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把原殤送到機場。
從機場回到學校，我被蔣述堵在宿舍門口。
他臉上帶著些陰鬱的笑。
「唐墨。」
7
「蔣述。」
我眼底滿是防備。
果然，原殤不在的時候，蔣述又要來找我麻煩了。
「原殤那麼在乎你，居然沒有把你帶走。」
「他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處理，我不可以跟著。」
我向蔣述解釋。
不得不承認，蔣述長得很好看，五官俊俏，是那種柔和的美。
如果他不是得了病嬌，他一定很受人歡迎。
蔣述冷哼一聲。
「他沒有我那麼喜歡你，如果是我，隻要你願意跟我在一起，我一定走哪兒都把你帶著，恨不得把你關起來。」
「我不要被你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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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害怕。
蔣述朝我走近幾步，伸手捏著我的下巴。
「怎麼？在原殤身邊，可以笑得那麼開心，那麼乖巧聽話，見到我就總是這副樣子？」
「我有這麼嚇人嗎？」
「嚇人。」
我點了點頭。
他總是欺負我，還逼著我喝最不好吃的海鮮。
蔣述忽然伸手抱住我。
「對不起，我以後不嚇唬你了，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不要……」
我搖了搖頭，我才不要和蔣述在一起。
蔣述似乎被我刺激到。
「為什麼？！我那麼喜歡你，從報到第一天見到你，我就喜歡你了。」
「唐墨，你喜歡我一下，原殤有什麼好的？他到底哪兒比我強了？！」
蔣述的聲音忽然又柔了不少，一副瘋瘋癲癲的模樣。
「他是大猛 1，你不是！」
說話的時候，我推開了蔣述。
蔣述沒站穩，猛地往後退了幾步，手裡的手表也摔了出去。
我看著地上的手表，臉色更白了。
手表被摔壞了，蔣述更不會放過我。
「我，我會賠你手表的。」
沒敢多待，我怕蔣述病得更厲害，快速地跑回宿舍。
徐傑見到我，有些驚訝。
「你碰到鬼了？跑這麼快。」
「沒有鬼。」
我是蘑菇，不怕鬼的。
「徐傑。」
「嗯哼。」
徐傑傲嬌地應了一聲。
我顧不上那麼多，向徐傑問道：「蔣述平時戴的表，是不是很值錢？」
「那當然！特別值錢，他家那麼有錢，少說一百多萬吧。」
徐傑認真地回答我。
「這麼多！」
我嚇壞了。
在這裡，我一個月生活費隻有兩千塊，就算不吃不喝也賠不起蔣述的手表。
如果不賠他的表，他一定不會放過我。
蔣述的手段，我最清楚。
做人好難啊，還是做蘑菇最輕松。
「那，徐傑，你知道怎麼賺錢快嗎？」
「你很缺錢？」
「嗯，很缺。」
之前不缺錢，現在很缺了。
一百多萬呢，我真的很難還清。
「賣酒，去會所賣酒，你這樣的，一定可以賣很多酒，賺很多錢。」
「你都能勾上原殤和蔣述，還有什麼人搞不定？」
「真的嗎？那你可不可以帶我去？」
「可以。」
徐傑點頭。
8
「徐傑，我以後不說你是牛屎菇了！你是牛肝菌！」
我很高興。
徐傑願意幫我，他以後不是牛屎菇，是牛肝菌，是好蘑菇。
他仍舊不是很高興。
「你為什麼總把人比作蘑菇？」
「還有，我帶你去賣酒的事情，你不要讓原殤知道，不要給他吹枕邊風，不然原殤會殺了我的。」
「好的。」
我向徐傑承諾。
夜晚的時候，徐傑帶我去了會所。
接待我們的是許姐，她看起來漂亮，又很性感。
人類世界裡，女孩子真是可愛又漂亮的生物。
「叫『許姐』。」
