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深夜，我打了一個電話。
第二天一早，睜眼的時候，門外傳來響動，半個小時後，王馨像瘋了一樣在客廳咆哮：「我的車被人砸了，顧子堯，你快醒一醒……」
6
我慢悠悠起床，感冒好了。
王馨氣的嘴唇發抖，我到浴室給她拿來一條湿毛巾，「擦一擦，你這樣子嚇到女兒了……你看一下。」
王馨扭頭，女兒正抱著邦尼兔站在門前。
她看了女兒一眼，整個人蹲在地上，「顧子堯，我的車被砸了，裡面的東西都不見了……」
我問，「有什麼東西？」
她說，「一條白金手鏈，還有昨天員工落在車上的一隻粉色手機。」
我記得，王馨第一次遇到搶劫是在佛羅倫薩，那時她哭著打電話給我，我說，「你別動，站在那，我先指派個律師過去給你解決問題。」因為我無法排除當地警察是否有歧視。
我總是把有關她的一切思考到位，從未想過她是否在撒謊。
後來，她總說，「你知道嗎，顧子堯，有你在身邊，我很安心，好像什麼事都能解決。」
現在的她和當時的狀態一致。
我摸著她的頭，溫柔的說，「你確定一條白金手鏈，和員……員工的粉色手機？」
王馨狠狠點頭。
我心裡的所有一切都碎了，再也撿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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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物業調了監控，監控裡的人防護措施做的很好，根本看不清面孔，王馨有些絕望，「查不到了嗎？」
我說，「能查到，報警吧！」
王馨立馬慌了，她正要對我說什麼，一通電話打到她的手機上，她接完，臉色變了，甚至毫無頭緒往外走，我在後面看著她的背影，一言不發。
講了十幾分鍾，王馨才回頭，「顧子堯，店裡有點急事要處理，我先走了……你先別報警，回頭再說。」
我依舊點頭，「好！」
在王馨離開幾步後，我聲音很淡的問，「王馨，為什麼不能報警？」
王馨停了腳步，慢慢回頭，「這件事我回來跟你解釋。」
解釋？她是沒想好理由吧。
在她離開後不久，我手機響了，接通後是女人鄙夷的聲音，「顧總，合作愉快啊，哎，我當初就提醒你了，王馨就是個賤人，學藝術的沒幾個好東西，你不聽，一頭扎進去出不來，等下我把聊天記錄以視頻的方式發送到你手機上，你看一下，一定會大吃一驚。」
我嗯了一聲，說實話，心裡已經絕望了，那種孤獨與被背叛的感覺在我心底不斷衝撞，叫我連家都不想回。
我坐在路邊的長椅上，任梧桐樹的葉子掉到身上。
很快，手機收到一個文件。
視頻裡是一個叫 sugram 的 APP，打開，一個『高爾夫愛好者』群，群裡有八個人，王馨，趙謙，還有六個人不認識，但其中一個頭像我知道，是在王馨店門前出現的男人……
群裡聊天內容不堪入目。
看到那些話語，我一個大男人，難受的一直抖。
太骯髒了，我娶的女人怎麼會髒到這種程度？
我快吐了，第一次，王馨在我心裡等同於垃圾。
她簡直刷新了我對壞女人的認知，我沒再繼續往下看，因為眼淚滴的我看不清屏幕了，那些字一直在晃，擦又擦不幹淨。
7
今晚，王馨回來的依舊很遲，凌晨一點。
我沒有問她，她一直唉聲嘆氣，最後拍了拍我的背，「老公，你想要嗎？」
我，「都一個月了……等感冒徹底好了吧。」
王馨哎了一聲，「抱歉，我的車是同事男朋友弄壞的，因為她手機裡有很重要的東西，急著要，又打不通我電話，就告訴男朋友了，男朋友喝醉直接用破窗錘把我的車弄壞了，今天她給我道歉，叫我不要聲張，還說想和男朋友分手……」
我，「奧！」她在群裡說的沒錯，就算我懷疑她，她也會圓回去，瞧瞧現在，圓的多好啊。
王馨又靠近了我一點，「老公，能不能借一百萬給我？我有急用……」
我，「我這裡暫時沒有流通的資金，你也知道公司上個月做了長期規劃，錢都投出去了，過段時間吧……」
王馨，「我現在就急著要，你能不能幫幫我，我真的有急用，老公。」
以往王馨需要資金周轉，我從不過問，直接給，我送王馨的第一個包是 NeoClassic 中號，大概 2 萬人民幣，第二個是……到年初，大概也有幾百萬了，這個時候我可以建議她賣掉一些，可我沒有，我把她推薦給了別人。
