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霓青嵐搖頭，「你這樣的，治好了也是流口水，和顧雲初倒是絕配。」
「對了，我的仙骨和靈根，你用著可順手？」
她一腳將靈鳶踢到我身旁，「扶搖，勞煩你，把不屬於她的東西取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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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痛快地應了一聲，取出醫療箱，寒光四射的手術刀貼上靈鳶的臉頰。
「不好意思，麻藥用完了，你就稍微忍一忍吧。」
靈鳶尖叫一聲，涕泗橫流，胯下蔓延開一灘不明液體。
這麼不經嚇，還當什麼惡毒女配，切！
終於意識到自己已經成為案板上的魚肉，靈鳶渾身顫抖，卻仍在嘴硬：「你不能殺我，你可知我是誰？我若是有事，你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她越發驚懼，厲聲尖叫：「尊主，尊主救我——」
話音剛落，一團黑氣從天際滾滾而來，一道陰骘的男聲森然響起：
「何人如此大膽，敢傷我魔族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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攤牌了。
靈鳶，作為奸細混入太虛宗的魔族聖女。
借著楚楚可憐的柔弱姿態，蠱惑正道修士，借機竊取資源，挑起內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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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大白，她終於卸去小白花的偽裝，恢復冷豔妖冶的模樣。
「什麼正道修士，不過是一群道貌岸然的酒囊飯袋，被我幾句話就騙得團團轉，沒勁透了。」
她嫌棄地踢了一腳呆若木雞的顧雲初，眼中盡是鄙夷。
「不過還是多謝你，為我拿來這萬裡挑一的仙骨和靈根，霓青嵐有你們這樣的同門，可真是她的福氣，哈哈哈。」
顧雲初惶然搖頭，喃喃自語：「不可能，你怎麼會是魔族，你對我說的那些海誓山盟，難道都是假的？」
靈鳶譏諷笑道：「當初看你資質不錯，又得器重，想著能從你身上撈些好處，最好能借你的手除了霓青嵐這個難纏的對手。」
「可惜如今她不但修為精進，甚至看都不願看你一眼，你一個失了半身修為的廢物，實在不配我再浪費時間。」
「對了，還有白行朗那個蠢貨，一個卑賤的半妖，竟然也敢肖想我，待尊主料理了你們，我定要扒了他的皮！」
顧雲初目光頹然，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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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雲散去，魔尊現身。
面容冷肅的長發男子緩步走來，英俊的臉上噙著邪氣的笑容，猩紅的眸子倨傲地看著從始至終表情淡然的霓青嵐。
「好膽色。」
「說真的，以你的膽魄和資質，若死在這裡我實在於心不忍，不若你跟了我，我定然好好待你，不會像那幾個背信棄義的畜生。」
「你若還不解氣，我便屠了整個太虛宗為你陪葬，如何？」
我在霓青嵐身後，悄悄耳語道：「能打過嗎？」
她悄悄回我：「打不過。」
「但我若拼了命，同歸於盡也不是不可能。」
她雲淡風輕。
原文裡，魔尊實力強大，距離大乘期隻差半步。
唯一的弱點……好像是有重度潔癖？
我抬眼一看，靈鳶此時已撒嬌地依在魔尊身旁，全然忘了自己一身狼狽。
我悄悄耳語幾句，霓青嵐召來清風，一陣難以言喻的尿騷味瞬間蔓延開來。
潔癖十級患者的魔尊狠狠皺眉：「什麼味道如此惡心？」
靈鳶面色一白，幹脆已讀不回。
我將雙手攏成喇叭狀，對著靈鳶的方向：「喂，小聖女，你都失禁了，還不換條褲子嗎？」
靈鳶繼續裝傻。
我繼續道：「沒聽見嗎？小聖女，你——尿——褲——子了！」
靈鳶惱羞成怒，試圖用眼神擊殺我。
魔尊大驚失色，將她從自己大腿上生生扒下來。
我：「沒用，已經沾上了。」
魔尊氣到發瘋，魔氣暴衝，生生震碎了被靈鳶觸碰過的布料。
我看準時機，丟出去一個玻璃瓶。
他看也不看，穩穩接在手中，咔嚓一聲捏碎。
「連暗器都不會扔，竟還妄想偷襲，真是丟人現眼！」
察覺到手上殘留的奇怪混合物，他疑惑道：
「這是何物？」
我探出頭：「那是前幾日替幾個拉肚子的乞丐義診時候留下的便檢樣本。」
「簡單來說。」
「就是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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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石化在原地，久久沒有出聲。
隻有霓青嵐召喚出的那道清風依舊兢兢業業原地盤旋，帶著肉眼可見的可疑殘留物。