徐傑推了推我。
我乖巧地喊了一聲。
「許姐。」
「好漂亮的小孩，看起來又乖又漂亮！」
許姐驚嘆著。
我知道自己很漂亮，因為我是一隻漂亮的毒蘑菇。
「許姐，他是我室友，家裡條件不太好，想出來賣酒，做個兼職。」
「沒問題，今天就上班吧。」
許姐對我很滿意。
她讓徐傑去前面吧臺調酒，把我帶過去賣酒。
賣酒並不是一個輕松的工作。
但是買我酒的人很多，有男孩子，也有女孩子。
不過，他們總喜歡逗我。
那天，我的業績超額完成，拿了足足三千塊的提成。
徐傑震驚地看著我的工資。
「臥槽，長得好看就是好啊，居然拿這麼多錢。」
「多虧了你帶我來，我請你吃飯。」
我感激地對著徐傑說。
「好吧。」
徐傑看起來很開心。
那天晚上，徐傑沒有回宿舍，他說要去找他男朋友。
我是自己回去的。
到了宿舍，原殤給我打電話。
「唐墨。」
「喂，原殤。」
我很開心，聽到原殤的聲音，我就覺得莫名開心。
他是我做人以來遇到的對我最好的人類了。
「聽到我的聲音這麼開心啊。」
手機裡傳來原殤低低的笑。
「很開心。」
「我過兩天就回去了，想不想我？」
「想。」
「那你最近在做什麼？」
「沒什麼，每天去圖書館讀書，認真上課。」
我心裡一慌，連忙說道。
徐傑說過，讓我不要告訴原殤去酒吧賣酒的事情，否則，以後他都不會幫我了。
「真乖。」
原殤很滿意。
他又和我說了一些話，等我迷迷糊糊睡著，原殤才掛斷電話。
我記得他好像說：「媳婦，晚安。」
9
給他做媳婦，還是很幸福的。
夜晚，我照例和徐傑一起去酒吧。
他在前廳調酒，我在後面賣酒。
這幾天，收入都很不錯，我攢到了四萬塊。
我正在推銷的時候，許姐忽然叫住我。
「唐墨，你過來一下。」
「許姐有什麼事情嗎？」
「你不要在這邊賣酒了，跟我去一個包廂，那裡頭都是很有地位、很有錢的，你過去賣一瓶，能拿好幾萬的提成。」
許姐告訴我。
「真的嗎？這麼多錢。」
「對，願不願意去？」
「願意！」
我點了點頭，很高興。
幾萬塊，我要工作好多天才可以拿到。
我跟著許姐一起去了一間包廂。
裡頭有很多人，看起來特別奢靡。
不少的男男女女湊在一起，有種蘑菇生孢子時分出來的黏液，讓人不是很舒服。
我一進去，大家的眼神都盯著我。
那種感覺，讓我覺得很不舒服。
許姐離開了。
一個看起來很胖的男人，四十多歲，用一種近乎猥瑣的眼神看著我。
「小東西，新來的，到我跟前來。」
「不要……」
我搖頭。
他的樣子很像醜陋的蘑菇，我不喜歡醜的。
「呵，笑話，你他媽不是賣酒的，過來陪我一下，老子開你兩瓶酒。」
「我不賣給你。」
我拒絕了他。
如果是賣給他，我寧願不掙這個錢。
他看起來很兇，也很討厭。
這個醜陋的男人並不聽我的。
他起身朝我走過來，伸手要拉扯我。
我躲開他的手，想要離開。
「臭小子，還想跑，進了我的包廂，不給我玩夠了，你跑得了嗎？」
他說話的時候，朝我撲過來。
因為他的話，有幾個人把我出去的門口堵住了。
我雖然是好脾氣的蘑菇，但是我也會生氣的。
「你們如果不讓開的話，我會讓你們後悔的。」
「噢，怎麼後悔啊？我倒想看看。」
醜陋的男人似乎很感興趣。
說話的時候，他再次向我撲過來。
我看著面前的男人，眼神對上他的眼神。
毒蘑菇會致幻。
他惹到我，算他倒霉。
醜男人的眼神開始渙散，像是中了魔怔一樣。
他開始變得不受控制，自己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往自己頭上砸。
因為我控制了他的意志。
我是 0 號毒蘑菇，致幻力最強。
「老大，怎麼了？你怎麼了？」
那些人被醜陋男人失控的行為嚇到。
我想收拾其他的小嘍啰。
包廂的門被猛地踹開。
我看到徐傑領著原殤和蔣述來了。
