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復伸腳，狠狠地踩在我的手背上。
「我最看不慣你這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了，怎麼？被曾經看不起的人踩在腳下，滋味如何啊小少爺？」
宋復說著，腳中力氣加大。
我將 U 盤死死握在手裡，目光一凜，從口袋中掏出一把刀狠狠地扎在宋復腿上。
宋復慘叫一聲，直直向後倒去。
在他身後的人迅速散開，生怕自己被砸到。
局勢瞬間扭轉，我騎在宋復身上，將刀狠狠向他的脖頸刺去。
「齊放！」
路秋池撲過來緊緊抓住刀刃，他神色慌張，臉上滿是汗水。
隨著他一起來的，還有警察。
場面被瞬間控制住，宋復受了傷被送到醫院，接下來等著他的，是法律的判決。
偷盜機密，強奸，勒索。
這些，夠他進局子。
卻不會讓他死。
想起被他逼死的父母，被他殘害的姐姐，我就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
路秋池手掌被割破，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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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我沉默地蹲在他旁邊，看著醫生為他包扎。
「為什麼一定要用那麼極端的方法？」
路秋池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顫著聲音問我。
我忽然想起大學時期他就很怕疼，那時候他打籃球磕破了皮就會鬼叫，在場的人便把我推出來帶著路秋池去醫院。
他脾氣怪，架子又大，隻能讓我去收拾爛攤子。
「回神。」
路秋池見我沒反應，又喊我一句。
我看向他，他恨鐵不成鋼地揪住我的衣領：
「你做事不考慮後果的嗎？如果你殺了人，雅雅姐怎麼辦？為了那樣的人渣，毀了自己的人生，值得嗎？
「為什麼不找我幫忙？我不是說了我可以幫你嗎？」
路秋池似是打開了話匣子，嘮嘮叨叨說個不停。
我捂住他的嘴，被吵得有點頭疼。
「你能在我落魄時幫我，我很感謝你。
「可是有些事情，你確實不應該插手。」
路秋池聽我這話，眼神黯淡了下去。
「原來，你還是把我當外人嗎？」
他垂下頭，臉上滿是失落。
13
「你之前恨不得處處壓我一頭，怎麼我徹底鬥不過你的時候，你又來幫我？」
我正色說道。
以前怎麼沒發現路秋池是個這麼別扭的人？
見他還是一言不發，我又繼續說道：「是在可憐我？」
路秋池抬起頭，支支吾吾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憋得滿臉通紅，眼珠亂轉，就是不看我一眼。
「好了，注意傷口，不能碰水。」
醫生忽然開口，將我們嚇了一跳。
待我們一齊看過去時，醫生已經憋著笑走了。
接下來要處理的事情很多。
宋復倒臺，齊家的公司回到了我的手裡。
我坐在辦公室裡，看著上面亂七八糟的賬目，恨不得將宋復千刀萬剐。
曾經偌大的家業，被他敗得隻剩一具空殼。
父母的血汗全被毀了！
我忙得焦頭爛額，從文件堆裡抬起頭時正見路秋池走了進來。
「你怎麼來了？」
我問他。
「你已經三天沒有回去了。」
路秋池坐在我旁邊，很自然地倚在我身上。
我握著筆，繼續看文件。
路秋池這人，是個極其別扭的人。
如果沒有這一遭，我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他的小心思。
所幸他的身體還算誠實，看到我總會不自覺地貼過來。
「明日宋復的案子開審，你要去嗎？」
我問路秋池。
他的身體一僵，隨後搖了搖頭。
「我很忙的。」
這個借口有些拙劣，他一個掛名總裁，怎麼會忙？
他在逃避什麼。
我沒再說什麼，便隨他去了。
14
開庭那日，我坐在原告席，面無表情地看著法官宣讀結果。
隻是有期徒刑 30 年。
太輕了。
想起爸媽倒在血泊中的身體，姐姐歇斯底裡地嘶吼，我就恨不得和他同歸於盡。
宋復頹廢地坐在椅子上，陰狠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最後，他將視線停在我的身上，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
他瘋瘋癲癲，雙手用力地抓住桌子。
「哈哈哈哈，齊放，你個被男人玩爛的鴨子。
「如果不是路秋池幫你，你怎麼會那麼容易就把我扳倒？」
忽然，他朝我瘋跑過來。
「你以為是誰用的那些機密扳倒齊家？
「你真以為路秋池是真的喜歡你？不過是想上你，又害怕齊家的勢力，所以引誘我偷盜文件。
「齊放，你個傻子，蠢貨，哈哈哈哈。
「齊家的核心資料全在他手裡，你不信大可以自己去查，齊放，你個蠢貨。」
他說了很久，有保衛人員要來把他拉走，我搖頭，示意宋復接著說。
宋復卻熄了火，他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
緊接著，他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瘋狂後退。
「我錯了，我錯了！」
宋復嚇得尿了褲子，哆哆嗦嗦地爬到保衛人員旁邊。
「帶我走，救我，救我！」