「我認識一個朋友，你可以問問他。」
「朋友？」王馨把我摟著，「那你去借好不好？是你朋友肯定會借給你的，你幫我借。」
我，「我和他在合作期，不好出手……公司下一季度資金一個月後到賬，到時候我轉給他。」
王馨，「謝謝老公！」
我，「不謝，我愛你……」這是我最後一次說我愛你，帶著深刻的恨和對你的報復。
第二天，我把朋友的聯系方式推薦給了王馨，然後告訴了他一些事，他很爽快的答應幫我。
接下來三個月，一切如常，發展的很順利，在我的計劃和掌控之中。
這天早上，王馨化了一個美美的妝，叫什麼霧面妝。
她化完，我誇到，「真好看……你去哪？」
站在門口，穿著綠色絲綢長裙的王馨衝我笑，「見客戶啊，你老婆化這麼漂亮妝，你吃醋嗎?」
我笑了，看著手機上的一條短信：你老婆把集會地點定在雲瑤別墅 17 號，良久，唾棄道：「王馨，你觸到我的底線了，你又一次把地點選在了女兒的學區房。」
……
一個小時後，手機上又傳來一條短信：我買通物業進了對面棟，你老婆真大膽，居然開著一半窗簾。
開著一半窗簾?我莫名想起女兒說王馨身上有字的那天，原來，這是癖好。
我下樓，發動車子，開往雲瑤別墅 17 號。
在離別墅尚有五分鍾車程，撥打了 110，「你好，警官，我是顧子堯，我舉報有人在雲瑤別墅 17 號從事非法活動。」
掛斷電話，我心底久埋的恨徹底爆發，我把車開的飛快。
停好車，匆匆上樓，開鎖師傅小心翼翼開了門，打開門的那一刻，裡面傳來令人作嘔的氣息，男人女人……
我一眼就看見了王馨，她站在窗子邊，身後是去店裡找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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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馨看到我，瞳孔放大，她驚恐的拍著身上的男人，胡亂扯著一件衣服披上，踉跄著跑向我，「老……老公……」
我冷笑一聲，一腳踢開她，她毫無防備的倒在地上，就像一隻喪家犬。
她又爬過來，「老公，我……不是這樣的，我是客戶……」
她不斷解釋，可惜沒用，我早就拍下來了，我居高臨下，第一次把心底的想法說出來，「王馨，你真髒，又惡心又髒……我現在看你一眼就覺得想吐……」
話剛說完，後面突然衝進來一群人，我想這是姚姐的傑作，姚姐是趙謙的老婆，也是那個給我發消息的人。
那群人瘋了一般毆打著室內的人，包括王馨。
王馨被拽著在地上拖。
我聽見別人一口一個叫她『賤貨』『爛貨』……王馨的臉很快被打腫，嘴角也流了血，可沒有人停手，我就那樣站在一邊看著，看著她被人羞辱。
她想逃，其他人也想逃，可門已經被幾個壯漢堵住了。
終於，王馨開始求饒，「老公……老……公……你幫……」
我冷著一張臉，不說話，因為底下傳來了警車呼嘯的聲音，要說剛才的王馨狼狽至極，現在就是徹底狂亂了，她想越過我們逃，她一次次過來，一次次被推回去跌坐在地上，
很快，警察來了，王馨以極度難堪的姿態被帶走。
經過我身邊，我輕描淡寫道：「奧對了，我叫你爸媽來了，他們在樓下……」
王馨的牙齒肉眼可見的發抖，不一會兒，我聽見樓下傳來一聲聲嘶力竭的大吼，「啊……啊……你們走……走啊……」
我站在樓上，心裡很平靜。
很快，警察叫我去做筆錄，王馨也在，她臉上腫的厲害，披著一件不知道誰給的衣服。
警察問，「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這是第幾次？」
王馨迷迷糊糊，「我……我這隻是第一次，因為工作太累了，所以做錯了事……不信，你問我老公，老公……你說……」
她滿懷希望的看著我，眼神充滿苛求，我衝她笑，字字清晰的對警察說，「就我知道的，這是三個月內第四次，而且她用我給女兒買的學區房容留他人，我這裡有清晰的聊天記錄，王馨明知非法，應屬情節嚴重……」
「顧子堯！」
王馨的嘶吼幾乎劃破室內，她以一種極為難聽的沙啞嗓音哭喊著，大罵著我不是人。