突然，魔尊口中溢出一聲震徹九霄的慘叫。
隨即「噗」地噴出一大口鮮血。
「我髒了。」
魔尊絕望垂淚。
霓青嵐嫌棄地抬眼看向他，「又臭又髒，是挺惡心的。」
魔尊怒急，一掌揮向躲在後面的我。
霓青嵐將我護在身後，聚起渾身的力量接下這一擊。
轟！
魔尊氣喘籲籲，勉力站著。
霓青嵐半跪在地，嘴角留下殷紅鮮血。
我無計可施，急急說道：「打不過就別打了，我們認輸不行嗎？」
她輕笑，「這次不能聽你的了，扶搖。」
「經此一遭，我終於明白了，什麼情愛糾纏算個屁。」
「我這一生遇到過兩次最好的機緣，其一是遇見你，讓我知道最寶貴的愛是自愛，而非祈求別人的施舍。」
「其二是今日，這一劍不斬情絲——」
「隻衛正道！」
她一掌將我遠遠推開，咬破手指念起咒語。
魔尊倉皇大喊：「你瘋了，你竟然要以命換命，就為了這些負了你的牆頭草和白眼狼？」
霓青嵐渾身金光湧動，傲然道：
「你懂個屁。」
在魔尊絕望的嘶吼聲裡，她拔劍而起，力撼九霄。
天地失色。
……
「嘀！」
「檢測到女主生命值歸零，將自動觸發宿主的隱藏被動技能。」
「妙手回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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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無影燈照得我淚流滿面。
「醒了，小陸醫生醒了！」有人在耳邊激動大吼。
我混混沌沌醒來，聽大家七嘴八舌說著手術結束後我是如何疲勞過度，一頭栽進空無一人的安全通道裡，險些喪命。
「你都快把我們嚇死了！說起來你可能不相信，我本來正在值班室睡覺，恍惚間有個穿著古裝的漂亮姐姐叫醒我，要我去救你。」
「你當時都沒有心跳和腦電波了，竟然還能被救回來。」
「簡直是奇跡！」
我瘋了一般召喚系統，卻再無回音。
30
這天夜裡，我做了個夢。
似乎是我離開以後——
霓青嵐誅滅魔尊，得天道青眼，準許飛升成仙。
天道使者問她，可還有未了的心願。
地上的顧雲初和白行朗，還有一幹同門眼裡皆閃著狂熱的光芒，期待霓青嵐一朝得道，他們雞犬升天。
霓青嵐卻隻問：「扶搖如何了？」
天道使者回答：「異世遊魂，功虧一簣，無法復生。」
是的，我的任務沒有完成。
作為觸發被動技能的代價，我的任務即刻結束，而女主的覺醒程度依舊停留在 99%。
霓青嵐跪下，虔誠道：「我願放棄飛升, 隻求扶搖平安。」
天道使者震驚不已：「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是百年來第一個有此機緣的凡人，如今成仙的機會近在咫尺, 你竟要放棄？」
霓青嵐聲音清亮：「九重天並不缺我一個仙人。」
「扶搖此刻卻正需要我。」
「隻求天道, 準我所願。」
天道使者嘆氣，同意了她的請求。
我聽到久違的電子音:
「女主覺醒進度：100%，任務完成，宿主將被傳送回原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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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夢中, 我又見到了那一襲白衣。
我們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把酒言歡。
她笑著說起往事，如同講笑話一般毫不在意。
顧雲初不甘心成為廢物, 劍走偏鋒修習了魔道，被正道中人群起而攻之，直接被斬了仙骨，拔了靈根，僥幸撿了一條命。
他曾來找霓青嵐, 一雙滄桑的桃花眼裡似乎隱忍了萬千情愫。
昔日長身玉立、氣質端方的男主早已不復舊日風採：
「青嵐, 這些日子我思來想去, 終於醒悟，我對你的心意從未變過，我最愛的始終是你！」
「從前種種，都是被靈鳶那個賤人蠱惑。不過你放心，她如今已得了報應, 吸收了白行朗的半數狼妖之血，她遍體長出粗糙的獸毛, 醜不堪言。沒了魔尊庇護，她被正道聯合絞殺, 打入誅仙臺, 永世不得超生！」
霓青嵐淡淡地看著他, 開口道：「然後呢？」
顧雲初眼眸猩紅，痛苦萬分：「過往種種皆是情非得已, 如今既然已經真相大白, 你可願與我再續前緣？」
霓青嵐蹙眉，「你於我而言，就像我割掉的闌尾。」
「你在的時候毫無作用，作妖的時候卻讓人痛不欲生。」
「唯有割掉你，我才能安心。」
顧雲初痛苦哀嚎, 跪了三天三夜，終於相信霓青嵐是真的不在意自己了, 這才灰溜溜離開。
白行朗也扭著腰, 風情萬種地來了。
他如今成了修仙界的笑柄, 再無從前飛揚跳脫的少年意氣, 扭扭捏捏問道：
「你說顧雲初是闌尾，那我是什麼？」
霓青嵐看也不看他，「你是痔瘡、是灰指甲、是頭皮屑。」
「你的存在就是惡心本身。」
……
我們暢快大笑，直到天將破曉。
我輕輕抱住她：
「青嵐, 你是很好很好的人，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有很多人愛你，所以我才出現在你身邊。」
「請你務必一而再, 再而三的拯救自己，無論身處何方。」
「就算在不同的世界，我也始終與你同在。」
「我的大女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