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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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家，你帶小寶遛彎呢？」宋母沒話找話。

「誰是你親家，你別亂喊。」自從我離婚後，我媽就再也沒有給過他們好臉色。

「我們總歸是小寶的親奶奶親爺爺，除了我們，還有誰會真心對小寶好呢！」宋父補充。

「呦，這是小寶的親爺爺奶奶啊，可從來沒有見過啊！」

「得了個便宜孫子，不用養不用帶，隻宣誓主權啊。」

「可不是，不愧是當老師的，心眼子真多。」

幾個阿姨說笑著，聲音傳到一家人耳朵裡，臉都燒紅了。

「對小寶好，你們怎麼對小寶好了？帶了多長時間？花了多少錢？」

「感情就是嘴巴對小寶好啊，小寶是吃風屙屁長大的！」我媽不屑一顧。

「我們今天帶了東西來的，」說著宋父拿出一個首飾盒，提出一條紅繩，紅繩那端系著一個小小的金鎖：「這是我們送給孫子的金鎖。」

「這金鎖有 3 克嗎？」

「呦，這金鎖真夠小巧的，連圖案都看不清！」

「這金鎖能花了一千塊嗎？」

幾個阿姨看著比黃豆大不了多少的金鎖，感嘆道。

「趕快把金鎖裝好，防止喘氣粗了把金鎖吹走了。」我媽面無表情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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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金鎖 2.2 克呢，不小。」宋父狡辯著，卻還是收起了金鎖。

旁邊的宋文峰的臉拉的很長，顯然，他也知道金鎖很小，小到不適合拿出來炫耀，但是不靠譜的爸媽偏就拿出來了。

「就是，金鎖不看大小的，隻看心意，心意到了就行。」宋母幫腔。

「我們上樓去說說話吧，親家。」宋母感覺樓下的形勢對他們一家不利，想拉我媽的手，我媽縮回手，宋母抓了個空。

「媽媽抱，要媽媽。」宋文峰懷裡的小瘦猴鬧著要宋母抱，宋母隻得接過孩子。

「還是弟弟和哥哥親！一家人多好啊，母慈子孝，兄友弟恭的。」我做好飯下樓，本來想喊我媽吃飯，正好碰到這家人，剛才的一切也都看在眼裡了。

「呦，這大金鎖，不怕勒斷你小兒子的脖子啊。」我指著小瘦猴脖子上碩大的金鎖。

「哎呦，這兒子就是比孫子金貴，這金鎖 20 克能打住嗎？」

「我看清了，這金鎖上紋的是一條龍，還是金鎖大了圖案看的清晰。」

「這金鎖怕得要一萬塊才能買到吧。」

阿姨們七嘴八舌又開始了。

一家人的臉都漲的通紅。

「幾個阿姨評評理，自從我生下孩子，這家人不僅不帶孩子，還叫走了孩子爸爸，讓孩子爸爸陪著他媽生老二，還說他弟弟才是他最重要的人。」

「我嫁給這家人，說好兒子是獨生子，不給我彩禮，給我出個房子首付，結果，這老兩口沒羞沒臊地又造出個老二，不僅不給彩禮，還不給房子首付，這還沒完，老兩口竟然打我主意想讓我給他們帶老二。」

小區樓下的人很快圍了上來，我直接把宋家人的所作所為當眾抖了出來，直說的唾沫橫飛，聲音嘶啞。

「這哪是人，這是畜生才能幹出的事！」

「天下真有這麼無恥的父母啊！」

人群議論紛紛。

「不是說金鎖是心意嗎，到了你小兒子這裡就不是心意了？呵呵，孫子在你們心裡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吧，你們的小兒子才是金疙瘩。」我冷嘲熱諷，大家都抱著看熱鬧的心思。

「宋文峰，你爸媽給你兒子買的金鎖吹口氣都能飄遠了，你弟的金鎖能勒斷脖子，你看清楚了吧！」

「找什麼老婆，這輩子給你弟當爹最劃算了，不僅能省下娶老婆的錢，家產將來都留給你弟，這不就是你爸媽心裡的想法嗎？」

「你不找老婆，不養孩子，省下的都是錢啊，將來你弟給你養老送終，多好呢。」

「走吧，我是不會和你復婚的，我已經有男朋友了。」說著我抱起小寶拉著我媽就想走。

「別走，慧慧，是我錯了，我不該把父母和小弟看的比你和小寶還重，我不該為了他們丟了工作，我更不該讓你幫我爸媽養小弟……」宋文峰依舊滿臉哀傷地喊我。

繼而宋文峰看向宋父宋母，眼神帶了怨恨。

他又不傻，父母對他重視不重視他心裡很清楚。

「你別聽她挑撥，金鎖也就是隨便買的，當時沒想那麼多。」宋母說。

「那就把小弟的金鎖給小寶。」宋文峰說。

這句話讓宋父宋母很是吃驚，他們想不到一向聽話的宋文峰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文峰你瘋了，你竟然和小弟爭東西！」宋父斥責。

「我為你們做的犧牲還不夠多？結婚不出彩禮，不給房子，說好的首付反悔了，讓我照顧我媽坐月子，帶你兒子看病，又幫你們帶孩子，為了你們我老婆沒了，孩子不認我，工作都丟了，我做的還不夠？」宋文峰的眼睛紅了。