全程，我都很鎮定，我很慶幸在聊天記錄裡看到的那些調侃，說她是為了錢，王馨不缺錢，這或許是另一種情調，可在警察看來，就不是了。
做完筆錄，王馨被留下，我盯著她的眼睛，告訴她，「王馨，在發現你做這件事之後，我就打算做壓倒你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原來踐踏一個人是這種感覺。」
後來，王馨以非法犯罪被判了四年有期徒刑。
她的父母來找過我，我抱著女兒不讓他們進來。
老兩口很心酸，「阿顧，馨馨做錯事是她的不對，可她是孩子的媽媽，孩子的成長需要母親陪伴，你能不能看在孩子的面子上……」
我立馬打斷，「她從未陪伴過孩子，以後也不需要，現在來求我，怎麼早看著她跟別的男人鬼混？對了，整個小區都知道這件事了，我打算搬走……」
一個月後，王馨母親死了，死於心梗。
我去監獄把這件事告訴了王馨，王馨眼神空洞麻木，眼淚掉個不停，她一遍遍把頭往桌子上磕。
我冷冷道，「你媽媽有心髒病，應該是被你氣死的吧。」
王馨嘴唇哆嗦，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我轉頭的時候她才吼道，「顧子饒，你好狠。」
9
是啊，我是狠的。
隻是因為愛你變的柔軟了而已，我在遇見你之前是個十分果決的男人，沒有依靠家裡，僅僅一年就做成了地區副總。
我父母讓我涉獵多方面，讓我在商場上很優秀，可我終究因為愛情在你那變成了唯唯諾諾的舔狗。
這一切是你逼我的。
我這樣解釋，王馨哭了，頭趴在地上向我磕著哭，「顧子饒，你幫幫我，幫幫我，好不好？求求你了，我的人生不能這麼毀了。」
我不為所動，「已經毀了，警方通報了，你公司的員工，你的同學都知道了……對了，女兒說她想看『大棒追』，但你一直抱著你的粉色手機通話……」
王馨像是到這時候才徹底明白，她把磕爛的額頭抬起來，「是你，是你算計我的？」
我隻笑，不答。
四年後，逍遙廣場。
這是我和姚姐當初做的一個項目，現在發展的很好，今天我請她吃飯。
姚姐笑眯眯看著我，「哎，聽說你老婆前幾天刑滿釋放……那天晚上你打電話告訴我趙謙在外面亂來，我就想殺了那個男人，要不是你說你有計劃，我早就動手了，顧總，甘拜下風啊……你一步步把老婆送進監獄，還讓我升值當了副總。」
我，「哪裡，多虧姚姐幫忙……」
姚姐，「不過，那一招真好，我叫人把王馨的車砸了，她因為害怕手機內容被發現不敢報警，之後我又威脅趙謙讓他說是他拿走了，還讓他告訴王馨我們要離婚，他得賠兩百萬……哈哈，那個傻子害怕我，就去找王馨，慫恿王馨找你借一半錢……顧總，這也在你的預料之中吧。」
我, 「嗯，趙謙當初是我資助的, 他不認識什麼有錢人，除了我這個資助人……」
趙姐，「妙啊, 顧總！你把人性拿捏的死死的啊，不過我挺好奇的，你知道她這麼惡心還借錢？」
我，「嗯！借了……」我把目光對著對面的好友, 「他借的。」
「誰還的？」
好友, 「到現在還沒還呢！」
趙姐饒有興趣, 「這裡面一定有貓膩對不對？」
王馨把工具箱遞給我，語氣很疲憊，「挺累的，前幾天遇到一個奇葩客人，廣東那邊的，想在腰上紋一副風水畫，我設計的稿子他一直不滿意，我讓他找別人，他非說算了命，我鋪子在街頭，旺他，呵……」
「我我」姚姐, 「哈哈……這，你兩太毒了啊！」
我沒說話, 隻是笑，我經歷的事太多，我在外面任風雨飄搖都可以頂得住，我把最後的柔軟給了王馨, 她親自撕毀了。
身後，傳來冷冷的一句，「顧子堯……」我扭頭，王馨拎著行李箱站在那，她的父親站在一邊，兩人看上去都很蒼老。
王馨眼袋很大, 淚溝也重，黑眼圈也重, 早已不復往日的光鮮亮麗, 她瘋狂哭笑道：「原來我買不了機票是你的傑作，你當真是趕盡殺絕啊……」
我目不斜視看著她, 「嗯，我奉勸王小姐一句，作為老賴，女兒的監護權撫養權沒有你的份, 你想上訴, 一定輸。」
旁邊，王馨的父親也留下了淚，「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我說，「巧了, 我也是！」
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這個自私，不負責任，踐踏我真心的女人。
本文完