宋復的樣子十分反常，我正疑惑他怎麼會那麼大反應，宋復的律師忽然開口。
「被告人或有精神疾病，申請先治療再服刑。」
我一怔，隨即反應過來。
好好好，這麼搞是吧？
我立刻打開手機，不一會兒，一群穿著白大褂的人走了進來。
15
「我們是 A 市精神院的人，來鑑定精神疾病。」
為首的人身上裹得嚴嚴實實，他快速走到宋復旁邊，熟練地為他做鑑定。
我有些驚訝，路秋池隻說如果有突發情況就打這個號碼，怎麼沒和我說這群人還會把檢測儀器搬過來？
他們忙活了好一會兒，宋復哪見過這陣仗，嚇得連裝瘋都忘了。
「裝的，打一頓就好了。」
領頭人忽然說道，語氣裡帶著一絲惡劣。
我看了他一眼，隻見他快速伸手在宋復的後腦勺上打了一下。
宋復疼得嗷嗷叫，卻被眾人壓住手腳動彈不得。
「到了裡面，我都替你打點好了，你要是能活著出來，算你命大。」
那人湊近宋復的耳朵悄悄說道，宋復睜大雙眼，他看向我，滿臉的恐懼。
這是發自內心的恐懼，這種絕望，我曾經在姐姐的身上見過。
「祝你有個快樂的監獄生活。」
我用口型對著宋復說道。
宋復死死地盯著我，連怒罵都不敢了。
鬧劇終於落下帷幕，我有些疲憊，起身離開了現場。
「齊放！齊放！」
身後有人叫我，我轉身，那個領頭人追了出來。
他身上的衣服厚重，唯有一雙鳳眼閃著光芒。
「路秋池，你是在玩角色扮演嗎？」
我輕笑。
路秋池咧嘴一笑：「這不是想試試你之前的工作嗎？」
「要不試試女裝？」
我打趣他，他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
「也……也不是不行……」
他的聲音很低，一米八幾的大個子站在那裡，手足無措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小學生。
16
當天夜裡我並沒有回路家，而是去了公司。
我借口還有很多事要調查，路秋池並沒有多問什麼。
我知道我不該去懷疑路秋池，可是很多事情我不能被蒙在鼓裡。
又是一夜未眠。
電腦中的資料我越看越心驚，天蒙蒙亮時一個煙花在窗外炸開。
絢麗的色彩透過玻璃，照亮了一份被深埋多年的愛意。
我幾乎是瘋了一般趕回路家，卻見路秋池正坐在客廳裡抽煙。
見我推門進來，他有些意外。
「怎麼這個點兒回來了？」
他將手中的煙掐滅，起身看向我，臉上還有沒來得及收回的落寞。
我坐在他身邊，拿出一根煙點燃。
「嘮嘮？」
我問他。
路秋池坐下來，點了點頭。
他難得收了那股子傲嬌勁兒，似是早就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的到來。
「從宋復那裡得到的情報，你都沒用？」
我扭頭，等著路秋池的回答。
路秋池偏頭，隻留給我一個後腦勺。
我了然，又繼續說道：
「那個時候誰都來踩上一腳，隻有你在一直在暗中幫助齊家。
「如果沒有你的幫助, 可能我爸媽的心血，連個空殼公司都沒有了。」
我說完便沒再說話, 路秋池也不吭聲，室內安靜得隻能聽到煙灰落地的聲音。
17
「我……
「就是在想，你那麼驕傲的一個人, 肯定不會喜歡一個毛頭小子。
「所以我拼了命，想吸引你的注意。
「後來你家裡出事，我本來想直接動用家裡的關系幫你們，卻被爸媽關了起來。」
路秋池的話斷斷續續, 他緩緩轉過頭來, 漂亮的眼睛被照亮, 我這才注意到太陽出來了。
「再出來時，我失去了你們所有的消息。
「我隻能一邊保護齊家的根本一邊找你。
「我瞞著爸媽買了股份，情報……」
路秋池緩緩湊近我，聲音也染上了一絲蠱惑。
「可惜我沒能力全買下, 隻能看著宋復把你們的公司敗光。
「對不起……」
他將所有的偽裝卸下，將心中思緒全盤託出。
「所以, 你有一點點……
「喜歡我嗎？」
路秋池的目光清澈，明明是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卻滿是誘惑的味道。
我吞了吞口水, 小心翼翼地在他嘴唇邊落下一吻。
「我不傻, 也不瞎。」
一句話似是終於打破了屏障，路秋池的眼眶紅了起來。
他上癮一般不停啃噬著我的唇, 我努力回應，卻不敵攻勢被他佔領主權。
他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我的身體, 目光痴迷。
我沉溺於他帶來的快感，身心都被他填得滿滿的。
「齊放，你以後當齊氏總裁，我就是齊太太, 你不許再碰別人。」
他大聲地宣布主權，我窩在他身邊，懶洋洋地應了一聲。
路秋池真的是禁欲太久了，把我折騰得兩天下不了床。
18
「你爸媽知道了會打死你的。」
我輕飄飄的一句話瞬間將路秋池定死。
他僵硬地轉過頭，眼神堅毅地撥通電話。
「喂，爸, 我結婚了，嗯, 入贅, 以後路家就靠哥哥了，拜拜。」
路秋池說完也不顧電話另一頭的怒吼聲, 他快速摁斷電話將我撈起來，動作一氣呵成。
「趕緊跑，我爸媽要殺回來了。」
路秋池快速帶著我去了姐姐那裡。
一路上，路秋池興奮地說著接下來的計劃。
手指翻飛，一個無比諂媚的表情包便發了過去。
「（一」「前宋氏總裁獄中自殺。」
下面還配上了宋復的照片。
我看著手機出神, 再抬頭時隻見萬家燈火，姐姐和路秋池站在雪中放煙花。
「齊放，快來！」
「小放，快看！」
隨著聲音落下, 絢爛的煙花照亮庭院。
我的目光落在路秋池臉上，有些慶幸自己沒有錯過他。
以後的路，會一起走下去的。
一定會的。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