兩人黑沉著臉，渾身帶著肅殺之氣。
「原殤！」
我很高興見到原殤，收了幻術，朝著原殤跑過去。
原殤一把摟住我，滿眼擔心。
「有沒有怎麼樣？他們欺負你了嗎？」
「沒有。」我搖了搖頭。
我是毒蘑菇，他沒辦法欺負我。
原殤看我沒事，才放心不少。
倒是那個想要欺負我的醜陋男人，像是精神失常一樣，指著我。
「怪物，他是個怪物！」
10
「給我教訓他！」
原殤沉冷的目光，掃向那個男人。
說完，原殤帶著我離開。
蔣述沒走，留了下來。
他朝著那個醜陋的男人走了過去，嘴角帶著笑意。
「欺負我的人？趙三，你挺有能耐啊。」
「蔣少，他是個怪物，那是個怪物。」
趙三激動地和蔣述說。
他看到我用幻術，人類是沒有幻術的。
「噢，怪物啊。」
蔣述笑得更狠，隻是眼底的陰鬱之氣很嚇人。
「對，你要相信我。」
趙三哭著說。
蔣述拿著手邊的棒球棍，對著趙三的手砸了下去。
隻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和趙三的尖叫聲。
我忍不住回過頭。
原殤捂上我的眼睛，帶著我離開。
「別看，交給蔣述處理。」
「好。」
蔣述再次出來的時候，原殤正給我買了宵夜，逼著我吃。
我不敢看原殤。
他平時很溫柔，生氣起來，比蔣述還要可怕。
徐傑更是站得遠遠的，大氣都不敢出。
「挺能耐啊，跑出來賣酒，如果不是我們及時趕到，你會被那些人弄死的。」
「不會的。」
我小聲開口。
那些人沒辦法傷害我。
「呵，還頂嘴！」
原殤氣得不輕，猛地低頭親上我，似乎是懲罰地咬著我的唇，摩挲著。
說實話，我不抵觸原殤親我，反而還覺得很期待。
就是那種空空的地方，有一點小小的被填滿。
徐傑看到原殤親我，背對著我們，不敢看。
原殤脾氣發泄夠了，松開我。
蔣述過來的時候，看到我和原殤抱在一起親，目光沉冷又難過。
「都解決了。」
「嗯。」
原殤摟著我。
「今天太晚了，不回宿舍，回我家。」
「好。」
我乖乖聽話，不敢反駁原殤的話。
他看起來真的很兇。
「唐墨，可以不跟他走嗎？」
蔣述忽然開口問我。
原殤摟著我腰的手，忽然猛地收緊。
「蔣述，謝謝你。」
我很感激地說道。
今天，他和原殤一起來救我。
雖然他總是欺負我，但這一次，蔣述救了我。
蔣述嗤笑一聲。
原殤便帶著我一起離開。
回到原殤的別墅，洗完澡，我們一起躺在床上。
原殤忽然摟著我。
「今天，你要是敢跟蔣述走，我不會放過你。」
「是，你主動勾我的，你要負責。」
說話的時候，原殤泄憤似的對著我咬了兩口。
「我不會跟別人走，我隻會跟你走，原殤，我很喜歡你。」
他是對我最好的人，我很喜歡他。
「乖了。」
原殤很滿意我的答案，伸手抱著我。
他低頭親著我，手摩挲著我的腰。
「原殤，難受……」
「嗯……」
他聽起來，似乎也很難受的樣子。
「要你，給我。」
11
早上醒來的時候，我覺得骨頭都要散了。
他真的是很厲害，不過我很生氣。
「原殤，我討厭你。」
「不許討厭我。」
「我昨天都哭了，說不要了，你還欺負我。」
「我以為你說的不要是要。」
原殤柔聲說道。
我瞪著他，更生氣。
「我沒有……」
「不許撒嬌！」
原殤捂上我的眼睛。
早上起來，我不能動，原殤親自給我煮了早餐，味道很不錯。
「你去酒吧賣酒，很缺錢？」
「我最多的就是錢，為什麼不告訴我？」
吃過飯，原殤開始盤問我。
我把和蔣述之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原殤。
「我得賠他一塊表，我不喜歡欠別人的。」
「我來賠。」
原殤笑道。
「你是我媳婦，你欠的東西，我來賠。」
他帶著我，去給蔣述買了一模一樣的表。
我拿著表，找到蔣述。
蔣述見到我，似乎很高興。