「隻不過一個金鎖，我工資都交你們了，我說買個大點的金鎖，你們非要買最小的，說到底還不是舍不得！」

「你們千方百計壓榨我，就為了讓我替你們養小兒子，我在你們心裡一點位置都沒有？」

旁邊的圍觀群眾開始竊竊私語：

「這父母真夠自私的，為了小兒子，寧願大兒子打一輩子光棍！」

「讓大兒子幫他們養小兒子，卻不管剛出生的孫子，簡直不是人！」

「這麼大年齡生孩子，還拆散大兒子家庭，真不要臉！」

「老家伙隻圖床上那會舒服了，造人一時爽，爽完火葬場！」

圍觀群眾的話像一記記耳光，打的宋父宋母滿臉通紅！

「把小弟的金鎖給小寶！」宋文峰要去摘小弟的金鎖，被宋父打開手：「等晚上回到家再摘，繩子這麼結實，哪能摘下？」

「我這裡有剪刀，需不需要？」一位正在秀十字繡的阿姨，舉著一把小小的剪刀問。

「要！」「不要！」宋文峰和宋父同時說。

宋文峰接過小剪刀，就去拽宋母手裡小弟的金鎖，宋父一把攔住，呵斥道：

「你瘋了！你真想拿走你弟弟的金鎖？這可是我和你媽專門去廟裡找大師開過光的！」

「呦，老兩口真是親小兒子啊，還說是隨便買的，騙人連眼睛都不眨！」

「你們剛沒看到，他們送給親孫子的金鎖，就像黃豆大小，區別對待也太明顯了。」

「別吵了，你們也是孫子的爺爺奶奶，要不然你們老兩口拿出一萬塊錢給孩子媽，讓孩子自己買個大的，也算是你們的一片心意。」有個看上去當過領導的老者出來解圍。

宋父宋母對視一眼，不為所動。

「怎麼，我這個方法你們也不認同？」老者有些不可思議。

「老張，這道理他們怎麼能不明白呢，還是舍不得啊！」一邊的阿姨說。

「你們也太算計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沒有你們這樣當父母的！」老張搖搖頭。

宋文峰見父母不為所動，上前就拿著剪刀去剪小弟脖子上的金鎖，卻被宋父一把推開，小弟嚇得哇哇大哭，宋母抱緊了孩子。 ?

宋文峰又上前，被宋父一把奪過剪刀，爭執中，宋父的剪刀一下戳到了宋文峰的脖子，血像噴泉一樣噴出來，噴了宋父宋母和小瘦猴一身一臉。

宋文峰忙用手捂住汩汩冒血的脖子，可血像奔湧的河流一樣，滔滔不絕地流出來。

「怕是割破大動脈了！」有人說

人群一下亂了，大家忙撥打急救電話和報警電話，有人拿出毛巾幫宋文峰按住傷口，很快毛巾就被鮮血浸湿了。

宋文峰渾身開始抽搐, 他艱難轉過臉看著我，目光充滿了哀傷, 斷斷續續說出幾句話：

「對不起……慧慧, 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如果我能活下來，……你能給我一次……一次機會嗎？」

我沒有吭氣，我給他的機會還少嗎？

他一次次瘋狂踐踏我的底線, 直到毫無挽留的機會。

「如果有來世, 我……我希望能成為……成為一個合格的丈夫和父親……照顧你和兒子……」

這是宋文峰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也是他這輩子最後一句話！

「那房子呢？」

「（今」「慧慧，你幫我看會孩子，我去看看文峰。」她抱著孩子走向我。

「自己生的自己養，你兒子和我可沒關系！」我抱著小寶和媽上樓吃飯了。

第二天, 警察上門了解情況, 宋文峰被傷到大動脈, 經搶救無效死亡！

宋父因為故意傷害致人死亡, 已經被關進看守所了, 估計最少也要被判刑 10 年。

宋母一個人帶著孩子又找到我家。

「慧慧,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一個人真的帶不了孩子，孩子又生病了, 你幫幫我啊。」宋母站在門外哭的稀裡哗啦。

「自己生的自己養, 當時你對我說的話忘記了嗎？」我提醒她。

「我當時沒想到會發生這麼多事, 你看在這是文峰親弟弟的份上, 幫我先照顧一段時間吧。」她想把懷裡的孩子遞給我，我忙關上了門。

「合著你那些話隻對我有用，對你就沒用了？果然自私，快走吧，這裡沒有願意幫你養兒子的人！」我堅決拒絕。

宋母還在不斷地敲門, 苦求我幫忙帶孩子，我直接撥打了小區保安電話, 很快，我通過貓眼看到宋母被保安連拉帶拽地拖走了。

我再也沒有見到宋母和小瘦猴。

11

後來聽文峰小叔說, 宋父被判了 10 年，宋母抑鬱症復發，進了精神病院, 小瘦猴進了福利院！

我聽了不悲不喜, 他們的生活和我完全沒有關系了。

下個月我就要結婚了，經過重重考驗，我選了一個各方面還算契合的男人共度餘生。

和錯的人說再見，才能遇到對的人！

人生一世, 草木一秋, 想明白了，就活輕松了！

今後，我隻為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付出, 自由自在，簡簡單單，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