時我和白菲早已顧不上這些了。
離開了那兄弟倆之後,我們跑到了芒市。
這裡是邊境,又是旅遊城市,人流量很大。
白菲早把我們存下來的黃金分批兌換成了巨額財富。
隻要不作妖,這些錢足夠我們開開心心得揮霍一輩子。
像是終於收獲了自由,也像是在刻意避免自己想起那兄弟倆,我們放心肆無忌憚的玩鬧。
喝酒、跳舞、點男模、賭石,能玩的東西全都玩了一遍。
隻是沈野訂婚那天。
我倆不約而同的留在家裡喝起了悶酒。
「季明飛好像真有精神問題,他應該是真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