「唐墨，你來找我了？你還是第一次來找我，你之前總是躲著我。」
「我來賠你的表，上次把你的表弄壞了，不好意思。」
我把表盒遞給蔣述。
蔣述看著我手裡的表，沒有接。
他隻是靜靜地盯著我脖子上的紅痕，眼底滿是失落和哀傷。
「你喜歡原殤？」
「是的。」
我點頭。
蘑菇是不知道什麼叫「喜歡」的。
如果跟一個人在一起很開心，就是喜歡，那我和原殤在一起很開心、很輕松，我是喜歡原殤的。
蔣述無力地扯了扯嘴角。
「為什麼呀？明明先看到你的是我，為什麼不可以喜歡我？」
「唐墨，我好喜歡你，喜歡到發瘋。」
他說話的時候，聲音開始哽咽。
「你知不知道，隻要你看我一眼，我可以什麼都給你？」
「你總說我欺負你，我不是欺負你，隻是想靠近你，你卻躲著我。」
我不會安慰人，看著蔣述哭，我有些無措。
「你，你可以喜歡別人，比我更好的。」
他不知道，我是一隻蘑菇, 他可以喜歡更好的人。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蔣述有些無助地離開, 他沒有接我的表。
原殤走了過來, 伸手拉著我，很用力。
「不許心軟。」
「也不許喜歡他。」
「我不會喜歡他, 他和我一起，會中毒的。」
我認真地和原殤說。
原殤不理解。
「趙三說我是一隻怪物, 我其實是一隻蘑菇。」
「我是 0 號毒蘑菇。」
12
在實驗基地裡, 0 號毒蘑菇，意外穿成了大一新生。
早晚要讓原殤知道我的事情。
我不想對他隱瞞。
如果他不願意接受, 我會自己離開。
原殤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我。
我忽然有些難過，怕原殤不要我。
不知道為什麼, 我總覺得原殤身上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讓我忍不住想要親近。
當初, 我想尋求他的保護，也是一種借口。
我是毒蘑菇，如果我想對付蔣述，隻需要使用幻術就夠了，根本不需要人保護。
「你真的是蘑菇？」
原殤揉了揉我的頭發。
「嗯, 如假包換。」
我用力地點了點頭。
「等我一下, 我去打個電話。」
說話的時候, 原殤起身離開。
「是的，原少, 我們實驗基地確實少了一隻毒蘑菇，0 號蘑菇，做了很久的觀測，那隻蘑菇還是您親自送來的。」
「突然就消失了, 我們查了監控也沒有找到，太可惜了。」
「那隻蘑菇很不一樣, 本來還想著能夠檢測出什麼東西。」
「不過, 你放心，我們會盡力找到那隻毒蘑菇。」
「不用找了，已經找到了。」
原殤看著我說。
他掛了電話, 朝我走過來。
「那個實驗基地是你的？」
「是。」
原殤點了點頭。
之前，他為了培育一些藥用，做了一些觀察和實驗。
0 號毒蘑菇, 也就是我, 成為樣本，被原殤親自帶回基地觀察。
「難怪我看到你，會覺得很熟悉。」
「而且, 我的毒對你不管用。」
「確實，很奇妙。」
原殤感慨著。
我和原殤在一起了。
原家人願意接受我們。
因為原殤的緣故，原媽媽對我很好。
從開學起，病嬌室友蔣述總針對我，他逼著我跟他親嘴，還說要把我關起來。我們蘑菇裡頭沒有這樣的，我好害怕。
「原「」原媽媽要親我的額頭。
原殤攔住她。
「媽, 你不可以親他！」
「小氣, 作為長輩, 禮貌地親一下又怎麼了？」
「絕對不可以。」
原殤拉著我離開。
夜裡，我和原殤睡在一起。
他抱著我，向我問道：「你是不是可以生孩子？」
「不知道, 但是我可以生孢子。」
我小聲說道。
「噢，那生一個我看看。」
原殤壓著我，聲音啞得厲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